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婆媳的怨仇
京城唐家祖上，原是穷苦出身。
唐文正曾祖考中进士，唐氏才算立起了门楣。
直到唐老相爷做了京官，在京城置了产业，这才把父兄迁入京城。
老相爷过世后，唐家设立宗祠，学着世家做派，建立的宗族。
学来的宗族规矩，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意味。
士家大族若看好女婿，哪怕穷苦出身，也会下力气扶持，断不会招赘。
若担心自家一脉断了香火，只等女儿生了孩子，过继回娘家为嗣便是。
王夫人派人来说，贺欢妍才知道，唐氏族里还有位赘婿。
“赘婿不赘婿的，都是长辈的事儿。”贺欢妍表了前情，开始说正事。
“年前大伯父回京述职，说起族里越发兴旺，想办个族学。
大伯母想让任先生牵头来办，最近听说，你立志要做学问。
大伯母想着，让你与任先生一起，把族学办起来。
今儿我过去，又提了下人识字的事儿。
下人识字不是大事儿，可我们毕竟不懂办学。
哪怕给族中稚童启蒙，也要严谨对待，不会疏忽怠慢。”
唐文正眯眼看她，“族学倒是好办，不过......妍儿是何打算？
你我夫妻，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有什么不好直说？”
贺欢妍哂然一笑，道：“教书育人，德育高洁方可成为大学士。
外头的事，我帮不上忙，但可把家里，族里帮忙打理清爽。
好让夫君在外有底气，不至于让人觉得，夫君的谦虚是实话。”
唐文正哈哈大笑，“妍儿贤惠至此，夫复何求啊！”
“别给我戴高帽了。”贺欢妍早对这类夸赞免疫了。
夫复想求美妾，求红颜知己，求红袖添香，求温香软玉抱满怀。
“妍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唐文正心中熨帖无比。
不用贺欢妍多说，该怎么应承任先生，已经有了策略。
“你可别弄乱了，首先是教下人识字，懂得律法，其次才是族学。”
贺欢妍不放心的嘱咐。
唐文正伸手摸摸她的头，“放心，放心！”
毕竟妍儿还年轻，虽手段不够老辣，为他的心却一点没变。
唐文正抱着安哥儿玩了会儿，又去了书房，请父亲商议科举试卷。
见唐文正走了，万嬷嬷拿着名册进来。
“大小姐身边几个丫鬟，年纪都不小了，二小姐下个月及笄。
打算着她身边的丫鬟，或是配人，或是赏了银钱打发出去。”
贺欢妍对着册子看了一会儿，站起身道：“嬷嬷留下照顾安哥儿，我去看看夫人。”
“嫂子要去常青院啊！”唐文玥笑着进来，“嫂子去吧！我来照顾安哥儿。”
“好，数你这个小姑姑最疼他。”贺欢妍笑着揉了一下她的头。
“哎呀！头发都乱了。”唐文玥捂着脑袋上，跺脚跑进去看安哥儿了。
常青院外，族里派来的婆子，依旧很尽职的守着。
贺欢妍让丹红给几个婆子赏钱，推门进了常青院。
“大奶奶来啦！大小姐，二小姐刚回去呢！”守门的婆子没话找话。
跟在贺欢妍身后，一路说个不停，“两位小姐可真孝顺，天天来陪着夫人呢！
夫人最近身子好多了，连着四五天了，夜里没听见夫人咳嗽。”
门外小丫鬟打起帘子，贺欢妍抬脚走了进去。
“媳妇给夫人请安！”
陈夫人靠在大迎枕上，满眼恨意的瞪着她。
贺欢妍自顾自起身，寻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施施然坐下，瞟了一眼屋里的下人。
桂云忙跑出去端茶。
“你来作甚，又来害我是不是？”陈夫人咬牙问。
贺欢妍不解的问：“夫人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就是你害我！”陈夫人拍着床榻，“真后悔娶了你个夜叉星。
你就是专门来害我，一门心思想要害死我啊！”
贺欢妍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陈夫人厉声道：“你是来看我笑话！”
贺欢妍慢悠悠道：“夫人想法真是奇怪。我嫁给大爷，不是为了嫁他？是为了害你？
我带着几万两嫁妆，嫁进破落户唐家，是为了来害你？
咱俩什么时候结仇了？让我不惜毁了自己，嫁进门来害你！
我与夫人无冤无仇，反倒是夫人，你做的对吗？”
陈夫人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像耗子一样，咯吱了几声，才说出话来。
“我是长辈，是你的婆母，你不孝！贺氏，把我的东西还来！”
这句话，贺欢妍都听腻了。
“咱们今儿好好掰扯掰扯，我不明白，夫人攒那么多东西，不给儿女用，打算做什么呢？”
陈夫人拍着床榻吼：“谁说我不给儿女用！”
“你看，”贺欢妍手一摊，“大爷穷到，抄族中书楼的珍本换钱。
文珊今年十八了，文瑶眼看要及笄了，你统统不管。
你守着那些银子，究竟打算做什么？”
陈夫人瞪着她，“大哥儿娶了你，怎会没银子用？
我早于弟妹说好了，把珊姐儿嫁过去，亲上加亲。
是你！我早该想到，你个商户女，满眼都是算计，早打听我有银子了，是不是！”
贺欢妍无奈摇头，“你有没有打听过，珊姐儿要嫁的人，究竟品性如何？”
“她嫁到舅舅家，定然不会受委屈。我给她准备了大把嫁妆，过日子不用愁。”陈夫人坚定道。
贺欢妍不想纠结这些，“霍家已经准备下聘了。”
陈夫人突然拍着床榻哭了起来，“我的命好苦啊！珊姐儿被你害了呀！”
“好啦！”贺欢妍不耐烦道：“你若是真为子女好，莫要再闹了。
你的嫁妆，我一文未动，还有你嫁妆多年的出息。
哦，说到你的嫁妆出息，要多亏了胡嬷嬷几个。
他们贪墨了你的嫁妆出息，如今已经拿回来，给你放库房里了。
你是长辈，不管如何，我都会敬着你。
府里吃喝不愁，你只管安享尊荣，银子多少，其实你用不到。
若是大爷进士及第，府里要宴请，你这般夹缠不清，只能请大伯母来主持了。
说实话，咱们府里的荣光，我一点不想大伯母来受。”
陈夫人不哭了，盯着贺欢妍发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我是翰林之女！”
“好！夫人拿出书香才女的派头来，等着受人尊重好了。”
贺欢妍满意了，要的就是她爽利明白。
唐文正曾祖考中进士，唐氏才算立起了门楣。
直到唐老相爷做了京官，在京城置了产业，这才把父兄迁入京城。
老相爷过世后，唐家设立宗祠，学着世家做派，建立的宗族。
学来的宗族规矩，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意味。
士家大族若看好女婿，哪怕穷苦出身，也会下力气扶持，断不会招赘。
若担心自家一脉断了香火，只等女儿生了孩子，过继回娘家为嗣便是。
王夫人派人来说，贺欢妍才知道，唐氏族里还有位赘婿。
“赘婿不赘婿的，都是长辈的事儿。”贺欢妍表了前情，开始说正事。
“年前大伯父回京述职，说起族里越发兴旺，想办个族学。
大伯母想让任先生牵头来办，最近听说，你立志要做学问。
大伯母想着，让你与任先生一起，把族学办起来。
今儿我过去，又提了下人识字的事儿。
下人识字不是大事儿，可我们毕竟不懂办学。
哪怕给族中稚童启蒙，也要严谨对待，不会疏忽怠慢。”
唐文正眯眼看她，“族学倒是好办，不过......妍儿是何打算？
你我夫妻，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有什么不好直说？”
贺欢妍哂然一笑，道：“教书育人，德育高洁方可成为大学士。
外头的事，我帮不上忙，但可把家里，族里帮忙打理清爽。
好让夫君在外有底气，不至于让人觉得，夫君的谦虚是实话。”
唐文正哈哈大笑，“妍儿贤惠至此，夫复何求啊！”
“别给我戴高帽了。”贺欢妍早对这类夸赞免疫了。
夫复想求美妾，求红颜知己，求红袖添香，求温香软玉抱满怀。
“妍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唐文正心中熨帖无比。
不用贺欢妍多说，该怎么应承任先生，已经有了策略。
“你可别弄乱了，首先是教下人识字，懂得律法，其次才是族学。”
贺欢妍不放心的嘱咐。
唐文正伸手摸摸她的头，“放心，放心！”
毕竟妍儿还年轻，虽手段不够老辣，为他的心却一点没变。
唐文正抱着安哥儿玩了会儿，又去了书房，请父亲商议科举试卷。
见唐文正走了，万嬷嬷拿着名册进来。
“大小姐身边几个丫鬟，年纪都不小了，二小姐下个月及笄。
打算着她身边的丫鬟，或是配人，或是赏了银钱打发出去。”
贺欢妍对着册子看了一会儿，站起身道：“嬷嬷留下照顾安哥儿，我去看看夫人。”
“嫂子要去常青院啊！”唐文玥笑着进来，“嫂子去吧！我来照顾安哥儿。”
“好，数你这个小姑姑最疼他。”贺欢妍笑着揉了一下她的头。
“哎呀！头发都乱了。”唐文玥捂着脑袋上，跺脚跑进去看安哥儿了。
常青院外，族里派来的婆子，依旧很尽职的守着。
贺欢妍让丹红给几个婆子赏钱，推门进了常青院。
“大奶奶来啦！大小姐，二小姐刚回去呢！”守门的婆子没话找话。
跟在贺欢妍身后，一路说个不停，“两位小姐可真孝顺，天天来陪着夫人呢！
夫人最近身子好多了，连着四五天了，夜里没听见夫人咳嗽。”
门外小丫鬟打起帘子，贺欢妍抬脚走了进去。
“媳妇给夫人请安！”
陈夫人靠在大迎枕上，满眼恨意的瞪着她。
贺欢妍自顾自起身，寻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施施然坐下，瞟了一眼屋里的下人。
桂云忙跑出去端茶。
“你来作甚，又来害我是不是？”陈夫人咬牙问。
贺欢妍不解的问：“夫人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就是你害我！”陈夫人拍着床榻，“真后悔娶了你个夜叉星。
你就是专门来害我，一门心思想要害死我啊！”
贺欢妍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陈夫人厉声道：“你是来看我笑话！”
贺欢妍慢悠悠道：“夫人想法真是奇怪。我嫁给大爷，不是为了嫁他？是为了害你？
我带着几万两嫁妆，嫁进破落户唐家，是为了来害你？
咱俩什么时候结仇了？让我不惜毁了自己，嫁进门来害你！
我与夫人无冤无仇，反倒是夫人，你做的对吗？”
陈夫人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像耗子一样，咯吱了几声，才说出话来。
“我是长辈，是你的婆母，你不孝！贺氏，把我的东西还来！”
这句话，贺欢妍都听腻了。
“咱们今儿好好掰扯掰扯，我不明白，夫人攒那么多东西，不给儿女用，打算做什么呢？”
陈夫人拍着床榻吼：“谁说我不给儿女用！”
“你看，”贺欢妍手一摊，“大爷穷到，抄族中书楼的珍本换钱。
文珊今年十八了，文瑶眼看要及笄了，你统统不管。
你守着那些银子，究竟打算做什么？”
陈夫人瞪着她，“大哥儿娶了你，怎会没银子用？
我早于弟妹说好了，把珊姐儿嫁过去，亲上加亲。
是你！我早该想到，你个商户女，满眼都是算计，早打听我有银子了，是不是！”
贺欢妍无奈摇头，“你有没有打听过，珊姐儿要嫁的人，究竟品性如何？”
“她嫁到舅舅家，定然不会受委屈。我给她准备了大把嫁妆，过日子不用愁。”陈夫人坚定道。
贺欢妍不想纠结这些，“霍家已经准备下聘了。”
陈夫人突然拍着床榻哭了起来，“我的命好苦啊！珊姐儿被你害了呀！”
“好啦！”贺欢妍不耐烦道：“你若是真为子女好，莫要再闹了。
你的嫁妆，我一文未动，还有你嫁妆多年的出息。
哦，说到你的嫁妆出息，要多亏了胡嬷嬷几个。
他们贪墨了你的嫁妆出息，如今已经拿回来，给你放库房里了。
你是长辈，不管如何，我都会敬着你。
府里吃喝不愁，你只管安享尊荣，银子多少，其实你用不到。
若是大爷进士及第，府里要宴请，你这般夹缠不清，只能请大伯母来主持了。
说实话，咱们府里的荣光，我一点不想大伯母来受。”
陈夫人不哭了，盯着贺欢妍发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我是翰林之女！”
“好！夫人拿出书香才女的派头来，等着受人尊重好了。”
贺欢妍满意了，要的就是她爽利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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