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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无聊

    “梅姨……”彩云庄中有梅姨自己的房间,林蝶衣进去的时候,吕掌柜正在与她说着什么。

    “你这是怎么了?”吕掌柜见了她,止住了话头,打了个招呼便下去了,梅姨拉着她的手,见她面色死灰,心中幽幽一叹。

    “我看见他在万春楼里喝酒,很开心的样子。”林蝶衣挽着梅姨的胳膊,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你每次喝花酒的时候,不是也很开心?”梅姨不以为然的说着。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他坐在那里,心里好像被一把刀狠狠刺穿了一般。”

    “你觉得中午他为何会生气?”

    林蝶衣一愣,梅姨怎么突然变了话题,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想了想答道:“难道是因为我为宋启扬说话?”见她点了点头,“不可能吧,我是说直接杀了他,又没说放了他,为什么要生气?”

    “你与宋启扬青梅竹马,甚至还有过婚约,虽然已经再无瓜葛,但他怎会轻易释怀。”

    “他真是小气。”林蝶衣撇了撇嘴。

    “你现在气成这个样子就不小气了?”

    “我……梅姨,你怎么帮他说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觉得他为何会对宋家下那么重的手?”

    “他是为了帮我讨回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林蝶衣的回答非常肯定。

    “不仅如此,也许你没有跟他细讲过你与宋启扬的事,但聪明如他,又怎会猜不到?他是在帮你讨回公道,把你所受的苦,加倍返还给那些让你受苦的人。他在帮你,你却觉得他残忍,若换做是你,你会不生气吗?”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柔声问道,“你认为他是沉迷女色的人吗?”

    “当然不是。”林蝶衣用力的摇了摇头。

    “既然你如此相信他,就回去好好想想他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再想想你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看着林蝶衣疑惑的离开,梅姨轻喃道,“我只能帮你这些了。”

    林蝶衣回到客栈,心里仍是不甚痛快,倒在床上生闷气。他为什么会去喝花酒?男人喝花酒还能为了什么?让小二送上来一坛酒,推开窗户抱着酒坛跃上屋顶。

    瑹瑀瑄敲门进来:“梅姨,蝶衣可是来过?”

    “她走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你便跟来了,还真是沉不住气……”梅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见她离开的时候表情黯淡……”

    “她确是情绪不佳,但我却是觉得你的法子可能不大有效。”

    “我也没有要点醒她的意思,只是一时气不过而已,我这就回去看看她。”

    “我有一事不明,要向玉公子请教……”梅姨悠闲的抿了口茶,见他有些着急才开口道,“探访绪衣教之事,玉公子为何非要小蝶同去?”

    “只因我想将她带在身边,绪衣教必须要去,这期间我怕她会出危险。”

    “乌鸦若是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还如何能做的成任务?”

    “她以前的生活我无力改变,但今后我会尽力让她不受到任何伤害。”

    “探访绪衣教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任务。”

    “我自信有能力护她周全。”

    梅姨会心轻笑,他则拱手告辞。

    天上只挂着一弯月牙,让初秋的天气更显清冷。

    他总是喜欢莫名其妙的生气,难得这一次能知道原因,确是自己错了,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我为什么要难过?我没有难过,只是有点不开心,因为……因为他居然自己一个人去快活,却不带着我,一定是这样。满意的扬着脖子往嘴里倒酒,可是眼中的酸涩是怎么回事?心中为什么还是憋闷?为什么只想让他陪在自己身边?这个兔子精,自从遇见他,自己竟变得不可理喻,纷杂陌生的情绪搅乱了一颗平静的心。

    “客栈里的酒好喝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鼻子一酸,眼泪竟止不住的往下流,林蝶衣被自己的反应吓坏了,手足无措的同时又不想被他看见,扭过头胡乱的抹着泪,谁知却越擦越多,好像要把十几年没流过的泪一次流完。

    “对不起。”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虽然已经知道她心情不好,却不知道她竟如此难过。懊悔阵阵袭来,自己不该如此急躁,应该继续等她慢慢了解,他要的不是她悲痛欲绝。

    林蝶衣想推开他,可又怕他再一次消失不见:“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抓紧了他的袖子,在他怀中哽咽道。

    “小笨蛋,你在这里,我能去哪儿?”心中一阵收紧,紧搂着她,“对不起。”

    “你怎么想着换了衣服?”

    “宋启扬不是说我穿得寒酸嘛。”

    “小气。”拿起他的袖子擦了擦脸。

    “这衣服可不便宜呢。”瑹瑀瑄一付痛心的样子。

    “浑身都是脂粉气,你还舍不得洗掉吗?”甚至还擤了鼻子。

    “直接扔掉岂不是更好?”

    “也好。”林蝶衣点着头笑答,心情好了不少。

    看着她含笑的样子,瑹瑀瑄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她不明白又如何,她爱上别人又如何,只要她能开心的笑,其它一切都不重要。

    林蝶衣靠在他怀里,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眼皮越来越重:“我困了。”含糊的嘟囔了一句,便沉沉的睡着了。

    把她抱回屋里,为她脱掉外衣除去鞋袜,盖好被子后愣愣的看着她的睡颜,低下头印上了一个吻,才关门离去。

    睡醒时已经日悬中天,林蝶衣敲了敲瑹瑀瑄的房门,听到里面说了一声进来。

    “吃过早饭了吗?”

    “马上就要用午饭了。”见她双眼微肿,用冷水浸湿了一块布巾给她。

    “你又在做什么?”把布巾按在左眼上,桌上已经放了几个瓷瓶,打开看到熟悉的颜色,毫不客气的塞进怀里。

    “迷香。”

    “我记得你说过王鹏的那个盒子里就有迷香,都没见你用过,怎么还要做?”

    “他那是普通的迷香,闻到的人只是昏厥,我这个迷香是会让人产生幻觉。没有祁先生的招魂之法做震慑,我怕林大人不老实。”

    “你倒是尊敬他,一口一个林大人。”

    “他是你的父亲,自然要尊敬。”

    “那样的父亲,不要也罢。”林蝶衣冷哼一声,换了只眼睛敷着,“昨天怎么没有见到林月影?全家人出来吃饭怎能没有她呢,难道宋启扬找到更好的靠山,不需要依附林家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以他父亲的性子,若是真有了更大的靠山,他肯定会炫耀一番的,不会仍是把皇后挂在嘴边。”

    “我小时候就不喜欢宋明,总觉得他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可怕,那时候他总是以宋启扬想见我为借口,往林府跑的很勤,其实是想求我母亲,看在是未来亲家的份上,让外祖父给他找个好职位。虽然也是如现在这般,抓着自己是皇亲的事不放,但却有一份文人的清高,绝不会像昨天那样找个机会就讹钱。”

    “人总是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只不过有的人会随波逐流、放纵了自己,有的人却是逆流而上,坚定的走着自己的路。”

    “他的放纵害了自己,也害了妻儿,宋夫人曾经是那么高贵典雅,可如今已经和市井村妇没任何区别了。”

    “于夫人说过,如果女子都如你一样坚强独立,哪里还会有男人的位置。”

    “于夫人好像是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你当时并不在场,怎么会知道?”

    他淡淡一笑,将做好的东西收起,洗净了手:“你若是饿了,我带你去个地方用午饭。”

    “你不是第一次进京吗?怎会知道有比彩云庄更好的地方?”

    “我是不知道,但自然有人知道。已经请了梅姨、韩公子和楚公子,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你身上的伤怎样了,还要不要再抹药?”

    “剩下的小伤,只待慢慢长好就是了。”

    林蝶衣随着他往外走,轻叹一声道:“看来梅姨的决定是对的,以前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更别提坐在一起好好吃个饭了。”

    两人走在京城最繁华的街上,大老远便看见一身粉红。

    “他总是这么惹眼,韩野只怕杀人的心已起。”一群男男女女站在楚风的一侧,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站在他另一边的韩野身上已是杀气腾腾。

    “小衣衣,你们可真慢。”楚风浑然不觉自己已处于漩涡之中,凤眼微挑,妖媚尽显,惹得几个男人流了口水,更有一个夫人晕了过去。

    林蝶衣见韩野面色阴沉,笑的开心不已,谁知他们刚刚走近,瑹瑀瑄也被围住了,有些因害怕韩野而站的远些的,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还笑的出?”韩野竟是幸灾乐祸,林蝶衣瞪了他一眼,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小心眼儿。

    昨天已经见过的东叔从赌场里走了出来,迎他们进去,梅姨为难的说:“玉公子,能不能再等等?”

    “当然。”瑹瑀瑄温和的回答,并没有多问。

    “不是已经齐……他们怎么也来了?”看见天魔教主和段祥走进,林蝶衣没好气的问。

    “玉公子派人来送信的时候,刚好他们也在,我只得请了他们一起。”梅姨有些尴尬。

    瑹瑀瑄笑道:“无妨的,人多了才好,热闹些更吃得香呢。教主能赏光,我真是不胜荣幸,里面请吧。”抓着林蝶衣的手,等人都进去了才悄声道,“你与段祥的事梅姨已经不再提了,你也莫要再对二人有敌意,会让梅姨为难。”

    “段祥打伤了你,那教主还护短,你能不计较,我可不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们。”

    竟是为了自己,瑹瑀瑄目光更柔,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天下赌坊是京城里最大的赌场,林蝶衣早就听说了,却一直没有来过。大厅里摆了几十个台面,每个桌前都围了很多人,一些小厮穿梭其中,为客人递水送茶,如果伺候的人赢了大钱,他们能得到丰厚的打赏。

    “楼上是什么地方?”梅姨以专业的眼光打量着这里。

    “二三楼全是包房,为那些喜欢玩两把却不愿意露面的客人准备的,累了可以休息,也有人在这里做秘密交易,还有甚者不为赌钱,而是专门来吃我们这里的特色点心。”

    “玉公子,你可愿意与旖红妆合作?”

    “蝶衣,梅姨想把旖红妆搬到这里来,你觉得如何?”

    “当然好,京城的地理位置可比云州好多了,而且小诺过几年便要进京赶考,直接搬过来,还省了他的奔波之苦。”

    “具体的事可以和东叔谈。”她高兴的事,他自然会答应。

    “那个不是宋明吗?”楚风兴致勃勃的观察着赌场里的客人,突然看见了一张认识的脸。

    “他还真是急性子。”瑹瑀瑄轻蔑的一笑。

    “他昨天下午便过来了,待到很晚才走。”东叔报告着。

    “情况如何?”

    “按照主人的吩咐,昨天让他赢了一百多两。”

    “怪不得他还有钱换了身这么好的衣服。”林蝶衣上下打量着他,视线落在他腰间挂的玉佩上,往前走了几步,以便看得清楚些,锁形的蓝紫色玉佩,上面刻着几只纷飞的蝴蝶。

    “怎么了?”瑹瑀瑄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那是我的东西,我母亲跟我说过,因为给我取名蝶衣,外祖母便从她的嫁妆里取了一块还未雕琢的玉,做成了一个长生锁,上面刻了蝴蝶图案,这样的颜色世属罕见,我绝不会看错,他竟然就这么戴在了身上……”林蝶衣越说越激动,说着就要冲上前去夺。

    “莫急,我会把你的东西都拿回来的。”瑹瑀瑄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冲动行事,“东叔,可还有包房?”

    “还有几间空的。”

    这时宋明显然是赢了钱,兴奋得手舞足蹈。

    “把他带过去。”

    “是。”领着他们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包房,里面很是豁亮,几张赌桌摆在中间,靠窗摆着八仙桌,糕点水果一应俱全,屏风后是一张雕花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