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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公主的骄傲

    腊月二十三,两个孩子的生日,礼物自是早早就到了,各妃嫔虽从未露面,但是都知道他们是谁,自然不会失了礼。皇后自不必说,昨天就已经把礼送到了。而孩子们最盼望的,肯定是父亲的礼物。

    “好漂亮。”蝶舞的礼物是一套五支毛笔,与挽心手中的一样,象牙笔杆,精致的雕工,不过挽心只有一支,而送给她的却是一套,而且更昂贵,因每个笔杆都嵌了一颗夜明珠,吹熄烛火后,能隐隐发光。

    千琢得到的是四把剑,从小到大,均没有开刃,他不明白,问长安道:“为什么有大小不一样的四把剑?”

    “你现在年纪小,就用这把小的,年纪大一点了,就可以用这把略大的,等你成年了,就用这把剑了。”他从盒子里拿出那把成人尺寸的剑对千琢说。

    玉珏如约定的与孩子们一起过了生日,又因为多了拾予,这个生日比以往热闹了许多。

    蝶翩翩看着千琢拿出自己的礼物在院子里与拾予比剑,向玉珏说道:“陛下给蝶舞的礼物是不是太贵重了?那几个珠子何止千金。”

    “这算什么,朕给挽心的何止万金。”

    “挽心是公主。”

    “蝶舞也是。”

    “蝶舞不是,至少现在不是,翩翩想她过简单平淡却快乐的生活,不想让她这么小就沉迷于浮华奢侈之中。”

    “既然你是如此想,朕答应你,在她成人之前,再也不送她贵重的东西了。”

    “多谢陛下体恤翩翩。”

    “过几日的除夕宴上,苏家会来做陪,朕想让你们与皇后同席。”

    “这可使不得,她是皇后,翩翩是平民,万万不能同坐一席,陛下若非要如此安排,请恩准翩翩不参加。”

    玉珏对她如此恪守规矩有些无奈却又欣赏:“你们坐到末席就是了。”

    聚仙台是举办宫宴的地方,玉珏坐在上首龙椅之上,首席自是皇后带着挽心,她的旁边是苏老将军带着一个男孩,再下是苏睿携了夫人与女儿,蝶翩翩带着三个孩子坐在最末。其他的嫔妃因没有子嗣,并没有被邀请,而是恩准她们的亲人入宫,与她们团聚。

    苏睿的女儿雪柔比挽心小一岁,老将军苏青容带来的男孩子叫曾子阳,十一岁,是曾云峰的孩子。曾云峰噩耗传来时,曾夫人悲痛过度,也跟着去了,这孩子当时才两岁,一直是由苏夫人照顾。因曾家不但战功卓著,更是在玉珏起兵时鼎力相助,因此玉珏恩准曾子阳同席。

    开席后,蝶舞突然问道:“娘,为什么我们要离爹爹这样远,而挽心却能坐在爹爹旁边?”

    蝶翩翩正在思索如何回答,挽心却骄傲地说:“因为我的母后是皇后,我是公主,而你们是野孩子。”

    挽心此话一出,苏晴晓脸色惨白,“怎么如此无礼。”见母亲呵斥自己,挽心十分委屈,“他们和蝶拾予一样没有父亲,就是野孩子嘛。”

    “你胡说,我爹就坐在那里呢。”千琢指着玉珏说。

    “那是我父皇,不是你爹。”

    千琢还要争辩,玉珏发话了:“琢儿、蝶舞、挽心,你们上前来。”三个孩子站在自己案前,对挽心吩咐道:“挽心,行礼。”

    只见挽心,双膝跪倒,口念“给父皇请安”,双手扶地,叩头,直立上身,仍是跪着。

    “你们学挽心的样子行礼。”见他们一一做完,三个孩子同时跪在自己身前。“你们三个都是朕的孩子,在这宫里称呼父皇或爹爹都行,但在宫外,只能叫爹爹。挽心,琢儿和蝶舞是你的哥哥和姐姐,以后不得无礼;琢儿,挽心和蝶舞一样都是你的妹妹,你要好好保护她们。都平身吧。”见挽心站起,他俩才跟着站起。

    “琢儿,你似有话要说。”见儿子皱着眉看他,他问。

    “爹爹,你真是陛下吗?”见爹爹点头,“那你能让小原的爹爹不再走了,一直陪着他吗?”他曾开心的告诉小原他也能和爹爹一直过年,可是小原却哭了,因为过了年,他爹爹又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他爹是戍关士兵,他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如果每个人都只想着自己,只顾着自己的小家团圆,谁又来保护大家的安全呢?”指着苏睿说,“苏将军就曾镇守边关五年,连雪柔的出生,他都未能亲见。苏老将军偌大年纪,仍然亲率大军,奋勇杀敌。国家因为数不清的个人牺牲,才得以安定。”看着自己的儿子,又说,“好男儿应志在四方,不该如此感情用事儿女情长。”

    “志在四方……”千琢嘟囔着,似是顿悟地大声说,“爹爹,我也要镇守边关、保家卫国,像苏家将军这样。”

    玉珏得意的哈哈大笑:“好,这才是朕的儿子。”

    挽心闷闷不乐的在席前坐着,她从未如此受到冷落。苏雪柔见她如此,拿了自己最爱吃的糖来安慰她,竟被她打落在地,一袋子糖滚落得到处都是。

    雪柔难过得大哭,挽心只是冷着脸,千琢和蝶舞捡起地上的糖,而拾予则像个护卫似的一直站在他们身边,眼睛紧盯着挽心。

    曾子阳劝他们道:“不要捡了,都弄脏不能吃了。”

    大人们都没有说话,想看看这几个孩子如何处理,苏家两位将军更是关注玉千琢这未来的君主是什么表现。

    他俩把捡好的糖放在桌上,千琢看了看周围,奔长安去了。

    “长安叔叔,能麻烦你打两盆水吗?一盆温水,我要洗手,另一盆要热水。”在得到玉珏的允许后,下人端了两盆水来。

    他们把糖都扔进热水里,然后在温水里洗了手,让糖泡了一会儿以后,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找个了空碗,两个人把糖从热水里拿出来,放在手里像剥皮似的,把外面一层剥掉,放进碗里。

    “这种糖是一层层包在一起的,外面的脏了,跟桔子似的剥开,里面还是可以吃的。”千琢边做边解释。

    很快就把糖都弄好了,两个人一人捧着一支碗,蝶舞给了挽心,千琢递给了雪柔。

    苏家小姐很有礼貌的说了谢谢,接过碗开心的拿起一颗放在嘴里,“还是一样的甜。”又拿出一颗递给拾予,拾予小声说了声谢谢,把糖放进嘴里,苏雪柔见他吃了,甜甜的笑着看他,拾予被看得红了脸,别过脸不敢看她。

    挽心还是端着公主的架子,而且看到大人们都对他们的做法很是欣赏,心里更是讨厌。站起来夺过蝶舞手里的碗,用力摔在地上,还抬脚狠狠地踩了那些糖,看着蝶舞的脸越看越气,一抬手就打了她一耳光,众人皆倒吸凉气。

    长安才要上前阻止,却被玉珏拦住。顺着他的目光,他看到玉千琢冲过去将蝶舞拉到自己身后,小脸涨得通红,一脸的气愤,握紧的拳手,拿起却又放下了,另一支手攥住了想要冲上去的拾予的手腕,对他摇了摇头。

    苏晴晓一直在注意玉珏的脸色,可他却一脸平静,瞧不出任何表情,想了想,还是厉声对挽心说:“还不快向蝶舞道歉。”

    挽心大喊了一声:“我才不要道歉。”拔腿就往外跑。

    “站住。”玉珏一声喝,吓得挽心连忙收步,虽然玉珏宠她,但她也惧他。“坐下,宴席还未结束,长辈都在,你提前离席,成何体统。”她垂着头含着泪,走回来在皇后身边坐下。

    玉珏让千琢和蝶舞也回席坐好,如同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照常饮宴。

    宴毕之后,在满芳苑内,绣兰给蝶舞擦了药,玉珏叫过千琢问道:“朕见你气愤难当,应该是想打她,可为何没有打下去,甚至还阻止了拾予?”

    “因为爹爹说过,挽心也是我的妹妹,我也要照顾她。爹爹,我是不是做错了,你生气了吗?”

    “你做得没错,爹爹没有生气,而且爹爹很开心,因为你把爹爹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了。”玉珏将儿子抱起亲了亲,“不过呢,就算她是妹妹,但如果她做错了,也需要适当的惩罚,以免她以后犯更大的错误,你知道吗?”见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惩罚亦分轻重,这就如同律法,作奸犯科要坐牢,杀人越货要砍头。但是实施惩罚时必须要头脑冷静,像你刚才那样一时冲动打人的想法是不对的。”听到自己还是错了,一张小脸垮了下来,玉珏笑了。“但是你能控制自己的行为,终究没有打她,像个男子汉,非常好。”听到夸赞,又转忧为喜。“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你也不再冲动,你觉得,这件事,谁对谁错,错的人又该受到什么惩罚?”

    玉千琢细细的思索,从父亲怀里钻出来,像个小大人似的站在父亲面前,朗声说:“这件事是挽心不对,一开始雪柔给她吃糖,她把糖打掉了。我们把糖弄干净,蝶舞递给她吃,她又给打掉了,不但踩碎了糖,还打了蝶舞。我觉得她应该给蝶舞和雪柔道歉,然后罚她……罚她……”抓着脑袋想了想说,“罚她不许吃糖。”

    “好,琢儿分析得对,这个惩罚也好。罚她一个月之内不许吃糖,好不好?”见蝶舞也满意,玉珏摸着儿子的头,真心的骄傲。

    拾予虽仍是气愤,但见陛下的表情也没再说什么。

    在三个孩子睡了以后,蝶翩翩忧虑的问道:“陛下这样教他惩罚别人,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了,你看他处理得很好。赏罚分明才能服众,只是,这孩子心善,做为一个国主,善良也许是最大的致命伤,这点还需要日后的磨练。”

    庄仪殿中,苏晴晓心中忐忑,凭着对他多年的了解,今天的他真的是动怒了,她该如何保护自己的女儿?

    “陛下驾到……”这句话再不像以前那样让她欣喜,而是无尽的恐惧。

    玉珏仍是毫无表情,仿佛带了面具,什么都不说的坐在那里,盯的她心里发毛。

    “你没有将琢儿和蝶舞的身份告诉挽心吗?”

    “陛下未言明,臣妾不敢多嘴,恐坏了陛下的大事。”

    “坏了朕的大事?琢儿是未来的君主,挽心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他是野孩子。”

    “公主年幼无知,是臣妾教育无方,请陛下责罚。”

    “公主年幼?蝶舞只大她一岁,雪柔甚至比她小一岁,为什么只有她如此蛮横无礼?你这个做皇后的实在是罪责难逃。”他的声音无比冰冷。

    “臣妾知错,只请陛下不要责备挽心,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苏晴晓叩头不止。

    “够了,明日你带着挽心去给雪柔和蝶舞赔罪。”

    “是。”

    “刚才琢儿的表现你也看见了,因这事小,他忍了没有动她,若日后他登基,挽心做了他容不了的错事,你叫他还如何忍,到了那时,你可别怪琢儿心狠。”抛下这一句话,他甩手便走,到了门口又说,“朕到是忘了,琢儿罚挽心一个月不准吃糖,你这个做娘的要看好她别偷嘴,否则朕会亲自罚她。”

    苏晴晓一夜未眠,第二天带着挽心到了勤政殿,蝶舞和雪柔早已在此,挽心虽不情愿,但还是低头认错。

    “以后定要和睦相处。”玉珏教导了几句,便让他们下去了。

    挽心一路上都撅着嘴,苏晴晓知道她心情不好,便带她到御花园散心,看到苏幽然也在。

    “见过公主,公主怎么一副不快的模样,是何人如此大胆敢招惹陛下的掌上明珠?”

    “要你多嘴。”挽心以为她知道自己给别人道歉的事,觉得丢了面子。

    “是幽然之过,请公主责罚。”苏幽然竟然夸张的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头,而主子跪了,跟着她的下人自然也是统统跟着跪了。

    挽心看着跪了一片的人,心情突的好了起来,拉着母亲的手蹦蹦跳跳的回了寝宫。

    苏晴晓见女儿心情好了也是高兴,母女二人都没看到苏幽然眼中闪过的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