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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遇见你

    暂不说道不清与念楚歌逃出仙灵教分舵后的故事。

    官道上,一辆看起来不是很显眼的马车快速行进着,马车两旁分别是一匹红马和一匹黑马。

    自然是夏侯一行人。

    走着走着,郑公子骑着红马突然加速,横拦在马车前面,迫使赵程停了下来。

    “郑姝,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公子抬眉看着赵程,问道:“如今已经走了快十日了,怎么还不见楚歌的行踪?”

    赵程面不改色,道:“那日分别之后,他们便不知去向,我也只能慢慢寻找,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郑公子皱了皱眉,赵程说的确实在理,可她这些日子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赵程又道:“如今之计,唯有前往京城,在这路上,遇到他们的机会或许会更大。”

    郑公子沉默了半晌,赵程说的话挑不出半点毛病,可她心里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最终,她还是点头道:“好,那便在涿州边境等他们。”

    赵程心里思量了一番,点头道:“好。”

    到了涿州边境,就离京城不远了,能等到他们自然最好,若是等不到,他也只能以大局为重了。

    接着,郑公子让开路,众人继续前行。

    马车里,清儿揭开布幔,满脸愁容的问向夏侯:“你说姐姐会不会出事啊?”

    夏侯想了想,道:“念小姐怎么样,我不知道,但道不清那个狗贼肯定不会有事。”

    常言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道不清那个祸害,就算是中了毒,阎王也收不走他。

    对这一点,夏侯十分确信。

    清儿撅了撅嘴,显然对夏侯的答案很不满意。

    虽然她心里十分确定念楚歌不会出事,但还是忍不住担忧,方才去问夏侯,也不过是为了心安罢了。

    结果,夏侯却给了她一个标准的直男答案,真是个呆子。

    想了想,清儿不由小声嘟囔道:“姐姐也肯定不会有事。”

    ……

    裕安城。

    清晨的阳光照入一户门庭。

    窗案边,一只纤纤玉手拿起一封信,刚要装入信封,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停了下来。

    将信纸放在书桌上,用旁边的画笔画了一瓣桃花。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其上,显得栩栩如生。

    在阳光的照耀下,看不清女子面容,但可以看出她嘴边的那一抹笑意。

    ……

    一转眼,那封信到了一个男子的手中。

    男子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兴奋的念了起来。

    “与君相识,已有三月,不觉时光匆匆。虽只书信来往,却已暗生情愫。若君心亦向我。明日未时,取南山新酿甘蜜,于裕安城北竹林相见。

    --切记,切记。”

    念完后,男子红光满面,兴奋的念叨着:“我心亦向你,我心亦向你啊……”

    随后,男子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出门,去准备南山的甘蜜了。

    因为太过急切,还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但男子只回头看了一眼,脚步却不做丝毫停留的冲出门去。

    男子的背影很快消失,而被他撞到的桌子上,密密麻麻的堆满了被拆开的信,每一封信上,无一例外,都画着一瓣栩栩如生的桃花……

    ……

    一片广袤的树林中。

    一人背着一把黑伞,牵着白马缓步走来,那白马甚是高大,马背就要比牵着他的那人还要高出几尺。

    马背上坐了一白衣女子,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随着白马的步伐,她的上半身也跟着轻轻摇晃,看上去显得十分惬意。

    二人不是道不清与念楚歌又是谁?

    道不清笑道:“过了这么几天,郁无乐应该也发现问题了吧。”

    一想到郁无乐发现她被骗后的表情,道不清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日他先是编造了南宫芜要来的谎言,然后不断刺激郁无乐,不给她思考和验证的机会,最后凭借精湛的演技和亿点点细节,迫使她放了自己。

    说到底,郁无乐还是太年轻了,或者说,这个仙灵教实在是牵扯过大,让她不敢有一丝侥幸心理。

    反正,他赌对了。

    至于以后的事,那就等到以后再说,与现在的他何干?

    保险起见,道不清并不打算现在就去揭发仙灵教。

    仙灵教能够暗中发展的如此壮大,他不相信官府没有一点察觉。

    而时至今日,明面上都没有任何有关仙灵教的信息。

    这么一想,嘶……简直细思极恐。

    在没有足够的保障之前,去官府说不定反倒是自投罗网。

    于是道不清就打算心安理得的摆烂了。

    念楚歌脸上也带着轻松的笑。

    尽管知道马上就会迎来两波人的追杀,却似乎显得毫不在意。

    两人一马,就这样在树林之间穿梭,看上去倒像是来观景的情侣。

    念楚歌轻声道:“走过这片山,前方就是裕安城了。”

    “说起来,裕安城里可住着一位了不得的高手。”

    道不清顿时来了兴趣:“那和你比起来怎么样?”

    念楚歌哭笑不得道:“人家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我尚未在江湖留名,哪能和他相提并论?”

    道不清不由问道:“那个人是谁?”

    念楚歌道:“箭神,花辞树。”

    听到这个名字,道不清瞬间来了精神。

    “最是人间留不住,一箭辞镜,一箭辞树。箭神,花辞树?”

    念楚歌点点头:“是他,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道不清挠挠头,这些年来走江湖,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厉害的人物,但这些武林泰斗的名号他还是知道的。

    “一时间倒是没想到,你说的那个人是他。”

    “箭神花辞树,他的武器名叫朱颜,一人一弓,纵横江湖数十年,直至如今,仍是江湖最负盛名的大侠之一。”

    两人一边走,一边谈论着这位传奇的箭神。

    忽然,道不清看见前方的大树下,躺着一个人。

    不由感到好奇,对念楚歌道:“那有个人,去看看?”

    念楚歌点点头:“好。”

    随后,道不清牵着白马走到了那棵树下。

    只见大树底下,直挺挺的躺着一个青年男子,穿的倒是不显寒酸,想来也是殷实人家。

    脸上全是被蜜蜂蛰的包,有些不忍直视,难以想象这孩子生前究竟受了多大的苦。

    道不清蹲下身去,翻了翻尸体的眼皮,然后把他的嘴撑开,仔细看了看舌头。

    最后得出结论:“舌苔很厚,生前应该是个舔狗。”

    忽然,尸体睁开了眼睛。

    道不清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与“尸体”对视的一眼,顿时被吓的跳了起来。

    “啊啊!”

    道不清一时没有缓过来,大叫了一声。接着连忙镇定心神,看了一眼“尸体”。

    死人是没有影子,这人还有影子,是个活人。

    道不清紧忙安慰自己,控制住加速的心跳。

    这时,“尸体”僵硬的直起上半身,看了眼道不清。

    开口道:“恩公,是你救了我吗?”

    青年脸上全是肿包,说的话口音也有些不标准。

    不过他这一开口,起码可以确定不是尸变了。

    道不清呼出一口浊气,总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咳咳,对,没错,是我救的你。”

    道不清清着嗓子,夸张的说道:“你是不知道,我刚才看到你躺在这,我心里就想,这么一个英俊的小伙,怎么能死在这呢?于是二话不说,掏出了我历经千难万险,好不容易得到的,价值百金的千年灵芝。”

    道不清手舞足蹈的说着:“这才好不容易救活了你。”

    念楚歌在一旁看着道不清信口开河,也不拆穿,只是淡淡笑着。

    可怜小伙子还是太年轻,听了道不清的话,当即感动的无可言表,用不太流利的口音说道:“袁小天多血(谢)温(恩)人。”

    道不清奸笑一声:“嘿嘿,不谢,一百两就行了。”

    袁小天顿时脸色一跨:“啊这……”

    道不清质问道:“我那千年灵芝可价值千金,如今用到你身上,给我一些补偿难道不是应该的?况且,一百两买你的命,不划算么?”

    袁小天被道不清说的哑口无言,只好讷讷道:“是,是这样的,可……一百两,我,我还拿不出来。”

    道不清立刻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袁小天:“看你穿的也不差,一百两也拿不出来?”

    说起这,袁小天就是面色一苦,脸上写满了“我有故事”。

    ……

    话说,三个月前,裕安城开了一家名叫“刚好遇见你”的店铺。

    这个店铺主打同城交友。

    不仅有“漂流瓶”,还有“定向畅聊”,“赠送礼物”等服务。

    袁小天也是好奇,第一时间就写了一封信,试了一下“漂流瓶”。

    没想到,真的有人回应。

    后来,两人通过“定向畅聊”不断书信来往。

    在这期间,袁小天通过“赠送礼物”不断给那人送些珠宝首饰,且个个价值不菲。

    就这样,两人聊了三个月,昨天,那女子终于约他见面了。

    袁小天看到消息后欣喜若狂,本来他想去集市买的。

    可逛了一天后,还是放弃了。

    一方面,这三个月来,不停给对方送礼物,几乎耗尽了他的积蓄。

    再一方面,他觉得与其买一罐蜂蜜不如自己亲手去收集,这样或许更能让人家感动。

    于是,袁小天今天一大早就跑来这里,誓要收集到最新鲜的甘蜜,在今天未时亲手交给那位素未谋面的好友。

    结果,因为经验不足,被蜜蜂蛰的掉下了树,再醒来时,就看到了道不清。

    听完这些,道不清竖起了大拇指。

    “好舔。”

    以他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难以想象,世上居然真的会有人愿意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付出这么多。

    “你就不怕是仙人跳?”

    袁小天一听,顿时激动起来。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

    “你根本不会懂,我们的感情究竟有多么诚挚。”

    “况且,我已经大概猜到了她的身份,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与推理,她十分有可能就是城东头的桃曦。”

    袁小天一想起桃曦,就忍不住心神荡漾。

    桃曦可是裕安城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和桃曦扯上关系,而且,还是她先对自己动心的。

    袁小天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和桃曦即将展开的一场旷世绝恋了。

    道不清叹口气,拍着袁小天的肩膀,语气沉重道:“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袁小天被从幻想中拍醒,仍倔强道:“不,这不是舔,这叫……深情~”

    袁小天又为自己的深情自我陶醉起来,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

    “对了,马上就未时了,我得赶紧准备一下。”

    说罢,袁小天顾不上其他,连忙跑走了,一心一眼只有他的桃曦。

    甘蜜出了点意外,没有采到,那只能向爹娘预支一点生活费,去集市买了,至于理由……就说是私塾先生的补课费吧。

    道不清看着这个大孝子走开,无奈的叹了口气。

    在心里的小本本里加了一句话。

    “永远不要试图从一个舔狗身上骗到钱,因为他的钱已经绑定到那个被舔人身上了。”

    道不清不由思考起来那个世纪难题。

    “怎样才能拯救一个舔狗?”

    “舔狗从身体乃至精神都已被改造成了另一种模样。”

    “也就是说,他们对世界的认知与正常人是不一样的,我们不理解的事在他们眼里可能是理所应当的。”

    “那么问题来了,怎样让一个人去做不符合他价值观的事呢?”

    就像老虎不会吃草,马不会吃老虎,道不清不会喝鸡汤一样,怎样才能让舔狗这种生物不去舔呢?

    道不清如同一个伟大的沉思者,低着头,牵着白马远去。

    ……

    裕安城北的竹林生长的十分茂盛,每一个都有十几米高,且韧性十足。

    一阵劲风吹过,几根新生的嫩竹被吹弯了腰。

    竹叶飘落,一道身穿金袍的人影一步步走来。

    那人金甲覆面,走至一根巨大的竹子下,掏出一个金铃铛,轻轻摇了几下。

    顿时,一朕铃铛声在这竹林中扩散开来。

    铛铛……

    叮叮当当……

    清脆而急促的铃铛声,与这里竹叶飘落的刷刷声格格不入,宛若水波一般,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荡去。

    过了一会,铃铛声又荡了回来,只是这次,发声地好像在别处。

    听到铃铛声,金袍男子开口道:“锄禾日当午……”

    下一刻,不知从何处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

    “清明上河图。”

    金袍男子继续道:“沙暖睡鸳鸯……”

    那道沙哑的声音立即接道:“城春草木深。”

    对完暗号,一个黑袍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身形比较矮小,整个人都被包裹在黑袍之中,唯一裸露在外的,是一双赤红的双手,手上也拿了一个金铃铛。

    拍蚊手,李桐。

    另一人,不用多说,自然是罗三金。

    李桐看到罗三金,怪笑了几声,道:“没想到,要我去配合的那个人是你。”

    罗三金表情淡漠,道:“你这种货色来配合我,这我倒是能想到。”

    “你……”

    李桐显然有些恼怒,但也不敢发作。

    只好忍住这口气。

    随即两人交换了彼此的情报。

    罗三金道:“主家要杀的那个人,武功不差,如果全力出手,恐怕不弱与我,再加上赵程,单靠我一个人,已经不足以应对了。”

    李桐怪笑道:“赵程确实棘手不过现在,苏家小姐已是孤身一人,你我二人联手,不足为惧。”

    罗三金靠在旁边的竹子上,又道:“这里可是裕安城,花辞树会不会是个变数?”

    李桐不屑道:“这里已是裕安城外了,花辞树就算号称箭神,又能怎样?”

    罗三金嗤笑了一声,道:“不入流就是不入流,连花辞树的能耐都不知道。”

    “花辞树生来异瞳,视力远非常人可比,十年前,他身在追月楼,一箭便射杀了八千米外的敌人,自此以后,箭神之称,江湖中人无不信服。”

    “追月楼就在裕安城中心,你觉得这个距离,他有没有本事把箭射过来?”

    听完罗三金对花辞树的评价,李桐再也不敢轻视了,只好讪笑道:“可花辞树又为什么要帮他们?依我看,没有问题的。”

    罗三金皱眉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突然,李桐示意罗三金噤声。

    “有响动。”

    罗三金连忙全神贯注,环视四周。

    两个杀手会面,哪是那么容易让人发现的?

    嗡嗡……

    李桐侧耳倾听,专注至极。

    正在两人严阵以待之时。

    “啪!”

    李桐两手合十,赤红的双手拍了一个巴掌。

    罗三金错愕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李桐摊开掌心,道:“你看,蚊子。”

    李桐掌中躺着一只被拍的稀烂的蚊子,在他手掌赤红色的掩盖下,却看不到蚊子血。

    原来这就是杀人不见血,拍蚊手李桐名号的由来。

    纵使罗三金一向沉稳,此时也有些沉不住气,压着火道:“你说的响动就是蚊子声?”

    李桐理所当然道:“对呀,你看我空手拍蚊子,厉害吧?”

    罗三金握了握拳,咬牙道:“你个白痴……”

    咕咕……

    罗三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忽然,李桐又示意他不要说话。

    “别动,有声响。”

    “你……”

    罗三金以为他又要拍蚊子,刚准备喝止,却又停了下来。

    原因无他,这次,他也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响。

    咕咕……

    咕……咕……

    一阵阵诡异的响动传入二人耳中,竟让两个杀手都感到毛骨悚然。

    这声音低沉而冗长,阴森凄凉,实在是令人感到恐怖。

    似是鸟类叫声,又像狸猫的“嗷呜……”声。

    总之听起来,让人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忽然,一道黑影在竹林间闪过。

    “谁?”

    罗三金率先发觉,摘下一片竹叶向黑影射去,那竹叶宛若利刃,极快的飞向黑影。

    这时,罗三金与李桐也看清了那道黑影的真实面目,原来是一只猫头鹰。

    方才那诡异的叫声应当便是它发出的。

    暗器般的竹叶即将射到猫头鹰时,忽的却又闪出一人,挡在前方。

    那人拔出一把形貌怪异之剑,顺势竖直斩去,竹叶立刻被一分为二。

    被斩成两片的竹叶余势不减,从那人两侧飞射而过,钉在两根竹子上。

    来人是个青年,面上带着些轻佻,缓缓收起剑势,对罗三金喊道:“喂,至于吗?一言不合就想要我宝贝的命。”

    那只猫头鹰从青年身后飞出,站在了他的肩头上。

    青年连忙心疼的摸了摸。

    “哎呦,小宝贝,没让伤着吧。”

    那猫头鹰全身黑褐色,可面部却又白的发亮,一双大眼深深凹陷进去,眼眶周围尽是深邃的黑色。

    不论是从正面还是侧面看,都令人感到心慌。

    突然,那猫头鹰诡异的把头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像一个死神般盯着罗三金与李桐。

    李桐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觉得这场景十分瘆人。

    罗三金也是有些许不适,冷声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那青年哎呦了几声,道:“这地方又不是官家老爷藏妓子的地方,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罗三金拔出金刀,道:“如果没有其他理由,你可以去死了。”

    青年夸张的抱着身子,“害怕”道:“哎呦,宝贝,他可要杀我们呀。”

    青年肩膀上的猫头鹰又转了一圈脖子,咕咕叫了几声。

    这声音,似笑非哭,比刚才还要诡异。

    常言道,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这猫头鹰的笑声,当真是怪诞到了极点。

    李桐挠了挠手背,对罗三金道:“金哥,我受不住了,赶紧把那怪鸟给整死。”

    罗三金点点头,刚踏前一步,那青年却又恢复了常态,拿出一只金铃铛。

    罗三金与李桐看到这铃铛,顿时面色凝重起来。

    李桐问道:“金哥,你那铃铛是公的还是母的?”

    这时,青年手腕抖动,金铃铛顿时发出一阵清脆急促的声响,与方才罗三金与李桐手中的竟是一模一样。

    青年挑眉笑了笑,道:“再深情的夫妻都有同床异梦的时候,这铃铛有个第三者也不足为奇吧。”。

    罗三金与李桐对视一眼,皆确定了对方手中的铃铛不是赝品。

    李桐又问了一遍:“你究竟是谁?”

    青年笑道:“郑重介绍一下,我是主家派来的监工人。我叫……”

    “微生雨墓。”

    李桐对这套说辞明显有些不相信,质问道:“你主家是谁啊?还监工人……”

    罗三金低着头,若有所思。

    “微生雨墓……”

    “微生……”

    罗三金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抬头,盯着微生雨墓手中那把怪剑。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微生雨墓举起那把剑,在阳光的照耀下,漆黑的剑身闪耀着复杂的银色纹路,显得质朴,深邃。剑身与剑柄相连之处,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鸮鸟头。

    那鸮鸟瞪着漆黑深陷的眼珠,表情似笑非笑,十分诡异,仔细一看,那鸮鸟竟与微生雨墓肩上的猫头鹰一模一样。不论是样貌还是表情,简直如出一辙。

    接近剑柄处的剑身,还雕刻着一片片精致的羽毛。整把剑粗看怪异,细看精粹,无不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微生雨墓挑眉,不经意的笑着。

    “这把剑啊?我爹给我的,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微生雨墓弹了弹剑身。

    咕咕……

    咕……咕……咕

    之前那诡异的鸮叫声又出现了,李桐被激的浑身一颤,下意识看向微生雨墓肩上的猫头鹰。

    却发现它并没有在叫,看到李桐在看它,猫头鹰转了一圈脖子,那双漆黑的大眼也盯着李桐看。

    这猫头鹰肯定有那个大病,李桐心里默默想着,好在现在已经习惯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不适。

    等等,如果不是它在叫,那……

    !!!!

    李桐难以置信的看向微生雨墓手中的黑剑,剑柄处的鸮鸟头,好似也张着漆黑的眼睛瞪着他。

    李桐眼神有些迷糊,眼中看到一只诡异的鸮鸟向自己冲来,苍白的鸟脸不断放大,尖利的鸟喙下一刻就要戳烂他的眼睛。

    李桐大惊失色,突然发现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惊恐的看着那怪异的鸮脸不断放大。

    忽然,冲过来的鸮鸟消失了踪影,李桐眼中恢复清明。

    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身子,发现还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这时,李桐发觉自己后背已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想起方才的场景,还感到神经刺痛。那只鸮鸟竟是如此真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微生雨墓屈指轻轻一弹,弹出来的却不是剑鸣声?!

    还有那诡异的幻象!

    李桐不敢再看那把剑,喘着粗气看向微生雨墓,一时间,耳边回荡的“咕咕”声也被忽略了。

    微生雨墓漫不经心的笑着,对他的反应并不感到奇怪,自顾自道:“这把剑啊,没什么特殊的,也就名字还有点意思,它叫……”

    “……老鸮。”

    “江湖中还有它另一个名号,--诡剑”

    “也就平平无奇……七名剑之一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