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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郭府夜宴

    直接把情侣间的两天略过,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写。

    天色昏暗时,众人从上程聚码头赶到洛阳城西郊,能远远望见树木繁茂宫室林立的皇家园林。长安上林苑始建于秦始皇时期,汉武帝时期进行大规模扩建,东汉时期班固的《西都赋》描写的上林苑已变成废墟瓦砾。这个平行时空中宇国在洛阳西郊修建昱阳苑,规模远远不如秦汉上林苑,东汉时期洛阳白马寺等建筑并不存在。

    来到这世界第六天的刘木仍,与富婆郭圣通进展神速,但是依旧要搞定郭家叔父们。这个时空原本的刘秀保守畏事可不是迂阔胆小,在洛阳太学开眼界学文化,拓展驴车出租业务补贴生活费,认识一群喜欢谈论时政的清流。

    “我们先到紫衣盟西郊据点稍作休整,暂时住在六叔的军司马府中,等待七叔郭算谈判消息。四伯郭贾是洛阳最大的米粮商之一,六叔郭义是黑羽军北营军司马。当年我们三人在安条克建立紫衣盟,两位叔父先后回宇国经营发展,七叔一直潜伏在八扇盟内部。”郭圣通详细解释道。

    “我第一次上门拜访,若是空手前往不太好吧。”刘木仍惴惴不安道。

    “西郊据点已经预备好两车礼品,会跟随我们一起进城,礼仪方面你千万不能出岔子……”郭圣通略感欣慰道。

    刘木仍心神不宁的点头,虽然能用幕僚身份住进郭府,不过现在是无名小卒一事无成。原本的刘秀在洛阳太学中呆过四年,可是自己对四书五经知之甚少。府衙宅院中规矩比较烦琐,稍有不慎就会丢人现眼。刘木仍用雅言能勉强交流,只是口音带有一股异域风情,算是被安条克卖丝绸的大财主传染的。

    ……

    车队行驶在洛阳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刘木仍兴奋的撩起车船帘布仔细观望。郭圣通是安条克的大财主,见识过地中海沿岸许多罗马大城市,对第一次见到的繁华洛阳依旧感到惊讶。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五花八门的店铺、纵横交错的街道……

    车队来到郭府门前,几位家仆早早迎候在正门外,郭府管事郭谭已经猜到是郭家大小姐。刘木仍谨小慎微的迈进正门,格林表现的风度翩翩非常自然,随行紫衣盟成员开始搬运整车的礼品。

    郭府正门是庑殿顶朱漆木门,两侧门柱均施斗拱,门扉有铺首铜衔环,正门内两侧各立有庑殿式单阙。属于典型厅堂主体建筑,四合院门前有双阙,门分多道,院有多进。在没有逾制的情况下,做到宽敞明亮有格调!

    迈进正门后,奴婢簇拥位英武不凡的军官从宅院内迎出。中年军官身穿黑羽军制式军衣,腰挂制式黑鞘长剑,足蹬制式黑色军靴。军官神情激动迎接三人进入正厅,对侄女郭圣通嘘寒问暖。很容易就能猜出是担任军司马的六叔郭义,隶属驻守洛阳的黑羽军北营,官秩比千石。

    迈进正厅后,主座出现位体态臃肿的花发老爷,身穿乌黑色云卷纹深衣。能感觉到米粮商贾该有的精明,举手投足间透露一股威严,明显是心思缜密的老狐狸。不难猜出是洛阳粮商四伯郭贾,一看就不是能轻易糊弄的。先对侄女郭圣通嘘寒问暖,随后开始悄悄打量格林与刘木仍。下意识把格林给当成刘公子,格林英俊潇洒彬彬有礼,竹竿般的刘木仍被误认是江湖郎中。

    郭圣通简单介绍两位后,郭贾脸上笑容逐渐消失不见,轻蔑目光冷冷扫视强装镇定的刘木仍。只是在洛阳太学待过四年毫无背景,气度不凡的格林居然是他私人医生?心高气傲的侄女居然很欣赏他?莫非是跑江湖的感情骗子?

    深衣具体表现为禅冠、朱衣、方新、田领、朱履,服饰总称为蝉衣,多崇尚黑色用色较深,刘木仍戴个迷彩大檐帽是怎么回事?

    郭府管事郭谭进来规规矩矩行礼,表示晚宴已经准备妥当,拘谨压抑的刘木仍闻言是如释重负。现在早过饭点时间众人都是饥肠辘辘的,四伯谈笑风生的带众人离开正厅。府衙宅院的规矩让刘木仍浑身不自在,却只能面带微笑谨小慎微应对。然后刘木仍稀里糊涂的来到浴室,秦汉时期需要三日一洗头,五日一沐浴,来访客人先沐浴再宴饮是一种礼仪。

    外事休关念,灰心独闭门。无人来问我,白日又黄昏,恰好能形容刘木仍的孤寂宅男形象。刘木仍穿越前家境贫寒父亲患病,虽然思维缜密知识面非常广,但是严重缺乏社交经验。现在又弄出这么多秦汉礼仪刘木仍感觉实在压抑,但是这次宴饮给郭家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

    秦汉时期宴饮都是分餐制,菜品其实还是比较丰富的,比如鲜鲤脍(类似生鱼片)味道确实不错,炙法在秦汉时期非常流行,肉类基本上都能用签子串上进行烧烤。通过马王堆遣策能了解到:炙牛肉、炙牛肋、炙犬肝、炙豕、炙鹿、炙鸡等是当时常见的炙肉类食物。通过丝绸之路传进很多异域蔬果,丰富宇国世家大族的餐桌。

    刘木仍入座进餐细嚼慢咽,尽量保持优雅的仪态,这是来到这世界第一次吃酒席。敬酒的话先前已经反复练习过,汉代米酒度数和啤酒差不多,勉强喝几碗不成问题,至于高昌国的葡萄酒度数也不高。推杯换盏气氛融洽,郭府又安排艺伎歌舞助兴,歌曲都来自《诗经》配合笛、埙这些古老乐器没有什么新鲜感。

    郭圣通自然是全场焦点,碍于外人在场郭家不能谈起往昔岁月,格林与六叔聊起刀剑相谈甚欢。刘木仍孤零零的在案前有一丝尴尬,简直是寸阴若岁如坐针毡。不是一个阶层确实会缺少共同话题,就像郭圣通一直没吃过麻辣烫,刘木仍一直没吃过澳洲龙虾。

    冷眼旁观的郭贾忽然饶有兴趣道:“君子学五经六艺,不知刘公子有何所长?”

    宴饮众人纷纷看向刘木仍,从礼仪能轻易看出并不是富贵人家,或许有什么超凡才能吧。五经是出仕为官的基础,六艺则是贵族阶级的教育体系。郭圣通有些担心的看着刘木仍,这明显就是一个考验。

    刘木仍思索片刻说:“曾在洛阳太学习《尚书》,我愿弹琴一首助兴,这是西洋琉璃琴。”

    郭家叔婶们都来了兴趣,这琉璃板没有琴弦怎么演奏?刘木仍将紫色智能机音量调到最大,随后打开电子钢琴弹奏《渔舟唱晚》,其实是天气预报经典背景曲。

    丝竹声中气氛融洽,钢琴曲调新奇让人耳目一新,可惜不算是古琴排箫这种正规乐器,考虑到刘木仍毫无背景只能算奇技吟巧。四伯郭贾对刘木仍压根没什么好感,碍于侄女颜面不能表现太明显。这个时空中郭圣通舅舅是山阳公刘策,算是累世公侯的名门贵女。

    接着丫鬟梅月开始演奏中东乐器乌德琴,这是华夏琵笆与罗马曼陀铃的前身,是非常有影响力的古典乐器。人之为体琴之为用相合相融,曲调奇特细腻,清越灵动余韵悠长。格林觉得这群人越来越神秘了,就连丫鬟都深藏不露。

    ……

    终于熬到酒宴结束,众人都很尽兴依次离席,刘木仍随仆人来到客房,关好门窗倒头就睡。半夜,睡得昏天黑地的刘木仍被摇醒,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到郭圣通与神算子坐在身边。

    郭圣通得意洋洋说:“七叔已经和郑家谈拢,答应派出四百郑府家兵,今天清晨奇袭八扇盟总舵,战利品归郑家。并且会联系洛阳令和北城县尉,事成之后郑家扶植紫衣盟崛起抗衡八扇盟。”

    “这两只老狐狸只是画张空大饼,好在派出四百家兵奇袭计划会稳妥很多。”刘木仍漫不经心道。

    “为彻底毁灭八扇盟报仇雪恨,这些条件都能答应郑家。现在找外戚集团借刀杀人,宦官集团必定会奋起还击,郑家在江湖上为抗衡八扇盟就离不开紫衣盟。在大将军幕府密谈时,大司空郑利对谈判的条件斤斤计较,郑家绝对是有诚意的。”神算子镇定自若道。

    “八扇盟总舵耳目众多或许有所察觉,扶风老道行踪飘忽不定,现在无法判断洛阳总舵布防是否变动。”刘木仍惴惴不安道。

    神算子在舆图中阐述制定好的原计划,三人对奇袭计划各抒己见进行最后的修改,神算子居然懂占卜算卦预测战况。刘木仍感觉《皇明英烈传》中的刘基与神算子有点相似,如果能预测未来郭家庄园咋被烧掉啦?难道是先前对算卦占卜业务不精通,这十年水平提高啦?外戚郑家对紫衣盟的详细计划比较满意,派出郑志校尉负责指挥本次奇袭行动。

    郭府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郑府四百家兵趁黎明掩护,凭借大将军手谕出城,朝城郊集结地点急行军。此时王莽在平县王庄据点与太尉王妄彻夜密谈,棋圣赵弈舟车劳顿在王庄据点呼呼大睡。洛阳总舵毫无防备,王莽没透露南阳郡损失惨重的消息,暂时想稳住八扇盟总舵士气。没料到外戚郑家与紫衣盟已经联手,对洛阳总舵进行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