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犬斋
从尖塔之梦中苏醒，慢慢睁开了双眼，眼前是一片昏暗，微弱的光线通过窗帘的层层阻隔，顽强的挺进到了我面前。
眯着眼，挥了挥手将窗帘打开，刺眼的阳光告诉我，恐怕时间不早了，得赶紧该起床了。
惊梦之后的满身冷汗，带来的粘腻体验让我非常不适，立刻准备来一次曼妙的晨浴。
我正拿着清爽的换洗衣物，赤身裸体，踏着自以为轻快优雅的舞步，一蹦一跳的向着浴室进发，却不料惊扰了不速之客。
“啊！”
凄厉的尖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我本来的好心情也一下子坠入了谷底。
“老板，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啊！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住了！能不能别再光着身子到处乱逛了，家里还有个女生呢！”
一个素面朝天的妙龄少女，捂住自己的双眼，声泪俱下的控诉道。
“晓得了，晓得了。”
我极其无奈的用干净衣物遮蔽住了自己的身体，仓皇而逃，径直溜进了浴室之中。
我可不是怕泄露身体，而是单纯害怕少女那无止境的碎碎念罢了。
果然，我的身后传来了少女饱含怨念的声音：“都几次了！都几次了！老板，你根本就说不听啊。”
我关上了浴室的门，相对应的也把一切世俗的怨忿全部阻隔在外，如今也只有温暖的热水可以治愈我满身的疲惫。
当热水浸满了整个浴缸，我便火急火燎的跳了进去，确实是溅起了不小的水花，恐怕待会还要挨骂，但是不这样子，沐浴就缺少了一丝仪式感。
在我看来，洗澡和沐浴是有本质区别。
洗澡不过是用清水粗略的洗去自己肉体上的污垢，对于精神层次则毫无用处。但是，沐浴完全不同，当刚好适宜的三十七度温水浸润自己的每一寸肌肤，身体如同母胎般被紧紧包裹，精神就会得到极大程度的治愈和洗礼，别说是疲劳了，就连心中的烦闷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就连历史上成就霸业功勋之人，都沉浸于沐浴的沉浸体验中，以此消除自己常年征战带来的创伤，其功效可见一斑。
沐浴对我来说可是一种仪式，我是绝不会向洗澡妥协的。
“唉”即便在浴缸中叹息，是对沐浴之神的亵渎，但我还是忍不住发表自己对未来生活的哀叹。
是的，在前不久，我刚刚结束了持续了二十五年的独身生活。
但并不是开始了令人羡慕的恋爱同居，而是以二十五岁的低龄提前开始了养娃日常，还是一个十八岁刚刚成年的巨婴，也就是刚刚责备我的那个少女。
少女叫张晓聪，绰号“小喵”。小喵，是晓聪的小名，也可以说是贱名，我通常也会叫她“小喵”。
有贱名并不代表家里人不喜欢这个孩子，反而是因为太过珍惜这个孩子，才需要取贱名。
自古有这样的说法：未长大成人的小孩，精气盛而神气衰，心智不足以收魂摄魄。因此需要取贱名，来使“鬼怪”厌恶嫌弃，从而无病无灾的长大。
当然，在我看来，这个说法多少是有些事实根据和历史渊源的。
这显然是古典道派的厌胜术的延伸。厌胜术会使用一些与魇类具有明显相克性质的物品，进行驱邪。
这些驱邪物，又以狗、虎、鸡以及粪便最为常见，所以为了压胜辟邪，过去的人才会取贱名。
但说到“小喵”这个贱名，就多少让我有些想笑了。
猫，不光不能起到压胜辟邪的作用，反而猫常常被当做通灵的邪兽。猫，也是动物中少有的，魑魂会选择凭附的兽身。
这样一想，小喵之所以会卷入校园魇祸，从而与我相遇，也许正和她这个贱名有些关系。那为其取名之人，可真是好心办错事了。
洗完澡，擦拭了身体的我，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转过头，看了一眼我背上狰狞的三色刺青。那三只犬首，似乎因为我背上肌肉线条的淡化，而变得有些憨态可掬。
“唉”刚准备穿着大裤衩出浴室的我，一边叹息，一边踏回了自己的脚。不情愿的穿戴整齐，我这才走出了浴室的门。
小喵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敷着面膜，一边看着灵视机上播放的娱乐新闻。
见我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这个坏心眼的小孩还露出了一脸满意的表情，可恶！
明明刚刚见到我的时候，还是一个崇拜着我，一口一个“九哥”，我随手一个黑炎就会尖叫的小迷妹。怎么才来事务所没多久，现在不是叫我“老板”，就是直呼我的名字“陈九野”，真是反了她了！
“老板，速速去做早饭，我都饿了。”小喵没好气的抗议道，还高举起了她握紧的粉拳。
“好了好了，这就去了。”
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无奈吧，不，应该是作为一个家长的无奈，既要包容孩子无条件的任性，还要悉心照顾孩子的身体健康和衣食住行。
我忽然就觉得，自己年少时与自己殊死搏斗的那些诡谲百状的魇类，倒也没有那么难缠了。
不过，我与小喵确实有缘。
在她的中学为其处理完魇祸之后，短短半年的时间，又因她具有出色的灵性天赋被江道大录取，而在江道大的图书馆相遇。
之后又因缘际会般发现了她具备与我类似的，辨别尊物之上的历史气息的灵视能力。
正巧，小喵又找上我作为她第一次职业实践的导师，我便顺理成章的收她做了我的徒弟，带她处理一些长昼地带的低级魇祸。
就像是命运指派给我的使命一般，希望小喵来成为我作为历史学者的接班人。
当然，我现在还在对小喵进行考察，毕竟天赋和成就之间还是有明显的鸿沟的。如果不对我的脾性，我是不会因为区区宿命论的说法，就强行违逆自己的想法，去培养一个人的。
虽然在寻找寻找尊物的过程中，也有被所发现的历史真相的雄伟磅礴或是诡谲复杂所震撼过。
但是，我还是愿意以一个独立的、卑微的目的，也就是解读尖塔之梦，这样一个目的去探寻历史，而非给自己强加上某些高于泰山的责任和使命在自己身上。
史学会里有很多人都将探寻历史作为毕生的唯一追求，这样的他们，让我觉得过于单调和痛苦，失去了自己本身生活的意义。我不会去否认同僚们的无私事业，但我也不允许他们批判我的自私和肤浅。
我去打开冰箱，看看里面还有什么残羹剩菜，可以废物利用一下，做个杂烩粥的，却不料看到了家徒四壁。
貌似是前两天想要买菜的时候，正赶上处理一个魇祸，三下五除二解决后，又觉得干了活就得下馆子吃顿好的，就给忘了买菜这一回事了。
正巧，我听到窗外有喧嚣声，近窗一看，穿过前面建筑青黛色的，弦月似的屋檐，见到了熙熙攘攘三五成群准备进茶社的游人。原来是大乾门渐渐躁动起来了，本就是周末，再加上赵氏茶社名声在外，即便错过了早点的时间，还是陆陆续续有人过来。
“小喵，要不我们去老赵他们店吃早点吧，家里好像没什么东西了。”我侧着头对小喵说道。
小喵刚刚卸下面膜，露出新生般的杏仁色肌肤。眨巴着自己那双，天蓝色的，梦幻般的漂亮眸子，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答应了。
“行啊，不过先等我化个妆。”说着，踏着迅捷的脚步，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我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坐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等着。
心里不停吐槽着女生真麻烦，不过我可是敬佩着她们的耐心，而非嘲笑她们的墨迹，毕竟化妆本身是对同行者的尊重。
小喵只画了淡妆，很快就出来了。身材较小的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女高生制服和黑色的过膝袜，活像是从少女漫画中走出的主人公。
一对灵动的双马尾，随着小脑袋晃动一起摇摆，倒是将她的古灵精怪烘托的淋漓尽致。
淡妆是最适合少女的，因为少女无需浓妆淡抹，就有了第一流的绝色气质，那天然无垢的青春活力，就是她们最好的美貌凶器。
我走在小喵前头，走下了环形的木质楼梯，穿越了一楼工作时会用到的会客厅，来到了玄关处。
我穿上了我最喜爱的马丁靴，而小喵穿上了油光锃亮的小皮鞋。
打开门，世间的一切冲向了我。温暖的阳光洗礼着我，和煦的清风抚摸着我，百骸俱舒，心旷神怡。
在我头上的那块木质牌匾，上面是我亲手写下的，“犬斋”，二字。
“犬”代表的是，本大爷，我自比为一只四处漂泊的野狗，有着敏锐的嗅觉和肆虐的贪欲，以及咬住猎物不会放开的凶性。
而“斋”，则是我自比风雅之人，于是效仿其他书斋取名，也可以说是我信心不足，所以便附庸风雅。
现在的陈九野大爷，被同为一起科研事故受害者的朱眠，以尊物为饵，哄骗我这样一位立场坚定的历史学者，来到了位于长昼地带，宁静和平的天台市。
我暂时成为了一个隐藏在喧嚣市野中的无名侦探，接受着獬豸司和茧房的双重委托，寻找并剥夺，那些埋葬在都市黑暗中，被魇吞噬魂魄之人，卑贱的性命！
好了，今天开始了！
眯着眼，挥了挥手将窗帘打开，刺眼的阳光告诉我，恐怕时间不早了，得赶紧该起床了。
惊梦之后的满身冷汗，带来的粘腻体验让我非常不适，立刻准备来一次曼妙的晨浴。
我正拿着清爽的换洗衣物，赤身裸体，踏着自以为轻快优雅的舞步，一蹦一跳的向着浴室进发，却不料惊扰了不速之客。
“啊！”
凄厉的尖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我本来的好心情也一下子坠入了谷底。
“老板，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啊！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住了！能不能别再光着身子到处乱逛了，家里还有个女生呢！”
一个素面朝天的妙龄少女，捂住自己的双眼，声泪俱下的控诉道。
“晓得了，晓得了。”
我极其无奈的用干净衣物遮蔽住了自己的身体，仓皇而逃，径直溜进了浴室之中。
我可不是怕泄露身体，而是单纯害怕少女那无止境的碎碎念罢了。
果然，我的身后传来了少女饱含怨念的声音：“都几次了！都几次了！老板，你根本就说不听啊。”
我关上了浴室的门，相对应的也把一切世俗的怨忿全部阻隔在外，如今也只有温暖的热水可以治愈我满身的疲惫。
当热水浸满了整个浴缸，我便火急火燎的跳了进去，确实是溅起了不小的水花，恐怕待会还要挨骂，但是不这样子，沐浴就缺少了一丝仪式感。
在我看来，洗澡和沐浴是有本质区别。
洗澡不过是用清水粗略的洗去自己肉体上的污垢，对于精神层次则毫无用处。但是，沐浴完全不同，当刚好适宜的三十七度温水浸润自己的每一寸肌肤，身体如同母胎般被紧紧包裹，精神就会得到极大程度的治愈和洗礼，别说是疲劳了，就连心中的烦闷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就连历史上成就霸业功勋之人，都沉浸于沐浴的沉浸体验中，以此消除自己常年征战带来的创伤，其功效可见一斑。
沐浴对我来说可是一种仪式，我是绝不会向洗澡妥协的。
“唉”即便在浴缸中叹息，是对沐浴之神的亵渎，但我还是忍不住发表自己对未来生活的哀叹。
是的，在前不久，我刚刚结束了持续了二十五年的独身生活。
但并不是开始了令人羡慕的恋爱同居，而是以二十五岁的低龄提前开始了养娃日常，还是一个十八岁刚刚成年的巨婴，也就是刚刚责备我的那个少女。
少女叫张晓聪，绰号“小喵”。小喵，是晓聪的小名，也可以说是贱名，我通常也会叫她“小喵”。
有贱名并不代表家里人不喜欢这个孩子，反而是因为太过珍惜这个孩子，才需要取贱名。
自古有这样的说法：未长大成人的小孩，精气盛而神气衰，心智不足以收魂摄魄。因此需要取贱名，来使“鬼怪”厌恶嫌弃，从而无病无灾的长大。
当然，在我看来，这个说法多少是有些事实根据和历史渊源的。
这显然是古典道派的厌胜术的延伸。厌胜术会使用一些与魇类具有明显相克性质的物品，进行驱邪。
这些驱邪物，又以狗、虎、鸡以及粪便最为常见，所以为了压胜辟邪，过去的人才会取贱名。
但说到“小喵”这个贱名，就多少让我有些想笑了。
猫，不光不能起到压胜辟邪的作用，反而猫常常被当做通灵的邪兽。猫，也是动物中少有的，魑魂会选择凭附的兽身。
这样一想，小喵之所以会卷入校园魇祸，从而与我相遇，也许正和她这个贱名有些关系。那为其取名之人，可真是好心办错事了。
洗完澡，擦拭了身体的我，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转过头，看了一眼我背上狰狞的三色刺青。那三只犬首，似乎因为我背上肌肉线条的淡化，而变得有些憨态可掬。
“唉”刚准备穿着大裤衩出浴室的我，一边叹息，一边踏回了自己的脚。不情愿的穿戴整齐，我这才走出了浴室的门。
小喵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敷着面膜，一边看着灵视机上播放的娱乐新闻。
见我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这个坏心眼的小孩还露出了一脸满意的表情，可恶！
明明刚刚见到我的时候，还是一个崇拜着我，一口一个“九哥”，我随手一个黑炎就会尖叫的小迷妹。怎么才来事务所没多久，现在不是叫我“老板”，就是直呼我的名字“陈九野”，真是反了她了！
“老板，速速去做早饭，我都饿了。”小喵没好气的抗议道，还高举起了她握紧的粉拳。
“好了好了，这就去了。”
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无奈吧，不，应该是作为一个家长的无奈，既要包容孩子无条件的任性，还要悉心照顾孩子的身体健康和衣食住行。
我忽然就觉得，自己年少时与自己殊死搏斗的那些诡谲百状的魇类，倒也没有那么难缠了。
不过，我与小喵确实有缘。
在她的中学为其处理完魇祸之后，短短半年的时间，又因她具有出色的灵性天赋被江道大录取，而在江道大的图书馆相遇。
之后又因缘际会般发现了她具备与我类似的，辨别尊物之上的历史气息的灵视能力。
正巧，小喵又找上我作为她第一次职业实践的导师，我便顺理成章的收她做了我的徒弟，带她处理一些长昼地带的低级魇祸。
就像是命运指派给我的使命一般，希望小喵来成为我作为历史学者的接班人。
当然，我现在还在对小喵进行考察，毕竟天赋和成就之间还是有明显的鸿沟的。如果不对我的脾性，我是不会因为区区宿命论的说法，就强行违逆自己的想法，去培养一个人的。
虽然在寻找寻找尊物的过程中，也有被所发现的历史真相的雄伟磅礴或是诡谲复杂所震撼过。
但是，我还是愿意以一个独立的、卑微的目的，也就是解读尖塔之梦，这样一个目的去探寻历史，而非给自己强加上某些高于泰山的责任和使命在自己身上。
史学会里有很多人都将探寻历史作为毕生的唯一追求，这样的他们，让我觉得过于单调和痛苦，失去了自己本身生活的意义。我不会去否认同僚们的无私事业，但我也不允许他们批判我的自私和肤浅。
我去打开冰箱，看看里面还有什么残羹剩菜，可以废物利用一下，做个杂烩粥的，却不料看到了家徒四壁。
貌似是前两天想要买菜的时候，正赶上处理一个魇祸，三下五除二解决后，又觉得干了活就得下馆子吃顿好的，就给忘了买菜这一回事了。
正巧，我听到窗外有喧嚣声，近窗一看，穿过前面建筑青黛色的，弦月似的屋檐，见到了熙熙攘攘三五成群准备进茶社的游人。原来是大乾门渐渐躁动起来了，本就是周末，再加上赵氏茶社名声在外，即便错过了早点的时间，还是陆陆续续有人过来。
“小喵，要不我们去老赵他们店吃早点吧，家里好像没什么东西了。”我侧着头对小喵说道。
小喵刚刚卸下面膜，露出新生般的杏仁色肌肤。眨巴着自己那双，天蓝色的，梦幻般的漂亮眸子，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答应了。
“行啊，不过先等我化个妆。”说着，踏着迅捷的脚步，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我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坐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等着。
心里不停吐槽着女生真麻烦，不过我可是敬佩着她们的耐心，而非嘲笑她们的墨迹，毕竟化妆本身是对同行者的尊重。
小喵只画了淡妆，很快就出来了。身材较小的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女高生制服和黑色的过膝袜，活像是从少女漫画中走出的主人公。
一对灵动的双马尾，随着小脑袋晃动一起摇摆，倒是将她的古灵精怪烘托的淋漓尽致。
淡妆是最适合少女的，因为少女无需浓妆淡抹，就有了第一流的绝色气质，那天然无垢的青春活力，就是她们最好的美貌凶器。
我走在小喵前头，走下了环形的木质楼梯，穿越了一楼工作时会用到的会客厅，来到了玄关处。
我穿上了我最喜爱的马丁靴，而小喵穿上了油光锃亮的小皮鞋。
打开门，世间的一切冲向了我。温暖的阳光洗礼着我，和煦的清风抚摸着我，百骸俱舒，心旷神怡。
在我头上的那块木质牌匾，上面是我亲手写下的，“犬斋”，二字。
“犬”代表的是，本大爷，我自比为一只四处漂泊的野狗，有着敏锐的嗅觉和肆虐的贪欲，以及咬住猎物不会放开的凶性。
而“斋”，则是我自比风雅之人，于是效仿其他书斋取名，也可以说是我信心不足，所以便附庸风雅。
现在的陈九野大爷，被同为一起科研事故受害者的朱眠，以尊物为饵，哄骗我这样一位立场坚定的历史学者，来到了位于长昼地带，宁静和平的天台市。
我暂时成为了一个隐藏在喧嚣市野中的无名侦探，接受着獬豸司和茧房的双重委托，寻找并剥夺，那些埋葬在都市黑暗中，被魇吞噬魂魄之人，卑贱的性命！
好了，今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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