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图个吃饱穿暖
桂云越想心越冷，抱着膀子又靠近炭盆一些，才发现炭盆快熄灭了。
“冷！”陈夫人嗓子沙哑，艰难的挤出一个字。
桂云吓的一个激灵，爬起来想给炭盆添炭，举目望去，漆黑一片。
屋里屋外都没点灯！常青院里的人呢？怎么廊下没点灯笼。
摸黑找到火折子，点燃蜡烛，桂云先忙着给炭盆添炭。
拨了几下炭盆，新炭燃了起来，桂云才想起多点几盏灯。
“夫人！”
灯光亮了，桂云看到，陈夫人脸颊通红，眼睛凹陷，嘴上干了一层白皮。
桂云迟钝的想起，夫人这是......病了！
“冷！”陈夫人坐着，身子在发抖。
怎么办？
桂云搓着手，急的原地打转。
看见桌上的茶壶，忙伸手去拿，想着给夫人倒碗热茶喝。
茶水是冷的，桂云抱着茶壶往门外走。
打开房门，冷风一吹，桂云醒悟过来，大半夜的，她找谁要热水去？
关上房门，急转回来，丢下茶壶去扶陈夫人。
“夫人先躺下，炕上暖和。”桂云使劲儿把陈夫人架起来。
从外厅一点点挪进内室，扶着陈夫人坐下，摸了摸炕上，确定是暖的，这才拉了被子，把陈夫人裹上。
摆好枕头，扶着陈夫人躺下，桂云已经累了满身汗。
又忙把炭火夹来两块，放在屋里空炭盆里，开箱子铲了炭进来，把炭盆引着了。
忙完这些，去净房用冷水洗了手，出来时发觉，陈夫人已经睡着了。
桂云伸手在炭盆上，手温乎了，才敢去摸陈夫人的额头。
“好烫！”桂云吓的缩回手，惊恐的看着四周。
怎么办，该去找谁？
大奶奶流了好多血，不知道现在如何了，不能找大奶奶。
桂云抓起外套，厚厚的棉袄裹身上，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站在院中，桂云举目四望，能去哪里，能找谁？
院角的小茶房里，一豆烛光亮着，桂云似是看到了希望，扭身冲进了茶房。
四个小丫鬟，缩在茶炉子旁边取暖，见她进来，吓的齐齐捂住了嘴巴。
“人呢？怎么只有你们几个？”桂云急的一头汗。
小丫鬟互相看了看，翠珠壮着胆子问：“怎么了？”
“桂云姐姐，平常院子里，也是咱们几个呀！”胆子大的珍珠，忽闪着眼睛，十分不解。
桂云跺脚道：“夫人不好了，病啦！”
“桂云姐姐说什么？”玉珠看向年长的珍珠。
珍珠歪头看着桂云，“桂云姐姐，夫人病了，该去找大夫啊！”
她当然知道要去找大夫，可她不知道该去找谁，找谁能请来大夫。
“珍珠，你去告诉守门婆子，让她寻管事请大夫来。”桂云生出了急智。
珍珠万分不情愿的站起身，抓起棉袄，举着在火上烤，想熏暖和了再穿。
“夫人怎么病了呢？”珍珠举着棉袄，闲闲的道：“要我说，现在府里多好。
从来没这么好过！大奶奶心善，从不为难我们。
你看这棉袄，袖子长到盖住手，衣摆做到膝盖。
我娘还说，怎么能这样做衣裳，下人要干活，棉袄袖子得露出手。
还说，照原先府里规矩，棉袄下面有棉裤，外面穿裙子，衣摆用不到太长。
我也觉得干活的时候，棉袄有些碍事，可今年我手上没长冻疮。
翠珠今年耳朵也没生冻疮，就彩珠不争气，抬水时，打湿了棉鞋，脚上生了冻疮。”
“我也没生冻疮呢！”年纪最小的玉珠，举着手给她们看。
珍珠笑着道：“是我们的小玉珠，手最好看啦！”
玉珠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我刚进府的时候，一年四季捡姐姐们剩下的穿。
今年第一回，穿了三季的新衣裳，都是全新的，棉鞋可暖和了。”
翠珠撇嘴道：“你看，这样多好！夫人闹什么？大奶奶若是有事......
哼哼，咱们还得穿姐姐们剩下，不能穿的，穿旧了的衣裳。”
“是啊！”彩珠怯生生的道：“桂云姐姐，夫人怎么能这样？
守着满库房的东西，随便胡嬷嬷贪府里银子，偏不给我们吃饱穿暖。
我们连月钱都没有，大奶奶没管家之前，我都不知道，一个月究竟拿多少月钱。”
“那时候，胡嬷嬷说多少是多少，给咱们发一回月钱，能乐得像过年一样。”翠珠撇嘴道。
桂云听明白了，大家都觉得现在好，都不想大奶奶出事，夫人接着当家。
“哎呦！”桂云急的跺脚，“别犯傻了，大奶奶规矩严明。
咱们是常青院伺候的人。
夫人好好的，咱们才能安安稳稳拿月钱。
要是夫人不好，咱们都得挨罚！”
珍珠怔了一下，套上棉袄往外走，彩珠追出去，“姐姐系上点。”
一条翠绿的绸子，随风飘到珍珠手上。
她拽着汗巾子往外走，拉开院门才想起，把汗巾子系在腰上。
常青院看门的婆子，伸头看见，廊下圈门开了，撇撇嘴道：“不知道夫人又作什么妖。”
珍珠穿过庭院，站在门房外，无比不情愿道：“烦请妈妈走一趟，让管事请个大夫来，夫人病了呢！”
守门的婆子对视一眼。
刘婆子拍拍手，站起身道：“珍珠啊！该劝夫人消停些。
我听说，昨儿天快黑了，太医才从府里出去。
亲家太太，请了尚书府的老夫人来。
借着尚书府的势，才请了观音庵的主持大师。
大奶奶现在啥样儿，咱们还不知道呢！
夫人若是还闹腾，只怕族里要出面喽！”
珍珠翻了个白眼，“妈妈说这些有什么用？
咱们是常青院的下人，伺候的是夫人。
夫人若是有事，咱们能有什么好？按规矩都要受罚。
夫人要生病，要闹腾，那也是主子的事儿，咱们只管伺候好了。”
李婆子推了刘婆子一下，“你快去吧！珍珠说的没错。
夫人要怎么闹腾，那是主子们的事儿，有老爷，宗族管她。
咱们要是伺候不好，让夫人有个好歹......管事就能把咱们提脚卖喽！”
刘婆子这才摘下钥匙，开了院门往外走。
珍珠转身回去，先去找桂云回话。
翠珠，玉珠忙着往屋里提热水，彩珠帮桂云洗热帕子。
桂云把热帕子敷在夫人额头，也不知这样能不能行。
她见过有人这样做，感觉洗帕子的水，该用热水。
不知是不是，桂云的努力起了作用，陈夫人额头的热度，总算退了下来。
“冷！”陈夫人嗓子沙哑，艰难的挤出一个字。
桂云吓的一个激灵，爬起来想给炭盆添炭，举目望去，漆黑一片。
屋里屋外都没点灯！常青院里的人呢？怎么廊下没点灯笼。
摸黑找到火折子，点燃蜡烛，桂云先忙着给炭盆添炭。
拨了几下炭盆，新炭燃了起来，桂云才想起多点几盏灯。
“夫人！”
灯光亮了，桂云看到，陈夫人脸颊通红，眼睛凹陷，嘴上干了一层白皮。
桂云迟钝的想起，夫人这是......病了！
“冷！”陈夫人坐着，身子在发抖。
怎么办？
桂云搓着手，急的原地打转。
看见桌上的茶壶，忙伸手去拿，想着给夫人倒碗热茶喝。
茶水是冷的，桂云抱着茶壶往门外走。
打开房门，冷风一吹，桂云醒悟过来，大半夜的，她找谁要热水去？
关上房门，急转回来，丢下茶壶去扶陈夫人。
“夫人先躺下，炕上暖和。”桂云使劲儿把陈夫人架起来。
从外厅一点点挪进内室，扶着陈夫人坐下，摸了摸炕上，确定是暖的，这才拉了被子，把陈夫人裹上。
摆好枕头，扶着陈夫人躺下，桂云已经累了满身汗。
又忙把炭火夹来两块，放在屋里空炭盆里，开箱子铲了炭进来，把炭盆引着了。
忙完这些，去净房用冷水洗了手，出来时发觉，陈夫人已经睡着了。
桂云伸手在炭盆上，手温乎了，才敢去摸陈夫人的额头。
“好烫！”桂云吓的缩回手，惊恐的看着四周。
怎么办，该去找谁？
大奶奶流了好多血，不知道现在如何了，不能找大奶奶。
桂云抓起外套，厚厚的棉袄裹身上，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站在院中，桂云举目四望，能去哪里，能找谁？
院角的小茶房里，一豆烛光亮着，桂云似是看到了希望，扭身冲进了茶房。
四个小丫鬟，缩在茶炉子旁边取暖，见她进来，吓的齐齐捂住了嘴巴。
“人呢？怎么只有你们几个？”桂云急的一头汗。
小丫鬟互相看了看，翠珠壮着胆子问：“怎么了？”
“桂云姐姐，平常院子里，也是咱们几个呀！”胆子大的珍珠，忽闪着眼睛，十分不解。
桂云跺脚道：“夫人不好了，病啦！”
“桂云姐姐说什么？”玉珠看向年长的珍珠。
珍珠歪头看着桂云，“桂云姐姐，夫人病了，该去找大夫啊！”
她当然知道要去找大夫，可她不知道该去找谁，找谁能请来大夫。
“珍珠，你去告诉守门婆子，让她寻管事请大夫来。”桂云生出了急智。
珍珠万分不情愿的站起身，抓起棉袄，举着在火上烤，想熏暖和了再穿。
“夫人怎么病了呢？”珍珠举着棉袄，闲闲的道：“要我说，现在府里多好。
从来没这么好过！大奶奶心善，从不为难我们。
你看这棉袄，袖子长到盖住手，衣摆做到膝盖。
我娘还说，怎么能这样做衣裳，下人要干活，棉袄袖子得露出手。
还说，照原先府里规矩，棉袄下面有棉裤，外面穿裙子，衣摆用不到太长。
我也觉得干活的时候，棉袄有些碍事，可今年我手上没长冻疮。
翠珠今年耳朵也没生冻疮，就彩珠不争气，抬水时，打湿了棉鞋，脚上生了冻疮。”
“我也没生冻疮呢！”年纪最小的玉珠，举着手给她们看。
珍珠笑着道：“是我们的小玉珠，手最好看啦！”
玉珠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我刚进府的时候，一年四季捡姐姐们剩下的穿。
今年第一回，穿了三季的新衣裳，都是全新的，棉鞋可暖和了。”
翠珠撇嘴道：“你看，这样多好！夫人闹什么？大奶奶若是有事......
哼哼，咱们还得穿姐姐们剩下，不能穿的，穿旧了的衣裳。”
“是啊！”彩珠怯生生的道：“桂云姐姐，夫人怎么能这样？
守着满库房的东西，随便胡嬷嬷贪府里银子，偏不给我们吃饱穿暖。
我们连月钱都没有，大奶奶没管家之前，我都不知道，一个月究竟拿多少月钱。”
“那时候，胡嬷嬷说多少是多少，给咱们发一回月钱，能乐得像过年一样。”翠珠撇嘴道。
桂云听明白了，大家都觉得现在好，都不想大奶奶出事，夫人接着当家。
“哎呦！”桂云急的跺脚，“别犯傻了，大奶奶规矩严明。
咱们是常青院伺候的人。
夫人好好的，咱们才能安安稳稳拿月钱。
要是夫人不好，咱们都得挨罚！”
珍珠怔了一下，套上棉袄往外走，彩珠追出去，“姐姐系上点。”
一条翠绿的绸子，随风飘到珍珠手上。
她拽着汗巾子往外走，拉开院门才想起，把汗巾子系在腰上。
常青院看门的婆子，伸头看见，廊下圈门开了，撇撇嘴道：“不知道夫人又作什么妖。”
珍珠穿过庭院，站在门房外，无比不情愿道：“烦请妈妈走一趟，让管事请个大夫来，夫人病了呢！”
守门的婆子对视一眼。
刘婆子拍拍手，站起身道：“珍珠啊！该劝夫人消停些。
我听说，昨儿天快黑了，太医才从府里出去。
亲家太太，请了尚书府的老夫人来。
借着尚书府的势，才请了观音庵的主持大师。
大奶奶现在啥样儿，咱们还不知道呢！
夫人若是还闹腾，只怕族里要出面喽！”
珍珠翻了个白眼，“妈妈说这些有什么用？
咱们是常青院的下人，伺候的是夫人。
夫人若是有事，咱们能有什么好？按规矩都要受罚。
夫人要生病，要闹腾，那也是主子的事儿，咱们只管伺候好了。”
李婆子推了刘婆子一下，“你快去吧！珍珠说的没错。
夫人要怎么闹腾，那是主子们的事儿，有老爷，宗族管她。
咱们要是伺候不好，让夫人有个好歹......管事就能把咱们提脚卖喽！”
刘婆子这才摘下钥匙，开了院门往外走。
珍珠转身回去，先去找桂云回话。
翠珠，玉珠忙着往屋里提热水，彩珠帮桂云洗热帕子。
桂云把热帕子敷在夫人额头，也不知这样能不能行。
她见过有人这样做，感觉洗帕子的水，该用热水。
不知是不是，桂云的努力起了作用，陈夫人额头的热度，总算退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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