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无月
“阿翁、阿姊，你们尝尝！”
小白兴奋的从厨房内端出几块不规则白色‘坨’状物。
“小白，这真是东方先生教你们做的？”白家小女有些诧异，这一般的私学里不都应该教学史读经……么？
“是的！东方先生说这叫包子，有时中午芝麻姊会蒸一些出来给大家分食……芝麻姊对我们可好了，不过她一直带着面巾，长啥样我没见过……”
诸葛亮如果知道张晨抢了他‘发明’的包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我觉得这个很好吃，便问芝麻姊是如何做的，芝麻姊说是先生想出的方法，于是我去问先生，先生说他这私学叫新东方，是该教大家做些美食，所以便教了！”
小白明显没理解张晨的‘幽默’，更不知道这所谓的包子是张晨凭借‘现代’记忆，加嘴遁指挥，让芝麻和阿菡摸索着做了好几次，最终才做出他吃过的包子。
当然，肉馅用的是风干肉而不是新鲜肉。
“确实很好吃呢……”肉馅的香味合着发酵膨胀面皮的松软口感，让白家小女忍不住发出一阵感叹。
“可是这肉脯……”小白父亲神色有些惶恐，他并没有如长女那般拿起包子大口品尝。
“先生说最近家里肉脯太多了，每个学生都有给呢。”小白瞪着大眼睛不解的望着父亲，不知他为何没有立刻品尝自己的‘作品’。
“小白……”白家小女正待说话时，却突然停住话头，转头望向屋外。
“快到宵禁时刻了，怎么里外反而有些喧闹起来？”白家小女皱了邹眉头道。
……
“阿母，你快来看看我做的滑轮组！”姜维满脸兴奋。
杜氏借着院内灯火和月光，看着水井上做工粗糙的圆盘形木制品慈爱的笑着，并未说话。
“你看你看！维儿可以靠自己的力气打井水了！”姜维轻松拉着绳索，缓缓从井内提起了满满一桶水。
”阿维，你要记住父亲的话，多和阿……东方先生学学武道方面的知识才是正事，你今日从早做到晚的这‘滑什么组’，只是小道而已。”
小姜维低下头瘪了瘪嘴，有些不开心，毕竟他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子，小孩子嘛，都是希望被表扬的。
“咦……？阿嬷，都此时了，怎么里外还如此喧嚣？你且去瞧瞧。”杜氏对着身后的老妇道。
不多时，老妇跌跌撞撞跑回来，急急关上院门，随后慌慌张张道：“夫人！不好了！”
……
张晨飞速的在围合各里的夯土墙上奔跑着。
夯土墙大约一人高，张晨奔跑其上，视线范围相当好，远远就能避开兵马聚集最多之处。
再说，他还有特殊感应能量场，上次能力恢复了一些后，感应场范围也跟着增加了不少。
而在这个范围内，张晨能接收到各种毫无死角的‘讯息’，所以他从韦康府中冲出后，至今没和这群突然破城的未知势力产生任何冲突。
“永和里那边似乎起火了！”
张晨穿过某里时，刚好要经过此里最高的建筑，于是他几个起落奔跳至屋顶，朝永和里方向望了望，结果看到了让他心惊的一幕！
真的起火了！
张晨摁住焦躁的心绪，身子一跃，远远跳落到旁边一处较矮屋顶，随后脚步不停继续高速跑动起来。
张晨的动作犹如‘现代’世界跑酷高手一般，在里内屋顶不断飞奔纵跳，不时还借着手臂甩荡化解垂直高差。
“什么人！？”正在烧杀劫掠的一名士卒突然感到眼前有人影‘飞过’，不由得一惊。
“哪有什么人！你眼花了吧！”另一士卒接口道。
在两士卒谈话之时，张晨早已靠着极速奔跳，飞跃了里与里之间的官道，来到另外一个里的夯土墙上。
他眼里充满着愤怒和不甘，因为他穿过这些里落时，发现每个里都已被这群未知士兵攻入，并开始噬无忌惮的烧杀抢掠起来。
张晨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不能去‘见义勇为’。
因为他家此刻也处在危险之中！他又不是那种为了和自己无关之人拼命的圣人，也不是如姜冏那般信奉忠义的‘古’人。
发生变故那一刻，张晨便不顾劝阻，依靠着自己绝快的速度突破重围，逃离了韦康府邸。
而姜冏却选择舍弃家人，留在原地护卫提拔他的府君韦康。
张晨既不佩服也不尊重姜冏的选择，他反而觉得姜冏迂腐愚蠢，在张晨的世界观中，家人排第一位，没有任何事比自己的‘小家’更重要！
“芝麻武力有83，遇到普通士兵自保足矣，不过两位母亲以及阿菡阿花都是普通人，不知芝麻一个人能不能护得住，一定要坚持住，我快到了！”
张晨摇了摇头，又开始后悔当初没接收王典送的豪宅，这永和里属于贫民里，离韦康所在的守相府实在太远了！
不多时，张晨越过永和里邻近之里，踏入了自己所居之里的范围。
站在永和里的夯土墙上，映入张晨眼帘的，是里内零星燃烧着的几处房屋。
随风而动的火苗仿佛把燃烧之处的空气都点燃起来。
此时张晨突然没那么慌乱了，在他看来，这些兵也不是傻子，选取的都是一些相对独立的房屋，若真是不管不顾胡乱烧杀，恐怕他们自己都要陷入火灾之中，更别说还要搜刮财物。
“我家那边围了不少人，从能力上来看，没有什么强者。芝麻阿母她们状态也很好，院门口守着的是……杨大侠！？”
张晨通过‘天眼’迅速扫视了一番，从眼熟的能力值上一下便推断出那一夫当关的武者是杨大侠。
既然安全回到了永和里，张晨便不再浪费MP，他收了感应场，随后轻轻跃下夯土墙，不急不缓朝着自家院门走去。
在路过小白家时，木制院门突然‘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一名年轻的军士鼓着面颊咀嚼着食物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咬了一口，露出肉馅的白色团状物。
张晨瞬间定在原地。
他敏锐的视觉在开门一刹，便借着火光看到了院门后躺在血泊中断成两截身子的小白！
以及……堂屋台阶上，压在白家小女身上，耸动着的另一名士卒！
愤怒！？
毫无疑问。
但，张晨更多感觉到的，是手足冰凉，以及那来自内心深处的恶寒……
嚼着包子的士卒看见张晨后只愣了一瞬，便迅速丢掉‘包子’，拔出环首刀朝着他砍去！
呼！
张晨衣袍带风，以鬼魅一般的身法从那士卒身旁穿过，接着一声并不算惨的叫声响起。
随着张晨头也不回的走进白家院子，他身后那士卒才缓缓倒下。
方才那一瞬，张晨用他特制的长针随手刺入了那士卒的颈椎。
他出手前思绪一闪，觉得不能让这些士卒如此便宜的死去，瘫痪躺着等死，才是张晨认为属于他们的最佳结局！
“狗东西，尔敢……”
倒在地上的士卒只是感到身子不能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受到了无法挽回的伤势，于是口中还不断的在愤怒叫嚣着，顺带也着想提醒院内其他士卒迎敌。
张晨并未给院内士卒提供反击机会，只听见院内惨叫之声不断响起。
大部分士卒甚至连张晨的身影都未看清便被刺中颈椎而倒，就这样，几个呼吸的功夫，一群士卒或躺或匐，瘫在了白家院子内。
张晨冷冷听着这群士卒的恐惧哀嚎，一些士卒甚至躺在地上惊恐的叫着‘这是妖术！’，他们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度过。
不对！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不可能一直养着无用之人，加上此世医疗条件差，他们能活的日子其实只能按天来计算，甚至最大可能是这次战斗结束后被他们的上级直接处死。
乱世之中可没有床位能让废物一直躺下去！
“便宜你们了……”
张晨脱下大氅盖在小白身子上，随后一脚踢开趴在白家小女身上的士卒。
然后看到了嘴角溢血，双目失去生命气息的白家小女……
张晨继续脱下身上的直裾盖在了她身上。
他微微转头，又看到了院内躺在血泊中的老白。
老白脑袋仅靠一张皮连着身体，双目圆睁！
张晨缓缓走上前，轻轻合上了他的双眼……
自张晨穿越以来，不是没看到过大量平民身首异处，血染大地。
他也曾愤怒、自责、麻木，甚至因此对格尼拉巴有着怨怼之情，但他从未如此时一般，切实感到人死不能复生的绝望！
此时张晨因心里难受，身体微微颤抖着，若非仙人之体，无呕吐之物，恐怕他早已经开始弯腰呕吐。
这是身边熟悉之人惨受横祸才能让他产生的‘身有所感’和‘共鸣’。
他和白家接触虽然也就十日，但早已把他们当做了亲切纯朴的邻里，跟何况小白还算是自己的学生……
每次要孩子们配合做科学实验，小白都是最主动那个，到后来，自己叫他上来配合做实验都已成了习惯。
昨日小白的憨笑，以及离开自己院子时那一句‘晨哥哥，后天见’，似乎依然在张晨耳旁回荡。
可后天，再也见不到他了。
印象中，小白父亲是一位身材精瘦、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的中年男人。
形貌上，无一不透露出他平日农田里劳作的辛苦，除了给自己送礼时显得有些拘束外，每次见到老白他都是笑呵呵的，在乱世苛赋之下，他依然对生活充满着希望。
可现在，他的希望没了。
是啊……他从不舍得让白家小女去田间劳作，只是平日里让她去工坊做些帮工补贴家用。
若非战乱，他家小女兴许及笄后，能嫁户好人家。
昨日离去时，白家小女的背影似乎依然在张晨眼前若隐若现……
可以后，这道背影再也不会出现了。
张晨视线有些模糊，随即他摇了摇头，强压着这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情绪，随后缓缓捡起了一把士卒掉落的环首刀。
“你们……还不够绝望啊！”
“足下，请饶、饶小人一命！”
一些士卒以为张晨要开始杀人，便开始努力求饶。
“当然会留着你们的狗命……”
张晨一边说着话，一边面无表情随手朝着最近之人下体一刺一挑，接着把割下来的肉块放在此人面前。
“呀！”绝望的惨叫声终于响起！
“啊！不要！”
“我不要当侍人！”
“饶了小人，小人愿意拿出所有财物……啊！！”
张晨对各种声音充耳不闻，他不急不缓对所有人如法炮制后，才缓缓离去……
小白兴奋的从厨房内端出几块不规则白色‘坨’状物。
“小白，这真是东方先生教你们做的？”白家小女有些诧异，这一般的私学里不都应该教学史读经……么？
“是的！东方先生说这叫包子，有时中午芝麻姊会蒸一些出来给大家分食……芝麻姊对我们可好了，不过她一直带着面巾，长啥样我没见过……”
诸葛亮如果知道张晨抢了他‘发明’的包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我觉得这个很好吃，便问芝麻姊是如何做的，芝麻姊说是先生想出的方法，于是我去问先生，先生说他这私学叫新东方，是该教大家做些美食，所以便教了！”
小白明显没理解张晨的‘幽默’，更不知道这所谓的包子是张晨凭借‘现代’记忆，加嘴遁指挥，让芝麻和阿菡摸索着做了好几次，最终才做出他吃过的包子。
当然，肉馅用的是风干肉而不是新鲜肉。
“确实很好吃呢……”肉馅的香味合着发酵膨胀面皮的松软口感，让白家小女忍不住发出一阵感叹。
“可是这肉脯……”小白父亲神色有些惶恐，他并没有如长女那般拿起包子大口品尝。
“先生说最近家里肉脯太多了，每个学生都有给呢。”小白瞪着大眼睛不解的望着父亲，不知他为何没有立刻品尝自己的‘作品’。
“小白……”白家小女正待说话时，却突然停住话头，转头望向屋外。
“快到宵禁时刻了，怎么里外反而有些喧闹起来？”白家小女皱了邹眉头道。
……
“阿母，你快来看看我做的滑轮组！”姜维满脸兴奋。
杜氏借着院内灯火和月光，看着水井上做工粗糙的圆盘形木制品慈爱的笑着，并未说话。
“你看你看！维儿可以靠自己的力气打井水了！”姜维轻松拉着绳索，缓缓从井内提起了满满一桶水。
”阿维，你要记住父亲的话，多和阿……东方先生学学武道方面的知识才是正事，你今日从早做到晚的这‘滑什么组’，只是小道而已。”
小姜维低下头瘪了瘪嘴，有些不开心，毕竟他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子，小孩子嘛，都是希望被表扬的。
“咦……？阿嬷，都此时了，怎么里外还如此喧嚣？你且去瞧瞧。”杜氏对着身后的老妇道。
不多时，老妇跌跌撞撞跑回来，急急关上院门，随后慌慌张张道：“夫人！不好了！”
……
张晨飞速的在围合各里的夯土墙上奔跑着。
夯土墙大约一人高，张晨奔跑其上，视线范围相当好，远远就能避开兵马聚集最多之处。
再说，他还有特殊感应能量场，上次能力恢复了一些后，感应场范围也跟着增加了不少。
而在这个范围内，张晨能接收到各种毫无死角的‘讯息’，所以他从韦康府中冲出后，至今没和这群突然破城的未知势力产生任何冲突。
“永和里那边似乎起火了！”
张晨穿过某里时，刚好要经过此里最高的建筑，于是他几个起落奔跳至屋顶，朝永和里方向望了望，结果看到了让他心惊的一幕！
真的起火了！
张晨摁住焦躁的心绪，身子一跃，远远跳落到旁边一处较矮屋顶，随后脚步不停继续高速跑动起来。
张晨的动作犹如‘现代’世界跑酷高手一般，在里内屋顶不断飞奔纵跳，不时还借着手臂甩荡化解垂直高差。
“什么人！？”正在烧杀劫掠的一名士卒突然感到眼前有人影‘飞过’，不由得一惊。
“哪有什么人！你眼花了吧！”另一士卒接口道。
在两士卒谈话之时，张晨早已靠着极速奔跳，飞跃了里与里之间的官道，来到另外一个里的夯土墙上。
他眼里充满着愤怒和不甘，因为他穿过这些里落时，发现每个里都已被这群未知士兵攻入，并开始噬无忌惮的烧杀抢掠起来。
张晨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不能去‘见义勇为’。
因为他家此刻也处在危险之中！他又不是那种为了和自己无关之人拼命的圣人，也不是如姜冏那般信奉忠义的‘古’人。
发生变故那一刻，张晨便不顾劝阻，依靠着自己绝快的速度突破重围，逃离了韦康府邸。
而姜冏却选择舍弃家人，留在原地护卫提拔他的府君韦康。
张晨既不佩服也不尊重姜冏的选择，他反而觉得姜冏迂腐愚蠢，在张晨的世界观中，家人排第一位，没有任何事比自己的‘小家’更重要！
“芝麻武力有83，遇到普通士兵自保足矣，不过两位母亲以及阿菡阿花都是普通人，不知芝麻一个人能不能护得住，一定要坚持住，我快到了！”
张晨摇了摇头，又开始后悔当初没接收王典送的豪宅，这永和里属于贫民里，离韦康所在的守相府实在太远了！
不多时，张晨越过永和里邻近之里，踏入了自己所居之里的范围。
站在永和里的夯土墙上，映入张晨眼帘的，是里内零星燃烧着的几处房屋。
随风而动的火苗仿佛把燃烧之处的空气都点燃起来。
此时张晨突然没那么慌乱了，在他看来，这些兵也不是傻子，选取的都是一些相对独立的房屋，若真是不管不顾胡乱烧杀，恐怕他们自己都要陷入火灾之中，更别说还要搜刮财物。
“我家那边围了不少人，从能力上来看，没有什么强者。芝麻阿母她们状态也很好，院门口守着的是……杨大侠！？”
张晨通过‘天眼’迅速扫视了一番，从眼熟的能力值上一下便推断出那一夫当关的武者是杨大侠。
既然安全回到了永和里，张晨便不再浪费MP，他收了感应场，随后轻轻跃下夯土墙，不急不缓朝着自家院门走去。
在路过小白家时，木制院门突然‘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一名年轻的军士鼓着面颊咀嚼着食物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咬了一口，露出肉馅的白色团状物。
张晨瞬间定在原地。
他敏锐的视觉在开门一刹，便借着火光看到了院门后躺在血泊中断成两截身子的小白！
以及……堂屋台阶上，压在白家小女身上，耸动着的另一名士卒！
愤怒！？
毫无疑问。
但，张晨更多感觉到的，是手足冰凉，以及那来自内心深处的恶寒……
嚼着包子的士卒看见张晨后只愣了一瞬，便迅速丢掉‘包子’，拔出环首刀朝着他砍去！
呼！
张晨衣袍带风，以鬼魅一般的身法从那士卒身旁穿过，接着一声并不算惨的叫声响起。
随着张晨头也不回的走进白家院子，他身后那士卒才缓缓倒下。
方才那一瞬，张晨用他特制的长针随手刺入了那士卒的颈椎。
他出手前思绪一闪，觉得不能让这些士卒如此便宜的死去，瘫痪躺着等死，才是张晨认为属于他们的最佳结局！
“狗东西，尔敢……”
倒在地上的士卒只是感到身子不能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受到了无法挽回的伤势，于是口中还不断的在愤怒叫嚣着，顺带也着想提醒院内其他士卒迎敌。
张晨并未给院内士卒提供反击机会，只听见院内惨叫之声不断响起。
大部分士卒甚至连张晨的身影都未看清便被刺中颈椎而倒，就这样，几个呼吸的功夫，一群士卒或躺或匐，瘫在了白家院子内。
张晨冷冷听着这群士卒的恐惧哀嚎，一些士卒甚至躺在地上惊恐的叫着‘这是妖术！’，他们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度过。
不对！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不可能一直养着无用之人，加上此世医疗条件差，他们能活的日子其实只能按天来计算，甚至最大可能是这次战斗结束后被他们的上级直接处死。
乱世之中可没有床位能让废物一直躺下去！
“便宜你们了……”
张晨脱下大氅盖在小白身子上，随后一脚踢开趴在白家小女身上的士卒。
然后看到了嘴角溢血，双目失去生命气息的白家小女……
张晨继续脱下身上的直裾盖在了她身上。
他微微转头，又看到了院内躺在血泊中的老白。
老白脑袋仅靠一张皮连着身体，双目圆睁！
张晨缓缓走上前，轻轻合上了他的双眼……
自张晨穿越以来，不是没看到过大量平民身首异处，血染大地。
他也曾愤怒、自责、麻木，甚至因此对格尼拉巴有着怨怼之情，但他从未如此时一般，切实感到人死不能复生的绝望！
此时张晨因心里难受，身体微微颤抖着，若非仙人之体，无呕吐之物，恐怕他早已经开始弯腰呕吐。
这是身边熟悉之人惨受横祸才能让他产生的‘身有所感’和‘共鸣’。
他和白家接触虽然也就十日，但早已把他们当做了亲切纯朴的邻里，跟何况小白还算是自己的学生……
每次要孩子们配合做科学实验，小白都是最主动那个，到后来，自己叫他上来配合做实验都已成了习惯。
昨日小白的憨笑，以及离开自己院子时那一句‘晨哥哥，后天见’，似乎依然在张晨耳旁回荡。
可后天，再也见不到他了。
印象中，小白父亲是一位身材精瘦、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的中年男人。
形貌上，无一不透露出他平日农田里劳作的辛苦，除了给自己送礼时显得有些拘束外，每次见到老白他都是笑呵呵的，在乱世苛赋之下，他依然对生活充满着希望。
可现在，他的希望没了。
是啊……他从不舍得让白家小女去田间劳作，只是平日里让她去工坊做些帮工补贴家用。
若非战乱，他家小女兴许及笄后，能嫁户好人家。
昨日离去时，白家小女的背影似乎依然在张晨眼前若隐若现……
可以后，这道背影再也不会出现了。
张晨视线有些模糊，随即他摇了摇头，强压着这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情绪，随后缓缓捡起了一把士卒掉落的环首刀。
“你们……还不够绝望啊！”
“足下，请饶、饶小人一命！”
一些士卒以为张晨要开始杀人，便开始努力求饶。
“当然会留着你们的狗命……”
张晨一边说着话，一边面无表情随手朝着最近之人下体一刺一挑，接着把割下来的肉块放在此人面前。
“呀！”绝望的惨叫声终于响起！
“啊！不要！”
“我不要当侍人！”
“饶了小人，小人愿意拿出所有财物……啊！！”
张晨对各种声音充耳不闻，他不急不缓对所有人如法炮制后，才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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