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雪娃长大了

    第二天，冬梅带雪娃去了红柳崖，帮村里的工艺编织公司制定筹建方案，她一整天参加研究，觉得身子有些疲惫，晚上早早在彩凤嫂子家歇了。亮亮陪雪娃到处玩耍，晚上住在家梁家。雪娃照例缠着家梁讲故事，夜深了，两人才睡下。雪娃旧地重游，爬坡上崖，跑了一整天，睡得特别香甜，而且做了一个令他激动不已的梦：妈妈给他生了个小妹妹。小妹妹刚出生边会说会跑，大喊着哥哥向他跑来，他兴奋地迎上去……

    雪娃醒来，已天色大亮。猛地想起是跟妈妈来了红柳崖，揉揉眼睛看看，却不见家梁叔，只见亮亮眼含泪水坐在床前。雪娃当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惊问：“亮亮哥，家梁叔呢？我妈妈呢，还在你家？我去找她。”慌张地穿好衣服，趿上鞋便走，却被亮亮拦住：“雪娃，先洗脸、吃饭，我带你找冬梅姨。”雪娃越发焦急：“那，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妈妈、家梁叔去了哪儿？”亮亮哽咽说：“冬梅姨半夜里肚子疼得厉害，我妈给她用了止疼药，不起作用，家梁叔开上卡车，送她去县城医院了。我妈也去了，只留下我照顾你。”雪娃揩抹着眼泪，“妈妈是累的，她太辛苦了……我要去医院陪妈妈。”亮亮劝阻：“家梁叔叮嘱我，让你放心，一切有他呢！”雪娃哪里肯听，推开亮亮往外跑。亮亮在后面追来：“雪娃等我……到县城好远呢，我骑自行车驮你去孟家集，咱们搭公交去县城。”

    雪娃和亮亮赶到县医院，已是下午。冬梅正在手术中。手术室外，家梁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彩凤嫂子站在门旁，安静地等待，在县城做生意的胖婶、胖叔也来了。雪娃赶到，扑进家梁怀里哭泣起来。家梁安慰他：“别哭，你妈的病没啥大危险，做了手术，就会好起来。”彩凤阿姨也说：“幸亏来得及时……急需手术，你家梁叔代表亲属签了字。”

    冬梅被送回病房。她一直处于昏睡状态。雪娃趴在妈妈床头，不时给妈妈掖掖被角，脸附在妈妈额上亲吻。家梁和彩凤一直坐在一旁，冬梅略微动一动便凑上前看看。黎明时分，冬梅醒来，迷蒙中呼唤雪娃。坐在床前的家梁忙应声：“雪娃在，在你身边。”冬梅大睁开眼睛，朝家梁感激地一笑，她的手已摸到身边的雪娃，喃喃说：“孩子，哭了吧？没事，妈妈过几天就出院……还有事情等着我呢，你还要上学呢。”雪娃笑了，从冬梅枕边拿起个梳子，替妈妈梳拢蓬乱的头发，拿毛巾给妈妈擦脸。家梁为冬梅沏好豆奶粉，端到面前，雪娃双手接过说：“家梁叔，让我喂妈妈。”家梁在冬梅背后垫个枕头，雪娃舀起一勺豆奶，放在嘴边轻轻吹一吹，然后送到妈妈嘴边。冬梅喝下，眼里涌上泪，对家梁说：“雪娃长大了。”家梁微笑着点头。雪娃说：“妈，我昨晚做梦，你又给我生了个小妹妹，好可爱。”冬梅苦笑笑，轻声叹口气，回头看看家梁。雪娃也看看家梁，对冬梅低声说：“妈，我看家梁叔像一个人？”冬梅问：“像啥人？”雪娃说：“像爸爸呀！”冬梅抬手抚摸雪娃的脑瓜。雪娃又问：“妈，我啥时候可以叫家梁叔爸爸呢？”冬梅笑笑：“这……你问他吧。”家梁也笑了：“现在就可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