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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军中拜绶

    丘林举派出少量匈奴骑兵督促屯卒伪军,防守洗劫过的县城阻击宇国援军。丘林举麾下匈奴骑兵已经不足六千,只能用投降的宇国军队围攻沮阳县,眼看要破城时宇国援军已经赶到沮阳。就算丘林举成功攻占沮阳县,师老兵疲一样守不住沮阳县,甚至可能被赶来的宇国援军给围困。

    十一月初,骨都侯丘林举撤围沮阳县,朝北渡治水支流退守泉上县。卫将军李晋率军进驻沮阳县,南营校尉冯聒从女祁县渡过沽河南下,收复抵抗微弱的居庸县。北营校尉郑志从潘县渡治水北上,陆续收复抵抗微弱的下落县与茹县,随后驻军于延水与治水交汇处,同驻守且居县的匈奴军隔于延水对峙。两军受到河流地形限制,都在休整军队筹集粮草备战,在隔河对峙中渐形成僵持局面。

    北营校尉郑志随时可能强渡于延水北上,南营校尉冯聒随时可能顺治水支流西进,形成对泉上县匈奴军两翼夹攻。卫将军李晋暂时与丘林蛤隔治水支流对峙,李晋将军需要等治水冰面足够坚实!(实在查不到这条支流称呼)

    十一月中旬,上谷郡前线报功文书早已陆续发出,洛阳使者持节沮阳县慰问前线将士。这次劳军使节里依旧有先前那位郑侍中,主要负责对前线有功将士进行封赏,鼓励前线宇国军队奋勇杀敌。卫将军李晋已经设下丰盛宴席,立下军功的宇国高级军官充满期待,奉命赶到沮阳城外的中军帅帐集合。

    上谷郡境内陆续下过两场雪,治水冰面已经越来越厚实。北营校尉郑志部署好三江口的军营防务,陪同麾下七位有功军司马赶往沮阳县。四队黑羽军精锐骑兵负责安保工作,沿着银装素裹的治水岸边行进,确保宇国高级军官的通行道路安全可靠。

    刘长史与蛊百户在三江口军营外有说有笑,营门立雪终于等来三辆广宁县軿车。在两队随行的广宁骑兵护卫下,刘木仍与蛊朴各自钻进軿车里,尾随北营校尉郑志一行留下的马蹄印。这些天蛊朴往返广宁县与宇国军营两次,探望已经有两月身孕的丘雅姬,顺便把回信与收复县城中最好的胭脂水粉送去。每次蛊朴都带回各种滋补药材与御寒衣物,还有越来越重的回信竹简。

    刘木仍在軿车里见到笑容满面的郭圣通,不过抱起来比原来要清瘦些,还是有挥着之不去的腼腆娇羞。雪地上车轴吱吱呀呀的旋转,丝毫无法掩盖两辆軿车中传出的欢笑,那是车马船邮时代特有的重逢喜悦。车队沿官道经过一座座十里长亭,十里长亭比婚礼现场见证更多真挚的爱情,真情会在点点滴滴中流露出来,并不仅仅是白头偕老的山盟海誓。

    ……

    沮阳县西北面宇国军营,目前驻军是四千白羽军,井井有条的宇国军帐环绕中军帅帐,北营校尉郑志一行已经来到军营辕门。紧随其后的就是广宁骑兵护卫的軿车,卫将军长史刘木仍恋恋不舍的松开郭圣通,赤羽军百户蛊朴不约而同的离开軿车。丘雅姬透过车帘能看见蛊朴要做父亲的喜悦,两辆軿车调头前往郡治沮阳外的驿馆,风雪丝毫无法影响宇国将士对军功封赏的期望。

    南营校尉冯聒的骑兵车队准时赶到军营外,有功的军司马们有说有笑的进入辕门。中军帅帐已经备好丰盛酒宴,上座是二品卫将军李晋与洛阳使节郑侍中,立下战功的诸位军司马、六品护军都尉、五品杂号偏将军、四品校尉依次入座。

    按黑白羽军编制分坐在右左两边,宴席中唯一属赤羽军编制的刘木仍来到特殊座位,在帅帐出口的最末席。卫将军长史并且兼赤羽军军司马,仅仅因为属赤羽军编制单独坐到最末席,位于黑白羽军军司马之后。

    四位羽林郎身穿银丝软猬甲,当众清除掉盖有玉玺印章的保密封泥,从金丝楠木翡翠盒中取出黄玉轴圣旨。郑侍中郑重其事的展开印有云龙锦纹的圣旨,黑白羽军众将校司马纷纷离座参拜。刘长史非常不爽却无可奈何的离座参拜,听候郑侍中宣读完卫将军李晋的封赏,随后依次宣读完黑羽军众将校司马的封赏,然后依次宣读完白羽军众将校司马的封赏。

    最后宣读赤羽军的唯一封赏:卫将军长史兼赤羽军军司马刘秀,加封为五品破虏将军,特赏蜀锦一匹。在场黑白羽军将校司马纷纷惊讶的扭过头,没想到北疆戍边的赤羽军里还能蹦出个破虏将军,本次封赏中还能连升两级?忽然觉得圣旨上赏赐的金银丝绸不香了!

    一位羽林郎捧着破虏将军印绶来到最末席,刘木仍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印绶,在众将校司马羡慕的目光中领旨谢恩。最为关键的军中拜绶仪式已经结束,推杯换盏的酒宴已经正式开始。刘木仍小心的收好鹿角轴瑞云纹圣旨,从破虏将军印绶盒中取出金属军衔,把绛红色军衣领口郑重的换成将校五品军衔。二品卫将军李晋收好黄玉轴云龙锦纹圣旨,慢慢悠悠走向最末席位置。

    从已知情报来看这是个文武全才,懂得释放俘虏降低守城匈奴军的斗志,并且用匈奴骑兵训练郡兵编制的广宁县骑兵。整个广宁县战后重建井然有序,李晋将军授意过军需部门照顾刘木仍生意,专门采购一批广宁皮革厂的牛皮盾牌。

    李晋是位须发花白相貌猥琐的糟老头,根本没有想象中那样威武霸气,不过应该有的将军肚还是有的。那双混浊的贼眉鼠眼中透露出精明,干柴枯木般的手指抚摸下巴灰白的山羊胡,通红的酒糟鼻深吸口气忽然打出个喷嚏!直接把案前为数不多的酒菜全部祸害完,这下刘木仍彻底没有胃口进膳,还是回去陪郭圣通吃宵夜吧。

    李晋老将军非常不好意思,挥手示意帅帐外的两位长戟兵,把帅帐门帘拉紧别把寒风冷气放进来。随后低头注视卫将军长史,这位卫将军名义上的幕僚长,即使卫将军李晋从来没有见过刘木仍。容貌比李晋想象中更斯文儒雅少些戾气,最关键的是非常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开挂一样的传奇军功档案李晋已经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