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四十八章
因为妻子知晓了自己异常的一面，菘蕴之后便也不加掩饰，只是当她颤抖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凑近耳畔轻柔的说出自己有身孕三月有余的消息之时，菘蕴心中的震动不可谓不大。不可思议比欣喜来得更早，毕竟这是族里数千年来都不曾有过的罕事。菘蕴不敢相信，会有如此好运光顾自己。
只是，闭上眼凝神细听，感受到耳畔有着两个截然不同的心跳之声，菘蕴知晓这一切都是真的。仔细分辨出格外急促的那一个声音，菘蕴并不知晓自己那一刻的笑容有多么的耀眼夺目。四夫人并未见过那个不可一世的菘蕴，自然也无从知晓这个笑容是他从前只有见到那一位时，才不由自主绽放的笑容。只是，旧属知道。纵然是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容貌，这一个笑容却是跨越了时间，再次绽放。
尽管菘蕴时常听到这一个声音，但是因为族内多年以来的现状，是以并未多想。不曾想，好运竟然真的出现了，菘蕴心中的感受可谓复杂。是以之后进餐，多是选择已经被属下准备好的血肉，纵是心间难耐之时，也不过是选择离开侯府前往落神谷。而等到六娘出生过后，菘蕴的自控力早已回归。是以，认真算下来，姐妹俩自然是全然无法理解血族人的食量竟然如此之大。
听过七娘的问题，不说巫辞，便是菘蕴，一时间都是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神情。毕竟血族的食量，这有什么值得讨论的，都是些自然而然之事，却要在突然之间问其因由，谁能知晓原因为何，却是难为了被问之人。看着眸中好奇不减的七娘，与盯着自己并未移开双眸的六娘，菘蕴知晓，她们在等一个回答。
只是，这样的事情，自古以来便无人好奇。无人好奇自然也无法给出答案，轻轻地叹了口气，菘蕴开口说道：“你们还是快些去上学吧，纪思斋今天晨课是邱老先生吧，听闻邱老先生最是严苛，小心你俩迟了被罚，小七可还记得我方才和你说的？”
听过菘蕴的话，七娘原本还满脸的好奇瞬间一扫而空，格外乖巧的看着菘蕴：“小七记得，一会儿到了纪思斋，先去找玉先生道歉。”七娘说的倒也还算恳切，菘蕴笑了笑，随即看了看六娘，低声吩咐道：“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也不会说话，小六多看着些，给先生道歉须得是真挚自然的。”
想着七娘偷偷的小动作，六娘面色微囧，看了看菘蕴又看看七娘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由出声解释道：“可是父亲，小七是用意念叫玉先生摔了个大跟头，这要如何道歉啊！”到底是看着七娘可怜巴巴的模样心生不忍，六娘也就隐去了七娘扑哧一声笑出声的后续，只皱眉看着菘蕴：“小七往后应该恭谨乖顺一些，心中知晓自己所作所为不对，倒也不必为这样无法宣之于口，无人知晓之事道歉了。”
“姐姐，我都和父亲说了。”七娘拉了拉六娘的衣角，低声说道：“父亲说我不该嘲笑作弄先生，但是因为作弄一事只有我们知晓，便不必再对先生提起。只是忍不住笑出声，却是该跟先生道歉的，毕竟那么多人呢，先生平地摔了个大马趴已是不好，我还笑了出来，总合该道歉的。”
六娘这才知晓，七娘尽数坦白了自己的过错，笑笑随后说道：“父亲放心，我会好好盯着小七的。”
看着六娘七娘渐渐走远，巫辞皱了皱眉，只是有些话，到底还是不曾说出口。菘蕴却是挑了挑眉，看着七娘盘中还未动的膳食，不由说道：“你是想说，我不该将她们教养得这般遵守人类社会的规矩？”巫辞点点头，既然菘蕴已经说出了口，有些话确实也憋不住，巫辞便也直接说道：“是不该，两位这般谨小慎微的模样，若是叫族中人看见，必是会失望的！毕竟是我族公主，便是生活在人类的世界里，也不该这样的......”
说到此，巫辞顿了顿，接下来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菘蕴勾唇一笑，似乎并未看出巫辞的别扭之处，只是随意地补充道：“这样的卑微，可是想说这个？”
巫辞艰难地点点头，见菘蕴说得这样随意，心间却是有一股无名怒火升起。望着菘蕴的目光，头次以非下属的身份，坚定地说道：“公主们是血主您的孩子，怎样教育的确轮不上族人们操心。只是血主您应该知晓，公主们是您的孩子，却也不止是您的孩子，她们更是血族的未来。我们这一族历经磨难困苦，总算在公主们身上看到了希望，血主却是在教养她们的方法之上，采取了这样平凡的方式，属下实在不解。”
“她们如今，本就是孩子。”菘蕴蓦地起身，一扫面上的随和温情，睥睨着巫辞：“人类孩子也好，血族后人也罢，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本该知晓礼仪风度。更何况，本座何时说过，她们是血族的未来？她们肩负重任不假，但是血族的未来，你们却不能强加在她们姐妹身上，那不是她们的义务。小六便也罢了，性子沉稳也聪明有加，但是小七跳脱些，这是本性，不是通过什么教育就能改变的。你确定，你们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
巫辞知晓，菘蕴对小姐妹俩的偏袒和爱护，过往在落神谷的朝会之上，便有所体现。只是无人知晓，菘蕴竟然从未想过将一双女儿培养成接班人，尽管巫辞不是菘蕴最为亲近的属下，却也是左膀右臂型的人物，骤然听闻菘蕴的这一番话，却是有些发懵了。菘蕴明白巫辞此刻的心绪，只是不论如何，这些话都是要说出来的。从六娘诞生伊始，族中人便不约而同地将六娘看成了未来和希望却是让菘蕴心生担忧。
当一个人一个族群，开始将所有的希望都投注到一个人身上，也许就是不幸的开始。
只是，闭上眼凝神细听，感受到耳畔有着两个截然不同的心跳之声，菘蕴知晓这一切都是真的。仔细分辨出格外急促的那一个声音，菘蕴并不知晓自己那一刻的笑容有多么的耀眼夺目。四夫人并未见过那个不可一世的菘蕴，自然也无从知晓这个笑容是他从前只有见到那一位时，才不由自主绽放的笑容。只是，旧属知道。纵然是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容貌，这一个笑容却是跨越了时间，再次绽放。
尽管菘蕴时常听到这一个声音，但是因为族内多年以来的现状，是以并未多想。不曾想，好运竟然真的出现了，菘蕴心中的感受可谓复杂。是以之后进餐，多是选择已经被属下准备好的血肉，纵是心间难耐之时，也不过是选择离开侯府前往落神谷。而等到六娘出生过后，菘蕴的自控力早已回归。是以，认真算下来，姐妹俩自然是全然无法理解血族人的食量竟然如此之大。
听过七娘的问题，不说巫辞，便是菘蕴，一时间都是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神情。毕竟血族的食量，这有什么值得讨论的，都是些自然而然之事，却要在突然之间问其因由，谁能知晓原因为何，却是难为了被问之人。看着眸中好奇不减的七娘，与盯着自己并未移开双眸的六娘，菘蕴知晓，她们在等一个回答。
只是，这样的事情，自古以来便无人好奇。无人好奇自然也无法给出答案，轻轻地叹了口气，菘蕴开口说道：“你们还是快些去上学吧，纪思斋今天晨课是邱老先生吧，听闻邱老先生最是严苛，小心你俩迟了被罚，小七可还记得我方才和你说的？”
听过菘蕴的话，七娘原本还满脸的好奇瞬间一扫而空，格外乖巧的看着菘蕴：“小七记得，一会儿到了纪思斋，先去找玉先生道歉。”七娘说的倒也还算恳切，菘蕴笑了笑，随即看了看六娘，低声吩咐道：“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也不会说话，小六多看着些，给先生道歉须得是真挚自然的。”
想着七娘偷偷的小动作，六娘面色微囧，看了看菘蕴又看看七娘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由出声解释道：“可是父亲，小七是用意念叫玉先生摔了个大跟头，这要如何道歉啊！”到底是看着七娘可怜巴巴的模样心生不忍，六娘也就隐去了七娘扑哧一声笑出声的后续，只皱眉看着菘蕴：“小七往后应该恭谨乖顺一些，心中知晓自己所作所为不对，倒也不必为这样无法宣之于口，无人知晓之事道歉了。”
“姐姐，我都和父亲说了。”七娘拉了拉六娘的衣角，低声说道：“父亲说我不该嘲笑作弄先生，但是因为作弄一事只有我们知晓，便不必再对先生提起。只是忍不住笑出声，却是该跟先生道歉的，毕竟那么多人呢，先生平地摔了个大马趴已是不好，我还笑了出来，总合该道歉的。”
六娘这才知晓，七娘尽数坦白了自己的过错，笑笑随后说道：“父亲放心，我会好好盯着小七的。”
看着六娘七娘渐渐走远，巫辞皱了皱眉，只是有些话，到底还是不曾说出口。菘蕴却是挑了挑眉，看着七娘盘中还未动的膳食，不由说道：“你是想说，我不该将她们教养得这般遵守人类社会的规矩？”巫辞点点头，既然菘蕴已经说出了口，有些话确实也憋不住，巫辞便也直接说道：“是不该，两位这般谨小慎微的模样，若是叫族中人看见，必是会失望的！毕竟是我族公主，便是生活在人类的世界里，也不该这样的......”
说到此，巫辞顿了顿，接下来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菘蕴勾唇一笑，似乎并未看出巫辞的别扭之处，只是随意地补充道：“这样的卑微，可是想说这个？”
巫辞艰难地点点头，见菘蕴说得这样随意，心间却是有一股无名怒火升起。望着菘蕴的目光，头次以非下属的身份，坚定地说道：“公主们是血主您的孩子，怎样教育的确轮不上族人们操心。只是血主您应该知晓，公主们是您的孩子，却也不止是您的孩子，她们更是血族的未来。我们这一族历经磨难困苦，总算在公主们身上看到了希望，血主却是在教养她们的方法之上，采取了这样平凡的方式，属下实在不解。”
“她们如今，本就是孩子。”菘蕴蓦地起身，一扫面上的随和温情，睥睨着巫辞：“人类孩子也好，血族后人也罢，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本该知晓礼仪风度。更何况，本座何时说过，她们是血族的未来？她们肩负重任不假，但是血族的未来，你们却不能强加在她们姐妹身上，那不是她们的义务。小六便也罢了，性子沉稳也聪明有加，但是小七跳脱些，这是本性，不是通过什么教育就能改变的。你确定，你们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
巫辞知晓，菘蕴对小姐妹俩的偏袒和爱护，过往在落神谷的朝会之上，便有所体现。只是无人知晓，菘蕴竟然从未想过将一双女儿培养成接班人，尽管巫辞不是菘蕴最为亲近的属下，却也是左膀右臂型的人物，骤然听闻菘蕴的这一番话，却是有些发懵了。菘蕴明白巫辞此刻的心绪，只是不论如何，这些话都是要说出来的。从六娘诞生伊始，族中人便不约而同地将六娘看成了未来和希望却是让菘蕴心生担忧。
当一个人一个族群，开始将所有的希望都投注到一个人身上，也许就是不幸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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