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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十 三 章 往事成梦春已空(1)

    就在蓝驼子去张爷庙慰问了郑文新带来的三营清兵后的第三天,豪格亲王帐下的八名高手也风尘扑扑地到了顺庆府。豪格之所以这次派这样多的人来,主要是证实了张献忠的宝藏就藏匿在这一带。所以,他想捷足先登,派了帐下得力的高手前来,想一举获得。先前所派的蓝驼子一行主要是先来打探消息,现在既然得知云谷庵发现了宝藏的线索,哪里还会放过。

    “属下参见督察大人。”蓝驼子见带着七名高手前来的是豪格亲王的贴身亲信,正三品督察鲁风,连忙上前行礼相拜。

    “哈哈,蓝兄,好久不见。不必多礼。”鲁风上前扶起了蓝驼子,蓝驼子只是正四品都统,官阶比鲁风小。

    这鲁风号称乾坤剑,凭一柄剑纵横江湖,曾在中原一带名声远播。那毫格亲王特别喜欢玩剑,自己也属剑术名家,当年到处收搜寻使剑名家与自己比试,无数剑客前来都败在毫格剑下,只有鲁风的剑术别具一格,毫格无法赢得,便留在身边为已所用,先是当自己的贴身保镖,后来见其功夫了得,就让他统领帐下高手,专负责办理内部和护卫等事宜,与蓝驼子所负责外围和侦听事宜不同一系,所以平时两人很不容易见面。

    “大人,请上座!”蓝驼子将鲁风请在上座,其余七人分坐两侧。

    “蓝都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鲁风指着分座两边的七人说道。

    “霸王枪王全中。”鲁风指着右边第一位。

    “王全中参见都统。”霸王枪起身一揖。

    “滚龙刀黄逵、五郎棍蒋坤月、子母剑张中筠、银钩祝南山、链子镖华武、短刀银弹秦宝明。”鲁风一一介绍着。

    众人分别起身见礼。

    其中有几个蓝驼子认识,便上前打了招呼,寒喧一番。

    “各位,目前顺庆府是由蓝振天都统主事,这段时间请各位一律听从蓝都统的调遗,不得有误。”鲁风大声地说道。

    “是,大人!”众人回道。

    “鲁大人,这使不得,属下还得听你的安排才好。”蓝驼子慌忙地上前对鲁风说。

    “振天,这是亲王交代的,我到这里来是配合协助你的,再说,我人生地不熟地,那里强得过你这地头蛇呢。是不是,你就别客气了,继续按你的布置行事吧。”鲁风说道。

    蓝驼子见是亲王安排,也不好再推脱。

    “那恭敬不如从命,督察在一边提醒着振天,随时指教为好。”蓝驼子恭敬地说道。

    “这个自然,我不会客气的。”鲁风回说着。

    “谢过督察大人。”蓝驼子作揖一拜。

    “不用客气。”鲁风说。

    按鲁风的意思,他们一行前来,不能过于暴露行踪,最好秘密行事,以免打草惊蛇。

    于是,蓝驼子就将鲁风一行安排在衙门后院的客房里住下。他很熟悉毫格亲王的行事风格,所以,早就在衙门后院准备好了一切,将那几间厢房收拾得漂漂亮亮、干干净净地。专门请了当地名厨在伙房为他们做饭。

    鲁风见了这安排后也十分满意。

    随后,在后院大厅的接风宴上,八大高手一吃那些菜肴,也都个个赞口不绝。

    “蓝都统想得真周到呀,不愧是老江湖了。”

    “看来都统在这里主事,真是大材小用了呀。”

    “我看都统留在这里当知府算了,再用不着打打杀杀的了。”

    众高手七嘴八舌地称赞着蓝驼子。

    饭后,众人都回房去休息了。鲁风叫了蓝驼子到他的房里。

    “振天,亲王有话给你。”鲁风说道。

    “属下恭听。”蓝驼子回着。

    “你要的那云谷庵的背景,亲王给你打听了。”鲁风压低了声音地说。

    “如何?”蓝驼子问。

    “你知道,安亲王岳乐为何要批准云谷庵为禁地吗?”鲁风问。

    “不知道。”蓝驼子回道。

    “嘿嘿,这里面一时半会也说不清。经朝中粘杆处派人查询后得知,原来那云谷庵的萧主持是安亲王当年跟着肃亲王毫格在四川征伐张献忠期间到处游玩时,在峨嵋山所遇见的相好。”鲁风神秘地说。

    “哦,是这样子啊,这就难怪了。”蓝驼子一听,心中庆幸当时没有冲动,前去搜查那云谷庵。

    “没想到这安亲王还是一个风流种子呀。”鲁风打着哈哈地说道。

    原来,当年谢怡在峨嵋学艺时,在一段时间里,玉镜大师每每会派人给在一位在庵外搭棚而居的一位士子送饭,那位士子就是现在的安亲王岳乐。当年他在四川游览峨嵋山时,在山道上见了一位美丽天然的道姑,就一见极思,钟情于心。打听到了是阳春庵的道姑后,便前来求见。那道姑是玉镜大师的爱徒,姓萧,名佳素。天生丽质,水灵鲜活,生机勃勃。能让人一眼而难忘,难怪能让岳乐茶饭不思。

    萧佳素见过岳乐几面后,也心生好感,不由脸带春色,心生情愫。随后常常悄悄溜出庵外与岳乐相见。二人相见恨晚,深深陷于情感之中不能自拔。就这样二人偷偷摸摸你来我往相近三月,有一次被玉镜大师撞破,她勃然大怒,立马不再让萧佳素与岳乐相见。令人将萧佳素禁闭于后院禅房之内。

    那岳乐几日不见佳素,以为她已变心意,便执意要见上佳素一面,当面相问才能安心。玉镜从中作梗,不让两人相会。于是,那岳乐便在庵外搭了一间草棚,席地而坐,发誓不见不走坐到死去,这一坐就是十余天。

    玉镜见岳乐丝毫没有离去之意,怕饿出人命来,才派人一日三餐送去饭食。就这样,不到一月,玉镜拗不过他,只得放出萧佳素来,但却告诉她,只能见这一面,今后不准再见,否则,将断供萧佳素父母亲的月供。原来,阳春庵不但收留了萧佳素,而且还每月提供粮食给其父母。那几年灾荒不断,到处都在饿死人,要不是阳春庵玉镜大师见萧佳素资质好执意要收她为徒,恐怕她一家早就饿死了。当时,萧佳素父母坚决不让女儿出家,后玉镜开出每月提供粮食给他们的条件,萧佳素见能救父母一命,也就不顾父母的反对,宁可牺牲自己的青春,也要去那阳春庵出家。就这样,她做了玉镜大师的徒弟。

    如今,一听说玉镜要断供父母的粮食,她那里敢违师命。只得答应玉镜出来见那岳乐一面,狠心断了他的念想,从此,天涯各一方,不再来往。

    萧佳素出了庵门,见到那坐在草棚里的岳乐。

    “公子!”她叫声刚一出口,再也禁不住心中的思念,顿时嚎啕大哭,瘫软在地。

    “啊,我的佳素!”

    岳乐一见心上人出来,就连忙上前将其扶起,紧紧拥着。

    二人就这样紧拥在一起,也不顾那些围观人的不屑眼色。

    “几日不见,你,你瘦了好多呀。”萧佳素抚摸着岳乐的脸庞说。

    “你也是,这几日真是想煞我也。”岳乐说道。

    二人泪流满面,互相倾诉衷肠。

    “安郎,恐怕这一见,从此后云横罗浮,再无鸿雁传书了。”萧佳素泪如雨下。

    “这如何是好,那不想死我了。不如此时,你就随我去了吧。”岳乐更紧地搂着她,怂恿着她私奔。

    “我倒是想呀,可我哪里敢去呀。安郎呀,真是难死我了呀。”佳素的泪水将岳乐的肩头湿透完了。

    那玉镜大师在庵门里见到二人如此亲密,妒火中烧,气不打一处来。便带人冲出去把二人分开,将萧佳素拖进了阳春庵里,一阵乱棒将岳乐撵走,那岳乐被撵时还一边大声地喊到:

    “佳素,等着我,我一会回来找你的。”

    玉镜大师听了这话,怒气冲冲,一把火烧了那草棚。

    岳乐被赶后,仍不死心,在阳春庵外整整跪了一日,恳求玉镜让他们在一起。但玉镜心如铁石,哪里会允许二人还相见。

    就在岳乐死活都要见到萧佳素时,被肃亲王派来的人找到了,把他生拉活扯的带了回去。回到省城后,他从此茶饭不思,更无心领事,肃亲王见他如此,只好将其送回了京城。回京后,岳乐又不好将自己在外找了一个汉人女子,又是尼姑的事说出来,只得隐瞒了此事不让人知晓。半年后来他又多次悄悄派人到四川峨嵋打听萧佳素的消息,均无果而返。

    原来,萧佳素与岳乐分别后,也是整日不思茶饭,苦苦静坐,人如黄花比花瘦。无论玉镜大师想尽办法,也无法将其还原为以前的那活泼伶俐,聪明机灵,青春动人的女子来了。玉镜见其已经形销骨立,武学已经荒疏,也就心灰意冷,也就不再多问她的事了,只是不准她再提起那岳乐的名字来。

    萧佳素苦苦地等着,仍不见岳乐前来找她。她以为,那岳乐所说的他会回来找她的话,就一定会这样做。所以,一直痴痴地等候,这样过了半年,仍不见那岳乐的音信,才知人去茶凉,物是全非,梦已成空。于是,盼意渐冷,心若止水。便向那玉镜提要出去云游苦行,消去孽障。玉镜见她主意已决,也不阻拦,就随她去了。

    萧佳素缁衣素装,出了阳春庵一路北上,来到顺庆府界时,见到清泉山山麓,风景绮丽,山不显高,水灵清秀,一时心境豁然开朗,竟放下了情债,畅畅快快地游玩了几天,一日到了这云谷,见有一破败不堪的庵寺,不免心生惋惜,于是到处化缘,求得财来,只身一人前来修葺这破庵,天天背石搬木,辛苦非常。此举被山民所见,深受感动,一传十十传百,竟将萧佳素视为观音下凡。这样一来,竟有数百人前来相助,也有大户出钱出物,两月下来,那庵竟焕然一新,气象颇壮,于是,众人一致推萧佳素主持此庵。佳素也不推辞,应承了下来,并将前来帮忙的一些愿意留下出家做尼姑的女子留下,将此庵取名云谷庵。至此,云谷庵渐渐地有了生机,由于萧佳素来自阳春庵,深谙其中管理之道。于是,一方面求得当地一些名流的资助;另一方面又力所能及地做了不少善事,渐渐地名声鹊起,香火便旺了起来,成了当地人烧香磕头除龙台寺以外必来的另一处祈祷之地。

    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谢怡的到来。

    萧佳素是谢怡的大师姐,在阳春庵时,只有这个大师姐对谢怡最好,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妹妹看待,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最先想到的就是谢怡。在武功上,也是萧佳素对她的指教最多,比师父玉镜大师都还教导得多,谢怡非常喜欢这个大师姐。当见到萧佳素为情所困时,她痛心彻肺地为她难过,但又无法为其解忧。只得悄悄地为被关押的萧佳素送点好吃的。萧佳素没有被师父发觉前的每次与岳乐相见都是由谢怡传送消息。后来,两人被分开后,谢怡还多次跑出去寻找过岳乐,并将寻找无果的消息告诉了萧佳素。

    谢怡和艾天明之所以选择这顺庆府作为藏匿之地,也是谢怡提出来的,她知道大师姐萧佳素在这里主持尼姑庵,想找好藏宝之地后,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所以他们就押着财宝船顺着嘉陵江一路来到这顺庆府。先找到艾天明的联络人贺秋山。那贺秋山原本打算将这些船的财宝藏匿于荆溪河边的一处隐秘山坳的秘洞中。但带着艾天明和谢怡二人看了那洞以后,觉得此地虽为隐秘但却不方便,如遇洪水更有被淹没有的忧患。于是,二人提出另找地点。但贺秋山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地方。

    “贺大哥,你知道这边有个云谷庵吗?”谢怡问他。

    谢怡本来就是要前来寻找大师姐的。现见财宝一时无法找到隐匿地方,于是就想到了萧佳素。

    “云谷庵?当然知道了,就离这里不远呀。”贺秋山的回答,让谢怡喜出望外。

    “太好,麻烦请你带我们去吧。”谢怡说道。

    “可以,不过,你们找云谷庵做什么呢?”贺秋山不解地问。

    “看看那边有不有可以藏宝的地方,或者看看师姐有不有什么地方可以推荐给我们。”谢怡回道。

    于是,贺秋山就带着他们绕过龙台寺,来到云谷庵。

    当萧佳素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谢怡几乎认不出来她了。当年那个美丽、活泼的萧佳素已经是一个面容清泠、庄严穆静的女人了。当她见了谢怡后,愣了一下,谢怡连忙将头转向一边,把没有受伤的一边面向她。

    “师姐,是我呀,怡儿。”谢怡激动地说道。

    “啊,是你?”萧佳素认出了谢怡。

    她那张几乎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闪出了笑容,上前一把将谢怡搂住。

    “怡儿,好久不见了。真想你呀。”她有些动情地说。

    “姐姐,叫怡儿好想念。”谢怡两眼泪水汪汪。

    两人亲热一番后,萧佳素便要将一行人请进庵里。那贺秋山推辞不去。

    “龙台寺的规矩,不能前来这云谷庵打扰,带你们前来已属犯戒,我就不去了,在外等你们好了。”贺秋山说。

    见他如此,只好随他。萧佳素就带着谢怡和艾天明进庵里去了。

    谢怡将艾天明和贺为山介绍给了萧佳素。

    “天明拜见师姐!”艾天明上前行礼。

    “不必客气,我与怡儿情如姐妹,你就随便一些好了。”萧佳素说。

    接着,她问了谢怡这些年来的经历,也将自己的情况说了。

    见萧佳怡说起自己时,神情喑然,谢怡就知她在心底还没有放下那岳乐公子。

    “听说,岳公子已经是内阁大臣了。”谢怡将这个消息说了出来。

    听了这话,萧佳素也没说话,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

    “怡儿,不说这些也罢,都是命啊。”萧佳素抬起头来,眼里已充满了泪水。

    “你到这顺庆府来做什么?”她问谢怡。

    谢怡将她们如何押运张献忠的财宝,如何被杨展袭击,如何在金堂受伤貌脸被毁容等遭遇一一说给了萧佳素。

    “这真是太为难你们了,也算死里逃生。”萧佳素感慨地说道。

    “我早就听说姐姐在这边做主持,想来你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人,所以就过来了。”谢怡说道。

    接着,她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萧佳素。

    “我想来想去,只有来你这里看看可不可以将这些财宝藏下,一来这里偏静,不会引人注意;二来这里是尼姑庵,除了女人,男人很少会来,不会想到这里能藏宝。”谢怡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萧佳素听了谢怡的话,沉思了一会。

    “有多少东西?”她问。

    “有五十船,很多。”谢怡说。

    接着,谢怡又将自己还带了一百多名女兵和艾天明带了二百多士兵一同前来的事也告诉了她。

    “这么多人,如何能藏得住?”萧佳素担心起来。

    “不用藏,我们的女兵全部入庵当尼姑,男兵全部在周边搭房驻扎,种地谋生,也作这庵的护卫。”艾天明插话说道。

    “就是,如果周边住着农户种地,守护着云谷庵,而女子全部在庵里当尼姑。这样一来,云谷庵的人气就会越来越旺盛。再说,今后姐姐和庵里的尼姑也不用再去化缘求斋,我们的银子无论如何也是用不完的。”谢怡如此说道。

    萧佳素一听,想起庵里尼姑们的辛苦异常,往往为了一日三餐,到处化缘,庵里的香火虽然旺盛,但也只是杯水车薪,她这个主持,常年都在为花费发愁,现在既然有如此机会,何乐而不为呢?但她又担心,此举如被官府发现,那就是灭门之罪。

    见萧佳素沉思不语,艾天明知是她在担心。

    “师姐不必担心,只要我们秘密行事,就不会让人知道。我保证我两人带来的这些人绝对不会泄露一丝丝消息出去。”艾天明信誓旦旦地说。

    “如今天下混乱,百姓悲苦,民不聊生,官府不管百姓死活,我们这些财宝必要时,还可以救济穷人。以表姐姐慈悲之心。”谢怡说得头头是道。

    谢怡的这番话恰好说到了萧佳素的心里,她再也不犹豫了。

    “好吧,就按你们说的做。”萧佳素同意了。

    “不知姐姐这里有藏匿的地方吗?”谢怡问。

    “我带你们去看一看就知道了。”萧佳素说胸有成竹地说。

    接着,她就带着他们一起来到了云谷庵的后山一处崖壁前。萧佳素找到一个洞口,在洞口前摆放着一些火把,油桶之类的东西,她从地上拾起几个火把,分别交给谢怡和艾天明两人,掏出火石打燃,点着了火把就向洞里钻去。

    “这里是云谷庵的禁地,供奉着前几位庵主的遗骨,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能进来。这个山洞外面小,刚好能容一人通过,里面却大得很。”萧佳素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果然,弯腰进了洞以后,里面越来越大,不一会儿,一个巨大的洞穴出现在他们眼前。站在里面,如临站在广场边缘一样。

    “这个地方好。”谢怡两人赞口不绝。

    在洞的左侧,有一个小洞。洞前十分干净,摆着蒲团,香案。

    “那里就是存放庵主遗骨的地方。”萧佳素指着那小洞说。

    “就是这个地方了。”谢怡兴奋地说道。

    “那好,你们就把东西搬过来吧。”萧佳素说。

    几人出了洞以后,谢怡和艾天明就与庵外的贺秋山汇合,暂别了萧佳素。

    回到了荆溪河边,艾天明对贺秋山说:

    “贺兄,这事要麻烦你一下,你拿些银子去,多买一些马或骡子来,我们每天利用夜里的时间把这些财宝运到云谷去。”

    “这样好,你这几百人,要不了几个晚上就可以运完。好吧,你派几人给我,明天我就去把马给你买回来。这个地方很偏辟,没几人晓得,你夜里派些人在周边警戒一下就行了,尽量不要让人发现。”贺秋山十分熟悉周围地形,给艾天明叮嘱着。

    “好,我按你说的做。”艾天明接着派人从船上抬了一箱银子,派了四人一起跟着贺秋山一起买马去了。

    第三天,贺秋山就带着马和骡子队过来了。

    “艾统领,一共买了二十匹马,十匹骡子。应该够用了。”贺秋山说。

    “够了,够了。再多就容易引起人注意了。”艾天明说道。

    “今天晚上,你们就可以开始运了。我就回去了,你有什么事,过来找我就行了,你知道地方的。”贺秋山对艾天明说道。

    “谢谢贺兄,如有事情我定来相求的。”艾天明回道。

    二人作揖相别。

    当天夜里,谢怡先到云谷庵与萧佳素一起守着,并派几名尼姑打着火把在后山照着路,等着艾天明的马队到来。

    从荆溪河边到云谷庵,有约十来里地,马队一晚来回两次就可以运完一船的财宝。就这样,艾天明用了近两个月时间才将那些五十多船的财宝运到云谷庵后山藏下。

    接着,他就派那些男士兵在周围五里内修房造屋,并将那些女卫们有与男兵们相好的配为夫妻,同时也动员一些愿意找男兵的女卫嫁给他们,一起在周边安家。就这样,近四百男女士兵,就有近两百多人结成了夫妇,住在了附近。艾天明按月给他们发放银子,这些人一面安居乐业,一面负责护卫云谷庵。

    其余人等,剩下的女卫就进庵里当尼姑,表面上说是尼姑,实际上与常人一般,不忌讳荤素。而且只要一有心上人也可以马上成家。

    单身的男兵们,也在附近居住,可以找当地的女子成家,但不准谁泄漏半点关于宝藏的事,如有发现,杀无赧。

    艾天明和谢怡一切安排妥当后,才松了一口气。艾天明为了打探各方面的消息就在顺庆城另找住所,不时前来这云谷与谢怡相见。

    谢怡就在云谷庵里做了假尼姑,取名妙如师太,与萧佳素一起生活,同时管理着庵里的假尼姑们。就象在大西军里一样,她也按照女卫营的方法,每天训练,每天练功。平时无事,就钻研武学,研究武功。教那些尼姑们的习练剑法、拳脚、阵法等。

    有了银子,庵里的一切开支都由谢怡安排,萧佳素再也不用为生活发愁了。

    时间一久,谢怡始终放心不下哪些财宝,越来越小心谨慎。于是,就出主意要将云谷划为禁地,并每天派出小队出去巡逻防范,一遇到陌生人统统撵走。

    但要将云谷划为禁地谈何容易,不但要地方批准,还必须要交上一笔不菲的银子。

    银子倒不是问题,关键是如何能让官府批准。谢怡和萧佳素想来想去也毫无主意。后来,谢怡一下想到了岳乐公子。

    “姐姐,何不去找那岳乐公子?他一定有办法的。”谢怡说道。

    “怎么会去找他呢?”萧佳素一口回绝了。

    见萧佳素态度坚决,谢怡也不好再说什么。后来,他与艾天明会面时,将这个事给他说起。

    “这个也好办啊,萧姐姐不同意,我们就自己去找那岳乐吗。听说他现在在朝中红得很呀。”艾天明说道。

    一听要躲着萧佳素去找岳乐,谢怡就犯了愁。

    “去找岳乐,就必要姐姐的信函,可她是不会写的。这事不可能的。”谢怡说道。

    “这倒是,这样吧,你先劝一劝她吧,哄一哄,如能写最好,如不行,你就学着她的字模仿着写吧。”艾天明出着主意。

    听了他的话,谢怡也觉得只有这样。她知道,当年萧佳素与岳乐相会时,虽然时间不长,只有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但两人之时不时有你诗我赋地文字往来,兴趣爱好十分投缘。还有几次,还是她帮着传送的诗稿。所以,知道萧佳素的字写得不错。

    “那好吧,我试试看。”

    就这样,谢怡开始利用每天帮萧佳素抄写经书的机会,学着她的字模仿起来。

    这期间,谢怡也多次劝说萧佳素去找岳乐,但她意愿坚决,无法说动。见萧佳素不为所动,谢怡也就打消了劝她写亲笔信的想法了。自己加紧了练习,不到一年功夫,她模仿萧佳素的字已经象模象样了。

    这段时间里,由于云谷庵的香火越来越旺盛,前来此处烧香求事的人很多,一些地痞流氓见庵里尼姑众多又年轻貌美,就经常前来滋扰。好在那些尼姑都会武功,才没有让他们得手。但却挡不住这些登徒子涎皮赖脸地经常往这云谷庵跑。谢怡觉得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难保有一天那些宝藏的秘密不会被泄露,于是,找到萧佳素说起了自己的担忧。

    “姐姐,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如果哪一天有庵里的尼姑经不住那些人的甜言蜜语的诱惑被骗走了,这里有宝藏的事情就再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那时,云谷庵的麻烦恐怕就来了,要想保住这些财宝就难上加难。不如早点想办法将云谷列为禁地,不让外人进来,这样也许就能保住这些宝藏。”谢怡语重心长地对萧佳素说。

    “怡儿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不善于与人打交道的。我知道你还是想我去找那岳公子,但我已发过誓,除了他前来明媒正娶我才会搭理他外,要想我主动去找他,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萧佳素语气严肃地说。

    “如果姐姐不愿意的话,那我就想办法去找,总归这样做是为了庵里好,不只是为了保住财宝,也是为了保住姐姐你的基业,现在云谷庵已经盛名在外,如果不好好地守住,那不是白费了姐姐的心血。只要姐姐你不阻挡,我就找人前去京城找那岳公子把批文弄回来。”谢怡只好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萧佳素听见谢怡要去找那岳公子,心中动了一下,想着自己不出面,不知他会不会给她的面子,如果不行,自己也知道了岳公子的对自己的心思,如果能弄回批文来,那证明岳公子对自己还是有一些情意。

    “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我都不会拦你的,这事对云谷庵是好事。你如果真的有本事能弄来批文将此地列为禁地,我会让你来主持这云谷庵的,我好落得个清闲。”萧佳素正色地说道。

    “姐姐,你说到那里去了,我如何能做主持呢?就是能弄回批文来,我也是为了能护住这财宝,那里能做主持呢,姐姐你不要想多了。”谢怡真诚地说道。

    “我生性淡泊,不想管事,你是知道的。现在有你在,把这里搞得红红火火的,我巴不得落个静闲。算了,现在就不说了,你去吧想法把批文弄到再说吧。”萧佳素知道现在说让位主持的事还太早了点。

    于是,谢怡就模仿着萧佳素的笔迹,并按她的口气写了一封信函:

    “岳公子安好:不知公子还记得当年峨嵋山阳春庵外山道上那偶然的相遇?还记得山清水秀之处的相识相知?还记得两人厮守相处的日子?还记得词来诗往的怡然情怀?当年一别,情不得已,愧然于心。十多年来,我天天以泪洗面,心如止水。现青灯木鱼相伴,只为祈盼公子长福长寿。吾只想在此地静静一人地安祥度过余生,殊不知无得安静,常有歹人相扰,虽多方设法,也报官相助,但收效甚微。想起公子当年的情义,也许能帮我解这一时之厄。所以遣派人来相求,将我这云谷一地列入禁地,以防歹人相扰。如能遂愿,愿为公子常年点灯添油,长相守福。民女佳素拜谢。”

    谢怡写好后,等与艾天明相会时,将此事说起。艾天明催促着她尽快找人前去京城。

    第二天,谢怡就找来她的得力心腹兰竹。

    “你马上准备一下,带两个人一起到京城,去找朝廷内宫的当朝大臣岳乐亲王,将这封信交给他。就说你是萧佳素的弟子,是她让来找你的,他就会明白了。”谢怡将用火漆封了的那信交给她。

    “岳乐肯定会有回音给你的,你交了信就等着,有了回音才回来。”谢怡继续交代着。

    “兰竹明白了。”兰竹回道。

    次日一大早,兰竹就带着两名尼姑,快马绝尘地向京城出发了。

    兰竹走后,谢怡一方面加强了云谷庵的防备,加派了人手在庵的四周巡查。并让住在四周的部分男兵,搬到了云谷庵后山藏宝的那山洞周围居住监视着。另一方面加紧了训练,选了几名武功不错的前女卫作领队,带着假尼姑们天天练习那套“杨柳剑法”和“天罡阵式”。同时,对那些前来欲行不轨之徒,轻则实行点穴成残的惩治,重者予以断手挑筋,这样一来,云谷庵渐渐地清静了下来。虽然这样,但谢怡每每见到那些前来烧香许愿的人群,还是感到危机四伏,心中隐隐不安,期盼着兰竹早日能带回好消息。

    近半年以后,正在谢怡望眼欲穿之时,兰竹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可有京城的消息?”一见面谢怡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有了,我们没有见着那岳公子,是他的亲随接待我们的。我把信交上去才三天,他就传话来说知道此事了。我们又等了几天,就传来消息,说是我们相求之事已经列为议事项了,叫我们回来等消息。”兰竹喘着气地说道。

    “后来如何?”谢怡又问。

    “我们要走之前,那岳乐亲王还专门派人前来请我们在京城最豪华的饭庄吃了一顿饭,来的是一个他身边的家将,都叫他宁管事,是一个三品顶戴的参将,是他陪着我们吃的饭。”兰竹说道。

    “那他给你们说什么没有?”谢怡问。

    “就是问了一下萧主持的一些事情,我们照直说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叫我们回来等侯消息,说是亲王很忙,要等一些时间,并叫我们放心,说是亲王没有办不了的事。”兰竹回忆地说道。

    “这就对了,那没问题了。”谢怡听见兰竹如此说,就知事情办成了。

    “还有,临走之时,那宁管事交给我们一张柬子和一个锦囊,说是让交给萧主持的。”兰竹从怀中掏出一张花柬和一个火漆封住的锦囊递给谢怡。

    谢怡接过后,并没有打开。

    “还是当面交给姐姐的好。”她说道。

    于是,她就带着兰竹一起来到了萧佳素的静室。

    “姐姐,我们办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了,兰竹从京城带话回来,说让我们等着,不日就会有消息来的。”谢怡一见萧佳素的面就说道。

    “那就好,我说你们办事要比我行吧。”萧佳素夸着谢怡说。

    接着兰竹又将她在京城的事情说了一遍,当说到岳乐时,萧佳素明显红了脸,谢怡也不挑破她假借萧佳素的名写信的事。

    等兰竹说完,谢怡使了一个眼色,兰竹就告辞下去了。

    “这不,人家岳公子给你来信了。”谢怡将那花柬锦囊递上。

    萧佳素手开始抖了起来,颤着将东西接了过去。

    “姐姐,你慢慢看吧,我先去了。”谢怡知趣地退出了房间。

    萧佳素慢慢地打开那花柬一看,熟悉的字迹一下就跳进了眼里,她的眼泪突然就涌了下来。

    花柬上只有两句话:“痴心不改,初心不忘;身不由已,山高水长。”下面是她熟悉的一个花签,那是岳乐独有的签名。

    “啊!”她的情感瞬间暴发,一声大叫,放声大哭起来。

    足足哭了一个时辰才停了下来,又拆开那锦囊,一个如鸡蛋般绿莹莹的大猫眼石掉了出来。

    这猫眼石极为珍贵,这样大的在世上很少见到了。萧佳素明白,岳乐送她这个是表明她在他心里如这猫眼石一般珍贵。

    她的泪水又如潮水般地涌了出来。

    她在那静室里没吃没喝地关了三天。

    第四天,她出来时人已消瘦了一大圈,但精神却依然饱满。

    她叫人敲响了庵钟,召集了所有人在庵前广场站定。

    “这段时间来,大家有目共睹,云谷庵欣欣向荣,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妙如和大家的共同努力。我由于心有俗念,向佛无诚,不配再做这个主持,现让位于妙如师太,从现在起,妙如师太就是你们的主持了,不得有违。”萧佳素严肃厉声地宣布。

    “姐姐你---”谢怡上前想阻拦。

    “你不用再说了。”萧佳素果决地打断了谢怡的话。

    “从今以后,你就要将云谷庵发扬光大。我不日就将外出云游,这里就交给你了。”萧佳素双手一合什,低头一磕,就不再作声了。

    “姐姐你真的忍心离开我们吗?”谢怡悲从中来。

    萧佳素也不说话,低着头就从谢怡身边走过去了。

    就这样,谢怡作了云谷庵的主持。大约过了半月左右,衙门就来人宣读了朝庭的批文,将云谷的一段列为了禁地,不经同意,不得擅入,违者重罚。官府来从与云谷庵一起划定了范围,打上木桩。从此,云谷庵就成了一方禁土,除了民俗的重大节日和佛事可以前往烧香许愿外,其余时间,一概不得入内。

    谢怡也派出了巡逻队,日夜加强了防备。就这样,云谷庵渐渐地变得神秘起来。平时,云谷庵里的大小开支,都由谢怡用所藏财宝开支。在庵外有专门的采办处,由住在庵外的男丁负责庵内用品的采购。每逢半月,就会来送一趟,主要的大宗物品就是大米。由于要供庵内近两百人的伙食,所以采购量较大,采办处就定点在城内的商铺购买。所以,才被严升发现了大西银锭,引来了官府的注意。

    “鲁大人,可我打听到的是那云谷庵的主持是一个叫妙如师太的在作主持呀?不姓萧。”蓝驼子疑问。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姓萧的早在一年多前就让位给了现在的妙如师太,听说她们是师姐妹。”鲁风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蓝驼子不得不佩服粘杆处那人些的侦听本事。

    “这样吧,事不迟疑,明天我们去几个人先去云谷那里看一看再说,如何?”鲁风说道。

    蓝驼子见鲁风征求自己的意见,心中十分受用,连忙回道:

    “一切听大人的安排。”

    “那好,明天我们就去。”鲁风拍了拍了蓝驼子的肩头。

    “是!大人。”蓝驼子恭敬回着。

    第二天,鲁风叫上银弹短刀秦宝明、链子枪华武、子母剑张中钧三人,蓝驼带着钱正毫一人,化妆后带着衙门的文书就骑马前往那云谷而去。

    到了云谷谷口,一行六人将马拴在林中,就向云谷走去。

    “站住,何方人氏,敢闯禁地?”谷口崖边跳出四个身着道服的女子来,手执宝剑喝问道。

    鲁风一见,便上前一揖。

    “各位道姑,我等是贵州行商,初到贵地,听说这云谷风光绝佳,桃林秀丽,特前来一赏,不知可否让我等进去一观?”鲁风斯斯文文地说道。

    “你可知这乃朝庭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一女厉声说道。

    “我们进去烧一柱香便出来,以表对佛主的敬意。”鲁风再次相求。

    “不行,今天不是烧香的日子,你们等到那天再来吧。”那女子回道。

    “妈的,老子早就不耐烦了。”一旁的秦宝明一声怒吼就要上前。

    鲁风一把拉住。

    “稍安匆燥。”

    “你们把守着这里,不准进,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鲁风拿话试探着。

    “没什么秘密,就是不准进去罢了。你看哪里---”那女子用手一指。

    不远处的路边,一块牌子立着,上面就是官府关于此地是禁地的告示。

    鲁风看也不看一眼。

    “这个地方又不是什么机密要地,为何要列为禁地呢?”他故意问道。

    “这你就要去问衙门了。”女子不客气地回道。

    这时,鲁风给秦宝明递了一个眼色。

    “妈的,老子就不信,你们还挡得住我,今天我非要进去。”秦宝明明白鲁风的意思,就是要他去试一试这个女子的能耐。

    他一抬脚就往谷中走去。

    “你敢!”四个女子一下围了上来,用剑指着秦宝明。

    “嘿嘿,就凭你们几个?还嫩了点。”秦宝明哈哈一笑。

    话音刚落,他就一个纵步向前迈去。

    那四个女子当头的一个,将剑一摆,一招风扶春柳,看似轻飘飘的一剑,横着向秦宝明扫来。

    秦宝明看那剑扫来,也没有什么力道似的。也就不当回事,可当剑即将靠身时,才发觉剑气凛冽,如针刺来一般。心中大吃一惊,连忙提气后纵,可晚了一步,那剑“嗖”的一声就将他的一尺宽的腰扎带削断,带子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秦宝明脸一红,面带惊恐,长衫一下松开,十分狼狈。也顾不得面子,急忙向后退去。

    那女子剑尖一挺,又一招直捣黄龙,向着秦宝明刺去。

    一旁的华武见状,大喝一声:

    “你敢!”人还没到,一招双风贯耳,从侧边向那女子击去。

    华武这招已用了八成之力,威势极猛,拳风直捣女子而来。眼看就要伤了那女子。这时,一声叱喝:

    “竟敢偷袭。”旁边的另一女子早就防备着,见华武刚一出手就一式力劈华山朝华武的双拳砍来。

    华武如不收拳,双手必有断腕之厄。他的肌肤刚一感到剑气,就双手一缩,快速地收回了双手。那剑一招劈空,在地上迸出一条深深的沟缝来。

    “噫,这两个女子的剑法了得,不知何人所教?”鲁风在一旁看了两女子的剑法,也不免心惊。

    那华武见一招无功,心中大急,就想从腰间取出链子枪来。

    鲁风赶紧对他摆了摆手。

    “你们下去,让我来会一会这些道姑。”鲁风说道。

    他不动声色地提气七分,慢步上前。

    “请道姑手下留情。”他双手一拱。

    “好说,如果现在就退回去,我就不与你计较,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领头的女子说道。

    “好说,好说。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剑法。”鲁风如大家一般的风度,也不先出手,等着对方先动。

    “看剑。”一声叱咤,对方一招疾风扫叶朝鲁风扑来。

    “好剑法。”鲁风一声称赞,右手向上一抬,左足向后一退,腰部一沉,马步稳扎,头一侧,一招力托泰山,就将来剑的剑把用掌托开,并向前一送。那女子收不住脚,一下就朝前扑去,踉踉跄跄地差点跌倒。鲁风也不趁机上前制服她,让她站稳后,才上前一式小擒拿金刚手就要去夺那手中的宝剑。

    那女子见鲁风扑来,一个后纵,返身跃起,飞身空中,一招观音滴水,向鲁风点来。

    鲁风不慌不忙,向侧迈出一步,一个凤凰点头,堪堪避过那一剑,右手反手一弹,“当”的一声,那剑就偏向一旁,向地上刺去。鲁风同时一侧身,左手一抓,刚好捉住那女子的握剑的右臂,他腰身一扭,就将女子甩了出去。

    “叭”的一下,女子一下就被扔在了一丈开外。正在此时,在一旁的另外三个女子,齐齐仗剑刺来。

    “来得好。”鲁风一声大喝,双手交叉着挥动起来。迎着三支剑冲了过去。

    只见他双足踏着八字步,左一步,右一拳,转身翻掌,低身转头,拳风猎猎,掌如刀削,将攻来的三支剑一一挡住。三女分别从三个方向攻来的剑毫无威力,都被鲁风的掌风拳劲一一化解。

    此时,那被甩在一边的领头女子已缓过神来,一声叫喊:

    “布阵!”她也一纵身跃了过来,加入到三女之中。瞬时,四名女子分别散开,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挺剑而立。此时,一边的蓝驼子等人见状,欲要冲过来相助。

    “都站着别动!”鲁风一声大喝。

    蓝驼子等人只得停下,站在一旁观看。

    只见四女举剑向上一指,四剑竖立,同时身向前倾,双足往后一蹬,向前飞来,边飞边把剑向着鲁风劈来。霎时,四股剑气如汹涌的海潮,带着啸声罩向鲁风。

    鲁风从来未见过这阵势,以为几个娘们自己还能应付,谁知见了四股剑气齐齐的刮来,才知打错了算盘。慌忙之中,只得身子向下一蹲,再用力向上一弹,就向上飞去。身子刚一纵起,那剑气骤然而至。“轰轰”两声,刚才他所站立的地方,已经被劈出了一个大坑,鲁风惊出一身冷汗,庆幸自己闪身得快,要不是的话,就是再好的功夫也会被这剑气所伤。他立马聚精会神,身子刚刚落地,就从腰间抽出随身不离的一柄软剑,一招八面来风,护住周身,接着平沙落雁、佛手拈香、弹步连环几招杀着连连使出,刹那间,剑气横荡,罡风四起,威势惊人,连一旁的蓝驼子等人都感觉到了惊心动魄。

    鲁风本以剑术成名,刚才见对手是几名女子便有些托大,没有用剑,以拳脚相对。他的拳脚功夫也是一流,特别是金刚小擒拿,更适合近身搏斗,白手夺刃,扼腕捉人是他的拿手好戏。他以为刚才这样就可以手到擒来,谁知这几名女子这样难缠,剑法一流,身法轻盈,自己一时无法取胜。

    想起自己以剑法驰名江湖,如若今天败在这几个无名女子面前,将何以见人,于是,抽出剑来就接连使出几招杀着。

    那几名女子被鲁风的剑气逼得连连后退,但却没有一点慌乱。她们突然纵身到一起,列成一队,四柄剑齐齐上下摆成一竖列,呐喊一声又向鲁风攻来。

    鲁风一招孔雀开屏,将功力提至八成,在面前挥出一派如铁板似的剑气,阻挡攻来的四剑。

    “当、扑扑”几声连响,四女的剑气冲破了鲁风的屏障,双方同时向后倒去,四女仰面倒成一串,前面两人已经嘴角冒出血来。而鲁风则向前仆倒,脸色惨白。

    蓝驼子等人就要上前捉拿四女。

    “不要,不要。”鲁风嘶哑着嗓子叫道。

    蓝驼子只得停下,上前将鲁风扶起。

    “为何趁此将她们拿下?”蓝驼子问道。

    “不能打草惊蛇。”鲁风附在蓝驼子的耳边说。

    “现在只是表面上试探,还不能暴露我们的意图,如果发现我们的来意,就怕再也找不到那些东西了。”鲁风接着低声地说道。

    “这倒也是。”蓝驼子附和着。

    “这几个女子武功这样好,剑法一流,我也只能打个平手,看来她们身后一定有高手。所以现在还不能捉人。”鲁风接着说。

    这时,那几名女子也站起来了。

    “误会,误会。几位道姑好剑法,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鲁风上前双手一拱地说。

    见鲁风一行停住了手,又上前直叫误会,四女子也就没有再作势上前了。

    “你看,我们带了衙门的文书来的,是经过同意了的,刚才一时性急给忘记了。”鲁风叫蓝驼子拿出文书来递了过去。

    那领头的女子接过一看。

    “如早点拿出来,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也用不着打来打去,差点出了人命。”那女子说道。

    “都怪我,都怪我。”鲁风连连说道。

    “没想到,你的功夫这样好?你到底是什么人?随身还带着宝剑?”那女子心生疑惑。

    “嘿嘿,跟着师父学了几手猫脚功夫,用来防身的。我们做行商的,没有一点本事,哪能上路呀,货物不早就被抢光了?”鲁风掩饰地说道。

    “是吗?”那女子有些不相信。

    “你看文书,上面有写着的。难道衙门不审我们吗?一点误会,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鲁风有些歉意地说。他知道那文书是他们自己写的,瞎编了他们的身份和前来云谷庵的理由。

    那女子认真看了一下文书。上面确有这几个人的身份说明,也就不再多想了。

    “你们进去吧,但必须在申时出来,否则我们将不会再客气了。”那女子说道。

    “好的,知道了。”鲁风回着。

    于是,一行人进了云谷,向着云谷庵走去。

    这时,那领头的女子则向另三女打了一个招呼后,也纵身从另一条小路向云谷庵驰去。

    待鲁风一行抵达云谷庵时,庵门外已有兰竹等数名尼姑手执拂尘站在哪里等着。

    见到鲁风等人到来,兰竹缓步上前。

    “云谷庵欢迎各位大人前来,快快请进。”说完恭敬行礼。

    鲁风一惊,接着仰头哈哈大笑。

    “不知你们如何看破我们的身份的?”他对兰竹故意率性地说道。

    “大人既然有官府的文书,又有官人的气派,还有那么好的武功,这些哪里是一般商人所具有的呢?不是官人还是什么?”兰竹一点也不掩饰地说。

    原来,那守谷口的领头女子从小路早于鲁风赶回到了云谷庵,将她们的发现告诉了谢怡。她一下就断定这伙人一定是官府的高手,说不定就是前来查探有关宝藏的事。

    “该来的总归要来。”她冷静地说道。

    “姐姐,我们如何对付?”一旁的兰竹问。

    “让他们进庵里来,该看的还是给他们看,如果遮遮掩掩的,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你带几个人出去周旋,就说我不在行了,我还不到露面的时候,你尽量不要和他们动手,免过暴露我们的实力。”谢怡叮嘱着。

    “我知道了。”兰竹说道。

    就这样,兰竹带了人在门口等着,刚站了一会,鲁风他们就到了。

    “哈哈,有眼光,有眼光!”鲁风一见再无法掩饰身份,只好认了。

    “本庵主持有事不在,我就代为招呼你们,还请体谅为是。不知大人一行前来云谷庵为何事,这可是女人来的地方呀。”兰竹揶揄道。

    “这.这.哈哈,早就听说这云谷风光秀丽,桃花美艳,云谷庵的香火兴旺,既然来到贵地,当然要来着来欣赏欣赏了。随便看看,随便看看。”鲁风打着哈哈找借口地搪塞着。

    “既然大人们要看,那就让你们看看女人们的地方吧。”兰竹笑着说道。

    “好说,好说。”鲁风尴尬地说。

    “大人请进。”兰竹手一摆,就带着他们进了庵里。

    到了里面,兰竹对鲁风说:

    “大人们请自便,你们一大群男人,我就不相陪了。有什么吩咐叫我就行了,我就在左边那房里。”兰竹说完就转身离开。

    鲁风一使眼色,随行的蓝驼子等人一下就分散开来,分别到各处去查看。

    鲁风也知道,这样的查看根本无法找到什么线索,他只是装模作样一番,要让云谷庵晓得官府已经开始注意她们了,这是故意打草惊蛇,既不得罪那安亲王,又能趁机找出破绽。

    众人在庵里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鲁风也不想多停留,就叫来兰竹。

    “我等已观赏完毕,就此告辞,多谢道姑指引。”鲁风说道。

    “哪里的话,云谷庵招待不周,还请大人们多多体谅尼姑庵不留男客的规矩。”兰竹不卑不亢地说。

    “哈哈,这就走,这就走。”鲁风带着一行出了庵门。

    到了庵门外,那秦宝明见门边站着几名尼姑,想起刚才在谷口被打败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一侧身突然就向一名尼姑的前胸抓去。

    “啊!”那尼姑一声尖叫,迅捷地转身一退,同时手中的拂尘一挡,仍然慢了一步,后背被秦宝明一把抓破了道袍,露出白生生的背来。

    “下流坯子。”一旁的尼姑见状,一声怒喝,拂尘一抖就欲上前。

    “站住!”兰竹出现在门口,喝住了她。

    “你也退下!”鲁风喝退了秦宝明。

    他没想到秦宝明会这样,连忙转身向着那露背的尼姑作揖。

    “实在对不起,刚才多有冒犯,还请道姑多多包涵,我在这里代为赔礼了。”说完他弯腰一拜。

    “快走!”他转身对一行人喝道。

    接着,向站在门口台阶上的兰竹一揖手就带着众人急急地走了。

    兰竹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兰姐,为何不让我们理论?”那想上去教训秦宝明的尼姑问。

    “先忍一忍吧,不要暴露我们的实力,会有机教训他们的。”兰竹劝说着。

    那尼姑只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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