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弃捐复道
见白丹莹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赵献仪知道自己刚刚就是在对牛弹琴，她也懒得再管这榆木疙瘩。于是便转身离去，只是刚刚才走了几步竟又遇见了祁承宣。暮春时节，很多人都踩着点出来游玩踏青，此时在这里遇到他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祁承宣也看到了赵献仪便与自己的友人告别，向她这里走来。看着祁承宣周围友人调侃打趣的嬉笑声，赵献仪不由得感叹，还是年轻好啊。不用担心任何事情，每天就是嬉笑怒骂。
“既是出来游玩踏青，郡主又何必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呢？”祁承宣浅笑道。
赵献仪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淡淡道：“不过是外面风大吹得我头疼罢了。”
“郡主与那郁小将军是旧相识？”祁承宣走到赵献仪的身侧，为她遮挡住一些风。
赵献仪明白刚刚祁承宣可能看到自己与白丹莹起争执了，于是她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遮掩便淡然地点点头道：“是旧相识，那郁将军曾也在通州王府做过些差事。”
祁承宣脸上漏出敬佩的神色道：“不容易啊，现如今朝中世家大族把持朝政，他一个寒门想要出头何其不易。”
赵献仪冷笑：“不过是在刀尖上舔血，从这些大族的手指缝里捞一点功名罢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即使是世家大族也难保证自己能长盛不衰，不知不觉之中一个个钟鸣鼎食之家也就那样倒了。”
赵献仪笑了笑：“刚刚祁修撰还在安慰我，现如今怎么又自己感伤起来了？”
“无论如何，希望郡主都能够年年岁岁常安健。”
赵献仪心中不解：“怎么今日祁修撰说话这般颠三倒四的呀？”
祁承宣没有说话，但是赵献仪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三日之后，祁家就倒了，好像那日她与少年谈笑风生只是一场幻梦一样。
还是在祁家被抄家的下午才传来的消息，那时赵献仪正在和红浅下棋。闻此言，她手中的棋子咕咕噜噜地散落一地。赵献仪愣怔半晌才回过神来，赶紧问着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下人也是个伶俐的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经过说明了，只道是，原来当年这祁阁老就是先太子的心腹之臣。只是此事隐藏的深也就无人知晓，但是这次陛下顺藤摸瓜竟然抓到了其小辫子。
是了，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为什么祁阁老会对他们东宫一直不离不弃，为什么祁承宣会对这些外戚这么耿耿于怀，好像都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那祁承宣大抵也是知道他们会有今天的，不然那日他就不会对自己说那样的话了。
只是赵献仪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也不愿意相信。想着，赵献仪就起身向外走去，红浅好像知道她的想法，连忙拦住：“祁家犯得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此时我们应当与其摒弃干系。”
赵献仪道：“不管怎么样，自我们回东宫，祁家不曾一刻薄待于我们。若是此时早早地便与其撇清干系，又叫其他人如何看咱们东宫呢？”
红浅见劝不动也只好让绿浓赶紧去备马车，等赵献仪到诏狱的时候，只见祁家的男丁都已经被分别关押了，倒是女子现在还都被关在祁府中。
赵献仪缓步走在幽深晦涩的监牢里，一条狭长的小道深不见底将监牢一份为二。有的监牢里已经关住了人，其实能进诏狱的人一般都是犯了大案的，见到有人进来，他们也都只是麻木地待在自己的地方，一点也不像赵献仪在以前电视上看到的那样，高喊自己是冤枉的。
只是这深不可测的静谧让赵献仪的心也缓缓沉到了谷底，她感觉祁家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善了的。
直到赵献仪见到祁承宣，他可能还没有受过什么刑，还是那日的少年模样，一袭青衫，发丝整齐。
祁承宣见到赵献仪也很惊讶，他没有想到赵献仪竟然还会愿意来见自己一面。从小小的窗户口撒进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赵献仪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他们不是在监牢而是还是在那日的郊外踏青。
祁承宣笑道：“郡主，这样的地方你不该来的。”
“为什么？”两个人的话是牛头不对马嘴，但是赵献仪就是满心困惑，为什么要做这样掉脑袋的事情呢？祁承宣是祁家的嫡长子，你说他对于此事一概不知，赵献仪一百个不信。
祁承宣将自己的目光移向地上的枯草开口道：“郡主那日说的没错，现在的世家大族向上追溯跟着太祖打天下的，有几家不是泥腿子出身？我们祁家也一样，只不过其他大族跟着太祖打天下的祖宗都已离世，而家父正是我们祁家跟着太祖发迹的那一人。我们祁家是靠向天子的，女帝篡国不说，现如今更是纵得外戚独大。”
赵献仪道：“可是皇祖母都已经再次封我父亲为太子了，你们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祁承宣笑了笑：“当今女帝变换无常，而且她将你们召回明显就是受形势所逼。待到我们与突厥议和，形势安稳下来，谁又知道会如何？”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父亲在京中毫无根基，即使你们成功了，也只会引起动乱。”
祁承宣一愣，明显他们一直都在想怎么匡扶赵氏的江山而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赵献仪也明白了他们这些人从没有想过天下的百姓如何，只想着如何让自己不负先王恩重。
她又道：“而且皇祖母将这个天下治理的很好，我父亲是做不到这般地步的。更何况，因为你们的一意孤行，你们整个祁氏一族要牵连进多少人你知道吗？”
祁承宣缓缓道：“享着这祁氏一族的殊荣，自然也就要担着祁氏一族的风险。”
赵献仪还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说实话她自是不愿意眼睁睁看着祁承宣去死，但是这样的罪责她赵献仪又怎么可能能帮助逃脱呢？
祁承宣好像看出赵献仪所想，他笑了笑：“郡主不必放在心上，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只是连累了郡主，还望以后您能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祁承宣也看到了赵献仪便与自己的友人告别，向她这里走来。看着祁承宣周围友人调侃打趣的嬉笑声，赵献仪不由得感叹，还是年轻好啊。不用担心任何事情，每天就是嬉笑怒骂。
“既是出来游玩踏青，郡主又何必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呢？”祁承宣浅笑道。
赵献仪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淡淡道：“不过是外面风大吹得我头疼罢了。”
“郡主与那郁小将军是旧相识？”祁承宣走到赵献仪的身侧，为她遮挡住一些风。
赵献仪明白刚刚祁承宣可能看到自己与白丹莹起争执了，于是她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遮掩便淡然地点点头道：“是旧相识，那郁将军曾也在通州王府做过些差事。”
祁承宣脸上漏出敬佩的神色道：“不容易啊，现如今朝中世家大族把持朝政，他一个寒门想要出头何其不易。”
赵献仪冷笑：“不过是在刀尖上舔血，从这些大族的手指缝里捞一点功名罢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即使是世家大族也难保证自己能长盛不衰，不知不觉之中一个个钟鸣鼎食之家也就那样倒了。”
赵献仪笑了笑：“刚刚祁修撰还在安慰我，现如今怎么又自己感伤起来了？”
“无论如何，希望郡主都能够年年岁岁常安健。”
赵献仪心中不解：“怎么今日祁修撰说话这般颠三倒四的呀？”
祁承宣没有说话，但是赵献仪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三日之后，祁家就倒了，好像那日她与少年谈笑风生只是一场幻梦一样。
还是在祁家被抄家的下午才传来的消息，那时赵献仪正在和红浅下棋。闻此言，她手中的棋子咕咕噜噜地散落一地。赵献仪愣怔半晌才回过神来，赶紧问着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下人也是个伶俐的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经过说明了，只道是，原来当年这祁阁老就是先太子的心腹之臣。只是此事隐藏的深也就无人知晓，但是这次陛下顺藤摸瓜竟然抓到了其小辫子。
是了，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为什么祁阁老会对他们东宫一直不离不弃，为什么祁承宣会对这些外戚这么耿耿于怀，好像都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那祁承宣大抵也是知道他们会有今天的，不然那日他就不会对自己说那样的话了。
只是赵献仪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也不愿意相信。想着，赵献仪就起身向外走去，红浅好像知道她的想法，连忙拦住：“祁家犯得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此时我们应当与其摒弃干系。”
赵献仪道：“不管怎么样，自我们回东宫，祁家不曾一刻薄待于我们。若是此时早早地便与其撇清干系，又叫其他人如何看咱们东宫呢？”
红浅见劝不动也只好让绿浓赶紧去备马车，等赵献仪到诏狱的时候，只见祁家的男丁都已经被分别关押了，倒是女子现在还都被关在祁府中。
赵献仪缓步走在幽深晦涩的监牢里，一条狭长的小道深不见底将监牢一份为二。有的监牢里已经关住了人，其实能进诏狱的人一般都是犯了大案的，见到有人进来，他们也都只是麻木地待在自己的地方，一点也不像赵献仪在以前电视上看到的那样，高喊自己是冤枉的。
只是这深不可测的静谧让赵献仪的心也缓缓沉到了谷底，她感觉祁家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善了的。
直到赵献仪见到祁承宣，他可能还没有受过什么刑，还是那日的少年模样，一袭青衫，发丝整齐。
祁承宣见到赵献仪也很惊讶，他没有想到赵献仪竟然还会愿意来见自己一面。从小小的窗户口撒进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赵献仪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他们不是在监牢而是还是在那日的郊外踏青。
祁承宣笑道：“郡主，这样的地方你不该来的。”
“为什么？”两个人的话是牛头不对马嘴，但是赵献仪就是满心困惑，为什么要做这样掉脑袋的事情呢？祁承宣是祁家的嫡长子，你说他对于此事一概不知，赵献仪一百个不信。
祁承宣将自己的目光移向地上的枯草开口道：“郡主那日说的没错，现在的世家大族向上追溯跟着太祖打天下的，有几家不是泥腿子出身？我们祁家也一样，只不过其他大族跟着太祖打天下的祖宗都已离世，而家父正是我们祁家跟着太祖发迹的那一人。我们祁家是靠向天子的，女帝篡国不说，现如今更是纵得外戚独大。”
赵献仪道：“可是皇祖母都已经再次封我父亲为太子了，你们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祁承宣笑了笑：“当今女帝变换无常，而且她将你们召回明显就是受形势所逼。待到我们与突厥议和，形势安稳下来，谁又知道会如何？”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父亲在京中毫无根基，即使你们成功了，也只会引起动乱。”
祁承宣一愣，明显他们一直都在想怎么匡扶赵氏的江山而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赵献仪也明白了他们这些人从没有想过天下的百姓如何，只想着如何让自己不负先王恩重。
她又道：“而且皇祖母将这个天下治理的很好，我父亲是做不到这般地步的。更何况，因为你们的一意孤行，你们整个祁氏一族要牵连进多少人你知道吗？”
祁承宣缓缓道：“享着这祁氏一族的殊荣，自然也就要担着祁氏一族的风险。”
赵献仪还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说实话她自是不愿意眼睁睁看着祁承宣去死，但是这样的罪责她赵献仪又怎么可能能帮助逃脱呢？
祁承宣好像看出赵献仪所想，他笑了笑：“郡主不必放在心上，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只是连累了郡主，还望以后您能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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