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先皇大殓

    和瑞看着沈璐，“额驸，可是要进宫？”

    “天色还早，你再进去睡会儿吧，要进宫也得等到天明以后。”沈璐拍拍和瑞。

    他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院子里，和瑞穿好衣服，拿着一件大毛披风给他披上，

    “额驸，咱们到西苑看看父亲母亲吧，”

    两个人提着灯，走到西苑，沈辰房里也是亮着灯，父亲母亲也已经穿好衣服，见了沈璐和瑞，问道，“宝玉宝珠怎么样了？别吓到孩子。”

    “他们有喜雨喜云照看着呢，”和瑞回道。

    前院的沈长生见后院亮起了灯，带着人来到后院，“大爷，胡同口有兵丁把手，内城戒严了，”

    “无事，不必慌张，”沈璐说道，“即日起，阖府挂白，上下服丧。使人准备马，我稍后去皇宫。”

    沈璐卯时骑马进宫，到达宫门口时，已经有不少王公大臣等候在门前，等着皇宫开门。

    大行皇帝安奉在乾清宫后，李治就使人召礼部官员，安排大行皇帝装裹之事。大行皇帝大殓时，宗室宗亲文武百官近前寄哀思，公主王妃们也能就近照看。

    太和门外，一片缟素。

    沈璐站在队列之中，脸上被寒风吹得有些僵。站了这许久，加上他昨晚没有睡好，精神头不足，就有些昏昏沉沉。他看着队列前，身子颤巍巍的老臣们，怕是一场国丧下去，就有几个老臣得“面君”去了。

    等到戌初，天色幽暗下来，乾清宫内外掌灯，立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哀乐声起，大行皇帝大殓。

    乾清宫广场内外官员侍卫，也随着尽数跪倒，一时之间，哭声震天。

    大殓后，李治亲自入内，于梓宫前设几筵，致奠。王公百官随着，行了大礼举哀，如是而三。这一番折腾，直到亥时，才算礼毕。

    随着文武百官的离去，沈璐却得留下，陪着瑞王爷一帮宗亲，皇子皇孙在宫里守夜。今儿在广场站了一天，他都感觉到腿都不是自己的，幸好守夜可以在偏殿休息一会，靠着烤盆，累了一天的沈璐沉沉睡去，直到换着守夜的人把他推醒。

    次日清晨，沈璐骑上马回府，一路所行，白茫茫一片，终于回到沈府，下马时就有点站立不住，看到沈长生迎上来，沈璐说，“老管家，使人多购置些猪牛羊肉，过几天京城就没得卖了。”国丧开始，京城禁止屠宰牲口。

    进了二门，沈母迎了上来，摸着沈璐后背，一片冰冷，吩咐厨房赶快送来一碗姜汤驱寒，接着准备吃食。

    沈璐接过姜汤喝了下去，终于感觉到身子是自己的了，暖暖的有些发热，匆忙吃了点饭，赶回东苑补觉，想着还要几天守夜站班，沈璐就感到头疼，不一会就迷迷糊糊睡着。

    早上起床，和和瑞用完早饭，夫妻俩坐着马车进宫。昨日的一天站班，到现在都感觉浑身酸疼，今天就不再骑马，躺在车里还能多休息一会。

    早祭在卯时，过程比昨日大殓时简单的多，见到李治那刻，沈璐吓了一跳。

    只见李治脸色青白，满眼血丝，下巴上都是胡茬，双眼已经佝偻下去，眼下一片乌黑。

    “太子殿下也当悠着点儿，这大丧日子还长，还要且熬。”沈璐忍不住劝慰道。

    来到偏殿，有小太监送上两碗姜汤，沈璐李治一人一碗喝了，

    “哎，”李治叹道，“这下好了，再也不能轻松了，”

    “现下我还能拍拍你，等你登基了，咱们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沈璐拍拍李治。

    “我本只想做个逍遥快活的王爷，现在先皇把我推上那个位置，我的快活日子也就到头了。”李治感叹，

    “且熬且看吧，大夏朝还是要有人领着往前走下去的。”

    几日国丧折腾下来，文武百官，王公大臣已经是气喘吁吁、咳个不停，每日里勉力支撑。丧宴，停灵，皇陵修缮，从京城到皇陵之间的道路也要修整；新皇登基，各项事宜；还有慈宁宫修缮，大行皇帝妃嫔移宫，林林总总，处处都要使银子，沈璐和两个户部侍郎忙得焦头烂额。就在户部众人的忙忙碌碌中，礼部颁布了大行皇帝遗诏，议定新皇登基日期，就在本月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