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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一见钟情

    瑹瑀瑄知道不让她看看,她是不会安心的,解开了自己的上衣。

    林蝶衣见到他从肩膀一直缠到腰间的白布,肩膀处已经见红。完全扯去了他的衣裳,后腰处也露出点点红痕。吩咐了人打来热水,又叫人去找太医要来干净的白布,命婢女把他换洗的衣裳拿进来。小心翼翼的解开布,清楚的看见右肩、后背和腰间各有一处伤痕,明显是被利箭刺穿所致。在热水里沾湿帕子,把伤口清理干净,拿出药膏,一点点的抹在他身上,又为他缠好伤口,帮他穿上干净衣裳。声音有些颤抖的说:“伤成这样,为什么还要赶过来?”

    “都不是致命伤,养些日子就会好了。”他没有告诉她,那块护心镜上布满了被射中的小坑,若是没有它,他就真的回不来了。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她低垂着头,紧咬着唇,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伤心的模样。

    “陪我躺一下,好不好?”他满足的轻叹着,她的小动作自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点点头,两人相对而卧,不敢靠在他身边,怕碰了他的伤口。可他却不允许她离自己这么远,将她搂进怀里,习惯性的伸出胳膊让她枕着。

    “轻着些,当心扯了伤口。”

    听着她的温柔细语,闻着她身上淡淡清香,多日来连续赶路的疲惫终于涌了上来,很快便沉沉睡去。

    长公主一个人寂寞的走到营地外的小河边,一边往河里扔着石子,一边愤愤的轻声念叨:“都是见色忘义的家伙……”林蝶衣和容佳一见到心上人,都跑得没了踪影,只剩下了她一人。

    “何事让小姐如此气愤?”

    长公主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声音吓了一跳,四处寻找着却不见人影,高声喝道:“是谁躲着不敢见人?”

    “小生可没有躲着的意思,只是小姐心事满腹,没有看见小生而已。”一棵粗大的柳树后面走出一个人。

    长公主从头到脚看了一番,这人一付书生打扮,手里还握着一卷书,看样子是不会武功的。琢磨着这里离营地不远,倘若他要图谋不轨,自己若是尖叫起来,必定会引来侍卫,当下放心了些。

    “你是何人?”

    “小生只是一介书生,小姐想必是陪同皇上来狩猎的官员家眷,怎么一人出了营地?”

    “还不是那些没义气的人把我丢下了。”长公主一想起这事又开始生气。

    男子看着她撅着嘴气鼓鼓的样子,不自觉轻笑出声:“小姐若是不急着回去,小生这里有几本颇有意思的书籍,也许能一解小姐的气愤之情。”

    “书籍哪里会有有意思的?”自从识了字,就被逼着看烈女传,学三从四德,长大后就再没碰过书。

    “小姐一看便知。”男子把手里的书递了过去,“小姐觉得如何?”

    长公主一口气把手里这本志怪小说看完,紧张的心情仍是难以平复,长出一口气道:“这世上原来还有这样的书,我以前竟然都不知道。”

    “千金小姐自然不能看这些杂书,否则就失了大家闺秀的风范。”

    “什么大家闺秀的风范,还不是用来唬人的理由。”长公主不满的说。

    那男人又是大笑,心中对这位女子又增添了几份兴趣。

    “天色不早,小姐若是再不回去,恐怕会有人着急了。”

    长公主这才发觉天色已经稍暗,跳起来叫道:“丫鬟们一定在四处找我,若是让哥哥知道,又少不了一顿责骂。”

    “小姐是跟随兄长来的?”男子有点意外,她怎么也有十六七的年纪,居然还没有婚配。

    长公主焦急的疾走几步,又回头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小生杨观墨。”瑹瑀瑄有伤在身,梅姨本是不让他赶来,可是他执意不肯,杨观墨粗通医理,便毛遂自荐,一路上为他处理伤口。

    “你明天还会来吗?”

    “小姐若是喜欢,小生这些天都会在这里恭迎小姐,给小姐带来更有意思的书籍。”

    “一言为定。”长公主甜甜一笑后便跑远了。

    杨观墨看着她的背影,这姑娘的性格,到是和她有几分相像。

    “长公主,您可让奴婢们好找。”丫鬟们发现长公主不见了,正急得团团转,怕皇帝知道了责罚,又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正着急着,却见她笑眯眯的回来了。

    “长公主可是回来了?”林蝶衣在帐篷外问。丫鬟们第一个便是去向容佳和林小姐询问,容佳在见到厉峭后便没了影儿,林蝶衣陪着瑹瑀瑄小憩,也是没看到。

    “亏得你还想得起我来。”长公主瞪了她一眼。

    林蝶衣却是笑嘻嘻的问:“可你怎么一脸的喜气呀?”

    这时有太监来请她们过去用晚膳,长公主挽着林蝶衣的手,边走边讲了自己下午遇到了一个男子,还看了一本特别有意思的书。

    林蝶衣取笑道:“长公主是不是对那个男子动心了?”

    长公主也不害羞,想了想说:“他长得还不错,态度也是温文尔雅的,不知道我的公主身份,对我也是挺好的,只是似乎感觉他身上有一股子邪气。”

    “邪气?”

    “总觉得他不只是一个普通书生那么简单。”

    “你有没有问过他是谁?”

    “他叫杨观墨,却没说是做什么的。”

    林蝶衣回头望着瑹瑀瑄,杨观墨的身上可不仅仅是邪气,只是该不该把他的事情都告诉长公主呢?

    瑹瑀瑄明白林蝶衣的顾虑,接口道:“杨先生目前在帮我做事,他是一个很有才气的人,只是以前走过一些弯路,做了不少错事。”

    长公主有点儿疑惑的看着他,随即便点了点头。她对感情了解的比林蝶衣要深,知道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也知道那人若是也爱她,就会主动的把他的事,无论好坏都向她坦白。而目前两人只是初次见面,连朋友都算不上,也谈不上是否会产生感情,她还没必要知道他更多的事情。

    太子邀请了他们与自己同坐,借机把有人行刺的事情说了。

    瑹瑀瑄说道:“梅姨猜的没错,确实是有人想挑起两国战事,而且这人还要把绪衣教也牵涉进去,能从中受益的……”他深思着。

    林蝶衣见皇帝身边只有皇后陪着,向太子问道:“皇上真就与荣妃断了情义?”

    太子冷哼一声道:“如此不择手段的女子留着何用?后宫还有那么多的妃子,不缺她这一个。”

    瑹瑀瑄一听是荣妃便上心起来:“她又找你的麻烦了?”

    林蝶衣回答道:“她想毒死小兔子,不但没成功,还被发现用了迷情香,已经被皇上打入冷宫了。”

    瑹瑀瑄问道:“太子殿下可知荣妃用的是什么香?”

    “本太子问过,可是太医却也是不知道,只说非中土所有。”

    “太医可还留着此香?”太子让太医把香送了过来,瑹瑀瑄谨慎的闻了闻,“荣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得宠的?”

    “应该就是年初的时候。”

    “仵作可曾验过刺客的尸身?”

    “验过了,林小姐说的不错,刺客确是易了容的,身上没有可识别身份的东西,刀疤胎印一丝都没有。不过颇为奇怪的便是他的耳朵,右耳是连同面皮一起缝合上去的,左耳是刺客自己的。”

    “荣妃得宠和刺客行刺,应该是同一伙人所为。据说图蒙的贵族中有一种先天疾病,五个男婴中就有一个会缺失一只耳朵,这香中的某些成分也是图蒙才有。”他并没有说出这种香与林业勤的妾室所用的香一样。

    太子大惊,连忙禀明皇帝。

    皇帝派了人去审问荣妃,依荣妃所言,迷香是一个太监送来的,声称是皇帝赏赐的。问起太监的长相,她却说没有注意。这条线索便是断了,又向小王爷和四公子问起刺客的情况,无奈两人谁都没有对一个下人多加留意,只是说此人是因病离开了许久,前不久才回来的,没有更多线索只得不了了之。

    瑹瑀瑄又让仵作检验了一次尸体,自己一直在旁边观摩,对太子提起在沧州城遇到的图蒙人,猜测图蒙人是以此方法混迹中土。当时的手艺不够精细,可以看出破绽,如今已经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第二天,长公主准时赴约,心中竟有一丝忐忑,他会不会失言?

    “小姐真是守时。”

    听到这个声音,长公主的唇边,不自觉的泛起笑意。

    一连三天,两人每天都要在一起待上一个下午,基本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各捧着一卷书册。偶尔有长公主看不明白的地方,杨观墨并会细心为她讲解,然后继续看自己的书。

    明天就要启程回京了,他既然是跟着玉公子的,应该也是会一同回京,但是自己身处禁宫之中,恐怕今天便是最后一次见面了。长公主想着心事,慢慢往营地外走去。

    “长公主这几日经常外出。”

    是他,长公主抬头看着站在眼前的穆广禹,这么多天了,这是两人的第一次交谈。

    “驸马爷怎么不去陪伴秀文公主?”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宫宴上,他是新科状元,意气风发,看向自己的眼神是热切且高傲的,因此从第一眼便不喜欢他。可今天再与他四目相对,他的目光中只有温和平静。

    穆广禹见她显然没心思和自己说话,平淡的说道:“在下无意挡了长公主的路,实是不该,告辞。”

    长公主以为他会纠缠自己,没想到竟是如此痛快的走了,有些意外,但也没多想,虽是时间还早,但仍往小河边去了。

    “小姐今天怎么这么早?”

    “你不是也挺早的?”

    “这几日,小生其实一整天都在这里。”

    长公主接过他递过来的书,却是没有翻看,而是侧着头对他说:“我们明天就要走了。”

    杨观墨将身旁放着的几本书都递给了她:“这几本书都是小姐没看过的,小姐若是不介意,可拿回家慢慢看,不过要小心莫被父母兄长发现了才好。”

    长公主接过书,道了一声谢,他仍是没有说自己的身份,她亦然。

    两人没有看书也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树下,齐齐抬头看着片片白云从头顶飘过。

    营地方面传来阵阵马嘶与人们的喊叫声,长公主正纳闷,听到自己的丫鬟在唤珠儿小姐,想来应是林蝶衣让她们来找自己,又不让她们表露了自己的身份。

    “应该是出事了,我得回去了。”

    “珠儿可是小姐的闺名?”见她点点头,转身提着裙子跑得像兔子一样快,杨观墨不觉高声嘱咐道,“小心莫要摔倒了。”

    长公主听到他的话,笑意更盛的跑到丫鬟跟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秀文公主不知为何突然骑了马冲出营地,林小姐让奴婢来寻您,请您快些回去,免得出了什么危险。”

    “可有人去寻秀文公主了?”

    “驸马爷听到消息第一个追了出去,皇上派了侍卫去找,林小姐也一起去了。”

    “三公子没跟着?”

    “三公子本是要去的,可林小姐却是不同意,三公子只得留在营中。”

    回到营地,皇帝一脸焦急,众位大臣官员急得团团转,瑹瑀瑄也是双眉紧拧,乌狼在他身边站得笔直。

    “三公子,还是没有消息吗?”

    瑹瑀瑄摇了摇头,林中突的响起一声狼嚎,紧接着四面八方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声。

    “去找她。”

    乌狼听到他的话,立刻箭一般冲进林中,瑹瑀瑄也上了马紧随其后。

    密林中,秀文公主一人一马在狂奔着,自己的丈夫与长公主站在一起说话的场面根本忘不掉,心头的怒火无法抑制,只得一再催促胯下的马再跑快些。

    她在宫宴中无意间的一转头,注定了今生一颗真心的沦陷,他长的不难看,但绝对称不上英气逼人,但她就是在第一眼便认定了他,举手投足都牵动着她的心。

    虽然知道他心系长公主,但接到圣旨的一瞬间,心中仍是欣喜的。她相信早晚有一天,这个男人的心里会有她。

    她放下公主的架子,对他百般温柔,但他仍是有礼却疏远的,成亲将近三年,太后偶尔会问起为何还是没有子嗣。她虽是一脸的羞涩,但只为了掩住内心的苦楚,两人从未圆房,何来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