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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瑞克(已腐化)的一天

    第二天清晨,瑞克早早地就爬了起来,简简单单地用木桶里的水洗了把脸后,用一块崭新的布擦了擦自己的手,确保手上没有一丝水渍,然后从衣服內襟里取出那一副扑克牌,这副扑克牌上面还包裹着出厂的塑封,瑞克将它在手心转了几圈,确认包装里的盒子没有边角磕碰以后,这才小心地从盒子底部,右侧的一边找到一个折起的角,从这里将塑封底端撕开,将盒子轻轻地从塑封里取出。

    用了将近两分钟将盒子口的封口贴完整撕下,瑞克这还是第一次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开封扑克,但为了保持扑克盒的完整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控制好手上的力道,之后的步骤倒没什么稀奇的,普普通通地拆开,普普通通地取出扑克牌,顺便将一张白卡两张广告卡留在盒子里。

    这副牌的顺序分别是梅花4,红心2,方块7,梅花3......看上去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实际上,它也确实没有排列规律可言,不过,这个顺序在扑克牌魔术里大有来头,被称作Mneminca(莫妮卡)牌序,而一名专精纸牌魔术的魔术师拿到一副Mneminca牌序的纸牌,能玩出的花样是非常惊人的,当然,如果这位魔术师恰好钟爱Mneminca牌序,他甚至能在几分钟内用一副新牌洗出该牌序。因此,有些魔术扑克干脆在设计时就按这个牌序落盒。

    瑞克看着手里的扑克牌,那没有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下意识地单手开了一轮牌扇,再看一遍确定牌序没有问题后就将扑克归位,放回了盒子里。

    然后,瑞克没有等布朗船长起床一块上班,而是独自一人出了小屋,独自漫步在有些水雾的林间碎石小径,他的步伐不急不缓,像是饭后散步一般,而他的目标,则是离渔村不远的桑卡联邦城镇,普析镇,也就是先前布朗故事里,请到黑心医师的小镇,其实瑞克这两天也没少来这座小镇,这座小镇比渔村繁华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座小镇是桑卡联邦最东面的哨站,东部联军都在这里驻扎,相应的,这里也有防守最森严的监狱,据路边听来的不可靠消息,那位固罗帝国的公主殿下,正是被关在这里的监狱中。

    走着走着,瑞克突然被两个人拦住了去路,瑞克双目呆滞地看着那两个平民打扮的男人,一个和他身形相似,另一个的个子稍微矮一些,两人的身形都被棕色兜帽遮掩起来,难以看清相貌。

    没等瑞克发问,那高个就像看到老熟人似的勾上瑞克的肩膀,把他压到自己身旁,低声问道:

    “老板这是去哪发财啊?”

    那高个虽然用的是异世界这边的语言,但这个流里流气的语气,在瑞克的世界,小说里一般会用五个字来形容这种人——不开眼阿三。不过这毕竟不是小说,瑞克也不是那歪嘴主角,高个子混混勾搭住瑞克肩的那只手,手里藏着一块锋利的石片,现在正抵着瑞克的脖子。

    瑞克一言不发,只是沉着脸往前走,他知道,在前进几步,到了城镇守卫的辖区里,这些混混们就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犯事。

    但对面显然是有备而来,瑞克硬拖着高个混混走了没几步,就迎面撞上了另一个混混,那矮个的混混竟然直接趴下抱住了瑞克的双腿,一时之间锁得瑞克是动弹不得,那石片也明显贴皮肤贴得更紧了。

    高个混混贱笑着说:

    “哥们最近手头有点紧,借点,等哪天哥们有钱了还你十倍!”

    瑞克暂时动弹不得,只好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城镇守卫,他们的职责虽然是看守小镇,但这近在眼前的犯罪行为总该管管吧!

    可那两名守卫,虽然看到了瑞克这边的情况,却只是用一种观望的神态,似乎发生这种事和他们的职责无关。瑞克叹了口气,从身上摸出了几枚剑币,放到了那高个混混的手里,这才算勉强解了围。

    这么一闹,瑞克也没有心情做原本的事了,索性直接回头,打道回府。但那两个混混不依不饶地拦住了他,嘴里说着:

    “老板还没说是去哪里发财呢,不如让兄弟们代劳啊!”

    瑞克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有些烦躁地指了指某个有水潭的方向,没等瑞克说半句,那两个混混屁颠屁颠朝着那个方向去了。瑞克无奈地摇了摇头,阎王好送,小鬼难缠啊,更何况,自己连个两个小鬼都打不过。

    瑞克这边还没走出几步,那边看门的两名守卫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守卫甲挠了挠铁盔,瓮声瓮气地说:

    “这场景我们是不是昨天见过?”

    乙一拍铁盔:

    “啊,我想起来了,前天也是他们仨。我们是不是应该帮帮那个土著?”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那两个是咱们镇子上的人,难道帮着土著人欺负咱们桑卡人?让总督知道了他会怎么想?前两天他亲自莅临我们镇,还说要大团结啊!”

    “你这么说,好像也对,但这事好像是咱们桑卡的人做的不对......”

    “什么对不对,你不帮着我们人难道是想造反?”

    “哎哎哎!我可不敢,我都是在说笑的,咱们桑卡人哪里会犯错呢!”

    ......

    “哎,小伙子,露一手呗,有两天没见到你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一个大叔模样的渔民坐在餐厅里,见到瑞克端上了菜,有些兴奋地招呼道。

    瑞克淡淡地看了一眼,先是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顾客在等着上菜之后,微微点了点头,冲着这位大叔说道:

    “我,要几个剑币,来做。”

    瑞克的发音还不是特别熟练,目前也仅限于几个词汇堆放到一处,当然,在他耳中,听到的话差不多也都是这个样子。

    大叔愣了一下,下意识跟着瑞克的指示掏出了三枚剑币放在桌子上,瑞克从邻桌上取过三只白木杯,将那几枚剑币在中间那个杯子下盖住,三个杯子的位置在瑞克手下不断切换,那大叔看得一愣一愣的,还伸出手指跟着某个杯子,瑞克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杯子还是紧紧贴着桌面,大概在手中换了差不多半分钟,瑞克突然收手,伸出手示意大叔来指出剑币的位置。

    大叔的手指指向了左边那只杯子,见瑞克的神情无比轻松淡定,犹豫了一会儿,转而指向了中间的杯子,瑞克的眉毛一挑,再次用手指了指中间的杯子,那神情仿佛在问:你确定?大叔一看这副表情,在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无比笃定地指着中间的杯子。

    瑞克轻轻地揭开中间的木杯,将它翻转摆正,先放到一边,杯下赫然是空空如也的桌面。大叔懊恼地叹气,然后指了指右边那个杯子,说着:

    “肯定是这里!”

    瑞克照着他的意思打开了右边的木杯,里面照样是空的。

    大叔一脸的后悔,仿佛他要是最开始坚定一些,就能猜中了。但是瑞克慢悠悠地揭开了最后一杯倒扣的木杯,里面,依然是空空如也。这次,轮到大叔吃惊了,虽然瑞克交换杯子的速度很快,但他是亲眼看到瑞克将剑币放到木杯里的,中途大叔自问也是尽力在盯着瑞克的手了,按理来说瑞克应该没有机会做手脚的才对。

    瑞克显然是不愿意给大叔多少猜测的余地,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礼就去招呼其他客户了,只留下那一脸思索的大叔还坐在位置上,像是在细细品味这个魔术的神奇,直到他突然一拍脑袋,大喊一句:

    “我的钱呢!”

    此时的瑞克仿佛又变成了曾经那个哑巴的样子,只会说些阿巴阿巴的话的,大叔虽然有些气不过,但心里更多的还是在想瑞克是如何做到的,如果自己也学会了这招,是不是也可以从别人那搞点钱?那不是商机!

    想到这,大叔一脸痴笑地冲出了餐厅,只留下其他一脸懵逼的客人。瑞克当然知道这客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但这个魔术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瑞克摇了摇头,从右手袖子里倒出五枚剑币,看着它们微微出神。

    ......

    交班结束后,瑞克依旧没有跟着布朗一块儿前往码头,而是独自一个人找上了那些在渔村游荡的桑卡士兵,跟着他们兜兜转转地进了一处营地,离桑卡的小镇不算太远,是用魔法直接在森林里清出的一片空地,周围也围上了一层木质的拒马,不过对于这个世界的士兵到底用不用极为罕见的马来作战这回事,瑞克是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的。

    到了军营,桑卡士兵们见到瑞克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甚至几个面善的士兵还会和他打个招呼,瑞克跟着那几个相识的士兵走远了,有几个不认识这人的士兵问旁边的士兵:

    “这人谁啊?”

    “嗷,这人啊,不认识。”

    “啊?那你还跟他打招呼!”

    “哎呀,不是,我虽然不认识,但是我见过他,来咱们这都好几回了。应该是从某些小村子来的土著吧,他还会一些有趣的把戏,等会你跟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哦,不过,将军不说什么吗?他不是最讨厌莫名其妙的人偷偷进来了吗?”

    “嗨,你不知道吗?咱们将军前两天不是出去了一趟吗?我跟你说啊,其实他是去抓那位固罗帝国的公主。公主知道吧?”

    “就是那个前两天被押到咱们牢房的那位,我见过我见过,但是这和咱们将军有什么关系?”

    “哎呀,说你木吧,咱们的将军啊,被那个固罗帝国的一个小老头给打趴下了,将军动用了七人锥形阵还是攻不破那老头的一个防御魔法。现在呐,估计躲在家里疗伤吧。你就没发现,这两天兄弟们没什么任务,将军也没来骂人了吗?”

    “还真是!”

    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而另一边,瑞克已经跟着几名士兵走进了修整的营帐,瑞克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副扑克牌,在士兵们疑问的表情中,瑞克开始了自己的扑克魔术的表演。

    瑞克虽然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表演过扑克牌了,准确的说,这小半年来在异世界,他都没有机会去表演,但作为一个将纸牌魔术当做专精方向的魔术师来说,只要有一副拆开的牌,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瑞克将扑克在两手间翻转,指头将扑克随意地拨为四份,指尖轻动,四份扑克瞬间往其他方向翻转,如同开花一般,四份扑克在某一个瞬间环环相扣,以不同的角度相互拼成一个十字,最后各自归位,一份扑克被最后抽出盖在牌顶示意完成表演。

    虽然那些士兵们是一脸懵逼,但是瑞克却会心一笑,看上去有信心不少。这个倒不能说是魔术,是一个花切动作,花切这项运动纯粹就是扑克牌技术的修行,这套动作名字叫做裂变,其实算是比较难的动作,瑞克也是想借这种唬不住外人的动作热一下场,顺便检查一下自己的水平,嗯,看来还是耍的开的。

    接着,瑞克行云流水一般地将扑克牌一分为二,将两叠扑克抵在一起,轻轻拨动右手的扑克,将顶端插入左手扑克的底部,确保两副牌之间一比一的交错,这个动作被称为完美洗,顾名思义,能完美地将一副牌洗乱。完成第一步之后,瑞克将交错的两叠牌换为单手抓握,两叠牌除了顶部一角还是重叠以外,下方距离被拉开,呈一个人字形分别被两边各两指控制着不落下,瑞克空出来的右手在下方托着,左手的两叠牌有序且对称地下落到下方的右手里,重新还原成一副牌,这一套动作叫做瀑布洗牌,视觉效果上像是两面遥相对应的瀑布合流一处然后落下。

    接着,瑞克还表演了一系列的扑克牌花切动作,像什么单手开扇,开两扇啊,拉牌,鸽尾洗牌之类的动作表演下来,令士兵们直呼这是什么魔法道具。

    瑞克自然也不意外,这么好的打脸机会他是不可能放过的,将手里的牌推了出去,任凭那些士兵来回观察。也许是士兵们都觉得这是贵重的魔法道具的关系,他们上起手来也是小心翼翼,但就算他们对扑克牌注入魔力,尝试着浮现一下瑞克之前的操作,不出所料,只能趴下捡牌。

    瑞克轻笑着,这会儿他的花切有多潇洒,之前练习时捡牌就有多狼狈,这种手上功夫可真不是有那么点天赋就能够练成的。

    这会儿,那帮士兵是真的不信邪,还以为是自己的魔力水平不够,特地跑出门去请了一位身穿布袍的随军法师,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魔法师,在法师摆弄扑克的时候,瑞克也在好奇地观察着法师,看看他们是不是三头六臂,但很可惜,就瑞克这么一会的观察来看,法师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额,至少看上去一样。

    不论那位法师怎么向扑克中注入魔力,扑克牌都是波澜不惊,那法师输出魔力越来越强,手心处甚至出现了渐渐亮起的蓝色纹路,瑞克连忙制止了法师,开玩笑,要是来上这么一下水枪,自己仅存的扑克就要报废了!天知道这个鬼地方有没有卖扑克......好吧,答案当然是没有!

    瑞克让众士兵确定了这是一副普通的扑克牌后,就表演了几个找牌的魔术,这些魔术虽说不是特别困难,但那些已经无数次确定过眼前这些怪异纸牌仅仅是纸牌的士兵还是被瑞克那百发百中的“读心”术吓了一跳,那个法师甚至还一脸认真地表示要学这个。

    瑞克却是收起纸牌,留下了一句话便走了:

    “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