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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

    “很抱歉忽然问出这么莫名奇妙的问题,因为我觉得这个问题只能问你,因为现在的碧玺山和灾难之前相比已经不再是一个地方了,而其它人是不会思考任何有关灾难之前的事情的,他们的脑子会自动对那段记忆做出排斥,自然也不会去在意什么变化,只会其乐融融的享受着,但我觉得你不一样,因为你知道我和其它人之间的不同,而你却能同时接受我和其它人,所以我很早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不是也能够同时面对过去和现在。”沐潼说道。

    “你的话我并不能完全领会,但我明白你的意思。”曦曦说道。

    “其实,一件事的解决方法是有很多种的,我不认为,不同的处理方法就必须要一好一坏,大家之所以选择在你看来不被接受的做法,或许,是因为没有人希望以一种痛苦的方式解决吧,毕竟,那是过去的事情,无论再怎样面对,都只是看着,并不能触摸到,也不能改变任何,最后换来的只是重新回味事情中的痛苦而已,在这点上,无论用那种做法都不会改变,因此,大家才希望在这个基础上更加舒适一些吧。”

    “抱歉,不要觉得我的话很可笑,以我现在的状态来说,这就是我当前的看法吧,我会说出这样中立的话,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切身的体会过你的痛苦,不明白对于持有另外做法的人的憎恨,但抛开这一切,我还是希望能放下那隔阂,相互包容。”

    “这就是在我的视角下,对过去和现在的看法,我这么说只是希望你能减轻一些身上的负担,而减轻负担,指的并不是去改变自己,而是用能让自己感到轻松的方法去释怀自己,因为如果过于执着某个点,而放不开心态,自己也会在道路上不知不觉中陷入死胡同……”曦曦小心翼翼的说着,沐潼并没有回复,而是转身看向铁栅栏外的无人区。

    “小潼,我的话只是个人观点而已,你不用完全放在心上。”曦曦见沐潼许久没有回应,又说道。

    曦曦和沐潼,就这样站在原地,平静的对视了许久,曦曦忽然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看上去十分纠结。

    随后,曦曦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贺美打来的,她掏出手机接起了电话。

    “什么没有追究的必要……她根本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不过是在用不带刺的方式,和别人一样谴责我的做法罢了,所以归根究底,我对曦曦就不该存在什么期盼吗,她虽然对我的态度和别人不同,但她终究也属于众人那类,拐弯抹角的说了一大堆……但核心思想都和众人是一样的。”

    “但是,单单是她那样的回答,我就已经为其感到庆幸了,因为对于众人来说,这种问题就如同踩中了他们心中的雷区,在这种情况下,一切关系都会被一笔勾销,翻脸也只是随时的事而已,可她却没有生气,而是平常的状态,她就是这副样子,让我一直都看不透她。”沐潼内心想道。

    “小潼,我们快回去找贺美吧,刚刚打电话的是她。”曦曦放下手机,急忙对沐潼和贺美说道。

    “嗯……”沐潼因为从曦曦身上再次感受到了那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如同跨越了两类人之间的仇恨的温柔,暂且放下了对碧玺山的新环境的厌恶,便答应了曦曦。

    沐潼和曦曦回到刚刚的传送器一旁,在传送器的门口找到了贺美。

    三人再次会和过后,将碧玺山中的各自娱乐设施都游玩了一遍,只是在全过程中,沐潼还是在刻意的和贺美保持着距离,即便贺美和平时一样,看不出任何的异常,但沐潼也十分坚定自己昨天那一瞬间的感觉。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一番游玩过后十分疲惫的三人,在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之后,准备结束今天的游玩。

    三人离开碧玺山,去往回家的路上,由于还没有到达分岔口,三人最开始有一段顺路,三人共同走着,曦曦总是时不时提起今日游玩过程中发生的趣事,以此在这段顺路上烘托气氛从而避免尴尬。”

    “沐潼,有些事情我想当着曦曦的面解决一下,我一直在寻找这个机会,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现在没有人任何人,这里只有我们三个。”贺美忽然停下了向前的步伐,叫住二人。

    “还是来了吗,我的感觉果然没错,这个家伙其实一直在藏着这样的居心吗。”沐潼听到贺美的话后,内心想道,无奈之下她只能停止脚步。

    “你对我存在什么意见我不清楚,但是,我真的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聊的,因为我在乎的事情很单一,可能会出现一些不经意的小事冒犯到了你,但如果你只是想去谈论那些小事的话,我很明确,我们之间的交谈没有任何意义。”沐潼对贺美说道。

    “我很好奇,你一直在抵御着所有人的目光去探索诡异事件的真相,一直在做着和所有人都在抵制的事情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我今天就把话给你放明确一点,我这么做,也是让你明白,今天就必须在这件事上做个了断。”

    ”除了你自己以外,在大家的眼中你所坚持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意义,你自己也很清楚吧,可是竟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坚持,我想了解你执着的理由,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们之间可能很难正常相处……。”贺美说道,沐潼则是冷笑了一声。

    “不能正常相处,那就远离吧,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我是实话实说,所以,我们之间的交谈是没有意义的,你们认为我自大,不是因为我真的自大,而是我们之间的不理解,因此,你越和我争辩,就会越觉得我自大,不要设想在争辩的情况下相互和解的可能,那是不存在的。”

    “我会坚持我的做法,就说明我已经无数次在内心做被所有人都排斥的觉悟,也不在乎这样的事情。”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诡异事件这种影响范围设计到全世界规模的灾难都是你没有任何能力能够插手的,你这还不是自大?还不是不切实际吗。”贺美说道。

    “不要在用你们那习惯了安逸的无知想法来评论我所做的一切了……这是我最厌烦的。”

    “明明双手已经沾满鲜血,又相互自我欺骗的你们,有什么资格站在制高点这样评价别人,对于你们,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样的性格,你们早在多年前就已经丧失人性了,但你们却从未察觉,因为自己那狭隘的观念在这个世界已经发展成了无人敢反驳的真理,就真的认为自己能忽视掉那段历史吗。”沐潼说道。

    “那些少数人,是怎么被你们逼入角落的,又是怎么被你们在街道上一拳一拳打死的,用最自私的手法来达成目的,现在为了享受目的达成而换来的回报又抛弃那自私。”

    “你到底……在说什么。”

    沐潼本以为自己将这件事情说出会彻底击溃贺美的底线,但贺美完全不为所动、甚至对于根本没有印象的反应却另她意外。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因为自我欺骗多年,所以不知不觉就真的忘记了那件事吗,我原本以为,提出这件事后,你们会感到崩溃,完全每会是完全不为所动,没想到,你们自我欺骗的行为已经发展到比我的设想还要可怕的程度了。”

    沐潼见贺美许久没有回应,转头准备离开。

    “看样子又进行了一番毫无意义的对话,果然我的想法都是没错的,已经被植入基因中的观念,怎么能通过几句话就轻易改变,果然,如果不用确切的发现来当证据,靠说根本改变不了任何吗。”

    “刚刚你所说的兽性,包括那些行为,不管是真是假,但是你很认真的在说,而我也认真的听取了一遍,但确实完全没有听懂,因此,我不会去在意这件事,只会你的话当作胡言乱语而已。”贺美停顿了数秒,忽然说道,而这句话让沐潼十分气愤,她立刻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别演了,如果不是疯狂到极致,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而这种情况下产生的想法,又怎么可能轻易忘记,不要再继续贯彻自己过去用来抵抗恐惧的自我欺骗了。”

    “你刚刚那番一意孤行的自我判断,到底在证明什么,说来说去,只是在进一步表达对我们的厌恶吧,你完全就没有证明,自己现在的做法究竟对在哪里,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对过去的我们如此厌恶,但你死抓这个点不放的样子,真的让人厌烦。”

    “我们对这件事只字不提,不意味着我们逃避,这只字不提的状态,也只是我们刻意选择的做法罢了。”

    “只要有痛苦,就会想办法的解决,七年前的那件事,正是为所有人都带来了痛苦,当年那些想要面对灾难的人,初衷不也是想要缓解自己内心的痛苦吗,我相信,在这一点上没有人不是一致的,而当时那些面对灾难的人,正是看清了这件事人类无法解决的事实,才理智的变更方法,那就是不去面对那件事。”

    “大家都是因为尝试过,明白哪些方法没有解决的余地,才决定舍弃,而大家的首要目的,都是缓解内心的痛苦,这并不是自私,而是考虑了整体后最稳妥的办法,因为如果坚持面对灾难的做法,不旦不会一无所获,当年恐惧落下的阴霾更是长久无法消散,虽然这个世界确实存在着敢于忍受痛苦的人,但是那毕竟是少数,这世界的大部分人是并不想那样做的。”

    “而你,你却反过来以一己之力,来坚持那些已经被全世界的人视作没有可能的办法,甚至借此来诋毁我们,这件事,就算是半个世界的人合力都未必有任何用处,你在这里一个人独到的坚持,除了换来可笑还会有什么呢。”

    “你说什么……”贺美的话让沐潼疑惑起来。

    “而且,你最丑陋的地方是,你虽然无论在行为上和口头上,都和我们走在对立面,但是实际上,你却一直生活在这个你认为肮脏不已的环境中,你并没有做出任何改变,只是单表现在行动上。”贺美说道。

    “可恶,这件事果然又被拿出来说了吗……不,我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我距离做出改变,仅仅只差一步之遥了。”沐潼说道。

    其实,你自己也明白自己和大家都是一类人吧,你只是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而已,因此才将大家的做法往极端的角度靠拢,来让自己厌恶这个世界的一切,只有这样,才能凸显自己的不同,以此来缓解自己生活在讨厌的环境却又无力改变的无能吧。”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将五年前的那件事提出来了,为什么这个人还能镇定自如的去反击我,这不是正常的反应,难道,她真的根本就不记得五年前众人杀戮少数人的事情吗。”沐潼面对着贺美的质疑,陷入了一种怀疑。

    “你不要为自己辩解了,不要把自己对灾难的恐惧,归咎于对和平环境的渴望了。”沐潼说道。

    “你才是不要为自己辩解了!”贺美难以忍受内心的愤怒,她冲上前拽住沐潼的衣领。

    “什么对灾难的恐惧,大家都曾经因为灾难而失去过重要的事物,大家的所作所为,只是希望那场灾难能够远离地球,能够避免其它重要的人再被其受到波及罢了,这就是对那些因为灾难而死去的人的最好的安抚,麻烦你不要用你那偏执的思想去放大化这个世界的大家的行为了。”

    “我的父亲,就是在那场灾难中死掉的……”贺美的双手依旧仅仅拽着沐潼的衣领,并对沐潼怒吼着,在提到自己的父亲时,泪水也开始止不住的留向脸颊。

    “我不清楚因为对灾难抱有寻求而高高在上的你究竟有没有因为那灾难而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你多多少少能够体会到,自己重要的人前一刻还欢声笑语,仅仅过去片刻后就无缘无故的失去生命后的感觉吧。”

    “大家都只是单纯的希望这个世界能够不再被那灾难迫害,希望身边重要的人能够不再刹那间离自己而去,即便大家的做法在你眼中看来很自私,但大家的初衷就是这样单纯,你的初衷,也和大家一样没错吧,而大家的做法,不过是更偏向于对现实做出妥协而已,因为现实就是这样残酷的,大家想要的是一个和平的环境,没人会像你一样对一个几秒内失去一大片生命的灾难抱有解决的幻想,也请你放下这样的幻想吧,你的所作所为在我们眼中看来真的很可恨。”贺美一边哭泣一边说道。

    贺美的眼泪,就如同刀尖一样滴到沐潼的内心上,因为,这在沐潼眼中一直都被视为不可能存在的画面。

    “她竟然,为了灾难的事情伤心……竟然还记得自己亲人的死,这怎么可能。”沐潼十分震惊,有种信念被击垮的感觉。

    沐潼挣脱了贺美的双手,往反方向跑开。

    “我怎么了……和贺美刚刚那番类似的话,这些年我明明已经听过太多,我从小到大,就是在这种质疑的环境中不断坚持到现在的,可是,为什么贺美的这番话会前所未有的刺中了我。”

    “不,别骗自己了,她和我见过的众人不一样,她会哭,就说明她也在面对着那件事,可是……这是为什么,众人也会这样吗。”

    “她问的没错,为什么,我会认为众人之中偏偏自己有改变这一切的机会呢,即便我没有告诉她我所见过的事物,她说的也没错,因为这个问题就连我自己都经常思考。

    就算见到过别人未曾见到的事物又能怎样,这换来的,只是我对灾难的态度会和别人不同罢了,并不意味着我能解开灾难,并做出什么实际的改变,就如同她说的一样,无论我存在着什么与众不同的原因,我终究也只是百姓中的一员罢了,既然这样,就注定没有能力为整个世界做出影响。”

    她说的这些,我全都清楚,我并不是在没有认识到这个事实的情况下,去这样坚持的,而是在明确了这件事以后仍要坚持,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诱导我坚持解开灾难真相的原因,并不只有这一件事。

    “最初使得我这样坚持的原因,确实只是因为九岁那晚在四号街道见到的事物,但是,在追随的这几年中,使我坚持的原因也因为我的不同思考而发生过变化。”

    使我发生第一次发生变化的点,便是我在灾难结束以后,进入学校这公共环境开始。

    在一年的躲避过后,我刚回到学校时,那时这个世界的少数人还没有被抹除,因此在学校这种公共环境,所有人在行为上对众人和少数人上的划分都显而易见,被恐惧束缚的众人,和对众人不解的少数人,每个百姓都没有逃出为了活下去而演绎自己的身份的诅咒,学校这种都是孩童的地方虽然一开始划分不明显,但也逐渐形成了雏形,不久后,每个人便对自己的身份非常确定,而那时的我虽然很小,却也能认识到自己属于那些少数人,可后来,随着众人和少数人的矛盾的加深,我对自己身份的怀疑也越来越明显。

    直到五年前,众人和少数人的矛盾迎来了高峰期,那时我十一岁,那个时候少数人即便什么都不做,一旦现身于街道上,就会被众人自发性的暴打,相当的不合情理,在高峰期刚刚迎来的第一天时,我抱着完全不了解的状态过着往常的生活,完全没有想道接下来将会目睹多么扭曲的一天。

    “我像往常一样去往学校,在上学的路上,街道上四处可见的厮打让我相当慌张,这让我想赶快赶到学校,询问其它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我刚推开校门,看到的就是学校里的几个同学,拿着扫雪用的铁铲,不断拍打其中一个同学的画面,那个被殴打的同学我很有印象,他正是当时我所在的小学中的少数人之一。

    “在看到学校也在发生和街道一样的画面时,我终于察觉到了不对,我没有担心自己是否会遭遇危险,而是立刻赶向学校的各个区域。

    “殴打的人、被殴打的人,我通过对同学的印象,在一个个区域不断的确认着这些人的身份,最终也得到了众人在集体殴打少数人这个一个不可理喻的发现,从早到现在,我见过的所有地方都在进行着这样的现象,这世界刚被离奇死亡事件席卷,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时,惊讶并没有压过我的判断,那时的我,怀疑是否整个城市都陷入了这样的情况,完全没预料到当时全世界的所有地方都在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更加让我怀疑的是,我目睹了这样的现象整整一天,最终发现自己完全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我在学校中的朋友、学习中的老师,或是这座城市其它地方我所认识的人,在我找到他们时,他们都在以殴打者或被殴打者的身份参与这件事,只有我自己是一个旁观者,虽然以我自己的视角来看,我完全没有插手,平静的目睹着这样的画面,这很正常,但当站在上帝视角重新审视我这一天时,我才发现自己这正常的行为在整个城市中显得多么反常。”

    我在生活中所熟知的每个人,无论他们平时是什么样的性格,在当时,他们都如同抛弃了一切陷入这场厮杀之中,每个性格相差不同的人在这时行为都完全一致,这让我意识到,众人殴打少数人不是主观意识导致的行为,而是一种必然,而完全被这场行为置身在外的我,虽然没有感受到他们的痛苦,但更是让我明白自己不是这两类人中的任何一类。

    自从那个朋友,当着我的面坠入地面时,我就一直在背负着她所向我展现的痛苦,那对这世界感到无望的痛苦,这让我认为自己是少数人,我也在抵制众人排斥的过程中曾产生过和她一样自尽的想法,当我真正体会到被隔绝在世界之外的感受时,我才察觉到自己所认识的痛苦会不会只是儿戏,我的痛苦,单单只是身边的人和事为我带来的影响罢了,实际上我根本没有被卷入那些少数人所要面对的诅咒,那个朋友在自尽前,所说的话到底要对我表达什么意思,会不会我到至今都没有理解。”

    “众人厮杀少数人的行为持续了一年,这一年,城市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灾难来临时那一切都停止运转的感觉,只是区别是,这时街道不是空无一人,而是彰显着吵闹的尖叫声,根本没有相关媒体去报导这件事,这也让我意识到所有人都陷入了这样的行为。”

    “少数人彻底消失以后,我发现自己仍然能在充满了众人的社交环境中生存,即便所有人都在抵制我的行为,但他们无论是行为还是眼神,都没有拿出当年对待少数人的模样,这也是为什么我能一直在这种环境中成长到现在,我没有像少数人那样直接被当做祸患除掉,而是一直在从不停歇的嘲讽声音中维持着长久的痛苦,这让我对自己的存在又平淡又不安,有时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是众人。”

    “为什么,我会和所有人不一样呢,我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同,我不认同这种不同只是一种天生,这让我将事情注意到了众人和少数人之间的矛盾。

    “众人和少数人起初的矛盾只是表现在观念上的冲突,而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不正常,直至五年前完全变为忽视道德的集体性厮杀,和原本因主观意识而产生的观念矛盾完全不能同日而语,如果说是由观念矛盾导致的这种情况更是不可理喻,更可怕的是,抹除了少数人的众人在接下来的几年对这件事只字不提,整件事,我没有看到一件正常的地方,但是,这些不正常的地方都存在着一个合适的来源,那就是灾难。”

    “是灾难,让人们在观念产生分歧,从而衍变到现在的情况,一切的不正常的答案,都能追溯到灾难这件事上,包括完全被众人与少数人的矛盾搁置在外的我。”

    “如果说九岁时看到的未知生物,是为我在探寻灾难的真相上提供了初步的方向,那么这件事就是我探寻灾难的意义与动力所在。”

    “也是这件事,让我在认识到即便见到过未知生物,但自己本为百姓的本质也无法真正获得实际性发现的事实后,仍让我继续坚持,因为,我具备着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特质,我没有被卷入那场矛盾,这让我对众人与少数人的关系变化有着那些当局者没有的了解,我相信,这种独一无二会存在,一定不是凭白无故,为此,我也认为自己只要做出行动,就不会被埋没,将来也一定存在什么机会迎接我。”

    “可现在,贺美的那番话却让我对自己的某个深信不疑的观念产生怀疑,它眼神中的泪水流露出的是真挚的情感,那是我印象中的众人绝不会出现的状态,难道,真的如同贺美所说,我眼中所注意到的他们抹除观念的极端行为,只是在看清了某些事后,为现实做出的妥协吗,他们明明没有任何面对灾难期间发生的事情的勇气,这点这些年我所看到的现象都在告诉我,那为什么贺美又会那么悲伤的提及自己的父亲呢。”沐潼内心想道。

    此时,沐潼又回忆起了自己目睹了一整年众人杀戮少数人那丧失人性的画面。

    “七年前的事情都已经面对了,五年前更为可怕的事情明明在那之后,为什么我提及了以后,又会那么无动于衷呢,一开始我以为真的只是演的,可看到她后来的哭泣,又觉得像是真的忘记了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其实一直都在依据着自己表面看到的东西,十分主观的为众人做出了片面的理解吗。”沐潼不断回忆着和贺美的那场对话,她有种多年来的信念被击溃的感觉。

    “按照贺美所说,大家排斥我只是因为我所做的事情,如果忽视掉五年前的事情,单看这几年的话,如果我放下对灾难的追寻,大家就不会排斥我,那么,我在外表上来看不就和众人一模一样吗,没有被排斥,同时也生活在众人的社交环境。”

    “真是的……我到底在想什么,五年前的事情怎么可能被忽视掉,我明明,一直都在以清醒的视角看破了束缚着众人的恐惧,以及他们社交环境中的单一规则,更不会像他们那样极端的抹除痕迹,我又怎么可能是他们。”

    刚刚贺美的话忽然浮现在沐潼耳边。

    “即便如此,你不还是一直和我们生活在一个环境中吗。”

    沐潼双膝跪在地上,陷入了思想上的挣扎,她陷入了思想上的挣扎,这些存在冲突的事情,让她对于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产生了迷茫感,这种无法抑制的迷茫感让沐潼觉得自己非常无能,她举起拳头,不断的砸向地面。

    “我到底……是什么,如果我找不到灾难的真相,不能再见到九岁时的未知生物,我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忽然,沐潼的手机又接收到了一条信息,信息来自Flodis网站,只不过,信息并不是来自那个聚集少数人的群聊,而是以私信的形式发送过来的。

    沐潼打开手机,查看起了这条私信。

    “你好,我是Flodis网站的建立者。”对方说道。

    “你找我有事情吗。”沐潼回复道。

    “我看到了你在群聊中发的文章和问题,我了解你所问的那个人的具体下落,同时我也有问题想问你,明天能找地方单独谈谈吗。”对方说道。

    原本陷入自我怀疑,认为未知事物的下落的查询根本不会迎来希望的沐潼在看到私信后,瞪大了双眼,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是否属实。

    虽然不清楚对方是谁,但对方知道文章发表者的下落,这说明沐潼极有可能通过对方,和那篇文章的发表者见面,这意味着极有可能了解到灾难的真相的机会此时此刻就摆在自己面前。

    “没想到,我竟然迎来了这一天,也就是说……我这些年的观念是否属实,马上就能见分晓了。

    “可以,你在哪里。”沐潼毫不犹豫的回复道。

    “萨克集团。”对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