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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五十五章

    自然,这个旁人是从七娘口中说出的。不论是宁渊苏素还是时屹,宁海侯府中人都是认识的,除了宁渊稍微生疏一些,但也不至于是不认识的人的。而凭着七娘口中还有好些个不认识的,三娘自然也无从判断其身份。终究,她也不能只凭着只言片语的描述,进而得出来人身份。

    只是在三人推门进书房之际,三娘听闻身后的询问之声,自然是知晓周宁此刻心间疑惑不少。然而,当三娘对上宁海候的目光,看他眸中疑惑依旧,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菘蕴定是又跟人兜着圈子说话了,不然凭着宁海候的脑子总是不至于现下还是云里雾里的状态的。说到底,三娘对菘蕴还是有些了解的,尽管她人并未出现在菘蕴周宁对话的现场,倒也将场面猜了个十成十。

    菘蕴的恶趣味,总是有些烦人的,只是倒也没必要拆穿,毕竟周宁疑惑的东西太多,三娘不愿也不能在这一时片刻与他多说。自然,若是三娘愿意,昨夜便将自己知晓的部分与宁海候说了,想到此处,三娘心内不由得咯噔一声,还道菘蕴恶趣味呢!自己这般随意开了个头,对于下文却是直言不说,与菘蕴的行为倒是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殿下快要到了,我迎一迎!”周宁眉头紧锁,看着三娘神情复杂:“你确定不避开么?毕竟时屹那小子也在。”三娘闻言不由得轻挑长眉,避开的缘由居然是因为时屹也在,这倒是新鲜。尽管周宁不曾明说,三娘却是瞬间明白其意,不过是担心被时屹见到了自己这一面影响未来两人之间的相处。三娘明白但是不代表三娘心内不觉得好笑,他又有什么资格插手自己与时屹之间的事情呢?

    尽管,三娘明白自己此刻心间的情绪不应当,但是毕竟是头一次这样直观的感受到来自父亲对自己的担忧。只是,三娘心内也只是微微波动了一下,随即便是格外意外的目光看向周宁。见他果真是不赞同的态度,三娘先是摇了摇头,随即看着周宁真挚发问:“为何时屹在,我就不能出现呢?侯爷您应该知晓,我并非母亲,时屹也不是您!”

    说完这一句,三娘头一次投以周宁稍有些歉疚的眼神,微微颔首随后便转身往书房走去。六娘自然是立刻追上三娘,七娘却是停在原处歪头看了看周宁,见他只是慈爱地笑了笑随后不自在地转过身去,这才转身进了书房,笑着说道:“三姐姐这样温和的人,怎么在面对父亲之时变得这样锋利,我瞧着二伯父,也只是关心三姐姐罢了,倒也没有什么旁的心思。”

    三娘自然是没有什么反应的,六娘不由得看着侃侃而谈的七娘轻轻摇头,七娘见状渐渐收起了自己的好奇,随后笑着问道:“只是三姐姐为何突然这般顶撞二伯父啊,毕竟,不论三姐姐信与不信,二伯父心中当时是真的没有旁的心思,只是本能的爱护。”

    “你不懂的!”听到七娘说出了本能的爱护,三娘只觉讶异非常,尽管三娘也能够体会到周宁在面对自己时态度比之前生是有巨变的,但是这于三娘而言归根到底也没有什么旁的触动。爱护?三娘讽刺的目光从书房看向了院门口束手挺立的周宁身上,看了许久之后,三娘才笑着说道:“便是方才他那一句询问并没有生出什么旁的心思,终究我自己也已经过了需要父亲庇护引导的年纪。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这个时候倒也不用太过于顾忌来自父亲莫须有的担忧了。”

    毫不在意的笑笑,三娘收回了目光看着七娘,见她神情懵懂,再看看六娘,眼中也是一样的疑惑,知晓自己的话并不能让别人十分明白。稍加思忖,三娘才继续说道:“就像是你们从小长大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突然的一天四叔跳出来说你们哪些行为与血族身份冲突,尽管是出于好意引导你们纠正,但是却也只能感受到意外一般的感受。”

    六娘闻言率先点头,随即笑着说道:“好在二伯父,也并未真的到那样的程度,不过三姐姐的感受,我想我应该是能够想到的。只是虽然如此,我想三姐姐当着我与妹妹的面出言讽刺二伯父,终究还是有些失态了。想想也是,二伯父平素都不怎么干涉三姐姐之事,突然这么来一下,三姐姐也没有办法适应二伯父的关心。”

    尽管六娘语气十分的轻柔,三娘听到此处心中感受却是宛如醍醐灌顶一般。是啊,不必顾忌便也不必在意,接受与否都不要紧。纵是心间意外也好烦恼也罢,终究在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善意之下,自己还是选择了最为激烈的回应,难怪会叫六娘七娘心生疑惑面露不解。人的情绪啊,便是不遮不掩也叫人捉摸不透。

    三娘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六娘低声说道:“是啊,失态了,到底还是做不到心平气和。每每与侯爷说些公事之外的,便也总是忍不住冷嘲热讽几句,有些事情终究也不是说放下就能真的翻过去的,放不下是因为从未想过放下。”

    “既然放不下,那就不用放下了!”三娘的话音刚落,菘蕴的声音便已经到了书房:“反正,你便是凭着满心的不甘才有了这般离奇经历,这样深重的情绪,哪里又是你说放下便能放下的。终究,这一口气才是支撑着你有了所有这一切经历的根源。”顺着声音看去,菘蕴正笑得安然,看向三娘。

    对上三娘冷冽的目光,菘蕴飘然而下,顺手布置了一番书房的桌椅,随后才笑着说道:“再说小六小七姐妹俩自小就有父有母,倒也不必假设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情况了,还有我何时与这么多人约下的,阿祝跟我解释解释?”

    三娘原本只当菘蕴是来开解自己的,只是却不曾想话锋一转,倒是转到了这上头,冷冽的眸中瞬间沾染上了无可奈何:“话传话总是不如当面说来得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