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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面具后的守护

    那年毕业,考试结束,分数出来的时候,男孩狂喜。

    他想要报考的那个艺术专业,说会接触到国内数一数二的木雕大师。

    只要能跟着他学,就一定可以有所成,到时候,就可以亲手给妹妹做一个独一无二的木雕。

    想想,都觉得十分激动。

    可是,父母硬是不同意。撕毁了男孩辛苦地写了一晚上的未来之路,看到男孩把女孩也写进了未来的时候……

    父亲更是气急败坏,觉得男孩已经走火入魔,竟然喜欢上了女孩。

    在男孩父母的眼里,女孩是他们的孩子,但是比起男孩,他们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随时有可能离开的人做妻子。

    男孩承认自己喜欢女孩,坚决不同意改变自己的志愿。父亲威胁他,如果不改,就直接让女孩辍学,离开家,动用他的一切关系,让他们永生永世不得相见。

    男孩退步了。

    做出这个令他羞耻的决定后,夜晚,他悄悄地走进妹妹的房间,像无数个曾经一样,摸着女孩的前额。

    女孩睁开眼看着他,伸手要抱抱。

    男孩最后一次抱着她,眼泪从眼中滑落,落在她的维尼小熊的枕头上。

    那个寂静的夜晚,男孩带着行囊走了。

    他不愿意接受父母亲给自己的安排。他也明白,他改变不了父母亲的决定。

    但,谁也不能阻拦他成为一个出色的雕刻家。

    因为,这是妹妹想要的。

    他留给妹妹的信里,只有一行字——

    “待归,勿念。”

    ……

    吉他的声音逐渐变小,面具歌手也停止了演唱。台下听着的观众们,都十分动容。

    多半都是因为这男人的声音。

    的确,非常有磁性,清亮和低沉切换自如,那种字句中流露出来的世俗,竟然也让我觉得有些与众不同。

    他是个……蛮有故事的人。

    我一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楼下的千代,一直喝着果茶,时不时地投来目光。

    她应该是看到我了。我索性下楼去,在吧台那里,拉住她,“走吧,跟我回去。”

    千代甩开我,“不要。”

    “有些事我回去再和你解释,现在先和我走。”

    我正准备再伸手拉她,身旁,突然有一只很有力的手,拉住了我。

    我一回头,是那个面具歌手。

    他瞥了一眼千代,“先生,在这里带走女人,要经过人家同意的。”

    我愣了一下,千代急忙从椅子上下来,把面具歌手的手松开,推开他,“大头你搞错了,他是我……是我老板!”

    面具男人看着我,那双看不大清轮廓的眼睛,流露出十分担忧的神色。

    我看了看千代,她把钱放在吧台上,和面具男人打了招呼,“我先走了!改天来坐!”

    ---

    车上。

    “你认识刚才那个歌手?”

    千代点点头,从车后面拿着草莓泡芙大口吃着,“瑶瑶清吧没开多久,他就来这里驻唱了好像。大家都说他讲的故事特别动人,但是我一次都没听懂过。”

    我皱起眉头,“你不是以前住在法国吗?听不懂法语?”

    她摇摇头,“我上课的地方都是中语和英语,不会说法语,也基本听不懂,而且我家也是住在华人区,大家基本都说中文的。”

    嘴里吃着泡芙,千代把安全带系好,我无意中瞥到,她的左手虎口处,有一处很明显的伤痕。

    像是……烧伤。

    ……

    送千代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想着刚才那个歌手讲的故事。

    会这么巧吗?

    老板娘告诉我,千代的哥哥,就是因为志愿在艺术,和家里商议不到一块,就选择了离家出走。

    难道,这个戴面具的人,就是千代哥哥,秋山贯江。

    这没道理啊……

    他们似乎是关系很好的样子,刚才看到我拉千代,那人还以为我要做什么,就上来阻拦。

    如果真的是兄妹,又像他的故事里所说的,那么揪心的牵挂。

    为什么,不敢摘下面具呢?

    到了一个岔路口,感觉越开越偏了。这里已经到了市区边缘,周围甚至没有一盏路灯。

    我看了看表,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这地方真是够远的。

    到了一处废旧的红楼下,我往上看了看,陈旧的电梯,斑驳的墙壁,感觉已经摇摇欲坠。大晚上的,整栋楼也没亮着几盏灯。

    “你……要我送你上去吗?”

    千代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上去的。谢谢你了,明天,哦不,后天见!”

    我叹了口气,看着她出去,进了楼道,往后倒车,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我急忙刹车,摇下车窗,再听就安然无动静。

    我拿起车上的电棍就跑下去,站在楼道口,一把拉开门。

    看到……

    千代和一个大婶扭打在一起……

    这……

    ---

    千代租住的公寓。

    我把一杯白开水放在大婶面前,“您消消气……”

    “我怎么消气啊,就不知道我怎么碰上了这样的租客!这一栋楼里面,所有的租客,都没有这么个毛病。”她气地直冒烟。

    千代坐在一旁,咽了咽口水,撅着嘴,委屈巴巴地,“大婶,我错了,我下个月肯定交,我找到很能赚钱的工作了!”

    我也趁机给她说好话,“是啊,大姐,租房子嘛,小拖小欠的,也挺正常的。”

    千代揪了两下我的袖子,给我使眼色示意别说了。

    “正常?”大婶仿佛是在沙漠里找到了一滴水,急忙抓住不放,“从她搬到这里,具体的时间我是记不住了,但是整整住了三年零七个月十五天零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她只交了半个月的房钱,你说,这生意怎么做!怎么做?”

    我深吸一口气,在千代的头上打了一下。

    她乖乖认错。

    “今天,我多余的废话没有,就一个字,赔钱!”

    千代小声嘟囔,“那是两个字……”

    大婶眼睛瞪圆了,“都这个时候,你还和我较这一个两个的真?”

    我急忙捂住千代这张欠揍的嘴,赔了个笑脸,“您说,一共多少钱,我给您。”

    大婶慢悠悠地从包里拿出一个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账本,“一共十五万,要是多收了你一分,我双倍退还!”

    千代顿时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我从包里拿出支票,写了二十万,放在大婶面前。

    她看得两眼冒光。正要伸手去拿,却被千代一把给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