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厨房小帮工

    雪娃没想到，他的这句话引起老板的注意。

    “找妈妈？你妈妈在哪儿？”老板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

    “沿运河大堤，一直到尽头，就找到我妈了。”雪娃心里着急，脱口说出实话。

    老板把牌交给女人，起身来回踱步，眼睛却不停地打量雪娃，突然转脸叫一声：“韩雪娃！”

    雪娃一愣，答道：“我是韩雪娃。你咋知道我的名字？”

    老板又问：“你妈是韩冬梅吧？”

    雪娃点点头，求告说：“我就是去找她，她离开家三年了。”

    老板笑笑，对那女人说：“听见吗？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女人的眼睛从手中扑克牌上移开，也定睛看看雪娃。雪娃疑惑地问：“‘得来全不费功夫’，啥意思？”

    老板诡谲一笑说：“我们正缺一个清洁工，你就来了，白干活，不要工钱，我高兴啊！”转脸对女人说：“你去，给他安排一下。女人颇不情愿地站起身，对雪娃说：“跟我来吧。”

    这女人三十出头，脸上涂脂抹粉，打扮得妖里妖气。她是负责酒店后勤的副经理，掌管着库房钥匙和货品物资出入库，饭店和客房服务员、保洁人员都归她管理，人们都称她“何经理”。她凭啥当上“经理”？雪娃想不明白，只管她叫何姨。她把雪娃安排到厨房帮工，一日三餐，去餐厅收拾锅碗瓢盆，刷洗碗筷，将剩饭菜提到酒店后院的猪栏喂猪。

    这何经理脾气刁钻苛刻，对下属动辄大发脾气，横加指责，甚至骂娘，不过员工最怕的还是扣发工资奖金。雪娃来店里三四天，已有两次被罚，规定的每餐两个馒头被扣掉一个。雪娃肚子饿得咕咕叫，便想出个办法：每次提上猪食桶去后院，悄悄从里面捡出客人吃剩的馒头，有时竟有好吃的肉包、煎饺之类美食。晚上，雪娃被安排在楼后一个杂物间歇息。时值盛夏，小屋里蒸笼般闷热，蚊虫叮咬，实在受不了，他便将另找风凉去处过夜。

    雪娃天天想着离开这里，继续他的寻母之路。半月期限到了，雪娃的心已插上翅膀，飞到运河大堤。当然务必把说好的自行车要到手，有了自行车就像长出翅膀。骑车是雪娃的拿手好戏。在红柳崖，家梁叔为方便他上学买的那辆自行车，成就了他的飞车技能。现在，他就要有拥有一辆自己挣得的自行车，骑上它在运河大堤上风驰电掣般飞奔，很快就可以找到妈妈。想到这些，雪娃心里美滋滋的。

    雪娃急不可耐地找到女上司。这次他没管她叫阿姨，而是称她为何经理，因为他看出，女人对这个称呼似乎更感兴趣。出乎雪娃的意料，何经理告诉他：“半个月试用，你干得不错嘛！老板决定留下你。让你去给他当勤务员。”女人一改往日的冷酷，涂着红白脂粉的脸堆着笑，显得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