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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七十九章

    虽然没有证据也没有道理,但是时屹与苏素此刻心间却是笃定了自己莫名出现在此,定是跟风华院有脱不开的关系。只是此刻到底也不是纠结于此的时候,毕竟夜深人静本就不是说话的时候,再加上此刻身在三娘闺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时屹转身看了看苏素,苏素揶揄地看向三娘与时屹,随后笑着点头:“我出去,不过你们也别太久。”

    尽管眼下不是害羞的时机,但是三娘却也是因为苏素的这一眼而红了脸颊低了头。时屹到底是时屹,与外人口中的风雅公子不尽相同,看着三娘垂下的头,唇角也多了一抹志得意满的笑。不过便如苏素所说,不可以停留过久,毕竟阿原和蘭花方才出现在外头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觉察。

    “阿祝,或许我们可以早一些成婚吧!”看了三娘许久,时屹突然出声,格外认真地说道:“如今的宁海侯府,我实在是难以放心。纵是有阿原在身边护着,终究也只能防宵小,那些异族终究是无人能够防得住。尽管你与菘蕴大人似乎也有些交情,但是我心里到底是不放心的。”

    尽管时屹几人都不记得菘蕴中途来过,甚至三娘脑中连那玄衣女子的记忆都无,但是有些感受却是留在了几人心头。虽然不知缘由,但是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了,时屹始终记得自己突然生出了极为迫切的与三娘完婚的念头。面对三娘,时屹还是能够尽可能多的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尤其是这样生死攸关的大事。

    生死攸关?面对脑中一闪而过的词语,时屹面上生出了显而易见的困惑。三娘与菘蕴同住一个屋檐下这样久了,更不必说宁海侯府的其他人与血族同居更是长久,也未曾听说过什么耸人听闻的故事,哪里三娘住在侯府就生死攸关了呢!时屹顺着这个想法往下,居然发现自己担心侯府的这些人伤害到三娘更甚于菘蕴血族人的伤害。

    只是这样的想法从何而来?时屹不知道。只是眼下也不刨根问底的时候,虽然如此想法怪异,到底时屹还是记得自己先前对三娘的提议。看着三娘已经红透的脸颊,时屹不由蹲了下来,握住了三娘的手抬头仰望着三娘的眼睛,再一次问道:“愿意吗?”

    “可是,我还未及笄呢!”对上时屹眼中濡湿晶亮宛如狗狗一般的眼眸,三娘到底也狠不下心拒绝,只是也不好应下,只是找了自己年纪尚小的理由婉拒:“大历女儿现在本就嫁的晚了,而且我还是想多陪陪母亲,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若是没有人护着不知会到什么境地。”

    虽然三娘口中说的是不知,但是眼前却是立刻浮现前生画面。尽管自从嫁到英王府之后,三娘便极少回侯府,但是对昭阳郡主的消息也是时时留意的。那时候多多少少还能看顾着昭阳郡主,不至于让她的处境过于难过,只是后来随着宁渊登基,自己也就从此幽居深宫。纵是自己那时候已经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又如何,终究是隔了一扇宫门便如同天堑一般,隔开了她与昭阳郡主之间的联系。

    后来的种种,都是三娘听画屏说,辗转得来的消息几乎全是不幸。然而彼时的三娘,重权在握又如何,一道一道的赏赐下去又如何,昭阳郡主的身体早已经垮了。纵然之后都无人敢动昭阳郡主,也架不住她自己一日日的枯萎,毕竟菟丝草离了依靠便再活不成了。而昭阳郡主的依靠,显然她从未想到三娘身上,而是自幼年始便挂在了眉间心上的宁郎。

    见三娘怔怔出神,眼眸之中是时屹看不懂的哀伤与悲恸,时屹只觉一阵钻心的疼袭上了心房。三娘这一副神情,便如自己夜夜梦中所见的如出一辙。那样近又那样远,仿佛终其一生都无法靠近。尽管眼下三娘还未长大到时屹梦中所见那般模样,但是眉眼间的茫然与忧伤,却是如泼墨一般狠狠地泼在了画布之上,大笔挥毫之下满满的快要溢出整片画布的哀婉直叫时屹都承受不住。

    看到这般模样的三娘,时屹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尽早成婚的打算。尽管三娘口中说的是拒绝,但是这样的拒绝并非是不愿,而是不能。而她不能最为主要的还是担忧昭阳郡主,年纪小都还只是其次。而时屹,经过这一阵疼痛过后,脑中有一个想法渐渐成型,可以叫这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思及此,时屹不由得伸手握住了三娘的肩膀,感受到指下丰盈与柔软,时屹不由自主的便加重了力道,看着三娘沉声说道:“今年大旱,不止是我们大历受了灾,西边的高原上更是颗粒无收,偏偏吐蕃族夜郎自大故步自封,与大历素无往来。经此一番旱灾,想来两国之间摩擦更甚,边民苦不堪言,将来必有一战。阿祝,或许我可以带着时家军前往,战场不测险象环生,而我又是定国公府唯一的儿子,早些成婚合乎情理。”

    三娘从未想过,时屹竟是铁了心要早些完婚,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看着时屹虽然蹲在了自己脚下,但是神情坚毅并非一时兴起,三娘不由得低声问:“可是你明明是打算走文官的路的,更何况便如你自己所说,战场多有不测,若是有个万一......”

    “吐蕃虽然蛮横,到底也只是蛮夷,并不难对付。”尽管如今还未见朝廷动静,但是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称,其中又以手上握有兵权的各大世家为甚。关于北境西域与吐蕃,时屹与定国公之间有过不少讨论,尽管也有不少分歧,但是大的方向是两人一间倒是一致。今明两年便是多事之秋的两年,内忧外患这两年间再弹压不住。

    只是北境到底是时家人熟悉的战场,兼之与大历这些年通商通婚之下,彼此之间便是有摩擦也不会过大,熙帝不愿也不会放时家军回到北境的战场。而吐蕃,必然就是时家人新的征服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