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果园奇遇

    雪娃又往前走约四五里路，腿累得厉害，又觉得肚子饿了，而带的干粮却已吃光。他停下张望，晨曦中看见左边不远处一片墨绿，是果园？桃子、梨子或者苹果？这个时节，兴许结了果子？雪娃选一道田埂，向前走去，时有一汪汪积水，便索性脱下鞋子，赤脚蹚过。到了，是一座苹果园，树上竟结了鸡蛋大小的果子。他走到近旁树下，捡大些的果子啃一口，只觉得满口酸涩。但他饿坏了，仍大口吃着，一气吃了七八个果子，又摘了几个揣进兜里。往园子里面看看，发现附近有座小土坯屋。这类小屋，他在大白坡见过，是果园主人歇脚或存放器具的所在。雪娃走近小屋，问声：“有人吗？”见没人应答，便径直进去。里面空空荡荡，只在地面铺一领苇席。雪娃随即放下身上的袋子和雨伞，坐在苇席上歇息。觉得还是躺下舒服，便把袋子做枕头躺下来。心里想着：稍微休息，然后赶路，不料放下脑瓜一会儿，竟呼呼睡去。

    雪娃醒来，觉得耀眼，是明晃晃的阳光，照射到屋门口地面上。睡过头了？他揉揉眼睛爬起来，急忙跑到门口，中午的太阳当头照着，整个果园都光鲜灿烂。他从小屋墙外找到鞋子穿上，回屋拎起袋子和雨伞，走出林子时，又挑几个大些的苹果摘下，塞满衣袋。他知道，村里有“瓜果梨枣，谁见谁咬”的说法，但还是觉得像是偷了东西，嘴里嘟哝：“对不起，我实在饿了，吃了你家的果子……谢谢啦。”转身一溜烟跑回路上。

    远远看见高高的河堤，顺路往前，就到河上的益生桥。雪娃小跑着爬上大堤，眼前是一条河，河面宽阔，水势浩大，翻腾着浪花汹涌流淌。这是冰花家附近那条河？跟爸爸妈妈来过这里？益生桥横跨河面。他走上桥，看桥头的交通指示牌标示，过桥后向西北去的大路通往清水镇，距离这桥约二十里，家梁叔曾在那里打工。但那不是妈妈去的地方，妈妈是沿堤坝随河水流向走去的。

    雪娃驻足片刻，便返回桥头，准备沿堤坝向北走。

    太阳西斜，天气依然炎热，衣服被晒干又被汗水浸湿。桥头连接着几条乡村路。在这路口，有卖小吃或快餐的小贩，开着电三轮或棚子车，从附近村庄陆续赶来，在桥下堤边路旁摆开摊点。雪娃闻到了四处飘散的饭菜的香味。凭几个青涩苹果塞满的肚子又咕咕叫起，他很想吃干粮，包子、馒头，即便是窝头也好。但忽然想起，这是需要花钱的。他下意识地摸摸短袖衫上仅有的布兜，里面空空如也，来之前已把身上的两百元钱偷偷塞到家梁叔枕下，现在却发愁了。他在堤下一个土坎上蹲下来，看路上行人渐多，有过往的车辆停下来，也有放学的孩子们背着书包成群走过。摊点开始忙碌起来。

    雪娃忽然有了主意。他站起身，向一辆三轮棚子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