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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赎身

    “放开我……”

    “公子我有的是钱,今天是要定你了,老鸨子,开个价吧……”

    “这位公子,凤蝶姑娘只卖艺不卖身……”

    “放屁,公子我还没听说过有不接客的婊子……”

    一阵吵嚷被林蝶衣听的清楚,既然牵涉了凤蝶,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瑹瑀瑄自是明白她的想法,却是提醒道:“你穿的是女装,不可强出头。”

    “好吧,不过你一定要把凤蝶救下,不能让人占了她的便宜。”

    瑹瑀瑄微笑着应了,牵着她的手,拨开围观的人群,迈步走到最前。

    “李公子真是好兴致……”一眼便认出眼前人是曾见过的外地富商之子。

    那人见了他也是认出,却没有半点拘谨的模样,自来熟的招呼道:“不想迦兰王也有这个雅兴,竟然还带着这么一个美娇娘逛窑子……”一说话便喷出了浓重的酒气。

    瑹瑀瑄见他毫不避讳的直盯着林蝶衣,将她挡在自己身后,不悦的对李公子的手下说:“李老爷呢?他怎么能如此纵容自己的儿子胡闹?”

    身后的全是平常跟着自家公子的下人,在家乡横行霸道惯了,虽然听着主子尊他一声迦兰王,但见他只是孤身一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对他的问话也是置若罔闻。

    老鸨子一看来了救星,立马跑到他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哭诉。

    这位李公子天擦黑就来了,叫了好几个姑娘,喝了半坛酒就嚷嚷着要找头牌。

    老鸨不知底细,见他出手阔绰,知道沧州城来了好多大人物,怕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物,便央求着凤蝶见见。

    谁知道一见面,他就开始不规矩起来,拉着人就走,怎么也劝不住,这才闹到了街上。

    瑹瑀瑄对着凤蝶温和一笑:“多日不见,凤蝶姑娘别来无恙。”

    凤蝶虽是被李公子紧拉着不放,但仍不失优雅的深施一礼回道:“小女子见过迦兰王。”

    李公子见了哈哈大笑,两只眼睛闪着猥琐的光在两个人脸上来回看,指着老鸨子说道:“他们两个根本就是旧识,你居然还骗我说凤蝶是清倌儿……”打了个酒嗝,拍了拍瑹瑀瑄的肩膀说道,“不过这事也要讲个先来后到,等本公子尝了鲜,你们再叙旧也不迟。”拉了人就要走。

    瑹瑀瑄挡住他的去路,左手仍是牵着林蝶衣,右手抓住李公子的手腕一用力,在他吃疼松手后,对凤蝶道:“既然有幸遇见了,凤蝶姑娘若是不嫌弃,我们就喝杯水酒再走。”

    老鸨子一听,忙不迭的往里请,瑹瑀瑄扫了一眼抱着手臂哭爹喊娘的李公子,对他的手下说:“让你家老爷来见本王。”然后便被簇拥着往里走。

    林蝶衣任由他牵着手,看着他摆出国主架势把周围人唬得噤若寒蝉,不由得觉得轻笑了下。

    凤蝶将他们请进雅间,才关了门,便被林蝶衣一把抱住。

    “这么许久不见,凤蝶可有想念本公子?”

    “凤蝶无时无刻不把林小姐记于心间……”

    “即如此,那就让我香一个。”脸都没碰着,就被瑹瑀瑄扯进怀里。

    “等确保了李家不会再找姑娘的麻烦,我们便会离开。”

    “多谢迦兰王思虑周到。”

    瑹瑀瑄低头瞧见林蝶衣又忧虑起来,把她按在椅子上嘱咐:“不可唐突了凤蝶姑娘。”

    凤蝶见她样子就知道是有心事,也不多问,安排了酒菜,支起琴架,唱了几个欢快的小曲儿。

    林蝶衣被她逗着饮了两杯酒,讲了玩笑话,终于算是开心了些。

    有人敲门回道:“李老爷与李公子求见迦兰王。”

    瑹瑀瑄说了声进来,低声说:“凤蝶姑娘若是不解气,大可多多难为他们。”

    凤蝶自是求李家只要不找自己麻烦即可,从未想过借机报复或者捞好处,可林蝶衣却是不想轻饶过他们。

    李老爷得了信儿赶到,见儿子正被大夫包扎,稍微一碰就疼的呲牙咧嘴,着实是心疼的不得了。

    “爹,那人不过是个蛮子小王,神气什么,您一定得给儿子讨个公道。”

    “还不快闭嘴,就知道闯祸,包扎完了跟我去向迦兰王赔罪。”

    “是他抢了我看中的姑娘,怎么是我去赔罪?我可不去……”

    “真是混账,犯得着为了区区一个青楼女子而得罪权贵金主吗?今天让他把这个台阶下了,等他走了,你再回来找那姑娘就是了。”

    李公子不情愿的答应了,进了房间后,见他由两位女子陪着,心中鄙夷的一顿痛骂。

    李老爷说尽好话,看看迦兰王仍是板着脸,小心问道:“小老儿愚钝,不知迦兰王的意思是……”

    “本王也没别的意思,只要贵公子以后莫要再强人所难即可。”

    “这是一定……”

    林蝶衣在旁边慢悠悠的开口道:“凤蝶姑娘受了惊吓,要是影响了这里的生意,老鸨必是不答应的,你们可真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呀。”

    李老板不知这女子是什么来头,偷眼看迦兰王对她这话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示,急忙道:“这位姑娘说的是,有多大的损失,我们李家一应承担。”

    “李老板可真是好心人……”立即命人请了老鸨过来。

    老鸨子进来听了缘由,即刻明白这是个要银子的好机会,装模作样算起了损失:“七七八八算起来,怎么也要个六万两。”

    凤蝶在一旁冷眼看着,心中一阵苦笑,自己终归只是个赚钱的工具。

    李老板一听,大感肉疼,只是话已出口,只得叫人回去取银子。

    林蝶衣突然问道:“不知为凤蝶姑娘赎身,要多少银子?”

    老鸨和凤蝶皆是一愣,不过老鸨毕竟是见惯了场面的人,即刻换了笑脸道:“迦兰王真是有心,看在是旧相识的份上,就算十万两吧。”

    “即如此,剩下的四万两我们出,请把凤蝶的卖身契拿来吧。”

    “这……”老鸨子不敢答应的看向迦兰王。

    “能救人于水火,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李老板,是不是?”迦兰王不紧不慢的说。

    “自然是好事……”

    “那这事便成了,希望李老板日后在迦兰做生意时,也能有如此善心才好。”

    李老板心里一盘算,六万买了一个迦兰王的亲口承诺,而且自己帮了他的忙,日后多多少少都会照顾着些,这笔买卖还是划算的,不顾儿子的不满,高兴的应承了下来。

    直到卖身契拿在了手中,凤蝶才相信这是真的。

    林蝶衣看她半天缓不过神来,笑着拉住她的手说:“还要委屈你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我会安排人把你接回将军府。”

    “这可使不得,凤蝶这样的身份如何能进得了将军府的门,只求有片瓦遮身就知足了。”

    “有什么使不得,我说使得就使得,不过呢你要是执意不住将军府也行,我买个宅子金屋藏娇也是美事。”又不正经的搂着凤蝶调笑。

    瑹瑀瑄没有阻止,只是微笑着由她胡闹。

    林蝶衣与凤蝶把酒言欢,聊起各自身世,不免又想起了楚风,心中又是哀伤起来,闷闷的连灌三杯。

    凤蝶寻个借口躲了出去,瑹瑀瑄又给她添了酒,什么都没说,只是两只手环在她的腰间,让她能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

    林蝶衣又一口喝干了酒,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我这半生能记得的男人没几个,父亲和师父已全都死了,剩下的人,外祖父、舅父、表哥、季大哥、师兄、韩野,还有你,你们一定都要长命百岁、好好活着。”

    “我不需要长命百岁,只要在你的有生之年,能陪在你身边就行。”

    “下辈子你会不会忘了我?”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我可是记下了,你不许反悔。”林蝶衣枕着他的肩膀笑的得意。

    瑹瑀瑄见她已有醉意,在桌上放了银票,把她裹紧,飞檐走壁落进了明月阁的院子。

    迦兰王带着关家表小姐出入花街柳巷,而且还为头牌清倌赎身的事,第二天一大早就传遍了整个沧州城。因为之前有着安如公主要做王妃的消息,大家便纷纷猜测,关家表小姐和凤蝶姑娘大概也是要被迦兰王纳入后宫了。关家表小姐也是出身官家,可凤蝶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竟然能有这么好的运气,真是恨的不少人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不过半日,各种有关迦兰王和凤蝶的恩怨纠葛便成了人们的谈资,再加上好事之人又翻出以前玉公子与表小姐的陈年旧事,一时之间大街小巷传遍了流言蜚语。

    旁人说的热闹,当事人却是充耳不闻,林蝶衣请关夫人安排了接凤蝶进府的事情后,一大早便去了客栈探望楚风。迦兰王与杨观墨在院子里谈论迦兰的国事,凤蝶在府内安顿下来后,与关夫人和于婉儿相谈甚欢,容佳前几日已经游遍沧州城,正是觉得无聊,见来了新客也是亲切,午饭都是在一处用的。即便是下人在外面听了那些不堪传闻,也皆是嗤之以鼻,在他们眼中,不管是以前的玉公子,还是现在的迦兰王,对自家的表小姐,绝对是从一而终的。

    在这件事上最坐不住的却是季幽子,他是中午用膳时无意中听到的昨晚之事,交代了管家一些要紧事,急匆匆便赶到将军府见瑹瑀瑄。

    “昨晚的事都是真的?”见到迦兰王也顾不得礼数,口气不善的问道。

    “季庄主说的是何事?”瑹瑀瑄表情淡漠,慢悠悠的饮了口茶才回问。

    “你可是昨晚带着衣衣去了那种脏地方,还带回了一个低贱的女人?”

    “如果季庄主指的是,本王昨晚与蝶衣去了凤来阁,为那里的头牌清倌赎了身,那么是的,凤蝶姑娘此时正在后宅。”

    “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事来,甚至还毫不知羞耻的承认?”

    “本王做什么事,还无需季庄主同意或评论。”

    “你不知洁身自好花天酒地,自是与我无关,可你不能带着衣衣同去。”

    “季庄主凭什么限制蝶衣的行动?”

    “就凭我救过他们的性命,凭我不介意她的经历而执意娶她。”

    “不知蝶衣经历过什么,怎么本王觉得似乎只有你才能救她于水火?”

    季幽子在见迦兰王第一面时便猜测他与衣衣有不一般的关系,如今看来自是错不了的。

    “迦兰王与衣衣相识不久,自是不知她的过去,她因母亲过世而年幼离家,流浪了一段日子便被人收留。收留她的人在江湖上名声甚差,她那个师兄你也看到了,在如此环境中长大的女孩子自是称不上良家女子。后来又在江湖中混迹了十年之久,是不是清白也很难说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仍是毫不嫌弃的要娶她过门,说成是救她于水火也不为过。”季幽子见迦兰王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颇为得意,还没人能抢走我看中的女人。

    “季庄主果然是有一副菩萨心肠,你大可将这善心用于别处,去救其他更需帮助的女子,只是蝶衣就不劳你费心了。”

    “迦兰王此话何意?”

    “本王便是关老将军认定的外孙女婿,蝶衣的一切早已与你无关。”

    “我可是听说迦兰王要迎安如公主为王妃。”

    “原来季庄主是喜好道听途说之辈。”

    林蝶衣这时进了前厅,她一回来便去找瑹瑀瑄,听说与季幽子在前厅谈话便过来了,她仍是希望季大哥能去看看楚风。

    瑹瑀瑄问道:“楚公子是否有好转?”

    林蝶衣摇了摇头,一双眼睛盯在季幽子脸上,想要开口,却又想起瑹瑀瑄的话,假如他不是出于真心,哪怕再说出半句不中听的话,楚风可能就真的完了。

    季幽子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一心只想把她带走:“衣衣,怎么垂头丧气的,你以前只是缠着我给你讲故事,别站在那里,快过来。”见她没有动作,站起身要去拉她。

    林蝶衣却是后退了一步问道:“你能去看看他吗?”

    “他若还是执迷不悟,病死了反倒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