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无常
张晨睁开眼后迅速坐直了身子。
而此时格尼拉巴娇艳的脸蛋还未完全退烧。
张晨和她刚一对视，便让格尼拉巴想起刚才自己偷吻的行为，随后她整个人犹如做贼一般低下头，隔了少许时间后才呐呐随口道：
“东方……东方君……你修为又有所恢复了呀……当、当真可喜可贺。”
“嗯……”张晨冷淡的应了一声。
格尼拉巴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便抬起头再次和张晨对视。
随后，她看到了张晨眼神里的一丝冷淡。
张晨并不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之人，在条件允许时，他想到什么都就会说什么。
当然，芝麻身世之事他未告知，是因为此事关系重大，他还未想好如何开口，所以才把此事暂时隐藏在心底。
刚才半昏睡状态中，张晨再次想起格尼拉巴纵容手下骑兵对百姓的追杀屠戮。
从麦积山下山和她短暂一起行动时，张晨并不是不好意思质问此事，他是想到以后俩人间不会再有交集，所有才没有质问此事。
大家只是过客而已。
此次翼城之危，格尼拉巴提前发讯息给自己，虽然自己没看懂，但也需承其情。
更何况之后她更是亲自赶前来自己家，打算相救自己，虽然……没起到多大作用。
但同样需承其情。
哦不……自己还是算被她救了一命的。
因为没有她与流云子傀儡配合，张晨早已死于云济之手。
再后来……她偷亲了自己，夺了自己半个初吻。
咳咳……这个不提不提！
至少前几件事的情谊，张晨是打心底感谢格尼拉巴的。
正因为这份情谊，张晨此时已把她当做了朋友，而不是道左相逢的匆匆过客。
所以，张晨打算把梗在心底的问题抛出来，希望她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至少不是像马超那样默许士卒烧杀掳掠。
要不张晨真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格尼拉巴这个‘新朋友’。
“阿巴，你……你知道你手下士卒在显新县外追杀屠戮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么？”
格尼拉巴又不笨，瞬间明白张晨那冷淡目光蕴含的深意。
怪不得下山后他对自己不怎么理睬，那时还以为是芝麻的缘故。
格尼拉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如红玫瑰染霜化为冰雪玫瑰，散发出有别于之前的另一种魅力。
张晨无心于此，故视而不见。
格尼拉巴有些倔强的咬了咬下嘴唇，努力保持着身体平稳，随后以一种看似平静的语气回道：“我都知道……但为了族人，我只能如此。”
的确只能如此。
格尼拉巴若不以汉人百姓为诱饵引姜冏出城，就必然会被马超安排填壕，及蚁附攻城。
若真如此做，格尼拉巴族人必将损失惨重。
而违抗马超之令，是绝无可能之事。
马超武力比格尼拉巴强得多，而且他还有无双境武者八健将，以及上万西凉铁骑！
违抗马超命令，意味格尼拉巴的部族会被马超全面吞并。
习惯游牧的羌人又无城池，根本无法抵御马超的进攻，所以听从马超军令行事是必然之事。
何况他们还能在战争中获取一定好处，如物资，奴隶。
至于格尼拉巴和马超的远房亲戚关系，在巨大的战争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
追杀屠戮汉人百姓，对羌人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事。
但格尼拉巴不一样，她虽是武道强者，但不满二十的少女，共情之心未泯，同时她受的是太安子的义理教育，所以心底最深处是并不忍心让手下去追杀屠戮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的。
因此，在手下骑兵追杀屠戮百姓时，她一直待在后方，大概是一种可以吃肉，但不杀生，类似‘鸵鸟’或‘君子远庖厨’的心态。
格尼拉巴可以把自己的难处，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但高傲的她在张晨面前并没有如此做，也不想在他面前这样做。
因此她的确纵容了手下追杀屠戮百姓。
而且，高傲的她，此时也不想让自己的心态毫无保留的暴露给张晨。
张晨又不是弱智，看到格尼拉巴脸上隐隐的一丝委屈、好强、难过，以及一丝凄苦之情后，瞬间明白了一些事情。
“是啊，她也是为了族人……”张晨内心叹了口气。
“如果在家人性命和百姓性命之间必须做出选择，我也会毫不犹豫选家人的……”
“能做到两全其美之人是圣人……我和阿巴显然都不是这样的圣人。”
张晨又想起了自己落入清远那蓝色雷球中时，隐隐看到格尼拉巴不顾生死，打算前来查探自己情况的场景，不禁心里更加一软……
他尴尬的看向格尼拉巴，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沉默了许久，张晨才道：“我有些理解了，也许换我会做得更糟糕……”
格尼神情平静一些，不过没搭话，虽然她知道张晨这话出自真心，但依然对张晨挑起‘争斗’，却又不继续把话说开的做法有些不满，于是神色依然有隐隐的委屈。
“咳咳，我这新衣服还不错啊，哈哈……”张晨那件自制黑背心被火球击毁后就一直光着上半身战斗，此时发现自己身上换上了短儒，于是赶紧拿来转移话题。
“阿宁帮你穿的。”
“哦……对了，流云兄后来怎样了？”
“朝天空飞去，不知去向。”
简短的回答表明格尼拉巴此时心里依然不好受。
“没有结果说不定是好结果，也许流云兄能活下来……”张晨尴尬的笑了笑，心思回到流云子这边。
他虽然知道流云子活下来这种结果不太可能，但心中仍然忍不住如此幻想。
突然，张晨想到了姜冏以及小姜维！
“啊！我得赶紧去一趟姜冏仲父家！阿维和叔母还在那！”说罢，张晨一个翻身跳下床，并迅速从后腰腰带上抽出长针。
“！？”长针一入手竟瞬间折断！
随后张晨才发现长针上有奇怪的腐蚀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啊！难道是因为长针被我的金色电丝附魔导致的！？”
“应该是这样，抽空再做做实验好了，现在先得去探明阿维的情况！一定不要出事！”
张晨的确没猜错，别说普通长针，就算仙器级别的长针也会被他的金色电丝‘腐蚀’，无非是快慢区别而已，这就是‘噬灭’的特性！
“阿巴，你那有缝衣针么……”
“拿去！”格尼拉巴没有丢针，而是丢来一块代表着马超军势的令牌。
“多谢！”
两人仿佛心有灵犀，并没细细解释原因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张晨风一般冲出屋子，随后用力在地上一蹬，腿上如装了弹簧一般跳跃到屋顶！
他迅速转头眺望，找准方位后，脚下再度发力，极速朝某个方向奔去！
……
半个时辰后，张晨带着下身衣摆湿漉漉的小姜维与杜氏回到郡府处暂时落脚的小院子。
说来，两人得以活命还全靠张晨之前教了阿维滑轮组的应用。
在那些杀红眼的士卒闯进前，杜氏和阿维坐在打水用的木桶里，用手缓缓放着绳索来到了井底，若无滑轮组，以杜氏的力气根本没法拉住他们母子二人下沉。
随后，杜氏在井底听到了跟随自己多年的阿嬷以及其他几名徒附的惨叫声。
听到井外隐隐传来的杀喊声，杜氏和小姜维只能用力拉着绳索保持安静待在井底，所以露在木桶外的衣摆才全被浸透。
格尼拉巴见此赶紧把准备好的衣衫给两人换上。
待两人换好，张晨才再次进了那小屋。
“晨儿，知道你仲父下落么？”杜氏脸上神色带着一丝惶恐，同时语气中又带着一丝期待。
杜氏知道张晨和姜冏昨晚同在韦康附上赴宴，既然张晨安全无恙，那姜冏按理来说应该亦无恙……
可主君无恙，为何没与阿晨一起来院子找自己？
想到此，杜氏心中越发慌乱。
“混乱发生时，我就离开郡守府邸了，未有仲父讯息，我现在就去韦君府上寻仲父……”
张晨说罢正要再次出门，却被格尼拉巴递眼神拦了下来。
张晨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随后格尼拉巴那富有磁性的女中音缓缓响起：“方才东方君去寻夫人，我已派人去寻姜县君……”
格尼拉巴顿了顿，随后叹了口气才继续道：“县君舍身护卫府君，助其御敌，已殉节……”
格尼拉巴虽然射过姜冏一箭，但那时只是想弄伤他，以便马超之后收服奖金，从没想过杀了他。
姜冏的死讯让她不由感到有些唏嘘。
“呜呜呜……”随后，杜氏那压抑的抽泣声在小屋中响起。
反倒是五岁多的小姜维不哭不闹，只是红着眼在一旁安慰杜氏。
张晨也叹了口气，心中被伤感情绪充斥。
不过除了伤感，他又能如何呢？
昨晚经历之事实在太多，张晨看到太多熟悉之人失去生命……
他朝格尼拉巴使了个眼色，说了一句‘节哀’后便退出小屋。
格尼拉巴大概明白张晨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安慰这母子俩。
不过她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平时里她的身份是一名女武者，一名女强者，从没做过安慰别人之事。
格尼拉巴看着越发伤心的姜维母子，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安慰道：“县君之身，我已派人取回，会让他入土为安的……”
……
而此时格尼拉巴娇艳的脸蛋还未完全退烧。
张晨和她刚一对视，便让格尼拉巴想起刚才自己偷吻的行为，随后她整个人犹如做贼一般低下头，隔了少许时间后才呐呐随口道：
“东方……东方君……你修为又有所恢复了呀……当、当真可喜可贺。”
“嗯……”张晨冷淡的应了一声。
格尼拉巴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便抬起头再次和张晨对视。
随后，她看到了张晨眼神里的一丝冷淡。
张晨并不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之人，在条件允许时，他想到什么都就会说什么。
当然，芝麻身世之事他未告知，是因为此事关系重大，他还未想好如何开口，所以才把此事暂时隐藏在心底。
刚才半昏睡状态中，张晨再次想起格尼拉巴纵容手下骑兵对百姓的追杀屠戮。
从麦积山下山和她短暂一起行动时，张晨并不是不好意思质问此事，他是想到以后俩人间不会再有交集，所有才没有质问此事。
大家只是过客而已。
此次翼城之危，格尼拉巴提前发讯息给自己，虽然自己没看懂，但也需承其情。
更何况之后她更是亲自赶前来自己家，打算相救自己，虽然……没起到多大作用。
但同样需承其情。
哦不……自己还是算被她救了一命的。
因为没有她与流云子傀儡配合，张晨早已死于云济之手。
再后来……她偷亲了自己，夺了自己半个初吻。
咳咳……这个不提不提！
至少前几件事的情谊，张晨是打心底感谢格尼拉巴的。
正因为这份情谊，张晨此时已把她当做了朋友，而不是道左相逢的匆匆过客。
所以，张晨打算把梗在心底的问题抛出来，希望她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至少不是像马超那样默许士卒烧杀掳掠。
要不张晨真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格尼拉巴这个‘新朋友’。
“阿巴，你……你知道你手下士卒在显新县外追杀屠戮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么？”
格尼拉巴又不笨，瞬间明白张晨那冷淡目光蕴含的深意。
怪不得下山后他对自己不怎么理睬，那时还以为是芝麻的缘故。
格尼拉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如红玫瑰染霜化为冰雪玫瑰，散发出有别于之前的另一种魅力。
张晨无心于此，故视而不见。
格尼拉巴有些倔强的咬了咬下嘴唇，努力保持着身体平稳，随后以一种看似平静的语气回道：“我都知道……但为了族人，我只能如此。”
的确只能如此。
格尼拉巴若不以汉人百姓为诱饵引姜冏出城，就必然会被马超安排填壕，及蚁附攻城。
若真如此做，格尼拉巴族人必将损失惨重。
而违抗马超之令，是绝无可能之事。
马超武力比格尼拉巴强得多，而且他还有无双境武者八健将，以及上万西凉铁骑！
违抗马超命令，意味格尼拉巴的部族会被马超全面吞并。
习惯游牧的羌人又无城池，根本无法抵御马超的进攻，所以听从马超军令行事是必然之事。
何况他们还能在战争中获取一定好处，如物资，奴隶。
至于格尼拉巴和马超的远房亲戚关系，在巨大的战争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
追杀屠戮汉人百姓，对羌人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事。
但格尼拉巴不一样，她虽是武道强者，但不满二十的少女，共情之心未泯，同时她受的是太安子的义理教育，所以心底最深处是并不忍心让手下去追杀屠戮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的。
因此，在手下骑兵追杀屠戮百姓时，她一直待在后方，大概是一种可以吃肉，但不杀生，类似‘鸵鸟’或‘君子远庖厨’的心态。
格尼拉巴可以把自己的难处，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但高傲的她在张晨面前并没有如此做，也不想在他面前这样做。
因此她的确纵容了手下追杀屠戮百姓。
而且，高傲的她，此时也不想让自己的心态毫无保留的暴露给张晨。
张晨又不是弱智，看到格尼拉巴脸上隐隐的一丝委屈、好强、难过，以及一丝凄苦之情后，瞬间明白了一些事情。
“是啊，她也是为了族人……”张晨内心叹了口气。
“如果在家人性命和百姓性命之间必须做出选择，我也会毫不犹豫选家人的……”
“能做到两全其美之人是圣人……我和阿巴显然都不是这样的圣人。”
张晨又想起了自己落入清远那蓝色雷球中时，隐隐看到格尼拉巴不顾生死，打算前来查探自己情况的场景，不禁心里更加一软……
他尴尬的看向格尼拉巴，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沉默了许久，张晨才道：“我有些理解了，也许换我会做得更糟糕……”
格尼神情平静一些，不过没搭话，虽然她知道张晨这话出自真心，但依然对张晨挑起‘争斗’，却又不继续把话说开的做法有些不满，于是神色依然有隐隐的委屈。
“咳咳，我这新衣服还不错啊，哈哈……”张晨那件自制黑背心被火球击毁后就一直光着上半身战斗，此时发现自己身上换上了短儒，于是赶紧拿来转移话题。
“阿宁帮你穿的。”
“哦……对了，流云兄后来怎样了？”
“朝天空飞去，不知去向。”
简短的回答表明格尼拉巴此时心里依然不好受。
“没有结果说不定是好结果，也许流云兄能活下来……”张晨尴尬的笑了笑，心思回到流云子这边。
他虽然知道流云子活下来这种结果不太可能，但心中仍然忍不住如此幻想。
突然，张晨想到了姜冏以及小姜维！
“啊！我得赶紧去一趟姜冏仲父家！阿维和叔母还在那！”说罢，张晨一个翻身跳下床，并迅速从后腰腰带上抽出长针。
“！？”长针一入手竟瞬间折断！
随后张晨才发现长针上有奇怪的腐蚀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啊！难道是因为长针被我的金色电丝附魔导致的！？”
“应该是这样，抽空再做做实验好了，现在先得去探明阿维的情况！一定不要出事！”
张晨的确没猜错，别说普通长针，就算仙器级别的长针也会被他的金色电丝‘腐蚀’，无非是快慢区别而已，这就是‘噬灭’的特性！
“阿巴，你那有缝衣针么……”
“拿去！”格尼拉巴没有丢针，而是丢来一块代表着马超军势的令牌。
“多谢！”
两人仿佛心有灵犀，并没细细解释原因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张晨风一般冲出屋子，随后用力在地上一蹬，腿上如装了弹簧一般跳跃到屋顶！
他迅速转头眺望，找准方位后，脚下再度发力，极速朝某个方向奔去！
……
半个时辰后，张晨带着下身衣摆湿漉漉的小姜维与杜氏回到郡府处暂时落脚的小院子。
说来，两人得以活命还全靠张晨之前教了阿维滑轮组的应用。
在那些杀红眼的士卒闯进前，杜氏和阿维坐在打水用的木桶里，用手缓缓放着绳索来到了井底，若无滑轮组，以杜氏的力气根本没法拉住他们母子二人下沉。
随后，杜氏在井底听到了跟随自己多年的阿嬷以及其他几名徒附的惨叫声。
听到井外隐隐传来的杀喊声，杜氏和小姜维只能用力拉着绳索保持安静待在井底，所以露在木桶外的衣摆才全被浸透。
格尼拉巴见此赶紧把准备好的衣衫给两人换上。
待两人换好，张晨才再次进了那小屋。
“晨儿，知道你仲父下落么？”杜氏脸上神色带着一丝惶恐，同时语气中又带着一丝期待。
杜氏知道张晨和姜冏昨晚同在韦康附上赴宴，既然张晨安全无恙，那姜冏按理来说应该亦无恙……
可主君无恙，为何没与阿晨一起来院子找自己？
想到此，杜氏心中越发慌乱。
“混乱发生时，我就离开郡守府邸了，未有仲父讯息，我现在就去韦君府上寻仲父……”
张晨说罢正要再次出门，却被格尼拉巴递眼神拦了下来。
张晨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随后格尼拉巴那富有磁性的女中音缓缓响起：“方才东方君去寻夫人，我已派人去寻姜县君……”
格尼拉巴顿了顿，随后叹了口气才继续道：“县君舍身护卫府君，助其御敌，已殉节……”
格尼拉巴虽然射过姜冏一箭，但那时只是想弄伤他，以便马超之后收服奖金，从没想过杀了他。
姜冏的死讯让她不由感到有些唏嘘。
“呜呜呜……”随后，杜氏那压抑的抽泣声在小屋中响起。
反倒是五岁多的小姜维不哭不闹，只是红着眼在一旁安慰杜氏。
张晨也叹了口气，心中被伤感情绪充斥。
不过除了伤感，他又能如何呢？
昨晚经历之事实在太多，张晨看到太多熟悉之人失去生命……
他朝格尼拉巴使了个眼色，说了一句‘节哀’后便退出小屋。
格尼拉巴大概明白张晨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安慰这母子俩。
不过她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平时里她的身份是一名女武者，一名女强者，从没做过安慰别人之事。
格尼拉巴看着越发伤心的姜维母子，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安慰道：“县君之身，我已派人取回，会让他入土为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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