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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加深隔阂

    接下去的几天里,海禾都不露声色地注意文远的举动、语气、神情。

    但奈何文远常常有事情出去,不是去看各种新开发的楼盘,就是朋友聚会等等,只剩海禾一个人在照顾公公,文远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自己想拽也拽不住。

    因为心里有事,一直惦记着文远出去干什么?会不会去找董品晶去?自然各种难过,各种气愤,各种心思折磨着她,使她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反应敏捷,公公在房间里叫她,她常常听不见。

    又比如做菜的时候,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准确地放好盐酒,常常太淡或太咸,使得公公有意无意地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这日,公公说自己胃口不大好,忽然想吃面,海禾就去菜场上买。

    待煮好面端上去,公公就生气了:“我是说要吃米面,不是面。我就怕你弄错,说了两次‘米面、米面’,你还是买了面回家。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然后又指着筷子,“你看你给我拿的是什么筷子,一根长一根短。这让我怎么吃啊?”

    见海禾没反应,公公更是气上头来,更加数落起来:“昨天开始你进我屋,连声爸都没叫,叫你倒杯水,叫了半天没回应。今天叫你煮个米面就没给我好脸色。哼,都说病床前无孝子,你才服侍几天就不耐烦,过几年,我要是真生了大病,还能指望你们什么?不想来,就别来!都说养儿防老,有什么用啊!”

    原本海禾为自己买错面而内疚,但听公公这样的数落,自己也烦躁起来。

    她压根记不起来自己昨天究竟有没有打招呼,也没印象什么时候公公曾叫他倒过水?也许是自己一时走神罢了。

    但面对咄咄逼人的公公,海禾也是无名火起。就算是自己是走神了,但也不至于这般数落。

    自己在全力地照顾着公公,而公公呢,只要自己有一点疏忽就上纲上线,而自己的丈夫呢?此时恐怕正在找别的女人吧!

    凭什么,凭什么?海禾感到委屈,感到愤恨,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站起来,丢下一句话:“不就是买错米面,至于这样说吗?”然后头也不回了离开了屋子。

    她一个人走在这条老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想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静静地呆着,不想说一句话,也不想做一件事情,宁愿自己像一根木头,活活地腐烂在某个角落。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没走多久,文远电话打过来了,电话那头是发怒的声音:“你去哪里了?爸腿脚不方便,你就丢下爸一个人在家,你也做得出来。敢情这是我爸,不是你爸,对吧。”

    文远非常生气,海禾何尝不是难过得手心发抖,她不知道怎么回话,她知道自己这次有那么点过分,可是谁又能理解她的委屈呢。

    在电话那头她没有说话,只觉得眼眶又湿了,她擦擦眼睛,压下心情,努力平静地回答:“我这就回去。”

    “不用了!我爸现在哪敢麻烦你。你自己买错东西,爸说你两句,你就摔门走了,你这是摆脸色给谁看?今天的事情爸都跟我说了,我是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照顾的。你说,你究竟想干什么。接下去我自己来照顾爸,省得看你的臭脸色。我打电话给你,就是通知你不用回爸那儿了,晚上我住那儿不回家了。”

    电话那头的文远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像点着火的鞭炮,噼里啪啦地一阵炸响,响得海禾头晕。

    她再也忍不住那种头晕感,刚刚还觉得自己供血不足,现在又感觉所有的血都往头上涌去,这种眩晕感让她再也无法平静地对待话筒里那如针一般的指责,她大叫起来:“我怎么了?我不就是把米面买成了面?我不就是爸喊我的时候我没及时听见而已?我做错了什么,需要你来指责。你难道就没做错事情?谁知道你外面有没有女人呢?”

    海禾一时冲昏了头,居然把心里一直藏着的话冲出了口,好在仅有的理智阻止她继续讲下去。

    “什么外面有女人,不可理喻,你神经病吧!”文远气得直接摔了电话。

    海禾嘴里默默地念着:“神经病,我是不是真的是神经病?”她觉得自己的嘴巴咸咸的,原来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流到嘴边,自己都不知道。

    她感到自己虚脱了,胃里一阵恶心,蹲在路边的一个角落想吐,但又吐不出来,心里不断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冲动讲出了“外面有女人”之类的话。

    她原本计划搜到一定证据的时候再跟文远交涉,可现在话已出口,只怕打草惊蛇,自己想找证据难度加大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家的。夜幕早已降临,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走进家,没有朵朵和文远,是如此的冷清。

    海禾坐在沙发里,也不想开灯,就在一点点暗下去的天色中静静地反省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此后几天,文远除了回来拿换洗的衣服,几乎没怎么在家里看到他。

    两个人之间本来话就不多,现在更是沉默,而这种沉默横在两人中间显得十分尴尬,所以每次文远每次拿了衣服就匆匆离开,不想再多呆一会儿。

    不过随着朵朵夏令营结束的时间越来越近,这种情况也有所缓和,谁都不愿意在女儿面前保持这种僵态,所以从最初的一言不语,到简单问候,这几天两人偶尔还会交流最新的楼盘信息。

    这天海禾又开始了大整理,因为朵朵大后天就要夏令营回家了,同时听说公公的腿好得差不多,可以自己简单拄拐走路,文远接下来也准备回家来住。海禾当然明白是公公舍不得自己儿子整天困在那里而已。

    不管怎么样,这个家又将回复以前的样子。

    打扫到主卧时,海禾习惯得打开文远的床头柜,又偷偷地去看看那盒避孕套在不在。

    当她翻来翻去怎么也找不到时,整个人都慌了,但又不敢打乱抽屉,怕文远发现,所以只能按下焦虑,一次又一次地小心翼翼地找。

    当她确认那盒避孕套不见了踪迹时,她完全失去了打扫房间的欲望。

    她每次打扫都会去打开抽屉看,记得昨天打扫房间时明明还在的,当时刚好文远回家来过一次。不用说,文远昨天拿走了避孕套。

    啊,那丢失的避孕套,提醒着这个噩梦还在。

    此刻,她无比渴望地想知道文远的行踪,哪怕见一面也安心,便没有任何犹豫,就往公公家里奔去。刚来到公公家里,就发现老公的小表妹文丽也在那里。

    对于海禾的到来,公公还是有点意外。自从“面条”事件以后,海禾就没有再来过这里,两个人见面难免有点尴尬。

    但公公毕竟是过来人,表面上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你来啦”,就转头继续跟文丽讲话。

    海禾心里搁着事情,也早已没了所谓的尴尬,心里只是想见到文远,也淡淡地点点头,转而马上询问:“文远呢?”,但也恰恰是这句问话,引起了公公另一种不满。

    他觉得这个儿媳妇这么多天没有看他,今天过来没有带一点儿水果等手礼也就算了,居然连一句问候自己病情的话都没有,开口就是找自己的老公,语气顿时从刚才的平淡转为不满,冰冷且生硬地回了一句:“你自己老公在哪里,还问我这个躺上病床上的老头子干什么?”

    海禾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接。

    坐在床边的文丽感觉到这令人尴尬的一幕,聪明的她赶紧接上去:“嫂子一天不见大哥,就这么想念了呀。文远哥可真是有福气。”见海禾没反应,又扯了一句:“嫂子,你现在是不是在放暑假呀。当老师就是好,有两个月的休息时间,我当年没有考师范真是太后悔了。对了,嫂子,我有件事正想请你帮忙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海禾心里再想着文远的行踪,此刻也得先放下了。

    她耐着性子问:“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帮当然尽力。怕就怕我帮不上什么忙呢。”

    文丽莞尔一笑:“嫂子,你一定能帮上忙的。是这样的,我参加了一个比赛,获得了三等奖。虽然只是三等奖,但也要参加颁奖典礼。我上班时间哪有空参加啊。正为这个事情发愁呢,你如果有空的话,帮我参加呗。不用你干什么,你只用帮我签个名,坐在会场里观看表演就行了。”

    海禾其实不想去,但在公公面前又不想拒绝,她可不想在公公的面前再增加一条罪名,就问:“我正放着暑假,基本上还是有空的。你的活动是在什么时候?”

    文丽小表妹一下子拉过海禾的手,亲密地叫着:“好嫂子,就知道你会帮我。活动是明天下午呢。看来我今晚不用为明天的事情发愁了。”

    明天?没想到这么快,海禾有点后悔答应下来,因为明天早就计划好整理家务,后天一大早还得准备迎接朵朵回家,但现在反悔多少又不好意思,也只得应允下来。

    两个人简单地聊了几句时,文远就推门进来了,原来他去给公公买电风扇去了。

    家里的风扇坏了,公公又不喜欢吹空调,趁着文丽在,他就先出去买了。看见文远乖乖地呆在公公家,海禾心里暂时缓解开来。

    大家在房间里坐了一下,也就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