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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欲为皇,运在谁手?

    随着左武王的现身,局势再度变换。

    左武王双目精光炯炯,神气元满,闲散似的飞花掷叶,其威力尤胜精铁暗器。周白宇心神不稳下负伤战败,暂时无再战之力。冷血于战局中负伤落入下风,诸葛正我元功未复,无情、铁手、追命身陷西门山庄,如此局面亦是左武王和十三凶谋划多时促成的。

    血凤凰杜莲和莫三给给的噬武如命,西门公子为名利,关海明重义,孙不恭好色.......,十三凶人人身负绝技,但都有着人性的弱点,因此不论是不甘还是情愿,都成为了左武王登上皇位的帮凶。

    “王爷一向高风亮节,世人皆认定乃浊世清流。谁料到头来竟是满手血腥、冷酷不仁的乱臣贼子,怎能不叫人唏嘘!”诸葛正我看着眼前之人,目露惋惜之色,从当年皇城试艺时,左武王便向皇帝美言力荐诸葛正我,朝堂上亦是多有忠君为民之助。如今看来,皆是万般算计。

    拉拢试探,恩威并施向来是收拢人心的手段。短短数年,诸葛正我凭借才能一跃成为天子眼前红人,其势直逼当朝丞相蔡京。左武王暗藏野心,想要收服诸葛正我入麾下,怎奈诸葛正我不但才智卓越,品格更是罕见,多番试探后皆是无从下手。时光荏苒,诸葛正我和蔡京各自稳固势力,一忠一奸各领风骚,左武王打消拉拢诸葛正我的年头后,暗自展开篡位密谋,组建了暗杀集团,开始铲除异己。

    蔡京势大仍有弱点,诸葛正我毫无破绽又效忠昏君。多番暗害无果,直至干禄王之事后左武王更认定其乃登临皇位的最大绊脚石。深知诸葛正我才智的厉害,左武王不惜自设杀局,赌上满门性命,令诸葛正我心生疑虑、失去头绪后,凭借深厚功力和独门心法自绝经脉,引得诸葛正我施以援手。谁也不会想到,世上竟有人能为一己私欲灭杀全家老小,诸葛正我不虞有诈之下已逐渐入套。

    面对耗费元功的诸葛正我,筹谋数十年的计谋,耐性极佳的左武王深信自己加上三凶徒,诸葛正我必定死路难逃。即便出现些许波折,结局亦不会改变!

    “诸葛先生,为了扫开你这块绊脚石,本王已搭上全家老小,你该为此感到荣幸。今日,就送你下去给他们陪葬!”

    “如此非常人的手段决心,若是用之于江山社稷,辅佐君王,必将是苍生之福。王爷最大的错误非是低估了我,而是糟蹋了自己!”

    “呵,哈哈哈!本王正是不愿糟蹋自己的才能,看着那昏君一步步败坏这锦绣山河,才不惜代价夺位!诸葛正我,你那无谓的执着只是愚忠!”

    “尽人事听天命,老夫不求名流千古,但求问心无愧!”

    话尽于此,双方心知接下来便是生死时刻。

    左武王和诸葛正我各自堤防对方,而一旁的冷血已被三人盯上,周白宇无力参战,待料理完其他人再收拾他不迟。

    面对三人围攻,冷血仅凭手中断剑左支右绌,这边刚招架住快刀,那边重拳又至,脚下利爪伺机而动,转眼形势便岌岌可危!

    正当冷血被三人逼至墙角时,孙不恭瞅准机会,扑杀而至,双爪势要剜出冷血心脏。“轰隆”巨响中,冷血身后石墙却被一双铁臂打碎,一击重拳正中孙不恭挡在胸口的手臂,惨叫声中孙不恭双臂骨折倒飞而出。

    烟尘散去,破墙救下冷血的正是铁手与追命二人,然一同从西门山庄撤出的另外几人却不见踪影。

    “幸好及时赶到,这番计中计若是错过了,可会让我俩抱憾终身。”腰间重新挂上酒壶的追命随着铁手缓缓走出,铁手默然不语环顾四周,眼前局面已回复四对四,结局还未定。

    “大师哥呢?怎么未同两位师兄一起回来?”虽对二人的归来感到欣喜,但刚逃过死劫的冷血却发现了异常。

    “大师兄,他.......已经..殉职了...”铁手不再沉默,出口却如一道惊雷响彻众人耳旁。对比左武王一方的面露喜色,冷血已是悲愤交加,紧握手中剑,双目赤红,他的血犹如岩浆般翻涌不息,势要宣泄而出,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眼前这帮恶人为无情报仇!

    就连一直淡然的诸葛正我,此刻亦是目露悲色,低眉问道:“崖余,他可有遗言?”

    追命双眼狠狠地盯着左武王一行,腿招蓄势待发:“没有...但,遗愿肯定有的,把幕后真凶绳之以法!”

    “嘿,只是多了两个半死不活的小捕快,就以为能扭转局势了?天真!胜利,仍是属于本王的!”左武王眼光老辣,一眼就瞧出铁手与追命负伤不轻。就算剩下三凶徒不低对方,凭自身武学亦可拿下四人。

    在几人对话间,场外已捉对开杀。

    铁手与司马荒坟双拳对轰,赤手凶拳再度对上横死三击。拳拳到肉,以强碰强,双方各有损伤,然而今天的铁手拳头比以往更重三分,司马荒坟一时不察,落入下风。铁手乘胜追击,一记‘百里惊雷’杀劲扑面,司马荒坟想避其锋芒,伏身退步,不料铁手早有准备,虚晃一招,双拳灌入地面,‘卧虎潜龙’这一招两股拳劲交击而来,正中司马荒坟腰腹。

    连续猛招迭出,铁手也需缓上一缓,再看那司马荒坟,虽是口吐鲜血,却面带疯癫笑意。

    “无需心急啊,铁手兄,不过是死了一个师兄而已,若你不能赐我一死,那老子就会送你去见见大捕头啊。”

    “呼,虽然我很想把你这冷血禽兽轰杀于此,但我是一名捕快,如果可以,我更想把你抓进牢笼,接受制裁!”

    “荒谬!一个杀人如麻,十恶不赦的人还需要那可笑的律法制裁?你该做的就是给我一个轰轰烈烈的盛大死亡!就像头儿许诺我的那样,待其事成,便在百官前给我最惨烈的死法!试想世上哈哈哈哈!”

    “...,何其可悲的想法。待左武王事成,便可把一切推脱给你。你已病入膏肓,疯的不轻,左武王看出你的弱点,不费一分一毫便把你当做趁手的工具。”铁手惊闻此言,顿感寒意彻骨,虽未知详细始末,但左武王的卑鄙狠辣仍是超出意料。

    然而,自幼遭逢变故的司马荒坟,虽凶暴嗜杀,若没有左武王的歪理邪说,亦不会走上寻求死亡的疯狂之路。只看他深陷泥潭,沉溺而不自知的模样,左武王的手段令人叹服。

    另一边,刀剑再度交击。面对逐渐疯狂的冷血,杜莲心有顾忌。都说负伤的野兽最疯狂,如今无情的死亡已激发冷血兽性,不顾一切只想斩杀敌手。杜莲自忖犯不着与冷血拼命,决定忍他一手,待其锐气一过,便快刀斩出一击杀之。

    攻势如水银泻地般的冷血此时却突然收手,闭目沉思片刻后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断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下兵器投降,可免一死!”

    “装腔作势唬得了谁?死的只会是你!”杜莲闻言笑出声,手中织命刀一扬,缠身夺命而来。

    眼看冷血就要被千刀万剐之际,手中断剑徐徐推送,竟有后发先至之势,直抵杜莲咽喉。

    “旁门左道,老娘不信抵得过我苦练半生的快刀!”面对危局,杜莲原本直斩冷血脑袋的快刀不得已变招,想要削去冷血双足。然而刀未斩至,额前又现剑影,大骇之下急忙一翻滚躲避开来。

    “真邪门!老娘快刀如闪电,你的剑怎能后发先至,究竟使了什么妖法!?”

    “快慢不在于兵,在于心,这正是以缓制急的精妙所在!”

    连番死亡压力之下,回想起世叔和大师兄的教诲,冷血终于悟出了慢剑之道。“临阵对敌,孤立无援时,冷静是你唯一的战友。”“缓能制急,慢可止快。总有一日,你能领会【慢】的妙处。”,只有抛开急切求胜之心,才能看的更准确透彻。以此契机突破自身极限,发挥出似慢实快的神速劲道。

    “满口胡言!有种接下老娘杀招试试看!”杜莲绝不相信这慢止快的说法,手中刀如血凰展翅,又化作嗜血红莲,乃是其绝技—饮血凰莲!

    冷血不敢大意,凝神以对。对方刀光化形,莲影流转,暗含层层杀机,然而,最强的杀招中心,亦是刀势衔接所在,要破此招,就是此处。手中剑势迅疾,如万丈波涛直击莲心。顿时杜莲刀势涣散,空门大开,冷血见状得势不饶人,快剑连斩之下,血凤凰杜莲首次重创。

    “今日难道要命丧于此?不!老娘绝不甘心,生死存亡在此一搏!”面对死亡,杜莲脑中急速思虑,咬牙一拽,竟是褪去全身衣裳不着片缕,都说女人最重要的武器从来都是自身,那丰满曼妙的身姿竟是让冷血也迟疑刹那。而这刹那的转机,已足够快刀扭转局势!

    “有幸欣赏过老娘娇躯,绿毛小子也该含笑九泉了!死吧!!”杜莲面带得意之色,手中利刃狠决斩向冷血,这一刀就要结果了这场战斗。

    此时,一道冷芒却已不知不觉间直射杜莲头颅,惊觉之下杜莲急忙回身挡刀,另一道身影已从背后袭来,接住冷血伤躯的同时,挑起落下的断剑一挥而出。剑招狠疾,意如寒冰,暗合以心御剑之道,此乃心剑神决之心冷剑锐、心狠剑疾。

    杜莲惨叫声刚喊出一半,人已化作两瓣飞尸。妖艳的血花在空中绽放,来的却是安顿好无情和艳儿的许铭。剑过留声,破空的剑气划过杜莲后直向一旁的孙不恭飞去。原本靠钻地吃饭的“土行孙”废了双手遁不了地,这受伤五段身形逃无可逃,眼睁睁的被剑气破颅而亡。

    “冷血兄,这算不算是在下第二次救你了?适才面对美景,冷血兄表现得和名号不符啊。看来是心未够冷,剑有迟疑啊。”连杀了两人的许铭收剑而立调侃道,搀扶着冷血避让开漫天的血花,来到周白宇身旁,给二人稍作止血疗伤。

    “多...谢了。”“救命恩情,我等...来日偿还...”

    而另一边铁手与司马荒坟的对决亦在此刻分出胜负,有情有义之拳未能压下丧心病狂的疯子。司马荒坟扭曲的执念造就了他适应死亡气息的邪功,杀招出手竟有惑人心智的效果,铁手这灌注全身功力的一记杀招对决之下未能杀败司马荒坟,受伤而未死反倒激起他的凶性和对铁手失望的怒意。眼看铁手毫无还手之力,司马荒坟一边唾弃对方未能给自己死亡快感,一边就要拿下铁手性命。随着许铭到来先声夺人地杀了杜莲与孙不恭,司马荒坟的兴趣也转移到这新登场的人身上。

    “诸葛先生,能否让在下一试武王威能呢?铁手兄和负伤者还需追命兄相助。”看了眼场上形势,许铭对着诸葛正我行了个剑礼。

    诸葛正我眼神微动,看向左武王:“王爷,眼下形势渐明。是要束手就擒还是放手一搏呢?”

    “哈哈哈!黄口小儿,再多来几个亦是无用之功!诸葛先生莫非以为这伤疲在身的残兵败将加上个不知哪来的年轻剑客就能拿下本王?”

    “王爷武艺高强,身兼百家之长,岂不闻兵刃久藏于鞘,亦是会腐朽暗淡。若是王爷胜负在握,又何必吝啬指点下后进晚辈呢?”许铭可不想错过眼前这试招的机会,今次就要看看这方世界前期出名的高手与自身的差距。话落剑出,抬手间剑走轻灵,剑光变幻间直刺左武王周身要穴。

    左武王神色倨傲,右手作掌,周身气劲雄浑若虚。许铭的剑在左武王的掌劲下如泥牛入海,原本灵巧的剑形纷纷停滞消融,凭借着化劲返元的武学配合手上金丝软甲的手套,左武王轻描淡写间化去剑光,现胜一筹,所用武学乃是武当派’太极虚手’。

    “剑招走巧,便失了力度啊,后生。”

    “王爷好本事,再来!”

    许铭剑招一变,心有怒火可化万丈波涛,心怒剑激出手,剑光如飞瀑湍流飞入左武王的护身太极气劲。左武王嘴角一挑,主动散去太极气旋,双掌挥动,使出的却是另一派功法,掌力厚重澎湃,势如开山,正是崆峒派武学‘开山掌’。

    剑气掌力对拼,如巨浪拍向石壁,巨响过后却是石壁屹立,巨浪回源。第二次试探,仍未见效。

    “年轻人,怎么硬碰硬还比不上老人家?拿出真本事来,本王已厌倦了这无聊的试探。”左武王话语说给许铭,眼神却看着诸葛正我一方,对这昔日敌手的安排表示失望。

    “嘿!”许铭不理会这挑衅之语,剑路再换,剑疾如风,杀意寒骨,心狠剑疾、心冷剑锐合招一起,身合剑影如密雨般杀向左武王。左武王面色微沉,手中百家武学信手拈来,拳、掌、爪、指、腿招迭出,双方疾风暴雨般的拼招,转眼又是数十招开外。

    “王爷心怀壮志,做常人不能及之事!便让在下献上应有的敬意,接我——心雄剑猛!”许铭看着左武王的招数繁多,心念一转,运起盘古人极心法,露出放手一搏之态。

    左武王嘴上冷笑连连,心中却是暗自戒备。眼前小儿虽未及自身,但连番对决却未见疲态,手中宝剑看似朴实无华,连遭打击却不见损伤,反倒是自己功法运转略显晦涩。一声沉喝,身似古铜,佛有怒目,左武王重拳出手,换的竟是少林‘金刚拳’。

    一击硬拼,双方不分上下。换拳再出手,左武王惊觉不妥,自身内力竟流失了部分。剑光临身,不急变招的左武王顿时倒退三步。许铭见状明悟,剑势再烈三分,直逼左武王咽喉而来。来不及细思,左武王双拳交错,势如犬牙硬生生逼停许铭手中之剑。

    然剑虽停,意未止。全力出拳后的左武王已来不及回气防身,剑气先是穿入胸膛后透体而出,顿时如遭雷击,倒飞开来的同时血溅一路。许铭受此猛击,双方内劲对冲,手臂受创骨裂脉爆,原本覆盖息壤剑身亦出现隐隐裂痕。许铭叹息一声,看来模仿‘凤凰斧’异能的控制还是稍差,口吐淤血后隐晦地使用‘神农尺’异能稳住手臂伤势。

    面对左武王的惨败,诸葛正我面泛微笑,似乎早有预料,而司马荒坟自是大惊失色,头儿武功盖世,怎么会输给一个年纪轻轻的无名剑客。本就凭腿上功夫借机缠住司马荒坟的追命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扶起铁手退至冷血他们身旁。

    看着强撑而起的左武王,诸葛正我开口道:“世事如棋,变幻莫测。王爷现在该相信世上没有【必胜】这一回事了吧。”

    “诸葛正我!你究竟在我身上作了什么手脚!”左武王忍着伤痛,脸上的凌人气焰已荡然无存,死死地盯着诸葛正我。

    “一点以防万一的小手段罢了,每日在王爷修养的静室香炉中放了一点‘止水幽菌’,此物产自边塞,本身无毒且有淡淡异香,然遇热则生奇毒,武者吸入后稍加运劲便会堵塞经络,内劲犹如一潭死水。此毒并不伤身,王爷若无不轨之心则数日后药效自散,反之老夫亦有自保之力。”

    “呵呵,原来这才是你的底牌!本王自忖此局毫无破绽,告诉我,你从何时开始怀疑本王?”

    “能催使十三凶犯下连番大案,背后之人必是位高权重。王爷不惜赌上全府上下也要摆脱嫌疑,实在令人心寒。然而,虎毒不食子,安祯候的死还是露出了破绽。”

    早年的无情与安祯候有过冲突,在其手臂留下深可见骨的旧伤,将安祯候尸首查验后却毫无痕迹,神侯府为防万一,干脆将计就计,一步步设下陷阱,无论来的是谁,背后是蔡京还是左武王,都要露出原形。

    “哈哈!好个心思缜密,老谋深算的诸葛正我!一步步麻醉对手,只待猎物深陷泥潭,便再无还手之力,果然是好手段!”左武王明了了前因后果,止不住的仰天大笑,狂笑过后便是失落的空虚。

    “诸葛先生,为何最后不是你亲自动手,反而让这个几天前才出现在神侯府的剑客出马,难道本王不配做你的对手吗?”内息被锁,身负重伤,看着手下凶徒只余司马荒坟一人,左武王心知败局已定。

    “老夫功力深厚,王爷对上老夫必是全力重视,只怕为待毒性发作便要分个你死我活,若老夫败了那我方满盘皆输,所以老夫只能避战让许少侠出手。”

    “一步错步步错,本王棋差一招,输的不冤。但,想让本王在满朝文武面前俯首于那昏君,却是宁死不从!!”左武王面露阴狠之色,双手猛击自身丹田,硬生生冲散淤积在内的内力。

    左武王天赋异禀,悟性极高。凭借权势地位,收罗天下秘传武学,其中就有一门来自边陲的奇功。天竺婆罗门异术,以气血为引,可盗取气劲为己用。为求绝地反扑,不惜轰破丹田,牵引出自身内力,虽是饮鸩止渴,但短时间内功力已回复运用自如。

    “不愧是头儿,绝境仍有反扑之力!就让老子配合头儿,将诸葛老匹夫干掉!”司马荒坟见状大喜,与左武王并肩而立,只求最壮烈的死法。

    诸葛正我环顾四周,看见许铭再度提起长剑,追命也蓄势待发,长叹道:“冥顽不灵,老夫只得亲自擒下王爷,面圣伏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