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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入城后,道不清将念楚歌放下,两人同时向城外看去。

    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如此轻易的蒙混过关了。

    这样的杀手,拜托给我来一打好吧。

    不过那个杀死虽然是个憨批,但也意味着杀手们发现他们的行踪了。

    还是要做点必要的伪装的。

    道不清想起了上次在钰州城买的面具。

    于是果断戴上。

    而念楚歌也戴上了那张白狐面具。

    看着对方的模样,不由相视一笑。

    念楚歌问道:“今晚住哪?”

    道不清笑容一滞,呵呵,钱早都让那个老骗子给偷了。

    犹豫了一会,道不清决定找找有没有什么破庙。

    于是带着念楚歌四处寻找。

    走了一会,街道上却热闹了起来。

    到处都是和他们一样戴着面具的人。

    道不清拉住一个戴恶鬼面具的人,问道:“兄弟,今晚是有什么活动吗?”

    那人回道:“这不马上入冬了吗?我们城主特意举办的入冬会,让大家好好乐呵乐呵。”

    原来如此,谢过那人后,道不清拉着念楚歌避让着行人,穿过这片街道。

    好不容易挤出去,来到一处冷情的地方。

    念楚歌忽然指着那边买糖葫芦的老爷爷,问向道不清:“想吃吗?”

    道不清:“不想。”

    念楚歌继续笑眯眯道:“那你不问问我想不想吃吗?”

    道不清试探着说道:“那……你想不想吃?”

    “想!”

    念楚歌立刻高兴的回应道。

    额,你果然是在给我下套吧。

    念楚歌自从醒来后,就感觉有点不正常啊。

    道不清无奈道:“可是没钱啊。”

    念楚歌扭过头去,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道不清叹了口气,看来只好干回老本行了。

    慢悠悠的向老汉走去。

    念楚歌看着他的背影,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没了内力,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道不清走到老人面前,问道:“老人家,糖葫芦怎么卖呀?”

    老汉笑道:“老字号了,十几年没涨过价,一文钱一串。”

    “喲,老人家,像您这样的良心商贩不多了呀。”

    老人家不好意思的笑着:“都是本分,呵呵。”

    道不清见两人关系已略微拉近,于是问道:“老人家,您这糖葫芦买十串能送一串吗?”

    老汉看了看道不清,犹豫着说道:“可,可以。”

    道不清笑道:“那我买十串。”

    老汉乐呵的应着。

    道不清忽然道:“先给我把送的那一串拿来吧。”

    “好,给。”

    老汉拿起一串糖葫芦递给道不清。

    道不清拿到糖葫芦后,阻止了老汉给他打包其他糖葫芦的动作。

    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老人家,您看,这十串糖葫芦,我一时半会也吃不完,怎么办呢?”

    老汉也被问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吃不了,就别要这么多呀。

    道不清忽然一拍脑门。

    “哎呀,想到了。”

    “老人家,这样吧,我这十串糖葫芦送给您,您帮我卖了,卖出去的钱就您自己拿着,怎么样?”

    在道不清循循善诱,老汉一时间有些懵了。

    从他眼中闪过星辰大海,森林湖泊,宇宙天地……

    似乎是在琢磨着道不清的这句话。

    半晌后,老汉头上渐渐升起一股白烟。

    糟了,CPU给干烧了!

    最后,老汉愣愣的点了点头。

    道不清高兴的拿着糖葫芦回到念楚歌身边。

    “喏,给你。”

    念楚歌笑着接过,随后两人连忙逃离了此地,万一被老大爷理顺了,可就不好了。

    而老大爷此刻还是一脸迷茫,刚才好像也什么问题,但总感觉,自己好像哪里亏了?

    感到自己头顶逐渐发热,有冒烟的迹象,老大爷连忙摇了摇头,不敢再想。

    唉,要是多几个这样的小伙子,老爷子就能早点收摊了。

    忽然,老汉看到一个少年向他走来,亲切的问道:“老人家,您这的糖葫芦,买一串能送十串吗?”

    ???

    你不要过来呀!!!

    ⁽⁽◝(༎ຶ꒳༎ຶ)◜⁾⁾

    ……

    一串糖葫芦吃完,道不清也刚好找到了今晚的歇息之地。

    --一处偏僻的小巷子。

    两人揭开面具,道不清叹道:“将就将就吧。”

    念楚歌并没有过多在意,大方的坐下,靠在墙上。

    唉,一下子就沦落到这种凄苦的境遇,都怪那个老骗子!

    道不清拿起算仙遗留的长剑,细细观赏。

    幸好这把剑看着倒挺不错的。

    根据颜白驹的说法,是叫“太上”?

    忽然,道不清听到巷子深处好像有“吱吱”声。

    念楚歌立刻抱上了道不清的胳膊。

    道不清连忙道:“别怕,这种巷子里有几只老鼠,是正常现象。”

    念楚歌点了点头,不过依旧不松开他的胳膊。

    不一会,道不清果真从角落处看到一只老鼠。

    当即指给念楚歌看。

    念楚歌笑着点了点头,呆子,真以为我是怕老鼠啊。

    忽然,两人都听到了一声“嘶嘶”声。

    念楚歌问道:“那巷子里有蛇正常吗?”

    道不清咽了咽口水:“不……不知道。”

    两人看到,那只老鼠往暗出挪动了一下身形,瞬间,一只黑蛇冲出,缠绕住了老鼠的身体。

    看到蛇的那一刻,道不清脸色一白,念楚歌眼睛一亮。

    只要假装怕蛇,害怕的大叫一声,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钻到他怀里了。

    “啊啊啊,有蛇。”

    道不清大叫一声,害怕的钻进念楚歌怀里。

    念楚歌瞬间石化。

    有一瞬间,她甚至怀疑两人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扯了扯嘴角,念楚歌咬牙切齿的安慰道:“放心,别怕!”

    忽然,不知是黑蛇受过什么伤,还是老鼠的求生意志太过强烈,老鼠竟挣脱了黑蛇的缠绕,逃窜出去。

    黑蛇也跟着追了上去,老鼠搞了个蛇皮走位,发现没用,一下子跳出了巷子。

    黑蛇一下子停住了,停在巷子里的黑暗处与外界灯火的交界线处,迟迟不敢走出去。

    犹豫了一会,黑蛇折返回去,自始至终,都不敢让身体解除到一丝光亮。

    道不清此时好奇的看着这一幕,不由想起了白天,颜白驹给他们指出的明路:“人在大道行,蛇蝎不敢现。”

    他好像,抓住了一点思路。

    忽然,他感到肩膀一沉,回头看去,原来念楚歌已经睡着了。

    道不清闭上眼睛,也打算睡觉。

    忽然,感觉身上有点痒,就像什么东西在身上爬一样。

    道不清瞬间睁开眼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四处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爬,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心理作用。

    ……

    念楚歌一觉睡醒后,揉了揉眼睛。

    却发现道不清双目紧绷,眼眶周围深深凹陷下去,似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你,怎么了?”

    道不清看到念楚歌醒来,笑道:“我在给你守夜啊,免得有什么坏人出现。”

    不然呢?难道是因为害怕有不明生物在他身上乱爬才一夜未眠的吗?

    别说笑了,他只是单纯想做一个暖男而已。

    “额,好吧,那你要睡一睡吗?我给你守日?”

    道不清当即点了点头:“好呀,啊不,不对,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道不清抓着念楚歌的肩膀,激动道:“我已经知道,怎样安全的去京城了。”

    真以为这一晚上他就在闲坐吗?

    众所周知,人类是最闲不住的生物,就连一百多秒的广告都看不下去。

    道不清也是如此,所以他一晚上睡不着,终于理解了颜白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人在大道走,蛇蝎不敢现。”

    所谓“明路”,就是字面意思,有光亮才有“明”。

    所以走在光明大道,才是明路。

    一直以来,他们都错了。

    为了躲避杀手,他们巴不得将自己隐藏在土里。

    可却忽略了一点。

    那些杀手,在黑暗处的嗅觉更加敏锐!

    就如昨夜的蛇和老鼠一样,在黑暗中,老鼠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当老鼠跳出巷子,暴露在光亮之中时,那蛇便止住了脚步。

    他们就是那只老鼠,而杀手们就是蛇!

    为了躲避蛇,这些日子来,他们一直东躲XZ,殊不知,正在对方的主场中越陷越深。

    还是那句话,要想对方一个人,就得知道他的弱点,知道他怕的是什么。

    很显然,杀手们和蛇一样,怕的就是光亮!

    在黑暗中,猎物又怎能彻底逃脱猎手的追杀?

    可当猎物暴露在所有人视线下时,猎手就有了顾忌。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应该偷偷摸摸的。

    返京的行程早就暴露在杀手眼中,也就是说,继续隐藏,实质上只能防范住那些意图帮助自己的人。

    这时候要做的,不是藏身黑暗,而是光明正大的现身,将自己暴露在天下人眼中。

    到那时,谁若继续对他们动手,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而不管是仙灵教还是罗三金那些人,都不想在大众面前现身。

    这样,他们也就达成了自保的目的!

    没想到,他们逃了这么长时间,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念楚歌听完道不清的讲解,也是明白过来。

    是啊,为什么非得躲躲藏藏呢?

    要知道,他们本就是被苏家老太君拿来做饵的,如今任务完成,又何必继续瞻前顾后呢?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让所有人注意到我们,我们也就安全了。”

    “对!”

    道不清肯定的回答。

    “所以,怎么才能让所有人注意到我们呢?”

    念楚歌抛出问题所在。

    “嗯……”

    道不清陷入了沉思。

    要不,他去骗人?

    “喲,这不道不清嘛,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道不清正思考之际,忽然听到一声贱贱的声音。

    猛然回头,一辆马车停在巷口,一个华服公子用扇子挑起布幔,趴在木框上看着道不清。

    要是平时,道不清肯定得回怼两句,可此时,他却心头一酸,一股他乡遇故人的喜悦感涌上心头。

    “呜呜,大嘴牙子,你终于来了。”

    道不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向马车,君莫行连忙放下布幔,从里面紧紧捏住,不让道不清拉开。

    “诶,有话好说,我这马车可是借别人的。”

    ……

    半晌后,道不清与念楚歌做入马车。

    马车内除了君莫行和荼蘼,还有个怪人,脸部被绷带紧紧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幅形象道不清没敢多看。

    君莫行拍打着扇子,慢慢说道:“所以你要和我们一起回京城?”

    道不清露出一抹天真无害的笑容:“是呀是呀,你看,咱俩能在这遇上,都是缘分呐,我这也是怕你一路上孤单,给你解解闷嘛。”

    君莫行挑眉道:“在钰州城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子的?”

    道不清厚着脸皮继续笑道:“瞧您说的,当初还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啊。”

    君莫行嘴角抽了抽,这家伙还真够不要脸的,但也不能让你这么轻松。

    “也不是不行,只是……”

    君莫行拉长了声音。

    道不清心中暗惊,这小子要开始谈条件了。

    表面却高兴的笑道:“您说您说。”

    君莫行用扇子指了指腿:“小道呀,这几日长途跋涉,腿有些酸了。”

    道不清立马听出了他的意思,维持着僵硬的笑容,暗自咬牙,替他捶腿。

    这个狗东西,我真是服了!

    “哎呀,小道,你是没有吃早饭吗?怎么才这点力气?”

    道不清给他扯出一个笑容。

    “好,要力气是吧,我给你!”

    砰!

    车厢中霎时传来君莫行的惨叫。

    “住手!住手!腿不酸了!啊呀!”

    ……

    不管怎么说,道不清他们算是搭上君莫行的车了。

    而且看车队这规模……

    足足有五十多人,看君莫行的样子,恨不得敲锣打鼓似的。

    你到底是向谁借的车队啊!

    君莫行这个人,每次遇见都能把他狠狠的震惊住。

    “小道啊,我这又有点痒了。”

    君莫行十分欠揍的开口。

    在此之前,道不清一直以为自己是世上下限最低的人。

    “孩子老是痒怎么办?多半是装的,砍死就好了。”

    道不清拿起太上剑,在剑鞘中来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一边阴测测的笑着。

    君莫行一下子就怂了。

    “呵呵,突然又不痒了。”

    啧啧,手上有把剑的感觉可真不错。

    念楚歌在一旁笑意盈盈。

    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可真奇怪,一见面就互相挖苦,可又给人一种,十分亲密的感觉。

    不过不管怎样,如今算是安全了。

    念楚歌无意间,看到了坐在对面的绷带人,唯一裸露在外的眼睛,看着君莫行,好像有些似有似无的笑意。

    又看向荼蘼,她一直乖巧的坐在君莫行旁边,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念楚歌总觉得这个人不一般。

    似乎是察觉到了念楚歌的目光,荼蘼转过头来,对她轻轻点头笑了笑。

    念楚歌也对她点点头。

    至于她的内力,其实并不是彻底消失了。

    现在的状况,更像是在积攒着什么。

    也许,当她内力回来的那一天,便能一举踏入第二境。

    与之前强入第二境片刻不同,她有预感,那时候,她会真正成为江湖顶尖的那一批人。

    宋丹青,梨白花……

    这些人也不过比她大上几岁,传闻中他们却已踏入第二境,和老一辈人平起平坐,在江湖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也许此间事了,她也会踏足江湖,去留下自己的名字。

    只是不知道,那时,又是否会是孤身一人?

    念楚歌不由看了看道不清。

    自从上了马车,他与君莫行的争吵就没有停下来过。

    念楚歌想事的时候,总是喜欢看着窗外的风景。

    当初也正是因此,才招惹上的郑公子。

    当马车行过一处赌坊时,一个男子被打了出来。

    “王小波,没钱就不要进咱的赌坊。”

    王小波目中已有些疯狂,红着眼睛喊道:“再让我赌一把,就一把!”

    另一人不屑道:“等你有了银子再说吧。”

    说着,那男子好像想起了什么,露出一抹淫笑:“想赌也不是不行,但你得拿点东西抵押。”

    “听说你在老家有个娘子,要不抵押过来?哈哈哈。”

    王小波听到“娘子”这一词,眼中退去了些许疯狂,取而代之的是细腻的温柔。

    嘴中也不由喃喃低语:“小秋……”

    忽然,王小波眼眶红润起来,猛然起身,一拳打在男子脸上。

    “不许你说她!”

    男子硬挨了一拳,似乎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当即就招呼打手过来。

    “嘿!小子,敢动手,给我打!打死为止!”

    随后,一堆人就对着王小波拳打脚踢。

    王小波紧握着拳,嘴中不甘的低语:“谁也……不能……说她!”

    马车上,念楚歌微微释然,原来是个赌徒啊。

    等等,他叫什么?

    王小波?

    念楚歌怀疑自己听错了,看向道不清,道不清也是一脸错愕。

    这个名字,不正是阮秋的丈夫吗?

    阮秋还拜托他们,如果能够遇见的话,替她捎一句话。

    可他不是去京城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抱着怀疑,两人让君莫行停下了马车。

    另一边,五六个打手对着王小波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住手!”

    一声大喝传来。

    道不清与念楚歌赶来了。

    赌坊老板打量着他们,尤其在看到念楚歌时眼前一亮。

    “怎么,你们想干什么?”

    道不清拔出剑,架在他脖子上:“不做什么,只是,他是我的人。”

    一瞬间,道不清气势拉满:“你,不该动我的人。”

    老板顿时被吓的快哭出来了。

    “对……对不起,小人,小人不知道他是您的人。”

    “还望大侠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命。”

    道不清冷哼一声:“带着你的人,滚!”

    顿时,一股屌炸天的威势蔓延全场。

    君莫行惊讶的看着道不清。

    这狗贼不是不会武功吗?他怎么敢的?

    道不清心中暗喜,有了一把剑就是不一样啊,行骗都有底气了。觉得现在差不多后,道不清收回了剑,示意老板放人。

    老板如蒙大赦,连忙带着那些打手,就打算回赌坊。

    道不清为了让自己高人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收剑时,特意转了个剑花。

    当啷!

    一声清脆的铁片掉地声传入所有人耳中。

    道不清保持着收剑的姿势,尴尬的矗立在原地。

    好像……搞砸了?

    而快要回去的老板,听到响动,不由自主的回头。

    看了眼掉在地上的长剑,而后缓缓抬头,与道不清对视着。

    一瞬间,时间好像被静止了。

    两人同时静默不语。

    良久,老板大喝一声:“你骗我?!”

    看这人牛逼哄哄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高手,结果就是个骗子?

    哪个高手收个剑能把剑掉地上的?

    老板顿时火冒三丈,五六个打手站在老板身后,皆是目中喷火。

    道不清咽了咽口水,情况,有些不妙啊。

    老板和五个打手一步步比金钱,道不清已经打算跑路了。

    至于王小波,还是自求多福吧。

    忽然,又是一声大喝。

    “住手!”

    老板气势汹汹的扭头:“你又是谁?”

    君莫行淡淡道:“你还不配知道,但是……”

    君莫行扇子一指道不清:“他是我的人。”

    接着语气变得沉重:“你,不该动我的人。”

    道不清顾不及计较君莫行学他说话,只觉得从没有一刻,君莫行像今天这样帅气过。

    老板语气十分不善:“又来一个?”

    说着向身后的五个打手一招手,五人立马齐刷刷的站出。

    君莫行见状,不慌不忙的将扇子一合,瞬间,五十号人挤在赌坊门口。

    要比人多是吧?本公子就没怕过。

    这次轮到老板慌了。

    老板咽了咽口水,随即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一拍手,满是谄媚道:哎呀,误会。”

    “我就是想提醒这位大侠,要照顾好自己的剑呀。”

    老板一溜烟跑到道不清身前,恭恭敬敬的两手端起太上,交给道不清。

    “大侠,您可要保管好呀。”

    随后,老板一脸笑容的带着五个打手,迅速退回赌坊。

    君莫行满意一笑,示意这些人也回马车旁等着。

    道不清与念楚歌则来到王小波身前。

    道不清抓起王小波,面色不善道:“现在开始,我问你答,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明白?”

    王小波茫然的点点头。

    道不清一下子拍到他头上:“说话。”

    “是。”

    道不清咳咳嗓子,道:“你叫王小波?”

    “是。”

    啪。

    “声音太小,说给蚊子听呐。”

    “你去过京城?”

    “是。”

    啪!

    “声音太大,你想震聋我?”

    道不清就跟鸡蛋里挑骨头一样,一个不顺眼就给王小波一巴掌。

    最后终于来到了正题。

    “你妻子,叫阮秋?”

    听到这个名字,王小波立马激动起来。

    “对,小秋,是我娘子,我娘子是小秋。”

    啪。

    “说是或不是,重复那么多遍干嘛?”

    “嗯……是。”

    道不清与念楚歌对视一眼,果然是他!

    啪!

    “你又打我干什么?”

    “该打!”

    “你知不知道你家人还在苦苦等着你回去,结果你在这里赌博?”

    王小波连忙激动起来:“你们,是不是见过小秋,她怎么样了?”

    道不清一脸冷漠:“还能怎样?活不下去,改嫁了。”

    王小波一脸惊愕的瘫倒在地,忽然,他摇摇头:“不,不可能。小秋不会那么做。”

    道不清看着他这幅样子,终于知道阮爷是个什么心态了。

    要是他,也不会把女儿嫁给这种人。

    可惜,阮秋偏偏就喜欢他,道不清无奈的轻叹口气。

    “说说吧,你不是去京城了吗,怎么在这里?”

    王小波脸色瞬间变得苦涩。

    “原本,是去了京城,刚开始,生意还做的不错。可是,没过多久,新皇即位,不知为何,原来的路子就断了。”

    “我和王狗蛋还被抓进了监牢,王狗蛋现在还在监牢,而我是不久前才被放出来的。”

    道不清顿时明了,原来是京城权利洗牌,他们刚好做了对方的陪葬品。

    “正常做生意怎么会被抓?你是不是卖违禁品了?”

    王小波连忙解释:“怎么可能,我就是跟着王狗蛋,替别人买卖些东西,我甚至都不知道卖的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卖的是什么?这倒是奇了怪了,不过现在并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

    “那你又为何会在赌坊?”

    王小波苦笑道:“走之前,我告诉过小秋,回来后一定让她过上好日子。可是现在,我身无分文,我只能去赌了。”

    “我,我没有办法。”

    说着,王小波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道不清可不管这些,上去又给了他一拳。

    “就因为这,你把你妻子晾在家近两年?”

    “她为了你不惜与父母决裂,结果就找了你这么个玩意?”

    “王小波,你还算个男人吗?!”

    王小波索性也无所顾忌了,大喊:“对,我不是男人!我算个什么男人啊。”

    说着,王小波竟哭了起来。

    他想到他愧对过很多人。

    尤其是自己的妻子,不仅没让她过上好日子,反而是让她守活寡。

    也许当初阮老爷是对的,自己就不该和她在一起,那样,她还是千金大小姐,不至于落得如今的境地。

    “哭够了?”

    耳边传来道不清冷漠的声音,王小波抬头。

    道不清继续道:“虽然很不想和你说,但是有个人托我捎句话。”

    “她说,无论你如今怎样,她永远都在家等你。”

    王小波瞬间呆住了,这是,小秋说的话?

    道不清撇撇嘴:“该说的我已经带到了,你好自为之吧。”

    王小波低声道:“谢谢。”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要回去!

    她的妻子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她想要的再简单不过,就是一个他啊。

    已经蹉跎了两年时光,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远处的妻子。

    他,早就该回去了。

    道不清看他相通了,又提了一嘴:“对了,阮老爷已经不计较当初的事了。你回去后,和阮秋上门拜访一番,应该就会原谅你了。”

    王小波猛点头,随后,头也不回的跑走。

    道不清两人看着他的背影。

    念楚歌问道:“你怎么知道阮老爷已经原谅他们了?”

    道不清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那你……”

    “但是人生总得尝试一下吧,万一成功了呢?”

    “我只不过给了他迈出第一步的勇气,至于之后能不能成,就得看他们自己喽。”

    “也是,”念楚歌眼中也有了些回忆的色彩,“他就要和家人团聚了,也不知道清儿他们,现在有没有安全到京城。”

    正想着,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脆响。

    “姐姐!”

    这声音,惊喜中又带着些不可置信,语气中既流露出担心,又有喜悦。

    念楚歌眼睛微微睁大,回过头去,一道娇小的身影立刻扑了进来。

    “姐姐,你没事,呜呜呜……”

    念楚歌摸了摸清儿的头发,温柔道:“好了,别哭了,我怎么会有事呢?”

    “倒是你,不应该已经到京城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清儿擦擦眼泪:“本来是快到了,但等不到姐姐,我们就回来了。”

    傻孩子啊,和你们分开,就是为了让你们安全返京,你们怎么反倒回来了?

    念楚歌抬头看去,赵程无奈的耸耸肩,表示他也没办法。

    一堆人全都打定注意要回来,他继续反对,恐怕就得被孤立了。

    道不清看过去,夏侯,郑公子,他们都在。

    看来,这一路上,又热闹了啊。

    “小猴儿啊,怎么这样一副表情?来,笑一个。”

    夏侯酷酷的扭过头去。

    不知何时,君莫行走到马车旁,对里面的绷带人说道:“看到了吗?那就是苏家的小姐。”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啊?”

    绷带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并不答话,将布幔拉下。

    君莫行感叹了一声:“啧啧啧家人团聚呐。”

    “呵,只是不知道,我那兄长,愿不愿意看到我回去。”

    君莫行向他们喊道:

    “各位,路上再叙吧?”

    道不清与念楚歌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好。”

    也许,一段故事的落幕,并不是结束,因为这同样是另一段故事的……开始。

    “京城,我来啦!”

    ……

    (全书完……

    ……

    ……

    ……

    ……

    ……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