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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担保

    七殿下本就对季幽子不恭敬的态度非常不满,听得他说自己是长舌妇,拍着桌子喝了一声:“休得无礼。”

    “七弟,稍安勿躁,将军府的糕点甚是不错,你尝尝。”太子微笑着把自己的碟子递给他。

    “我也有。”七殿下瞪了季幽子一眼,不再多言。

    武林盟主拈着长髯言道:“都说季庄主行事乖张,果是所言非虚。”

    对于季幽子的无礼要求,迦兰王不但不恼,反而是淡笑着问:“祭天一出,必须以血祭之。这个规矩可是季庄主定下的?”

    “是的,我年少时跟随一铸剑大师闭关三年才造出此剑,若是随便示人,岂不是枉费我一番心血。”

    “为何要送与蝶衣?”

    “当初见她练剑时没有合适的兵器就随手送给了她,本是想着在一个女子手里大概永不会有出鞘的机会,谁知事与愿违。”

    “季庄主,若是受了本王叩拜,与那山林有关的一应相干之人、地、房屋及地上地下的所有出产可就悉数归本王所有,庄主再不得要求任何银钱。”

    季幽子命随从拿出纸笔,当场写下字据:“三方镇之山林农庄的地契以其所有工人的卖身契都在山庄内,迦兰王可凭此字据随时派人去取。我还会命人画一幅详细的地形图给你,并且会有专人带领实地查验。”

    迦兰王接过字据:“季庄主为何不要银钱?”

    “卷云山庄富甲天下,金砖堆了一屋子,着实无趣的很,但迦兰王的叩拜却不是人人都能受的了的。”

    迦兰王把字据交与杨观墨后起身,子午欲跟上却被阻止。

    七殿下道:“他先是要染指你的嫔妃,后又让你臣服于他的脚下,这样的奇耻大辱你也忍得?”

    “公平交易、童叟无欺,何来欺辱一说?”瑹瑀瑄撩袍跪于季幽子面前,郑重三叩首。

    七殿下以为他即便是答应了,也不过敷衍了事,见他竟然真的行了跪拜大礼,心中不免鄙夷,国主威严荡然无存,日后如何服众?

    而季幽子则是对他的态度非常满意,连赞了三声好起身告辞。

    武林盟主也是微微颔首,能屈能伸,有大家之风。

    众人又商议起往三方镇的具体事宜,关月莲突然要求也要同去,关家人不能做主,只得看冷文卿的反应。

    关月莲对自己的夫君说:“我一直以为天云大师的偈语会应验在你身上,可如今想来,只怕说的却是荷儿。我与她乃是双生,这可不就是前世今生的缘分。现在她生死未卜,祖父和母亲都亲自去寻,我怎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冷笑天见母亲表情严肃,又觉得厅内气氛紧张,不尽怯怯的躲到了父亲身后。

    冷文卿抱起儿子说道:“有这么多人陪你,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关月莲没想到他这么快便同意了,脸上泛起感动又幸福的笑容。

    因为关大人与冷文卿有公职在身不得擅离,最后决定便是关老将军带着关夫人、关月莲、林蝶衣与天魔教主、武林盟主和段祥,先往三方镇探听虚实,韩野和楚风带着季幽子的字据前往卷云山庄换取地契,再到三方镇与他们汇合。按照与火烈商议的日期,定于五日后出发。

    瑹瑀瑄向太子说道:“府内有两个人,太子殿下大概有兴趣见上一面。”

    “什么人?”

    “图蒙大王和他的随从。”

    两个人被带了上来,太子只是扫了一眼便开口道:“押回京城……”

    “太子殿下,且慢发号施令,本王想为图蒙大王担保。”

    “担保什么?”

    “担保他若能掌握实权,便会命令图蒙军队停止犯境。”

    “本太子虽是知道图蒙现在是由敬公掌权……”想了想道,“可以暂不押解,但还需父皇首肯。”

    “这个自然,本王会带他一同返回京城,面见中土皇帝。”

    太子点了点头,夜无尘向瑹瑀瑄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瑹瑀瑄笑答:“证明小公子所言非虚。”

    夜无尘看了看冷笑天,没想到娃儿竟是对他灿烂一笑。

    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却是被飞快压了下去,轻咳一声问道:“迦兰王,你不怕本大王使用密术取了你的性命?”

    “你的密术已经被人所破,早已没有了威胁。”

    “你怎么会知道……原来是你坏了本大王的事,难道也是巧合?”

    “你要刺杀齐伦王,而他是本王的至交好友,本王怎能不管?”

    “刺杀中土太子失败,敬公指责是本大王通风报信,可是也与你有关?”

    “刺客假扮之人是本王父亲的随从,而识破刺客的是本王心爱之人,也算与本王有关。”

    夜无尘不敢相信的看着林蝶衣:“是你?你是什么人?”

    林蝶衣呵呵一笑:“你还不是不知道的好。”

    夜无尘也不强求,向瑹瑀瑄说道:“从本大王绑架雀氏王未遂开始,桩桩件件都与你有关,你可是老天派来专门对付本大王的?”

    瑹瑀瑄淡然一笑:“本王已为你担保,你可否说明真实来意?”

    夜无尘长叹一声:“若不是因为你,本大王也不用走这一趟。策划的大小行动,几乎全部失败,敬公怀疑本大王叛国,本大王便决定走遍所有地方以探查事情。历经三年有余,本大王一直未有收获,原来都是你的无心之举。”

    “即便是你已经查处因由,但无凭无据,敬公定是不会相信。”

    “本大王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至少自己心安,希望图蒙中还有一些人可以相信本大王……迦兰王也许可以走一趟图蒙,为本大王做个证明。”

    “若是有这个需要,本王自是可以前去,但是……”

    “但是本大王目前全无价值,实在没这个必要。”

    瑹瑀瑄淡淡一笑,算是回答了。

    门房禀报道:“女将军朱红求见。”

    朱红被请了进来,先向太子和七殿下行礼后,向关老将军说道:“朱红带了五十人的女子小队,与老将军同去三方镇。”

    “此次是老夫私自行动,没有大军做后援,你既已卸职归家,还是莫要参与为好。”

    “朱红前来也是为了私事,我的妹妹就葬在了三方镇。一个月前母亲去世,在她弥留之际,心心念念的便是妹妹还在异乡。若不将妹妹与父母合葬,朱红心内难安。”

    “也好,你便做我们的后援,一旦出了意外,便由你们来善后。”

    各自分头准备,瑹瑀瑄的第一要务便是不眠不休赶制了不少止血疗伤的药膏,又单为林蝶衣制了一小盒药丸。

    “每个月不舒服的时候便把药丸用水化了服下,万万不可偷懒少服。”

    “知道了。”林蝶衣笑着接过来,“你都已经是国主,怎么还与老妈子一个样子?”

    瑹瑀瑄却是双眉紧皱表情凝重:“我会调派一只军队到距三方镇最近之处,万一有事要尽早求助。”

    “你无需如此担心,这次有外祖父亲自出马,不仅是我们,顾硕和月荷也一定能平安归来。”林蝶衣心疼的抚平他眉宇间的担忧。

    “我定会解决七殿下娶你之事,那玉牌可使你进出迦兰皇宫畅通无阻,等将他们救出之后,你若愿意,可到迦兰找我。你若不愿,也要知会梅姨或者东叔,让我知道你已平安。”

    “我自然是愿意去找你的……”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投进他的怀中搂住他的腰不放。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今生能不能再见都已无所谓,先是她受了委屈却不能明说,后又因为自己受了重伤,如今伤势未愈便要前往虎狼之地,而自己不能一路相伴,除了尽可能的为她多做准备,剩下的便只是等待。一想到此,环着她的手不免又紧了几分。

    纵是不舍难别离,奈何苍天不老岁月无情,挥手从此天涯路,却是望穿秋水难问归期。

    两拨人马同一天启程,千言万语都化为离别时浅淡的相视一笑。

    瑹瑀瑄带着杨观墨和子午,押着夜无尘主仆,不理两位皇子和两位公主的怨言,一路毫不停留纵马狂奔,不过几日便抵达京城。没有多做休息,而是直接进了皇宫。

    中土皇帝看着夜无尘良久:“图蒙令中土损失无数。”

    夜无尘虽是被五花大绑,却是没有一丝惧色,淡然说道:“若不是图蒙的趁虚而入,迦兰也不可能做了中土附属。”

    中土皇帝对于他的直言非常不满,却只是向瑹瑀瑄问道:“迦兰王,你要如何为他担保?”

    “若他掌权后,仍旧骚扰中土边境,一切损失迦兰赔偿。”

    “好,朕便答应你。”

    离开皇宫,夜无尘也不停留,立即便要回转图蒙。

    瑹瑀瑄将他送到城外:“齐伦王对宝藏与蝶家一事很是在意,希望你能知无不言。若真是能从齐伦寻到图蒙宝藏,也是了了你一桩心事。”

    “待本大王返回图蒙后,便会将所有事情详细写下来。”

    金銮殿内天子驾前,迦兰王向皇帝求亲将长公主下嫁与杨观墨。

    这件事出宫前就已商议妥当,长公主的嫁妆早已备好,迎亲的日子也已经选定,今天的求亲只是一个形式。

    可是迦兰王等了良久也不见皇帝同意,心中一沉,才要开口,听得皇帝突然说道:“迦兰王对于这次的行程可是满意?”

    “多谢中土皇帝的精心安排。”

    “朕也有些时日没有见到林蝶衣了,怎么不与你一同上殿来让朕看看?”

    “她另有要事,不能觐见实乃她的遗憾。”

    皇帝表面平静心中却是另做它想,林蝶衣去了三方镇的事太子已经回禀了,自家兄弟带着女儿求旨要嫁入迦兰,七殿下也要纳林蝶衣为侧妃。他定是猜到了什么,今天才会表现出这么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这两人的事在几年前就轰动一时,这次他在沧州城做出的事情,连太后都过问了。与太后详谈之后,也是觉得她的担忧不无道理,若是天下女子都如林蝶衣般,被男子当众示爱而不感羞赧,甚至扬言不计名份也要常伴身旁,岂不再无三纲五常人文礼教可言?

    “迦兰王,朕的侄女安如公主与你相处了许多时日,朕就将她赐给你做正妃。”

    “多谢皇帝美意,但本王为番邦小主,不敢奢求迎娶大国公主。”

    “你都娶不得公主,你手下大臣更是娶不得。”

    “迦兰第一文将军求娶长公主之事,皇帝已经亲口应允,难道要出尔反尔不成?”

    “所谓好事成双,两位公主一同出嫁,也可成为一桩美谈。”

    “多谢皇帝赐婚。”瑹瑀瑄拱手施礼,算是答应了,却是没有落座,而是双目直视皇帝。

    皇帝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却又莫名其妙,李公公悄悄提醒说:“七殿下要纳林蝶衣。”

    “老七府里已有几位妃子了,还是等他年长些再议吧。”

    皇帝自是知道他已经做了很大让步,再逼迫恐怕就会适得其反,而且林蝶衣也着实不是嫁入皇室的好人选,正好借着这机会断了儿子的念想。

    瑹瑀瑄却是说道:“待七殿下年长之后,皇帝有何打算?”必须要皇帝亲口回答才行。

    皇帝本也是想打个马虎眼,却被他逼的没辙,只得明确说道:“林蝶衣曾在殿上与你私定终身,这样的女子有违孔孟之道,不可被娶回家中败坏纲常伦理。”

    满朝文武被搞得一头雾水,不知皇帝为何突然提起七殿下,又金口玉言不许任何人迎娶林蝶衣。

    正在他们交头接耳之时,瑹瑀瑄却是高声道:“多谢皇帝促成杨大人与长公主的喜事,迦兰愿与中土永结友好。”对安如公主做正妃的事只字不提。

    下朝后回到驿馆内,杨观墨一揖到底:“国主……”

    “罢了……”瑹瑀瑄摆手不让他再说,“本王答应你的事自会做到,至于安如公主一同回迦兰的事,你去安排吧。”

    杨观墨知趣的退下,瑹瑀瑄握着玉佩沉思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