第二十六章.母亲
天还未亮张晨就早早醒来，他双手枕着头，百无聊赖躺干叶堆里望着天空，直到东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是啊，心里潜藏的悸动怎么可能让自己睡得安稳呢？
马上要和‘母亲’见面了啊……
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自己和她长得像么？会是怎样的会面场景？母亲会哭么？自己会哭么？
“突然觉得自己好奇怪，竟然潜意识默认自己出生于这个世界了么？”
张晨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接着他又突然想到了自己‘现代世界’的父母。
自己出生近二十年的记忆不可能是假的吧？
就算假的，‘现代世界’的父母对自己的关心又不是假的！
但是认了这边的母亲，那以后回现代怎么向那边的父母解释？
“算了，先别想那么多了，能不能回去，什么时候能回去，都还完全没头绪呢……”
张晨缓缓吐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的芝麻。
在鱼肚白天空映照下，芝麻熟睡中的小脸显得温润如玉，一下子就把张晨的目光紧紧抓了去，随后他那沉重紊乱的心境迅速平静下来。
不知是芝麻高级武者的直觉感受到了注视，还是因为她已经睡到了自然醒，总之，张晨还没欣赏够那反射着朝阳暖色光华的漂亮脸蛋，就和她突然睁开的大眼睛对上。
尴尬。
“咳咳！早、早啊，芝麻你、醒啦。”太突然了，张晨想掩饰自己目不转睛的目光已然不及，此时不禁连说话也有些嗫嗫嚅嚅起来……
“嗯…少君你……”芝麻突然意识到自己熟睡时，可能被张晨盯了许久，不禁也开始拘束扭捏起来，本来早起问候的话语，也突然卡在嗓子里。
“啊~”
突然，芝麻身旁的阿花伸了伸懒腰也醒了过来，她的哈欠打破了这种尴尬。
“大哥哥！芝麻姊！你们都醒了啊！”一想到今日就能到达张晨母亲的暂住地，小女孩莫名有些兴奋。
倒不是她对张晨母亲有什么期待，仅仅是小孩子把这段旅程的终点潜意识作为了心理上的目标，而今天这个目标即将达成，所以她感到愉悦和兴奋。
“嗯，阿花你赶快整理一下，我们继续赶路。”张晨顺势下坡，板着脸，掩饰着尴尬的情绪。
经过了这场小小的风波，张晨和芝麻两人又是一路无话，不过这种尴尬的氛围也没持续多久。
随着三人离阮氏暂居之地越来越近，芝麻不由自主主动给张晨介绍起自己生活九年之地。
“少君，少君，这是芝麻给夫人洗衣的小河……”
“……这里我之前采过好几个大蘑菇……”
“平日里我就是在这片区域拾柴……”
“那片后山是我捕猎之地……”
说到捕猎芝麻眼神一黯，张晨立马懂了，内心不禁叹道：“人美心善，简直是完美的老婆人选啊！”于是接口道：“芝麻，你教教我捕猎，以后要吃肉都由我去打猎。”
其实第一次见芝麻打了兔子归来张晨就有过这个想法，不过这段时间急需赶路，他没有时间去学打猎。
但现在不一样了，一旦接到母亲，安定下来，他当然会把芝麻不愿意做之事抗过来。
“不不！这些事情怎么能劳烦少君去做呢，应该由我……”芝麻手足无措摆动着小手。
张晨却打断了她的话道：“没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打猎本来就是男人的事情，你看那些皇帝和猛将哪个不喜欢打猎？”
其实张晨也就偶尔看过几部辫子戏，对皇帝打猎的印象停留于此。
汉朝的皇帝喜不喜欢打猎，对于历史知识匮乏的他来说完全不知道，不过反正芝麻与世隔绝这么多年，忽悠下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张晨也只是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和芝麻鬼扯，正事他是不会去忽悠芝麻的。
“芝麻姊，那便是麦积山了么！？”又是阿花这小妮子打断了两人的小小争执。
刚翻过山头的她，双眼似乎闪着星星，单手用力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孤峰。
张晨定了定神望向前方，瞬间被眼前的景色震住了！
只见不远处，一座形状奇特的山峰孤峰崛起，其中一面为垂直百米的岩石峭壁，颜色呈黄褐色，远远望去形如巨大的麦垛，震撼无匹。
“对了，记得高中时看过麦积山的介绍，这面峭壁上不是有很多佛门石窟么？怎么看上去一个都没有呢？”
想了想，张晨突然恍然大悟：“张晨你个笨蛋！这是汉末呢，佛教都没流传开吧……”
虽然张晨的历史知识匮乏，但看过西游记，知道唐玄装西天取经发生在唐朝，那么佛教在汉朝时应该还没有在这片大地上广泛传播开来，所以那些佛门石窟肯定是在唐朝，或者唐以后的时期才建造的。
“少君，夫人暂居之所就在这片悬壁后方！”张晨从芝麻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激动的情绪。
“看来婆媳关系很不错啊……”张晨非常不要脸的暗想道。
他哪知，精神受到打击的阮氏平日里几乎和芝麻不怎么言语，芝麻激动是因为阮氏毕竟和她朝夕相处了九年，加上她是张晨的母亲，所以芝麻隐隐把阮氏当做了至亲之人之一。
而且这次芝麻离开了近一月，她心里也隐约担心阮氏会因无人照顾饮食起居，而生疮害病什么的。
张晨和芝麻两人都非弱者，两人带着阿花轻松翻过麦积山山头。
刚翻过山头，张晨便远远瞧见后山腰处一处地势平坦地搭着一间小木屋，而木屋前立着一个人影。
张晨定了定神。
相对于普通人来说良好的目力，让他远远瞧清了木屋前那个柔柔弱弱的女人。
女人身着一件退色到几乎失去颜色的丝绸‘彩’衣，脸型和五官约莫和张晨有六七分相似。
这让本就默认了自己出生于此的张晨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来历。
不知是山里生活清单寡欲，还是因为古代女人本身生孩子就早，至少张晨觉得岁月并没在自己‘母亲’脸上刻下多少痕迹。
他不知道这其实是因为阮氏服用过白袍人的养生丹药，所以才未有过多的衰老。
这位看上去异常年轻，似乎连三十还不到的漂亮女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一潭死水，只有偶尔闪过的微微的亮光，显示出她对失去至亲的生活还有存有那么一丁点期待和希望。
母亲的表情和眼神，让张晨感到心里一阵泛酸，随即眼中视野不自觉模糊了起来。
张晨迅速抬手揉了揉鼻子，顺势用隐蔽动作擦了擦眼角即将溢出的泪水。
他可不想让芝麻和阿花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接着，他迈开步子迅速朝山腰的木屋跑去。
随着张晨离木屋越来越近，女子似乎也看清了张晨的模样，她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芝麻这九年来从未见过的慈祥笑容，随后她也迈开步子，跌跌撞撞朝张晨所在的方向奔去。
两人相距一个身位不约而同站定而立。
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抱头痛哭，也没有慈母见子归来的拥抱，阮氏就那样缓缓的打量着张晨。
她并非是在怀疑眼前少年非己之子，事实上在她看清张晨的面貌后，就认出这是自己九年未见的孩子。
此时的站定打量，仅仅是一个母亲在用怜爱的目光，感受着多年未见儿子身上的变化。
阮氏打量了好一会，才上前一步，轻轻用手拍掉了张晨头上和肩上的草芥。
“妈…咳，母亲……嗯，阿母…”
阮氏轻柔的动作显示着母亲对儿子的关爱，但张晨一想到她的命运多舛便不禁鼻子开始发酸，激动中他差点按现代方式叫出了‘妈妈’，随后他反应迅速改为了‘母亲’，随后又想起阿花讲自己的事时称呼母亲为阿母，于是紧接着叫了一声‘阿母’。
“我家的晨儿啊……终于也长大了……”
阮氏眼神中透露着异彩，随后说出了一句让张晨和芝麻都不知道该怎么接的话。
“晨儿，怎么这次你阿翁没回来？”
芝麻脸色苍白的看了看张晨，张晨则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芝麻先别说话。
接着他回道：“阿母，阿翁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在办，这次他让我先来接阿母回上邽宅邸居住……”
张晨来自于‘现代’，虽然没学过医，但现代信息量巨大，张晨的知识和见识远远超过古代人，所以此时他心中已有了大概的推断。
恐怕母亲阮氏见到自己后心情激荡导致心理巨变，以至于本就脆弱的精神有些失常，可能记忆出了偏差，亦或者九年来她一直都这样，在封闭的内心为自己编写了无数的故事。
也恐怕只有如此，才能让她有活下去的动力。
“看来只能想办法慢慢调理母亲的精神状态了……”张晨暗叹了一口气，随后强打起精神，看了看逐渐西下的太阳才笑着对阮氏道：“阿母，您吃过晚饭了么？”。
阮氏听到‘晚饭’两个字楞了一下才道：“哎呀，晨儿说的是用膳吧……等为娘为你做一顿好吃的！”
随后阮氏转身急急忙忙跑向木屋，不一会便提着几块风干的肉块出来，芝麻见此也匆匆忙忙跑上去开始帮忙。
是啊，心里潜藏的悸动怎么可能让自己睡得安稳呢？
马上要和‘母亲’见面了啊……
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自己和她长得像么？会是怎样的会面场景？母亲会哭么？自己会哭么？
“突然觉得自己好奇怪，竟然潜意识默认自己出生于这个世界了么？”
张晨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接着他又突然想到了自己‘现代世界’的父母。
自己出生近二十年的记忆不可能是假的吧？
就算假的，‘现代世界’的父母对自己的关心又不是假的！
但是认了这边的母亲，那以后回现代怎么向那边的父母解释？
“算了，先别想那么多了，能不能回去，什么时候能回去，都还完全没头绪呢……”
张晨缓缓吐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的芝麻。
在鱼肚白天空映照下，芝麻熟睡中的小脸显得温润如玉，一下子就把张晨的目光紧紧抓了去，随后他那沉重紊乱的心境迅速平静下来。
不知是芝麻高级武者的直觉感受到了注视，还是因为她已经睡到了自然醒，总之，张晨还没欣赏够那反射着朝阳暖色光华的漂亮脸蛋，就和她突然睁开的大眼睛对上。
尴尬。
“咳咳！早、早啊，芝麻你、醒啦。”太突然了，张晨想掩饰自己目不转睛的目光已然不及，此时不禁连说话也有些嗫嗫嚅嚅起来……
“嗯…少君你……”芝麻突然意识到自己熟睡时，可能被张晨盯了许久，不禁也开始拘束扭捏起来，本来早起问候的话语，也突然卡在嗓子里。
“啊~”
突然，芝麻身旁的阿花伸了伸懒腰也醒了过来，她的哈欠打破了这种尴尬。
“大哥哥！芝麻姊！你们都醒了啊！”一想到今日就能到达张晨母亲的暂住地，小女孩莫名有些兴奋。
倒不是她对张晨母亲有什么期待，仅仅是小孩子把这段旅程的终点潜意识作为了心理上的目标，而今天这个目标即将达成，所以她感到愉悦和兴奋。
“嗯，阿花你赶快整理一下，我们继续赶路。”张晨顺势下坡，板着脸，掩饰着尴尬的情绪。
经过了这场小小的风波，张晨和芝麻两人又是一路无话，不过这种尴尬的氛围也没持续多久。
随着三人离阮氏暂居之地越来越近，芝麻不由自主主动给张晨介绍起自己生活九年之地。
“少君，少君，这是芝麻给夫人洗衣的小河……”
“……这里我之前采过好几个大蘑菇……”
“平日里我就是在这片区域拾柴……”
“那片后山是我捕猎之地……”
说到捕猎芝麻眼神一黯，张晨立马懂了，内心不禁叹道：“人美心善，简直是完美的老婆人选啊！”于是接口道：“芝麻，你教教我捕猎，以后要吃肉都由我去打猎。”
其实第一次见芝麻打了兔子归来张晨就有过这个想法，不过这段时间急需赶路，他没有时间去学打猎。
但现在不一样了，一旦接到母亲，安定下来，他当然会把芝麻不愿意做之事抗过来。
“不不！这些事情怎么能劳烦少君去做呢，应该由我……”芝麻手足无措摆动着小手。
张晨却打断了她的话道：“没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打猎本来就是男人的事情，你看那些皇帝和猛将哪个不喜欢打猎？”
其实张晨也就偶尔看过几部辫子戏，对皇帝打猎的印象停留于此。
汉朝的皇帝喜不喜欢打猎，对于历史知识匮乏的他来说完全不知道，不过反正芝麻与世隔绝这么多年，忽悠下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张晨也只是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和芝麻鬼扯，正事他是不会去忽悠芝麻的。
“芝麻姊，那便是麦积山了么！？”又是阿花这小妮子打断了两人的小小争执。
刚翻过山头的她，双眼似乎闪着星星，单手用力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孤峰。
张晨定了定神望向前方，瞬间被眼前的景色震住了！
只见不远处，一座形状奇特的山峰孤峰崛起，其中一面为垂直百米的岩石峭壁，颜色呈黄褐色，远远望去形如巨大的麦垛，震撼无匹。
“对了，记得高中时看过麦积山的介绍，这面峭壁上不是有很多佛门石窟么？怎么看上去一个都没有呢？”
想了想，张晨突然恍然大悟：“张晨你个笨蛋！这是汉末呢，佛教都没流传开吧……”
虽然张晨的历史知识匮乏，但看过西游记，知道唐玄装西天取经发生在唐朝，那么佛教在汉朝时应该还没有在这片大地上广泛传播开来，所以那些佛门石窟肯定是在唐朝，或者唐以后的时期才建造的。
“少君，夫人暂居之所就在这片悬壁后方！”张晨从芝麻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激动的情绪。
“看来婆媳关系很不错啊……”张晨非常不要脸的暗想道。
他哪知，精神受到打击的阮氏平日里几乎和芝麻不怎么言语，芝麻激动是因为阮氏毕竟和她朝夕相处了九年，加上她是张晨的母亲，所以芝麻隐隐把阮氏当做了至亲之人之一。
而且这次芝麻离开了近一月，她心里也隐约担心阮氏会因无人照顾饮食起居，而生疮害病什么的。
张晨和芝麻两人都非弱者，两人带着阿花轻松翻过麦积山山头。
刚翻过山头，张晨便远远瞧见后山腰处一处地势平坦地搭着一间小木屋，而木屋前立着一个人影。
张晨定了定神。
相对于普通人来说良好的目力，让他远远瞧清了木屋前那个柔柔弱弱的女人。
女人身着一件退色到几乎失去颜色的丝绸‘彩’衣，脸型和五官约莫和张晨有六七分相似。
这让本就默认了自己出生于此的张晨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来历。
不知是山里生活清单寡欲，还是因为古代女人本身生孩子就早，至少张晨觉得岁月并没在自己‘母亲’脸上刻下多少痕迹。
他不知道这其实是因为阮氏服用过白袍人的养生丹药，所以才未有过多的衰老。
这位看上去异常年轻，似乎连三十还不到的漂亮女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一潭死水，只有偶尔闪过的微微的亮光，显示出她对失去至亲的生活还有存有那么一丁点期待和希望。
母亲的表情和眼神，让张晨感到心里一阵泛酸，随即眼中视野不自觉模糊了起来。
张晨迅速抬手揉了揉鼻子，顺势用隐蔽动作擦了擦眼角即将溢出的泪水。
他可不想让芝麻和阿花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接着，他迈开步子迅速朝山腰的木屋跑去。
随着张晨离木屋越来越近，女子似乎也看清了张晨的模样，她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芝麻这九年来从未见过的慈祥笑容，随后她也迈开步子，跌跌撞撞朝张晨所在的方向奔去。
两人相距一个身位不约而同站定而立。
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抱头痛哭，也没有慈母见子归来的拥抱，阮氏就那样缓缓的打量着张晨。
她并非是在怀疑眼前少年非己之子，事实上在她看清张晨的面貌后，就认出这是自己九年未见的孩子。
此时的站定打量，仅仅是一个母亲在用怜爱的目光，感受着多年未见儿子身上的变化。
阮氏打量了好一会，才上前一步，轻轻用手拍掉了张晨头上和肩上的草芥。
“妈…咳，母亲……嗯，阿母…”
阮氏轻柔的动作显示着母亲对儿子的关爱，但张晨一想到她的命运多舛便不禁鼻子开始发酸，激动中他差点按现代方式叫出了‘妈妈’，随后他反应迅速改为了‘母亲’，随后又想起阿花讲自己的事时称呼母亲为阿母，于是紧接着叫了一声‘阿母’。
“我家的晨儿啊……终于也长大了……”
阮氏眼神中透露着异彩，随后说出了一句让张晨和芝麻都不知道该怎么接的话。
“晨儿，怎么这次你阿翁没回来？”
芝麻脸色苍白的看了看张晨，张晨则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芝麻先别说话。
接着他回道：“阿母，阿翁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在办，这次他让我先来接阿母回上邽宅邸居住……”
张晨来自于‘现代’，虽然没学过医，但现代信息量巨大，张晨的知识和见识远远超过古代人，所以此时他心中已有了大概的推断。
恐怕母亲阮氏见到自己后心情激荡导致心理巨变，以至于本就脆弱的精神有些失常，可能记忆出了偏差，亦或者九年来她一直都这样，在封闭的内心为自己编写了无数的故事。
也恐怕只有如此，才能让她有活下去的动力。
“看来只能想办法慢慢调理母亲的精神状态了……”张晨暗叹了一口气，随后强打起精神，看了看逐渐西下的太阳才笑着对阮氏道：“阿母，您吃过晚饭了么？”。
阮氏听到‘晚饭’两个字楞了一下才道：“哎呀，晨儿说的是用膳吧……等为娘为你做一顿好吃的！”
随后阮氏转身急急忙忙跑向木屋，不一会便提着几块风干的肉块出来，芝麻见此也匆匆忙忙跑上去开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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