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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乖张性情

    齐伦已经入冬,但今天的天气极好,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晒的身上暖烘烘的。三个孩子在屋里坐等上课,一个个都开始打起瞌睡。

    拾予本是正在练字,却在笔都掉到地上才激灵醒了过来,看着纸上鬼画符一般的字体,懊恼的揉成一团扔到一边。站起来说道:“可不能这个样子上课,我出去活动活动,顺便迎先生。”

    “我与你一起。”

    “我也去。”

    千琢和蝶舞几乎同时跳了起来,“娘,我们去门口迎先生。”

    三个人跑出院子,沿着先生的必经之路往前走,快到和隔壁小院的连接处时,听到一声闷响。千琢仗着学过武,捡了一根木棒,拾予把蝶舞拉到自己身后,跟着他一步一步的往里走。

    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正艰难的准备起身。

    千琢扔了棒子,和拾予一起把那人扶着坐起。

    “我们扶你去全叔叔的医馆,他可厉害了,肯定能把你治好。”蝶舞安慰那人。

    “我的包袱里有药……”那人颤巍巍地指着旁边的一个布包说。

    蝶舞从布包里翻出一个纸包,里面有几颗黄色的药丸,拿了一颗交给拾予,拾予把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过了一会儿,那人恢复了一些精神,对着三个孩子说道:“你们虽然救了我,但也只能怪你们多管闲事。”听到外面有动静,这人伸出双手同时将两个男孩子打晕,两条手臂一边夹一个,竟然还能空出手来抓着蝶舞的胳膊。正准备离开,一个人影闪过,挡在他的眼前。

    “把孩子放下。”这是玉珏安排在这里的守卫。

    那人冷哼一声,带着孩子便要硬闯,守卫出手阻拦,但是那人却以蝶舞做挡箭牌,怕伤了孩子,不敢全力出手,终是不敌那人,被他一脚踢飞撞到墙上再也起不来。而那人带着孩子们跃上墙头,往远处去了。

    “全世友……”蝶翩翩闯进医馆时,他正在问诊,“你能进……能去找他吗?”

    全世友见她惊惶失措的模样,赶忙打发了病人,关了大门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三个孩子说是去门口迎先生,可先生来了说根本没看到他们,我四处找也找不到,他们不见了。”

    “你先别急,我这就去找他。莹雨……你陪着夫人。”当初决定不回宫时,玉珏仍让他将腰牌保留,且告诉他凭着腰牌可随时进宫,无人敢挡,没想到居然用上了。

    朝堂之上,玉珏正准备退朝,全世友闯了进来,来不及行礼便嚷道:“孩子们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满堂皆惊,玉珏沉声问。

    “不超过一个时辰。”

    “长安,宣朕手谕,关闭所有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把那条街也一并封了。齐永昌,带二十个人换了便装,随朕出宫。”

    玉珏一马当先冲出皇宫,齐永昌带着全世友紧随其后,在路上才有时间将详情讲明。

    “你终于来了,他们……”蝶翩翩扑进他怀里,泪如泉涌。自从全世友走后,谢莹雨陪着她回家,并一直守在她身边安慰着,四个婢女也是急成一团。

    “别急,我定会找回他们。”扶着她坐下,令绣菊打了热水给夫人擦脸。

    长安传了手谕,也赶了过来,但是他并没有进去,而是在院外徘徊。

    “你在找什么?”齐永昌见长安只是低着头。

    “地上有三个孩子的脚印,幸亏昨晚下了雨。”经长安提醒,齐永昌也看到了脚印,跟着脚印转进了小巷。

    看到被打晕的守卫,齐永昌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来人,将他抬进院内。”

    “这里有血印,还有另一个人的脚印,他们……”长安抬头,肯定地说,“这人能将守卫打晕,定是武功高强,是他将孩子们带走的。”

    齐永昌命人去查看,果然在墙头发现了一对脚印,来不及向玉珏禀报,便带人顺着那个方向追了下去。

    玉珏听了禀告后沉吟道:“朕与江湖人并无冲突,为何要绑架他们?”

    “恐怕只是意外。”长安猜测。

    “这是怎么了?”顾老板在门口一听说官兵把整条街全封了,不放心他们母子的安危过来看看。却见着她家门口站了几个看着很凶的人,想要进去问候却被拦住,只得在门口高声问。

    “孩子们不见了,正派人在找。”蝶翩翩一听是他,看玉珏面色不善,心中一叹,这人来得真不是时候,让他在院外这么大嚷也不是办法,便让绣梅把他请了进来。

    “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早上的事了。”

    “不会是被绑了吧,我还有三五百两银子,我这就去拿……”

    “不必了。”

    顾老板被这一声喝了打了个哆嗦,“你是翩翩的夫君吧,不碍事的,我们是邻居,有事自然要帮忙的。”他心想,翩翩如此温柔,怎么找了一个这么暴躁的男人,天天不着家还这么凶,翩翩真是命苦。

    “我说不必了。”翩翩叫得还挺顺口,玉珏心中不爽。

    “这干绑架勾当的都是坏人,为了钱杀人不眨眼的,要是万一送晚了,孩子们就有危险了,就算一时还不上也没关系的,我不着急用,我……”

    “来人,把他轰出去。”玉珏本就心烦意乱,竟来了这么个聒噪的,轰出去已经算便宜他了。

    才把顾老板赶走,又来了一个不能不来的人。

    唯一凡才进门,还未来得及跪下就听到玉珏大吼:“你这个首府是怎么当的,如果朕的孩子出事,你全家都得陪葬。”见他在谢莹雨面前都顾不得隐藏身份,知道是气急了,也不答话,只是跪着,听着他将所有火气都发泄到自己身上。

    谢莹雨听得发蒙,看向全世友,见自己的丈夫泰然自若,只是对她点了点头,显然他早已知道,心想回家一定要问个清楚。

    “滚下去,这事不用你管。”虽然对唯一凡非常器重,但正在气头上,便不管不顾的大骂起来。

    “臣遵旨。”到了院外才长出了一口气。

    在一座破庙里,三个孩子被丢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那人,蝶舞哭了起来。

    “不要哭,你一哭他就知道你怕他了。”千琢劝着,对那人大喊,“我们不怕你。”拉着蝶舞站了起来,强壮着胆子说,“要杀就杀好了,你是坏人,爹爹说了坏人永远都是惧怕好人的。”

    蝶拾予为蝶舞擦了泪,把她掩在身后。

    那人看着千琢不怒反笑:“你这小子有点意思,这样吧,你跪下给我叩几个响头,我就饶了你。”

    千琢紧张得手心冒汗,却仍不示弱:“爹爹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宁死也不能跪。”

    “你到是有胆,来试试能不能打得过我。”

    千琢咬牙冲上去,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那人本欲把他打掉在地,可是一抓住千琢的手腕,竟满露喜色。

    “你爹爹是什么人?”

    “我爹爹是……我爹爹就是我爹爹。”想起爹爹说过他是陛下的事要保密的。

    “哈哈……好,我喜欢你这性子,你给我当徒弟吧。”

    “你不杀我们了?”千琢回头看了看蝶拾予。

    “你给我当徒弟,我就不杀你们。”

    “可是他的父亲已经给他找了师傅了,要找新师傅,需要他的父亲同意才行。”蝶拾予颤抖的说道。

    “那就去问你们的爹爹。”拽着三个孩子就往外走。

    齐永昌回来报:“在一处破庙中发现相同的脚印,却是已经不见了人,已命人暗自守住。”

    “我去看看?”长安请旨。

    突听院中有人喝道:“什么人?”一阵闷响过后没了声音。

    几人来到院中,几个护卫已经倒在地上。

    “爹爹……”两个孩子开心欢呼,挣脱那人的手跑到父亲身边,而蝶翩翩则拉着拾予左瞧右瞧,看到三个全都平安无事才放了心。

    “你就是这两个娃儿的父亲?”

    “是的,阁下是谁?”

    “好大的阵势,我也不管你是谁,这男娃儿身形不错,他们是双生,可见女娃儿也错不了。我这门功夫对身体条件要求极高,寻了许久才找到如此符合的,想收他们做徒弟,他们说一定要你的同意才行。”

    “阁下还未告知身份。”

    “别人当面叫我一声熊五爷,背后叫我熊疯子。”

    齐永昌在玉珏耳边轻声说:“这人我听说过,武功极高,行事异于常人。”

    玉珏点点头说道:“既然他们与先生有缘,还望可不吝赐教。”

    “你还挺痛快就答应了,我可才掳走了你的孩子。”那人到是奇了。

    “你若真有心伤他们,何必送他们回来,拜师一事阁下想选在什么时候?”

    “我们没这么多规矩,只要他们叫我一声师父便可。”

    “这个自然,不过还有一事,孩子们只能在这里学艺。”

    “可以。”

    “不知熊先生可有住处?”

    “这个不劳你操心。”

    玉珏对躲在他身后的孩子们说:“过去拜师。”

    见父亲同意,千琢站在父亲身旁对熊五说:“我才不跟你学呢,你把那人打死了。”千琢可没忘了他两三下就把守卫打倒在地。

    熊五说道:“那人没死,只是晕了。”

    玉珏问长安道:“那守卫伤势如何?”

    “全大夫已经看过,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熊五说:“你听到了,现在可愿意拜师了?”

    千琢指着站在远处的蝶拾予说:“你要也教他才行。”

    “小子,我熊五可不是随便就收徒弟的。”

    “你要是不教他,我们就不学了。”

    “这可由不得你……”熊五伸手就朝千琢抓去。

    齐永昌向他扑去,不过几个回合便挨了一掌,只觉喉咙一紧,喷了一口血出来。

    熊五还要上前,眼前闪过一个影子,还未看清来者如何出招便被制止了要害。

    “你的武功竟如此高强……”熊五虽败,却是不恼,只见对方头戴斗笠,一件银白皮毛大氅盖住了左半边身子,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揣了什么东西,“只用一只手就打败我的人还从未见过,可否露出真容?”

    那人却只是说道:“这个孩子值得一教。”向蝶拾予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会带着你们回来找他们的父亲?”

    “他虽然掳了我们,但我觉得他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应该会愿意得到他们父亲的首肯。”

    熊五大笑道:“第一个说我熊五不是恶人的,竟是个孩子。”向那人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在破庙之中?”

    “你若是想在那小巷中对他们出手,必会命丧当场。”

    “既然你一直暗中保护他们,为何还容得我将他们带走?”

    “我想看看孩子们如何处理这件事。”

    “都道我熊五疯癫怪异,今天却遇见比我更怪的人了……”

    “爹爹……”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来人的怀中传了出来,来人赶忙掀开大氅,一个小男孩揉了揉眼睛,看见这么多人也不害怕,只是好奇的来回看。

    “你还抱着一个孩子,我熊五倒是想拜你为师了。”

    “你收不收他们?”

    “收……娃娃,你们三个我一起教,这回你总会同意了吧?”

    千琢与拾予唤了师父,蝶舞却不满的嘟着小嘴儿说:“爹爹,我不想学,打打杀杀的我不喜欢。”。

    “你这女娃可不识好歹,有多少人求我,我熊五都不教他。”

    见女儿不乐意,父亲自然不会强求。

    熊五狠狠地说:“早晚有一天,你会哭着求我教你。”见小姑娘对着自己做了一个鬼脸,无奈的径直离去了。

    玉珏吩咐全世友带着夫人先回去,那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头银发。

    “你怎么来了?”

    瑹瑀瑄急急的问道:“蝶衣可在你这里?”

    “没有。”

    “真的?”

    “你如此急火火的亲自来找,我怎么可能骗你?”

    “是……我急糊涂了……”瑹瑀瑄沮丧的叹了口气。

    “娘亲呢?”璘儿转着小脑袋到处找。

    “你娘亲不在这里。”

    “娘亲……”小嘴儿一扁,眼看就要哭出来。

    “你喜欢这个吗?”蝶翩翩从蝶舞的头上摘下一朵珠花,上面有一只翅膀会动的蝴蝶。

    璘儿拿在手里一直晃,看着乱动的翅膀,暂时忘了想哭的事情。

    “我这里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带你去拿好不好?”

    “爹爹也一起去……”璘儿抱着父亲的脖子不松手。

    “好。”瑹瑀瑄将儿子放在地上,大家跟在他身后一起往后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