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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二十三章

    金陵十月的清晨,凉意渗人。许是气温渐降低,又或是凛冬将至,除了早起摆摊的小商贩们,路上行人倒也是三三两两显得格外稀少,在暮秋之时,平白带了几分寂寥。城里尚且如此,城郊更是不见人烟。

    偶有飞鸟,也是匆匆掠过,赶往冬至前飞离渐寒凉的中原大地,赶至常年如的温暖之所。只是今却是决然不同,站在山巅望着自山下排起的长龙,云石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住进这清灵寺已近半月,云石还未曾见这般多人。虽然因着愚鲁大师的名头,平里本就是香火鼎盛。只是再如何闹,却是不曾同见如此多人排着队上山。

    自山上放眼望去,人头躜动,黑压压的一片,络绎不绝的香客,喜气洋洋的脸庞,将暮秋清晨的寒凉尽数扫去。只是云石却也无心多看,粗略的扫了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山边老松之下的影。

    许乐遥兀自闭目,时辰尚早,毕竟清灵寺都还未开山门,是以这才会有山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是今天色却是十分的清明,乐遥便也起得比往早些。看着久久不动的乐遥,云石开口劝道:“姑娘,山上风大,我们还是趁着香客还未进来,先行回寺里去吧!”

    “不急!”乐遥却是轻轻摇头,睁开的双眼眸色温柔:“今寺里人多,眼下也懒得回去。且听松涛阵阵,都说晨昏暮鼓,这半月余置其中,今天想换个角度感受钟声的肃穆。”说完朝着云石笑笑,便将目光转到了钟楼。

    目光绵长,神色自然,一如说的那般只是躲开人群。只是看着乐遥的目光,那样的认真,心间不由疑问重重,真的只是不想置人群吗?顺着乐遥的目光望去,清灵寺的钟楼独自屹立,有穿戴整齐的僧人站得笔直。

    见此形,云石知晓,三声晨钟过后,清灵寺便要开山门了。远远看去,钟楼里除了钟头之外,还多了一个着白色僧袍的影。

    “咦,怎会多一个人?”云石不由讶异出声,因为处位置高过清灵寺,是以云石也看不清到底是谁。只是在寺中住了半月,对寺里的一些章程却是了解的。旁的不说,只说现下多出的一人,便是不合常态。

    常言虽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是撞钟的钟头却不是懒散无用之徒。与之相反,不论古寺名刹,还是乡野佛堂,撞钟人都不是随意任命的,寻常人更是不能随意靠近钟塔。那么此刻,出现在钟楼里的另一个形,会是谁呢?

    着僧袍,却是僧人无疑,只是清灵寺僧袍色泽纯青,这些子以来,入目皆是青色,这抹温润的白色,云石从不曾见过,一时间倒有些迷糊。感受到云石的讶异,乐遥轻笑:“是啊,会是谁呢?”

    虽在附和,听那语气却是半点好奇都无,云石是了解乐遥的,尤其是离家出走这数月以来。虽然乐遥的见识举止频频叫云石墨白两人出乎所料,但是对乐遥绪的变化上,二人却是一如既往的敏感。

    云石迅速抓住了乐遥的绪,从对僧人份的好奇上,瞬间便回到了乐遥上:“姑娘,你知道是谁吧!我们都在一起,姑娘何时结识了我不认识的人,还是方外之人。”云石的确是好奇的,毕竟此事过于稀奇了些。

    “嗯?”乐遥终是收回目光,看着云石的眼眸中带了些讶异:“这么远,谁能看见谁是谁啊!云石你在说些什么,不过是不感兴趣,你怎么有了这般想法,而且如你所说,我们一处,哪里有我认识你却不知的况出现。”

    看着乐遥带了些戏谑的目光,云石不由惊诧睁大了双眼:“姑娘,你这越发的不正常了,快和我说说,那位师傅是谁,姑娘何时结识的,墨白知晓吗?”

    听着云石这三连问,乐遥不由抚额:“云石你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会抓重点了。”无奈叹气,对上云石圆圆的眼睛,乐遥坚定地摇头,坚决地说道:“你会知道的,只是不是现在。一会儿钟声响起来,想来你也能想到。至于如何认识的,你是知晓的啊!”

    话音刚落,“铛......”悠远肃穆的钟声便响了起来。

    一时间云石便是有许多疑问,在这涤心灵,环绕周的钟声之中,尽数不见只剩下虔诚。乐遥瞥了一眼瞬间进入礼佛状态的云石,不由抿唇微笑,轻声感叹:“如此虔诚啊!”

    只是乐遥到底与时人有许多不同,尽管自经历了许多匪夷所思之事,但是神佛,她终是不信的。是以此刻,清灵寺辐之地,人人沐浴在钟鼓佛音之时,却是她最为自在的时刻。想到云石的问题,何时结识的?乐遥摇头笑笑,却在此刻想到了三娘,算着时间,想来她也该收到信了吧!

    乐遥想的不错,刚从慈宁堂回来,三娘便拿起了乐遥的来信。离开这么许久,三娘还是头次收到乐遥的信,心总是有几分焦急的。加之不费吹灰之力便从周老夫人那里获得了首肯,此刻来说了解乐遥的现状确实是头一件。

    闺中密友来信,三娘倒也不加隐藏,只低声吩咐葛花:“你去找金珠儿进来,叫她给我找一适合去见侯府诸多管事的衣裳,随后去琅嬅院找罗妈妈。”葛花轻轻点头,看着三娘轻声发问:“罗妈妈须得马上就过来吗?”

    三娘轻轻点头,笑道:“倒没想到,我们葛花也是机灵的。”说着话微微一顿,又正色道:“还有,叫金钏儿去二姑娘那里,邀她午后过来坐坐。”见葛花点着头转离开,三娘这才将注意力放到手中的信上。

    看着熟悉的笔迹,唇畔一抹微笑已然展开,这样大气的字,果然乐遥是属于外面的世界的。笑着展开信封,只是在看完乐遥的信之后,三娘面上却是显而易见的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