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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袁绍决断

    袁绍微微点头,似乎有所动摇。

    审配一看,心底大叫一声不好。

    要是此次不征战,回过头来的话,主公必然会降罪于我,到时候军中损耗必会落在我的头上……

    想到要被责罚,审配便浑身一阵颤抖,稍微思索了一番之后,他觉得袁绍就算此次动兵也是可以的。

    于是,劝说道:“兵书之法,十围五攻,敌则能战。今以主公之神武,跨河朔之强众,以伐曹氏。譬若覆手,今不时取,后难图也。”

    看看,看看,啥叫不好的谋士啊。

    内心里想的都是自己,同时还好大喜功,跟袁绍简直一个德行……

    本初公又开始摇摆了,略微眯了眯眼,他就要点头。

    以田丰对袁绍的了解,他知道这下算是回天无力了,就算他再去劝说,却也无法找到合适的借口了,只能看向了一旁的沮授。

    沮授眼珠子一转,快步踏出,又拿出了之前一直都在说的想法,道:“盖救乱诛暴,谓之义兵;恃众凭强,谓之骄兵。兵义无敌,骄者先灭。

    曹氏迎天子安宫许都,今年举兵连连南向,於义则违。

    且…”偷眼看了袁绍一眼,沮授发现主公在详细听之后,险些感激地掉下眼泪,继续道:“且庙胜之策,不在强弱。曹氏法令既行,士卒精练,非公孙瓒坐受围者也。今弃万安之术,而兴无名之兵,窃为公惧之!”

    “呵,我却以为不然!”

    郭图站了出来,微微眯了眯眼之后,看向田丰、沮授,呵呵一笑:“武王伐纣,不曰不义,况兵加曹氏而云无名!

    且公师武臣(竭)力,将士愤怒,人思自骋,而不及时早定大业,虑之失也。

    夫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此越之所以霸,吴之所以亡也。

    监军之计,计在持牢,而非见时知机之变也。”

    完了!

    田丰跟沮授对视一眼,同时闭上了双眼。

    别看这只有一段话,但却恰好应了之前沮授自己的话,那就是庙算之策,不在强弱……

    此时的沮授就是监军,而郭图却在这句话里面,稍微添加了一点天予不取的王道想法,再加上隐隐指出沮授的权势正在坐大,袁绍要是还听他的话那就有鬼了。

    这不就是庙算之策吗?

    你沮授确实能,确实有权利,你他娘还是监军,混到曹营里您就是史涣啊。

    可是,您有史涣那么受到信任吗?

    曹操敢把身家放在史涣身上,袁绍敢把身家放在你的身上吗?或者说,他会看到你坐大而不动吗?

    郭图之言,当真是诛心之语。

    对于田丰和沮授二人来说,简直就是无法去辩驳的,本身他们还想着拉拢更多人站在自己这一面,但现在……

    你拉一个试试?

    本身就在影射沮授有权利,这个时候再站出来几个人,那不就是明摆着告诉袁绍,郭图说的很对吗?

    因此,他俩知道这下算是完蛋了,接下来袁绍怕是会一意孤行,再也不听二人之言。

    这就是庙算。

    最为恐怖的杀人刀,从来都是不见血的。

    显然的是,郭图恰好就掌握着这么一门刀法,还狠狠地给沮授来了一下。

    除非此时沮授可以证明自己没有小心思,更加没有在军营里坐大,但要证明,就只能闭嘴。

    要不然,现在袁绍就能把人拉出去砍了。

    感受到袁绍目光当中的杀机,沮授微不可查地倒退了两步,缓缓地躲入了人群,再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继续开口,他就死了。

    当然,要是他死了可以让袁绍收回成命也是可以的,但偏偏他死了之后,袁绍说不定还会说他身怀二心。

    这就有点杀人诛心了。

    他沮授就是一个爱惜羽毛的人,绝不允许自己就算是死,也被泼一身脏水。

    “监军之职,兹事体大,既要决战,便先要自决……”袁绍淡淡地开口之后,指了指还没有去乌巢的淳于琼,以及沮授和郭图:“眼下情况有变,不可再有监军之职,否则诸将心思动摇,战事必被牵连。

    公则(郭图)之言大善,且为一都督,仲简(淳于琼)宿将也,也可为一都督。

    沮监军,你可对本大将军的安排有所不满?”

    沮授颓然摇了摇头,无奈拱手:“并无。”

    “既无不满,你也为一都督。”袁绍看似依旧信重沮授,但很显然的是,这监军一分为三,就是在敲打他。

    以后,不要再继续坐大了,要不然我还能制你?

    沮授无奈……

    他要有那心思,当初暗中弄死袁绍,给他的另外一个主公,也就是头一个主公韩馥看多好,何必要等到现在?

    只能说,时也势也,今时不同往日。

    “陈孔璋何在?”

    袁绍看到手下又恢复了和平,仿佛已经重新掌握了权利,美滋滋地享受过后,便对着刚站出来,长相俊秀的人笑着道:“世人皆说你文章华美,辞藻斐然,可写一檄文告知天下,某……

    要讨伐逆贼曹操了!”

    “喏!”

    陈琳忙点了点头,拿出纸张便准备了起来。

    这让袁绍很满意……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这是人家陈琳看到了情况不对,连忙这么做的,就是要让他看的。

    ……

    一日后。

    曹操回归延津本阵,权利尽数抓在手中的时候,他正要得意的大笑三声,顺便跟站在面前的乖儿子表达表达内心的兴奋。

    可是,兴奋还没有开始,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紧跟着又变得通红。

    “父亲!”

    曹昂本就在注意曹操的表情,见到如此一幕,哪里还不知道自家老爹又犯了病,顾不得其他,连忙过去搀扶道:“父亲,你没事吧?”

    说着,他转过身大喊道:“快,来人,去请医…”

    “不,不必!”

    曹操硬生生地捂住头,狠狠地撞在了桌子上,抬起头满脸狰狞地对曹昂道:“切不可让诸将动摇,我,我能行,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父亲!”

    曹昂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涕泪横流地道:“父亲重病,儿却不能请来医者,您是要让儿子不孝吗?

    若是如此,儿一头撞死在此处便是了。”

    “混账!”

    砰的一声,曹操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又深深地吸了口气道:“眼下诸将已在等待,若是为父头风传出,怕是会立刻引起慌乱,你,你且去唤来史涣与任峻二人,接下来为父,为父想看看你如何,如何……去做!”

    曹昂执拗不去,硬生生地转过头道:“父亲若是不让儿请医者,这仗不打也罢!不就是输吗?父亲又不是没有输过。”

    “你,你,混账,混蛋……”

    曹操看着事到临头不中用的儿子,气的脑袋仿佛更加疼了三分,嘴角都要咬出血来了。

    幸好,就在此时,一道汇报声让父子二人多了几分缓和。

    “报!”

    门外传来声音的时候,曹操狠狠地瞪了一眼曹昂,低声道:“逆子,回头再与你分说,跪在一旁!”

    “进来!”

    站在帐篷外,正要汇报的士卒听到这一道满含怒火的声音,吓得浑身一个机灵,哆哆嗦嗦地走了进来,道:“袁逆送来檄文……”

    曹昂对他猛使眼色,意思是快滚蛋,别说话,待会儿我处理。

    他怕自己老爹生生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