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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来意

    “好的,姜禹先生,那请问,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来意了么?”这句话,我几乎就是用对待同辈的语气说出口的,并没有带太多的感情色彩。

    姜禹似乎对我这样的态度很满意,露出欣慰的笑容:“还不可以哦,你还有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我为什么会来找你的?”

    我听到这话,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因为我的心里早就想好了对策:“如果我答出了这个问题,姜先生,你能否也回答我几个问题。”

    姜禹显得有些意外,但是还是直接了当的答应了我的要求。

    于是,我心满意足的开始了我的推理。

    “首先,姜先生,你被封印了吧,而你身上的这件囚甲,应当就是你身上整个封印法阵的阵眼镇物才对,也是对你体内灵能进行压制的核心之物。而你之所以会显得如此苍老,是长生开关的反噬。”

    对此,姜禹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没错,不愧是司掌典狱的犬家的人,对于囚甲,看来还是很熟悉的。”

    虽然对于姜禹把我与宗家挂钩的说法很不满,但我还是若无其事的继续了推理。

    “这个封印是你私下找人做的,而不是宗家安排的吧?”

    “哈,没错,何以见得?”姜禹对于我极具跳跃性的推论显然有些惊讶。

    “因为我对宗家那群家伙的脾性很了解,他们绝对会将你囚禁起来,而非是将您的灵能封印起来让你能够自由行动。”

    听到这,姜禹苦涩的点了点头。

    “因为,你之所以会封印自己,恐怕你的精神已经濒临被魇吞噬的边缘了吧,你已经快要发生魇变了吧。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让你封印住自己强大的力量吧。我不是没有想过你会不会被敌对势力给封印了,但是遍览天下,最为擅长封印之道的阵仪师和邪祭师,除去一直没有现身的外道集团的首脑大邪祭,没有其他人有能力强制封印您吧。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宗家和道枢绝对会想尽办法为您解封,所以这是不成立了,况且囚甲也只有阵仪师才会用,也就是袍师会。所以你必然是自我封印,而封印的原因也只能是为了预防魇变。”

    这边的推理,其实还要感谢朱眠,不是因为茧的存在,让我对魇变的条件,以及抑制魇变的手段有了更深刻的了解,我是推理不出这些东西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你会来找我,而不是寻求道枢帮助的原因吧,因为道枢一定会想把你找个绝对封闭的地方囚禁起来,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降低危险,因为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你,一旦魇变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没错,没错!”姜禹逐渐激动了起来。

    “对于姜先生,你这样站在世界顶端的人,能够牵动你们内心的东西,应当不多了。联想到,我在你眼神里看到的仇恨火焰,你应当是为了给某个至亲之人报仇,所以才找到我,希望我为你找出真凶的吧。”

    “我最后吐槽一句,以姜先生你的人脉,能找到的都应当是十佬级别的阵仪师,为什么会将法阵绘制的如此粗糙,虽然完全压制灵能能够在某些情况下保护你,但是当面对面的情况下,一下就会让我看出马脚吧,毕竟不存在完全没有灵能的人存在。”

    至此,我的一连环推理也算是告一段落。

    说完的我,看了一眼姜禹,姜禹低着头,浑身颤抖着,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情绪让他如此激动。

    “姜先生?”

    听到我问话的姜禹,这才从情绪中挣脱了出来,几乎是弹跳了起来,双手牢牢钳制住了我的双手,无比激动的队对我说:“就是你!就是你!我要找的就是你,如果是你,一定可以帮我找到杀害韵的真凶的,明煌给我推荐的果然没有错!

    就你刚刚说的,并非是给我制作封印法阵的人手法不行,而是,我体内,除了我天生的灵腺体外,还有第二个灵**官,那才是夸父的本体,是历代传承者积累下的力量都储存在其中。从那里,哪怕泄露一丝的灵能都会如星星之火般,快速成长为燎原之势,所以,才不得已而为之!”

    我倒是没有理会姜禹捉住我双臂的手,我的关注点依旧在他所说的话中。

    首先,“韵”明显是一个女性的名字,应当是姜禹的妻子,如果是自己的子女多少会说是“小韵”或者“韵儿”。所以姜禹来寻找我的目的,恐怕是要找杀害他妻子的凶手。

    其次,果然和我所想一样,告知姜禹,关于我的下落的人,就是姜明煌这家伙。原先这并没有什么,但是联系到早上看到的新闻,原来被视作道枢所塑造的门面担当的他,忽然隐退,恐怕与这个事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此一来,鸦家在整个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就令人玩味了。

    当然,最有价值的,还是得到了关于夸父传承方式的情报,居然这个世界上存在第二灵腺体这样的东西,真是让人惊骇啊,生物学界无人能够解决的世界难题,居然早在千百年前就被那些古代御灵人解决了。

    想清楚了一切的我,试图安抚面前无比激动的姜禹:“姜先生,你先放开我,我会考虑答应的,但是,我需要先问你几个问题。”

    其实,我是没有想到,姜禹会表现的如此情绪化的,毕竟他可是夸父啊,虽然我是无神论者,但是夸父在人类中的含金量可是甚至在神话中的神祗之上的,但是现在姜禹表现出的,完全没有作为神的威严。

    闻言,姜禹倒是慢慢平静了下来,松开了我的双臂,安静的坐回了沙发上,说道:“你问吧。”

    于是,我将刚刚在推理过程中萦绕在自己心中的几个问题,全部抛出,希望从姜禹这里能够得到答案。

    “姜先生,有一个问题刚刚你已经给了我答案,告诉你我行踪的人,应当就是被称作‘雏凤’的姜明煌,于是,这个问题我就不问了。

    第一,以冕下的地位,只要你答应道枢的软禁要求,您妻子的案件道枢高层绝对会无比重视,甚至会出动整个獬豸司的灵科为您调查,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你想亲手报仇,所以才找到我的么?

    第二,我虽然对八大灵阀之间的局势不是很了解,但是,我还是知道,你作为这一代的夸父,出生在鸦家,对八王议会内部的平衡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你对于鸦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鸦家在整个事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们是否知道你来找我了?

    第三,我曾经阅读过有关神凭人的古籍,据我所知,历代神凭人都默许着不能行婚嫁之事的传统,你所说的妻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三个问题,其实是我在试探各方势力的态度,因为这个事件牵扯到的势力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有夸父历代传承的历史真相为报酬,我还是不得不计算得失,一着不慎,就可能威胁到我自身的安危。毕竟,姜禹可是夸父,三国柱,神凭人,已经足以牵扯出道国最顶尖的战力,那并不是我能对抗的。

    刚刚还十分激动的姜禹,在听到了我问下的这几个问题后,明显情绪低沉了下来,甚至低下了头,把自己的面目重新躲藏在了兜帽的阴影之中。

    沉默良久后,姜禹才站起身来,像是鼓足了勇气,走到了窗帘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窗帘,正午强烈的阳光直射在他的脸上。姜禹表情肃穆,仿佛正在进行某个庄严的仪式,阳光就是神对洗刷他罪业的神水。

    他忽然转过头来,一半脸沐浴在阳光中,一半脸沉沦在黑暗里,问道:“陈九野,你对神凭人到底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