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四十四章
窗外的雨水淅淅沥沥，屋内的炭火噼里啪啦。有道是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一场雨后，算是彻底入冬了。小于年岁尚小，无人拘着自是守不住规矩，撒开了腿跑到院里开始踩水玩，“啪嗒，啪嗒”伴随着童稚的笑声，瞬间飘散到了这处无名的院落中各个角落。
听着外头的动静，西屋里原就暗自恼怒的玉娘越发的动气。攥紧的拳头终是折了漂亮的指甲，手心瞬间见了红。一旁伺候的扶云顿时慌了心神，只是不论怎么害怕却也还是哆嗦着上前：“玉姑娘，您仔细些手啊，若是伤了侯爷便听不到您的琴了。”
一番话说得极为小心，只是即便如此，玉娘怨怼的目光还是落到了扶云脸上。眼眸中似是淬着熊熊烈火，只一眼便将扶云吓得匍匐在地，不住告罪。
“你也巴不得侯爷不来是不是？”扶云的反应并未取悦到玉娘，见她瑟瑟发抖的模样火气更甚，玉娘终是对着扶云下了手：“都是你这没出息的，侯爷难得来一回，也叫你给搅和了。”
说到此处，玉娘泪水便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望着对屋痴痴地说道：“若不然，哪里有那婢的事。本来，今天如夫人来探望的，该是我才对，躺在上怀有孕的人该是我。”
扶云不敢有任何动作，只默默地承受着玉娘的怒火。这一个月以来，几乎如此，其实开始还算好的，不过是受着些玉娘的脸色，再艰难也不至于动手。直到西屋的苏沫有了孕，一切便急转直下，动辄打骂已经叫扶云麻木了。
然而即便扶云如此沉默，却也不能排解玉娘心中怨气，只是如此，玉娘也倦了。听着耳畔再度传来的笑声，方才偃旗息鼓的玉娘眼中恨意宛如利剑一般，直直地落在了院中正踩水玩的天真丫头。
看着小丫头一脸的开心，玉娘眼眸一转计上心头。扭头看着兀自瑟缩的扶云，冷哼一声：“出去把那讨人厌的丫头弄出去，小小年纪便这般张狂，合该给些教训。去教教她你们侯府自诩的森严。”
扶云闻言心内不由一叹，玉娘自己不快，这是要拿无辜的小于逗乐了。心生不忍脚下的动作自然慢了几分，落在玉娘眼中更是怒不可遏。眼见玉娘卷土重来的怒火，扶云急中生智终是开口劝道：“可是如夫人还在，若是......”
这一句如夫人，总算是把玉娘濒临疯狂的绪拉了回来。尽管如夫人在侯府地位，自从三娘昭阳郡主回来过后，变得异常尴尬。但是这么多年替周老夫人管家留有余威，面对她时总会弱了几分。
更何况，对于她们这百花苑中任意一位，便是籍籍无名生养了八娘的陈姨娘的地位，都有着天壤之别。是以，此刻如夫人到了她们这本无名的百花苑之中，自然是不敢造次的。一时间，玉娘心间更加委屈了。
想着对门的苏沫不过是小小的舞姬，而自己却是歌姬里的第一人，在这方小小的院落里，无疑是最优秀的。却因着意外错失即将逃离这养着歌舞伎的无名院落，玉娘心中怎能甘心，原本这机会就是她的啊！
想到当如夫人边的荥玉专程来与自己说的话，玉娘不由得再次攥紧了拳头。而这一次，钻心的疼痛叫她的注意力总算是回到了自己上。看着手心的伤口，瞥一眼扶云，见她木讷的模样，立刻厉声喝道：“你是成心想叫我这双手毁了？”
扶云这才立刻找来伤药，小心翼翼地清理着玉娘的手上的伤。看着扶云认真处理伤口的模样，玉娘倒也安静了下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看了片刻便扭过头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对门。
而被玉娘盯着的东屋，此刻已经上了炭盆。苏沫不过是普通舞姬，再加上此刻尚未入冬，屋里烧的炭倒也寻常。是以，时不时的会有些噼里啪啦的声音出来。
听着耳畔的炭火声音，如夫人不自觉地捂了口鼻，这炭的味道实在不好。只是看着榻上了无生机的苏沫，倒没什么反应，如夫人不由得微微地皱了皱眉。原本选的，不是这丫头的。只是差阳错，选定的玉娘不中用，反倒是叫这个老实到了极点的苏沫捡了个便宜。
是了，这一切都是如夫人的安排。原本选了极力想要往上爬的玉娘的，如夫人需要的便是这样的人。谁知她，竟是留不住男人呢？看她生得美艳，妖精一般的段长相，恰是宁海候最为中意的那类女子，不想竟还是出了岔子。
好在百花苑中女子不少，都是侯府养的家伎，没了这个自然也会有下一个，只是这一个意外中选的，实在是与自己期待的相去甚远，到时候的作用也大打折扣了。如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在总算不是一无是处，她有孕了不是吗？这一点倒也是可是大做文章的，自己的努力总不至于全盘付诸东流。
自从周舫归到了昭阳郡主名下，如夫人心中便有了盘算，跟着手上便开始了百花苑中的动作。而直到手上的管家权也没了，如夫人知晓是时候了。好巧不巧，正需要有动作的时候，苏沫有孕的消息传了过来。
而眼下，如夫人望着手上最为重要的王牌，怀有孕的苏沫，笑语嫣然。哪怕不是首选，但是月余的孕，足以支撑自己小心蛰伏的这大半年了。只是苏沫本人，此刻却正望着红彤彤的炭火出神，眼眸灰暗无神。
看着苏沫眼眸之中的茫然，如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是不愿意离开这里吗，还是不愿跟了侯爷？若是前者，我替你跟侯爷说，你往后还住在这里便是。若是后者......”
如夫人沉吟片刻，见苏沫睫毛微颤才悠悠说道：“若是后者，你便只能收起心中的念想了。如今这条路，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听着外头的动静，西屋里原就暗自恼怒的玉娘越发的动气。攥紧的拳头终是折了漂亮的指甲，手心瞬间见了红。一旁伺候的扶云顿时慌了心神，只是不论怎么害怕却也还是哆嗦着上前：“玉姑娘，您仔细些手啊，若是伤了侯爷便听不到您的琴了。”
一番话说得极为小心，只是即便如此，玉娘怨怼的目光还是落到了扶云脸上。眼眸中似是淬着熊熊烈火，只一眼便将扶云吓得匍匐在地，不住告罪。
“你也巴不得侯爷不来是不是？”扶云的反应并未取悦到玉娘，见她瑟瑟发抖的模样火气更甚，玉娘终是对着扶云下了手：“都是你这没出息的，侯爷难得来一回，也叫你给搅和了。”
说到此处，玉娘泪水便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望着对屋痴痴地说道：“若不然，哪里有那婢的事。本来，今天如夫人来探望的，该是我才对，躺在上怀有孕的人该是我。”
扶云不敢有任何动作，只默默地承受着玉娘的怒火。这一个月以来，几乎如此，其实开始还算好的，不过是受着些玉娘的脸色，再艰难也不至于动手。直到西屋的苏沫有了孕，一切便急转直下，动辄打骂已经叫扶云麻木了。
然而即便扶云如此沉默，却也不能排解玉娘心中怨气，只是如此，玉娘也倦了。听着耳畔再度传来的笑声，方才偃旗息鼓的玉娘眼中恨意宛如利剑一般，直直地落在了院中正踩水玩的天真丫头。
看着小丫头一脸的开心，玉娘眼眸一转计上心头。扭头看着兀自瑟缩的扶云，冷哼一声：“出去把那讨人厌的丫头弄出去，小小年纪便这般张狂，合该给些教训。去教教她你们侯府自诩的森严。”
扶云闻言心内不由一叹，玉娘自己不快，这是要拿无辜的小于逗乐了。心生不忍脚下的动作自然慢了几分，落在玉娘眼中更是怒不可遏。眼见玉娘卷土重来的怒火，扶云急中生智终是开口劝道：“可是如夫人还在，若是......”
这一句如夫人，总算是把玉娘濒临疯狂的绪拉了回来。尽管如夫人在侯府地位，自从三娘昭阳郡主回来过后，变得异常尴尬。但是这么多年替周老夫人管家留有余威，面对她时总会弱了几分。
更何况，对于她们这百花苑中任意一位，便是籍籍无名生养了八娘的陈姨娘的地位，都有着天壤之别。是以，此刻如夫人到了她们这本无名的百花苑之中，自然是不敢造次的。一时间，玉娘心间更加委屈了。
想着对门的苏沫不过是小小的舞姬，而自己却是歌姬里的第一人，在这方小小的院落里，无疑是最优秀的。却因着意外错失即将逃离这养着歌舞伎的无名院落，玉娘心中怎能甘心，原本这机会就是她的啊！
想到当如夫人边的荥玉专程来与自己说的话，玉娘不由得再次攥紧了拳头。而这一次，钻心的疼痛叫她的注意力总算是回到了自己上。看着手心的伤口，瞥一眼扶云，见她木讷的模样，立刻厉声喝道：“你是成心想叫我这双手毁了？”
扶云这才立刻找来伤药，小心翼翼地清理着玉娘的手上的伤。看着扶云认真处理伤口的模样，玉娘倒也安静了下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看了片刻便扭过头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对门。
而被玉娘盯着的东屋，此刻已经上了炭盆。苏沫不过是普通舞姬，再加上此刻尚未入冬，屋里烧的炭倒也寻常。是以，时不时的会有些噼里啪啦的声音出来。
听着耳畔的炭火声音，如夫人不自觉地捂了口鼻，这炭的味道实在不好。只是看着榻上了无生机的苏沫，倒没什么反应，如夫人不由得微微地皱了皱眉。原本选的，不是这丫头的。只是差阳错，选定的玉娘不中用，反倒是叫这个老实到了极点的苏沫捡了个便宜。
是了，这一切都是如夫人的安排。原本选了极力想要往上爬的玉娘的，如夫人需要的便是这样的人。谁知她，竟是留不住男人呢？看她生得美艳，妖精一般的段长相，恰是宁海候最为中意的那类女子，不想竟还是出了岔子。
好在百花苑中女子不少，都是侯府养的家伎，没了这个自然也会有下一个，只是这一个意外中选的，实在是与自己期待的相去甚远，到时候的作用也大打折扣了。如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在总算不是一无是处，她有孕了不是吗？这一点倒也是可是大做文章的，自己的努力总不至于全盘付诸东流。
自从周舫归到了昭阳郡主名下，如夫人心中便有了盘算，跟着手上便开始了百花苑中的动作。而直到手上的管家权也没了，如夫人知晓是时候了。好巧不巧，正需要有动作的时候，苏沫有孕的消息传了过来。
而眼下，如夫人望着手上最为重要的王牌，怀有孕的苏沫，笑语嫣然。哪怕不是首选，但是月余的孕，足以支撑自己小心蛰伏的这大半年了。只是苏沫本人，此刻却正望着红彤彤的炭火出神，眼眸灰暗无神。
看着苏沫眼眸之中的茫然，如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是不愿意离开这里吗，还是不愿跟了侯爷？若是前者，我替你跟侯爷说，你往后还住在这里便是。若是后者......”
如夫人沉吟片刻，见苏沫睫毛微颤才悠悠说道：“若是后者，你便只能收起心中的念想了。如今这条路，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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