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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背了规则的友情

    “小潼,一起出去吗。”下课铃声响起后,班级里的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生问她,这个女生的后面还有一个女生,两个女生似乎在叫正常朋友一样呼叫着沐潼,这个现象无疑是反常的。

    沐潼听到这个声音后,将手上的手机和文章塞进书包。

    “儿时的我有三个要好的朋友,而在灾难发生之前,一个为了回到故乡离开了炎岚市,失去了联系,一个在灾难结束以后选择提前结束之后将要面对的恐惧,唯独在灾难结束以后剩下且依旧还在我身边的,便是夏曦曦,但是,灾难结束意味着世界也变了,在这个新的世界,她和我看似保持着以往的关系,可实际内心的关系和以前相比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宣扬‘抹除观念’的众人虽然留在了这个世界,但他们所做的各种事情,都在背负着灾难带来的恐惧,其中能看到很多当年恐惧的样子,而且我敢断言,他们永远都无法丢弃这恐惧。”

    “因为,他们的一切都是由过往的极端行为所换来的,如果他们不集体杀戮掉少数人,那么就不会获得现在这只存在众人的社交环境,而那些极端的行为又正是他们内心对灾难的恐惧的象征,他们的一切都是靠过去的行为在底部作为基石,因此,即便在物质上抹除了他们恐惧的事物,内心的恐惧也无法抛去。”

    “而这种现象,也最大限度的体现在了众人的社交圈当中。”

    “在众人的社交圈当中,存在着不能被提及的事情,没人确切规定过哪些事不能被提及,这是无需规定便自动形成,毕竟事情是他们自己做的,自己的内心自然也清楚,而这件事,也成为了众人社交圈中的底线,在一个圈子中,一旦某个人跨越了这底线,那么上一秒还称呼自己为朋友的其它人下一秒便会将自己逐出圈子。”

    “除此之外,众人之间的交谈,也存在着固定的框架和规则,一旦摸清,就连他们下一秒会说什么都能猜的到,这种现象也能体现出他们的思维被恐惧所束缚,失去了无拘无束、自由发挥的能力。”

    “因为,他们深知周围的人和自己都不是真心相处,大家都是为了显得不那么孤单才硬凑在一起而已,正是因为无法跨越恐惧的负担,所以才通过融入集体尽力去掩饰,而这种想法,千篇一律的存在于每个众人的心中,他们为了不被抛弃,言行举止都格外的注意,久而久之连思维也固定了下来。”

    “当然,这件事众人自己是不可能发现的,只有存活下来的少数人才能察觉到,察觉到这种事,连刻意偷听众人的对话都不需要,仅仅是无意间的听到便会有所察觉,因为一旦察觉到那规则,便会体会到其中的无趣与单一,同时,又为陷入那规则又不自知的众人感到愚蠢,所以在我眼中,他们就像傻子一样,就算是让我和他们交谈,我也不可能那样做。”

    “这就是,这些年我对社交环境的看法,而这看法更是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可就是这样的看法,让我对夏曦曦这个人起了怀疑。”

    “夏曦曦是典型的众人中的一员,在众人的社交圈中也将关系把握的很好,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众人和少数人虽然是在观念这种偏主观想法上诞生的分类,但在我的观察中,到底是众人还是少数人,并不是自己有权利决定的事情,她沦为众人的一员,仅仅意味着我和她即将分道扬镳,走向不同的路而已。”

    “‘可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她能在融入社交环境的同时,又来和我相处?’我对这件事产生了一系列复杂的猜想,但是我到现在都没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并不是因为我想不通这件事,其实我已经得到了唯一的解释,但是我无法去接受,我认为,那个解释是违背了法则的不可取的存在。”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这个人,甚至会为这件事感到恐惧,每当面对她的好意,我都会在灾难发生前的过去和现在两种时间段反复挣扎,因为我对她看法的改变也就是以灾难为结点,每次接受了她的好意,我的心中就会不自觉的产生罪恶感。”

    沐潼跟随着曦曦,与曦曦以及曦曦身旁的一位叫贺美的女生一同在课间时间走出了教室。

    “沐潼,上次的社团报名,你不是说让我帮你随便填一个就行吗,我给你报了我自己也报了的文学社,先趁着课间我带你去看看吧。”曦曦说道。

    “等等...那里人多吗。”沐潼问向曦曦。

    “不多,文学社大家都不愿意去,基本上没什么人报这个。”曦曦说道。

    “嗯...那行吧。”沐潼说道。

    沐潼跟随曦曦,一同来到了文学社的房间。

    “文学社的主要事情你也明白的,就是阅读书架上的这些书,这里的书架摆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不同类型的书。”

    “难怪这里的人这么少呢,毕竟从灾难结束以后,就没什么人看书了呢...”沐潼内心想道,她站在书架前,不是很敢兴趣的朝着书架寻觅了两眼。

    可这时,书架上的一本书忽然分散了沐潼的注意力。

    那本书的名字,叫做梦境,单是这个名字,就让沐潼毫不犹豫的拿起了这本书。

    “明明知道几乎不可能,但是我还是毫不犹豫的翻阅了起来,只因为这本书的名字。”

    “毕竟,如果不是知道更多的事情,谁又会把梦境这种常见的生理现象写成书呢,说不定,这里面真的会存在解开我对梦的疑惑的可能。”沐潼找了个凳子,将书放在双腿上专心致志的读了起来。

    “抱歉,曦曦,我想暂时待在这个房间,我找到了一本感兴趣的书。”

    “嗯,没关系,我已经帮你入部了,现在时间还很充裕,你就先看吧,我和贺美先走了。”曦曦说道。

    “嗯。”沐潼说道。

    沐潼带着可能解开疑惑的急迫心情,迅速的从头翻阅起了书的内容,然而等他将书看完大半段后才发现,这本书根本不是对梦这一现象的叙述,只是作者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很长的梦的叙述罢了,整本书也几乎全是对作者的梦里发生的经过的描述,沐潼即将看到结尾,叙事内容也仍然是作者的梦,这让沐潼放下了原本的希望。

    可是,在她真正读到末尾后,却注意起了一句与梦境内容无关而是作者自述的一句话。

    “我认为,人类的梦或许不单只是意识进入休息状态下脑部做出的活动,而是与另一种存在形式进行连接的入口,我认为,如果我们有发现那个入口的能力,一定能够实现更多的事情,而不是止步于脑内。”书中写到,沐潼对这句话感到诧异,因为这本书上唯一一句自述内容,和自己对梦的疑惑并没有什么联系,但她觉得这么说又存在道理。

    沐潼将书放回原位,走出文学社房间,脑海中也默默记下了这句话。

    走在走廊上时,沐潼刚打算回到教室,却注意到走廊上有三个女生在欺负一个女生。

    沐潼起初毫不在乎,毕竟众人社交圈中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和自己不会有任何关系,自己帮了谁,都不会获得好意的回报,可当沐潼注意到那个被欺负的女生时,她改变了想法。

    “是少数人!”沐潼看着躲在墙角里被欺负的女生,仅仅是一个表情,沐潼就从那个女生的双眼中察觉到她是少数人。

    “她的双眼格外的清澈,不存在任何空洞与恐惧,表情上的恐惧,也只是因为被欺凌临时显现出来的而已,这是覆盖不住原本内心的纯净的。”

    “才来这个学校一周,想不到这里竟然存在着幸存的少数人吗,真是意外。”沐潼内心想道。随后,她走上前,决定帮助被欺凌的女生。

    沐潼上前,一把拽住了正中间高个子女生正要落下的拳头。

    “喂,你们三个太过分了吧。”沐潼说道。

    “你是谁?这和你有关系吗。”中间的女生说道,沐潼放下了手。

    “是她,你没认出来吗...b班一直被疯传的那个怪胎。”旁边一个女生,对着中间的女生小声说道。

    “你是说,那个每天搜集灾难报导的家伙?”中间的女生说道。

    中间女生确认了沐潼的身份后,缓慢的朝着沐潼靠近,走廊里的其它同学很快也纷纷围观过来。

    “你这个可悲的家伙,认为自己很不错吗,能不能不要用你那肮脏的行为,污染这里的环境了。”中间的女生带有嘲讽的对沐潼说道,旁边路过的学生们也在议论纷纷,议论的内容基本上都和中间的那个女生对沐潼所说的话相差不大。

    “糟糕....原本只是因为发现了少数人,想救她一把而已,没想到自己竟然栽进去了,希望那窒息感,别忽然在这时候来折磨我吧...”沐潼内心想道。

    “嘴上说是我侮辱这里的环境,其实,你只是在躲避那段不敢面对的过去吧。”沐潼象征性的回答道,她知道和众人的争辩没什么意义,也不是很想回击对方。

    “你说什么?别开玩笑了,你不过是搜集了几张破纸,这就证明你有面对过去的勇气了。”高个子女生说道。

    “我从没有想要证明自己有面对过去的勇气,但是你们没有那勇气,也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最好的证据就是你们连过去的行为都在掩盖。”

    “一直活在自己当年靠兽性塑造出的假象当中,就真的以为自己能靠这种方式永远忘记一切,一直什么都能毫不在乎的嚣张下去吗,实际上,你们越嚣张,就代表你们的内心对那件事一天比一天深刻吧。”沐潼说道。

    “这一刻,我不再理智,借着这三个人,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想要对所有众人说的话讲述了出来,我很确定自己已经触发了他们的底线,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后果,但这七年来,这世界上除了众人以外的人当中大概也只有我这么做了。”沐潼内心想道。

    “我深知当面对众人提及他们的行为会诱发不可想象的事情,而我又是个在意自己性命的人,因为,我还有很多关于自身未知的事情想要解开,意识到这点后,我感到了些许紧张。”

    “这家伙在说什么?什么兽行。”对方三人听到沐潼的话后,纷纷疑惑起来。

    “既然没反应过来,因为自己已经将其不相关的状态扮演多年,所以就真的变成了自己扮演的样子吗,真是可悲。”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你到底是从何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的做法相当高大尚的。”高个子女生大声说道,她产生了动手打沐潼的想法,沐潼意识到后也做出了回击的打算。

    “千万不要牵连进去,和那个怪人牵扯上关系,不会有好事的。”周围的同学看着沐潼,除了觉得肮脏以外没有丝毫的怜悯。

    “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制止了高个子女生的行为。

    在碧玺高中,人人都将沐潼视作异物看待,即便她受到怎样不公的待遇,也没有人会去怜悯,根本没有人敢牵扯进与沐潼有关的事中,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制止的声音的出现是很反常的,但是当大家从声音的音色中认出发声的人时又觉得声音的出现是情理之中。

    “夏曦曦来了。”周围的同学说道。

    高个子女生听到夏曦曦的声音后,也意外的抑制住了心中的怒火,这是因为夏曦曦在碧玺高中内的社交环境中很有名气,她是一个在各个方面都有着杰出表现的优异者,是人人都不自主的想要靠近并和其交好的对象。

    因此,大家对于夏曦曦的态度便和对沐潼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而反常的是,这样的一个在社交圈中十分活跃的角色,对待人人都在冷眼相对的沐潼却呈现出和大家完全不同的态度,她不旦没有跟着大家一样去排挤沐潼,反而每天都在坚持去靠近她,曦曦在大家眼中也是一个十分显眼的角色,大家对她的行为感到极其的不理解。

    大家认为,一个环境中的优异者去和环境中的所有人都在抵触的人交好,这一定存在什么原因才对,只是,当别人问起曦曦时,她却一直都没有说过原因,这使得大家本就对此不爽的心理更是添上了一层不解。

    “夏曦曦,这种时候,请你不要插手好吗。”

    “这不叫插手,叫制止,看看你们现在在哪里,这里是走廊,就算有私人恩怨,也不能在这种公共场合解决吧。”夏曦曦说道。

    夏曦曦利用自己在学校的人脉打断了高个子女生与沐潼之间的交涉,让高个子女生很是不爽,但她明白,任何事情只要有她的出现,即便是沐潼这样被集体排斥的人大家也会暂时置之不理,这样尴尬的局面,她只能暂且放下心中还未发泄的怒火。

    “可恶,你等着,这件事不会轻易结束的。”高个子女生临走前,对沐潼说道。

    沐潼刚打算上前回击,却一把被曦曦拉了回来。

    “别去招惹那个人。”

    “她家里势力很大,只要她想,随时能让她家里人开除这个学校的任何一个人,刚刚她没有继续纠缠,而是放话离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难怪她会在学校里欺凌同学。”贺美说道。

    “嗯,幸好我发现了,不然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

    “有件事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你要一直当着大家的面帮助我呢。”沐潼忽然说道,曦曦和贺美很是惊讶。

    “你总是在众人之中对我展现不同的态度,这未免太刻意了吧,你只是想告诉大家连我这样的人你都敢接触,以此展现自己的大气吗。”

    “不用为了丰富自己在大家心中的完设而去这样强演戏,你自己也很痛苦吧这没什么必要,因为你每次接近我时,那副好像只有自己具备强大包容力的样子真的让我恶心”沐潼说道,随后她扭头便走掉了。

    “沐潼...”夏曦曦看着扭头走掉的沐潼。

    “喂,你话说的太过分了吧,找你做朋友,你怎么能这样揣摩我们的想法呢。”一旁的贺美对沐潼的话感到十分恼火,在沐潼离开的过程中对沐潼吼叫道。

    沐潼没有回应,而是继续远去,贺美看向离开的沐潼,将失落的曦曦一个人带去文学社的房间。

    “也许,她刚刚说的都是真心想法,也许她是真的就来没有把我们的好意放在心上。”贺美对曦曦说道。

    “而且确切来说,是你的好意,我只是因为出自和你的关系而强迫自己去接受她,她每天做的事情就已经让常人足够抵触了,光凭这一点也没人敢和她接触,毕竟,就算能无视她做的事情,和她相处这件事本身也会迎来别人异样的眼光,而且,就算刨除掉这件事,她在性格上也比较古怪,这一点我在第一次见到她就察觉到了,我是受到了你的影响,才开始认为忽视掉其它人的眼光,认为一定能单独从相处的过程中找到这个人的优点。”贺美回忆起一个月前刚入学的时候....

    “刚入学的那天班里很很嘈杂,我和你因为是前后桌,相互成为了这个班级中第一个认识的朋友,我们轻易的聊上了天,没多久你就带我去找班里的那个一直坐在凳子上纹丝不动的女生。”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沐潼。”当时的你说道。

    “怎么,你和她认识吗。”我问道。

    “嗯,我们两个读一所初中。”你说道。

    “噢,原来如此,你好,沐潼,今后要多多关照了’这个女生纹丝不动的姿态,以及和这个班级格格不入的气息让我一直不敢靠近,可当得知她和你认识时,我就能明白她应该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可结果……那家伙不旦没有像正常人一样回应,反而低头沉思了许久……而她最后回复我的话也让我愣在原地。”

    “对不起,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会去遵循那规则的。”沐潼说道。

    “她……在说什么?曦曦。”我问向你,你没有回应,只是摆出了苦笑的表情。

    “也对....我忘了,遵循着那些规则的人是不知道规则的存在的,毕竟这东西本来就是为了维持你们这类人的之间的环境而产生的,如果你们意识到了它的存在,那么你们之间的社交就崩塌了。”

    “抱歉,说了一切奇怪的话,总之,刚刚的话简练来讲,就是不用接近我,我不想融入你们。”沐潼当时说完后,便扭头走掉了。

    那个时候还不了解她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只是单纯的感觉这个人有些自我主义,可没想道,她刚刚会说出那样的话,我们忽视掉别人的看法,将她当成正常朋友,却被她那样揣测的那样极端,算是让我彻底的了解了这个人。

    “曦曦,你对她追寻灾难的真相这件事到底有什么看法,一直在坚持那么可笑的事情,为什么你这些年还会一直那么和她要好呢。”

    “一个在短间内损伤了数万条生命的事件,市政府都没有缓解的余地,她却认为凭自己能找到那些事件的真相,把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信仰。”贺美说道。

    “你一定存在着自己的原因吧,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呢,哪怕是只告诉我也可以。”贺美说道。

    “有件事情我从没说过,其实不仅是初中,小学包括幼儿园,我和她都是在同一所学校,总之自从我记事起就已经认识沐潼了。”

    “什么...我以为你们只是在一个初中,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早就认识了。

    “可是不得不说,从外表来看完全感觉不到。”

    “你们两个关系既然这么密切,为什么沐潼会对你展现出那样的态度,难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矛盾吗。”贺美问道。

    “不,我和沐潼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你在这所学校所看到的我们的关系,就和我们曾经的关系是一副样子,包括刚才她刚刚说的那番话,类似的话这些年她也对我说过很多遍了。”

    “而我们之所以会在同一个学校,也不是因为关系有多么亲密,是我刻意要和她去一个学校的,是我自己想把这种关系维持下去,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什么,只是想要这种现状维持下去,单单这一点就是我想要的回报。”曦曦说道。

    “什么……”

    “这哪算是回报,你不要开玩笑了,单从碧玺高中开学的这一周就能清楚的看出来,这样做不仅让其它人反感,就连她自己的好意都没得到,你会一直这样,一定存在着一个理由吧。

    “如果说到理由,我就不得不牵扯进一个有些超纲的内容,那就是七年前的灾难,七年前的灾难改变了一切,其中也包括我和沐潼的关系。”曦曦说道,贺美在听到这句话后,脸也立马沉了下来。

    “我和沐潼是在那灾难发生前便认识的,但其实那时,我们不单是两人相处,除了我和她以外,我们还有两个朋友,而那两个朋友,都在灾难中死去了,所以沐潼对我来说,就是在一场患难过后,彼此都幸运存亡下来的朋友,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珍贵。”曦曦说道

    “是灾难的到来,结束了我们昔日的关系,但是,也正是灾难发生之前,那段还存在于我脑海中使得昔日的友谊,成为了我能够放下现在去的关系,变得只是单纯因为的珍惜彼此的存在,虽然关系已经回不去了,但是至少对方还活着。”

    “而且就是这种感觉,让我对她每天做的事情也产生了不同的感受,你们是第一次见到,都在注视着她的可笑,我...则是能联想到她过去的样子,进而为她的做法的原因产生更多的猜想。”

    一直在坚持着一件所有人都在抵制的事情不抵制的事情,无疑是不可能有任何快乐和好处的,但她却能将此履行这么多年,这说明她一定存在自己的原因。”

    “我不知道那个原因具体是什么,但至少我能确定一件事,她的痛苦一定离不开那两个死去的朋友,因为,那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他们的死,我们也会有一致的感觉,我很痛苦,她也不可能不痛苦,而她也正是在那以后,发生了变化,每当想道这点时,即便我和沐潼的距离在遥远,我都有种自己和她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牵连住的感觉,毕竟我们还会对一件事感同身受。”

    “可是,那毕竟是过去的沐潼,你也说了,灾难结束以后她就变了,你的做法,不是一种对过去的耿耿于怀吗,为什么要因为过去的事情折磨现在的自己呢。”贺美说道。

    “不要再说了,贺美,有些事情,即便过去了也没有真正的结束。”曦曦脸色大变,随后对贺美说道。

    “我虽然在说沐潼发生了变化,但是,从灾难这件事发生直到结束的过程中,我们不都是在没有任何人质控的情况下不自觉的发生了变吗,只是我们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大家受不了她,只是因为在都发生变化的同时,她的变化和其它人都不一样而已,我很多在我们眼里看来不正常的事情,在她眼里看来未必是这样,我正是因为脑海中一直存在着灾难发生之前我和她的记忆,才能够通过她不同的变化,意识到我们自身或许也是反常的这件事,不然,可能我一辈子都注意不到点。”曦曦走到窗边,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从你刚刚讲话的过程中,一直都要把她比作一种和我们都不一样,十分特殊的存在,你要知道,她在所有人眼中都和大家一样,只是百姓而已,并没有多出什么的啊。

    “包括灾难发生的期间也是一样,就算你们失去过朋友又怎么样,你话里的意思,就好像除了你们以外,其它人就没有失去过重要的人一样,客观角度来讲,凡事存活下来的百姓,在那段世界大多数不都是失去了重要的人,并一直躲在家里吗,为什么你会因为那件事,来辩证她的不同,你夹杂了太多自己对那件事的个人情绪了吧。”贺美有些生气的对曦曦说道,曦曦没有回应,而是望向窗外,贺美看向曦曦,咽下了口中的气,也打算沉默不语。

    放学以后,沐潼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并不在意大家因为我的做法对我的评价,因为那对无论怎样都会被视作怪人的我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每次说完那样的话以后,我还是会对曦曦产生歉意。”

    “她真的让我很矛盾,我现在……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该怎样面对她,而我对她的恐惧与憎恨等负面想法,远大于那些好的想法,这并不是因为她人很恐惧,而是她做的事情为我心中的观念带来的创伤。”

    “一开始,在我对曦曦的思考的过程中,我最直接去思考的问题,便是她为什么能在融入众人社交环境的同时来接近我,为了确定这个问题,我特意注视过她在众人社交圈中的行为。”

    “随后,我得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发现,这个发现,能同时说明为什么她会在众人的社交圈中受到爱戴,和为什么能忽视我做的事情这两件事。”

    “众人的社交环境,是通过众人之间的交涉一点一滴塑造而成的,其中能间接显露出很多众人内心的恐惧的影子,而最这种影子最明显则是表现在众人对话中的规律,一旦掌握这种规律,便会发现众人间的对话几乎都是一套流程,没有任何感情。”

    “而我在观察曦曦社交的过程中,很快发现了她是因为看清了规则,毕竟我自己也是看清了规则的人,发现其它和我一样的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一旦看清了规则,将身边遵循规则却又不自知的众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便会十分容易,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在社交圈中如此收到爱戴。”

    “而问题在于....能够发现规则的存在的,只有那些完全没有参与这个社交环境过去到现在形成过程的少数人,因为少数人的观念还停留在灾难发生之前的正常的世界,因此,他们能一眼从众人的社交过程中体会到和自己印象中的社交过程的落差,也只有具备这个条件的人才能发现规则的存在。”

    “少数人最大的特征,便是他们是不可能融入众人的社交环境的。”

    “我和曦曦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在灾难结束以后做出的变化我也有目共睹,她从那时起就已经变为众人的一员,从那时我就十分确定这件事,这也是意味着她是典型的众人,没有任何特殊所在,而在我的观念中,众人是不可能会发现规则的存在的。”

    “规则,正是众人心中的恐惧衍生出的产物,他们用兽性换来了自己想要的物质状态,而随之而来的报应便是单一且局限的生活状态,而这都是他们没有摆脱的恐惧导致的,看清了规则,对于众人来说就已经跳出了恐惧,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她们真的能跳出恐惧,就不会对少数人做出暴行,这个世界这些年也不会顺着当年的势头一直变化到现在,这些血淋淋的现象都已经说明了众人不可能跳出恐惧。”

    “也是因为这点,曦曦的状态让我心生憎恨,众人因为恐惧做出非人道的行为,接下来恐惧折磨他们一辈子才是正常的进展,可现在他们又摆脱了恐惧,哪怕我只是发现了曦曦一个人这样,这件事我也无法忍受,每当看到她对我表示好意时,我眼中都会浮现起五年前那些经历了非人的虐待的少数人的嚎叫,那时的我完全没有去顾及我们曾经的友情。”

    “我很不愿相信这点,但眼前的局面都在证明着这点,而且不仅如此,一旦得到这个发现,曦曦的心理状态也未免让我感到细思极恐。”

    “一旦跳出了恐惧,在面对众人的社交环境,只会为其感到可悲和无聊,更不可能继续融入,这是我这个跳出了恐惧的人的刻在骨髓里的想法,而曦曦却仍然融入多年,反而将跳出恐惧这个点化作众人社交圈中的优势条件,曦曦内心的真正感受,我是能体会到的,所以我也很确定她一定一直都在演。”

    “曦曦这个在众人的社交圈中如同成功者一样,她的种种行为都会被身边的那些极度鄙视我的众人注视着,而她却来和我这个从各个方面看都是那些少数人的代表的我来交好,这在我眼中,就如同将那些少数人血淋淋的过去忽视了一样,做出那段历史的人,反而不去注重那段历史,就像我当时对那三个女生说的一样,被他们伤害的人完全不存在了,所以他们就认为自己能什么都不用背负的抛弃一切。”

    “我永远无法和这些抱有极端观念的人共处,这是我的使命,而赋予我这使命的,便是我脑海中那将我心中的任何恐惧都化作真实疼痛的窒息感,那窒息感,让我以直击肉体的特别方式意识到了自己对众人的抵触,同时,又让我明白自己和众人没有任何交涉的可能。”沐潼内心想道,随后,她回忆起了一周前自己刚刚来到碧玺高中时的事情。

    “当时,曦曦带着那个叫贺美的女生,像之前在初中和小学一样主动找我交好。”

    “她向贺美介绍我,随后贺美也礼貌的对我交朋友,当时的我意识到贺美和其它同学不一样,她是曦曦新交的朋友,这也意味着是我每天都要近距离接触的人,我吸取了过去在初中的教训,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截了当的回拒,因为凡是和众人相关的事情,我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不和她们发生交涉,如果给她留下糟糕的第一印象,目的不旦没达成反而会引来麻烦,如果印象正常,平日里只是象征性的说说客套话,对我来说并没有影响,因为那根本称不上交涉。”

    “我打算对她示好,可就在我刚要开口时,那窒息感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我低着头,咬着牙拼命的抑制住了窒息感,没有让曦曦与贺美注意到我面部的反常。”

    “窒息感……不允许我在行为上有任何和众人相似的地方,所以制止了我当时想要说客套话的行为,我也只能改变想法,因为,那窒息感不是别人,就是我自己,那是我内心深处对某事的恐惧,自己是不能回避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的。”

    “于是,我改了口,将自己以往对每个对我示好的众人说出的话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完全没有在乎自己会为对方留下什么印象,在说出那些我已经倒背如流的话的同时,我也彻底回归了原本的想法,尽可能让众人憎恨我,越憎恨就越好。”

    沐潼走在夕阳下的街道,脑海中思考着自己对曦曦的想法,这些想法也是她这些年一直没有改变过的想法。

    忽然,沐潼在街道上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轮廓让沐潼感到不安,即便距离很远她也认出了对方,正是学校里的那三个女生。

    “可恶,那些家伙,准备兑现自己上午在学校留下的狠话了吗...从那件事结束后,我就一直在思考和曦曦的事情,完全忘记了这三个女生可能会找机会报复我。”

    “看样子,她们是专程调查了我的放学路线了吗。”沐潼内心想道。

    沐潼停了下来,三个女生完全挡住了她的去向。

    中间的高个子女生,站在沐潼面前。

    “就在这里解决上午的事情吧。”高个子女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