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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流云子

    刚到路口,张晨正准备朝右边酒舍方向行去时,却敏锐察觉到一名穿着灰色短褐的矮瘦男子,正在盗一名须发灰白老年男子的钱袋。

    手法很简单,二步走,撞一下,摸一下,over。

    被盗的老年男子在张晨看来,应是在北市出卖劳力的搬运工,因为他身着一件污渍斑斑的半袖短褐,明显是方便使力的打扮。

    正是这身衣着让老年男子成了被盗对象,因为他只能把钱袋别在腰间,若穿直裾深衣或套个外袍,则会把钱袋放在袖口内,走路时双手一笼,就不容易被盗了。

    张晨扫了一眼矮瘦男子,武力:28……

    这个武力值,呵呵……便怪不得本座见义勇为了!

    64武力的张晨在内心笑了笑,随即‘无式’发动!

    只见他身形一闪,仿佛完美计算了人流行进路径,他以最短的摆动距离穿越避开人群,瞬间来到那矮瘦男子身前!

    接着未等那男子反应,张晨就一把抓住了那只偷钱的脏手!

    啪嗒!

    钱袋掉在了地上。

    矮瘦男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倒不是因为偷盗被人抓现行,而是张晨64武力展现出来的握力,对武力不到30的人来说太过惊人!

    “前面那穿短袖的老者!对对对!就是你!你钱袋被这小子偷了!”张晨若不提醒,那老者直到此时也还未察觉钱袋被盗。

    “和、和尚,佛说回头是岸,小人以后不敢再行此事了,可否放小人一马……”

    “谁特么是和尚!?”

    张晨虽然买了帻巾,却并未佩戴,结果又因寸发被误会,不由得有些恼怒,随即手上加了一把力。

    “哎哟!是阁下!阁下!”瘦小男子瞬间眼泪汪汪。

    “……小人这是第一次干这小盗之事,家贫无粮,属迫不得已,日后必不再犯,若小人被求盗捕入狱,那家中八十老母……”

    “停停停!是不是还有三岁小儿!?”

    “阁下如何对小人家事如此清楚?”瘦小男子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

    “若是我电视看得少,说不定就信你鬼话了!看你那偷钱袋的手法,熟练得很那……”张晨手上又加了把力。

    “电视?嘶!疼疼疼!轻、轻点!哎哟!哎哟哟!求盗何在!小人认罪!小人愿入狱……”

    老年男子捡起钱袋不住道谢,瘦小男子眼泪鼻涕齐流,北市里巡逻的求盗正在迅速靠近。

    这一切,都映在了十字路口门楼窗边一道人装扮之人的眼中。

    “有些意思……”道人摸着胡须笑了笑,随后缓缓走下楼。

    经过了这场见义勇为的小插曲,张晨似乎对接下来去酒舍吃东西更有兴趣了,在把瘦小男子交给求盗后,他极速带着芝麻等人朝酒舍感去。

    “丽(釃)酒衍?”张晨用半字读法读完酒舍店招,随后转头看了看阿菡,目光中充满了询问。

    “shai酒衍,那个字读shai……大哥,幼时阿翁教识之字你都忘了么?”阿菡日常扶额。

    “额……走,先进去找个桌子坐坐,最好能有个包房。”张晨脸色如常,以不变应万变,完美避开了阿菡的质问。

    “店家,有单独的房间么?”张晨本来打算说“老板,有包房么”,但考虑还是得收敛低调点,别太‘现代化’了,要控制下回翼城后莫名兴奋的情绪。

    “本舍未备独间,只能烦请阁下在堂内随意挑一小案。”店家回道。

    张晨望了一眼,便带着三名女子来到了靠窗的一张小案前坐了下来。

    芝麻阿菡阿花三人是跪坐,张晨则是屁股着地,双腿交叉的叠坐。

    “没桌椅真麻烦,虽然我这身体跪坐起来膝盖也不会疼,但哪有随意坐起来舒适呢……昨晚在家吃饭被老妈要求跪坐我就想吐槽了……看来还得抽空找个木匠帮着做方桌和木椅。”

    ……

    “这叫汤饼!?这不就是手工面条么!?”

    “久违的面条,呼呼……好吃……啊……就是佐料少了些……特别是没辣椒感觉少了灵魂……”

    “胡饼?这不就是烧饼么?”

    “好久没吃到了,美中不足差了白糖……”

    “阿花!未成年少女不能喝酒!多吃点烤羊肉串,你在长身体呢!额,这是酒?不就是醪糟水么?算了,让你尝一小碗好了……”

    ……

    “阿菡喝了几碗脸就开始红了,我喝了十多碗都没感觉……这身体纯粹就是把食物酒水当能量转化了啊!

    看来就算吃了氰化钾也不会起效果吧!对了,芝麻似乎和我一样!不过还好能尝到味道,不然人生会少好多乐趣啊……”

    就在张晨再次拿起炙烤的肥嫩羊肉串塞满嘴巴,大嚼特嚼时,一名穿着灰色道士袍,挽着道士髻,蓄着整齐长须的青年男子诡异的出现在他案前。

    “在下游方道士流云子路过此地,恰见阁下牛饮,突感唇焦口燥,不知可否向阁下讨要几觚酒水解渴?”

    “你咋不说你见人拉s……”

    张晨抬起头来白了一眼,打算把来人赶走,毕竟和自家女眷喝酒,被陌生人突然打扰肯定不爽,但看到来人那一刻,张晨止住了下面的话头,随即来了个大变脸。

    “店家,这位流云……流云真人的酒钱算我账上,他随便喝多少都行!”张晨面上表情如常,心底却波涛汹涌。

    “统帅108,武力83,智力92,政治97,魅力73!有一项能力超过100!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入道者了……入道者!?卧槽!封界之术失败了!?太安大胖子你个坑货!!”

    真不能怪太安子,最根本的原因是你张晨重创‘多维无序意识’才导致施术效果不完全。

    “……不过还好他武力并不夸张,我速度防御都经过了特殊强化,东方不败化后不一定弱于他,说不定一个滑铲就可灭之!更何况我一直想找修道者接触,看能否从他们那里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现在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流云子也不客气,张晨一说完,他便随意坐到案旁,拿起案上酒坛开喝。

    “呼!好酒!”流云子拿起酒坛猛灌一大口叹了一声,似乎心情相当不错。

    “好个屁,既不醉人又不够甜,还不如肥宅快乐水好喝……”张晨只能内心吐槽。

    “东方君,你脾性很对我胃口!”流云子说完再度举起酒坛,只见酒水如有吸力一般,快速涌入他口中。

    “流云真人何出此言?而且……真人如何知道在下姓氏?”张晨这下有些警觉起来。

    自己才回翼城一天,然后一个入道者不但主动找上门来,且似乎对方对自己的来历还颇为了解!

    流云子进酒舍时隐藏了自身气息,但见到张晨抬头那一刹表情变换,便知自己入道者身份已被看穿,此时他喝了几大口酒后便不打算再拐弯抹角,只想看门见山和张晨好好谈谈。

    他放下酒坛后随手一挥,一层无形静音结界隔绝了案几内外。

    张晨一愣,右手迅速摸向左臂绑着的缝衣针蓄势待发!

    随后他感觉这个结界并没有危险才停止了下一步动作。

    “东方君在战场上弄出天劫一般的威势……想找不出你都难。”

    流云子笑了笑道。

    张晨放下右手,也跟着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流云真人来此处是专门为了寻我?”

    “在下不过‘人道’筑基境,算不得什么真人,称在下流云子便是。”

    流云子说完顿了顿才继续道:“在下是奉师尊之命,前来西凉探查地龙翻身之因……”

    张晨心底一阵冷汗:“卧槽!又和我有关……匿了匿了,注意控制表情,别被看出心虚……”

    “那流云真……流云子道长可曾发现些什么?”张晨再次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修为低下,未曾发现异常,只是西北边地龙翻身之处,看起来似乎并未受地龙破坏……但地形地貌却又说不出的古怪诡异……”

    “呵呵……填补现象。”张晨心底给了一个解释,随后再三露出……嗯,礼貌的微笑。

    “在下之后自东南而回,远远就见着了东方君引发的异常天象……随后稍作打探,便寻到了你……”

    “稍作打探!?你是入道者,手段多的很,我信你个鬼!”张晨脸上笑嘻嘻,心里xxx。

    “不过在下有个疑问。当然,东方君也可选择不作答。”流云子脸色开始严肃起来。

    张晨也一凛,收起了笑容。

    而此时一直未说话的三女也竖起了耳朵,想听听眼前突然变得严肃的道人会问些什么问题。

    “六日前,此界因封界之力都无法施展入道级术法,但为何在半月前,你能在此界施远超入道级威能之术?”

    “在下并未入道,流云子道长应该能清楚感到在下境界吧?所以,我哪会什么道术仙术?都是师尊赐予仙符之功……哦,对了,那是师尊赐我的唯一一张仙符!”

    流云子脸色一沉,心里暗道:“于师曾说,此界连真仙都会被压制如凡人一般,更别提使用什么仙符了!你编缘由至少也编个可信的啊……

    还特意提这是唯一一张符箓!

    还嫌假话不够假!?而且,你脸色苍白,精神不振,明明就是受伤降了境界,还敢说自己未入道!?”

    “再说我明明压制了气息,而受伤的你却能一眼看出我是入道者,这都不表明着你身怀特殊异宝……

    看来是对我有戒心,怀疑我是那夺宝杀人的修道者!”

    流云子虽然表示理解,但心底还是有些不爽,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学张晨一般露出……

    嗯,不失礼貌的微笑。

    随后流云子轻轻摇了摇头才继续道:“在下一生行事坦荡,从不做那见宝起意之事,方才在门楼处见东方君仗义出手缉盗,便知与一般修道者不同,君具侠义之心……所以在下才说君之脾性很对胃口。”

    流云子摇了摇头似在自嘲,随后继续道:“在下刚才所问,只是对你为何能在此界施术有些好奇……看来是在下唐突了。这等大机缘本不该问。”

    说完,流云子突感豁然开朗,胸中闷气也一扫而光,接着他拿起酒坛又开始了鲸吞牛饮。

    “这道人看起来不坏……至少应该不是修仙小说中那些见宝起意,唯利是图,一切为了提升修道境界的修道者,似乎可以结交。嗯,今日便先以酒结交,反正我又不会醉,等他醉了再套他话,问问有没有什么修道者组织。”

    张晨见流云子风采气度皆非凡,不禁少了一丝戒备之意,而多了一丝亲近之心。

    ……

    “来来来,不多说了,道长我敬你一碗!”

    ……

    “你酒量不错啊,东方贤弟,咱们继续喝!今日一醉方休……”

    ……

    “这是你亲妹?叫阿菡是吧?的确甚美!不过贤弟,我与你讲啊,我、我在也有个师妹,不比你妹差……来,阿菡,为兄敬你一个!”流云子开始大舌头了。

    “这位叫芝麻!?名字有意思!不过为何要带着斗笠面巾示人?……哦,是长水痘不便见人啊!这……这拿去,为炼制的寻常丹药,可治些小病……”

    ……

    “流云兄不如在翼城多住几日,小弟再尽尽地主之宜!”张晨完全没醉的感觉,他纯粹是被气氛带动起来,显得有些兴奋。

    这不,此刻他都开始毫无顾忌和流云子称兄道弟了……

    “不了贤弟,我……额~(酒嗝)……我打算尽快去东……东边再查探此界……此界封界之力为何消失……额~(酒嗝)……”

    “额……”

    “流云兄,我突然想起今日家中还有其他事,得先走了,你慢慢喝啊!店家!再给道长再来十坛好酒,顺便算下账!”

    “张晨!记住!处变不惊!保持微笑!”保持标准假笑的张晨朝着醉醺醺的流云子告了个别,便带着三女一溜烟跑路了。

    出了酒舍的张晨只感心底冷汗直冒,什么套话,什么找修道者组织之事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怎么流云子调查的所有事都和自己有关!?

    这完全是针对自己啊!

    他也不静下心好好想想,此界封界已久平淡如水,最近三个异象都是由他引发的,有点好奇心的修道者当然会被这些异象吸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