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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激战

    他在佛诺基亚号战船上,转动僵硬的头颅,暗黄色的眸子,此时变成了两个空洞,用深渊般的眸子,凝视着不远处的‘大人’,他张开嘴唇,吐出一串冥语,没有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包括华特玛德。

    炽热的精神领域瞬间降临,吃水深度达到十几米的战船被压入江中,船底的龙骨弯曲撕裂,底舱中的‘他’与‘东西’惊慌的哭泣,撕心裂肺般的痛哭声,将船上失去自我意志的众人,拉回了现实中,从未见过如此宏伟场面的船员们,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后悔与‘神’同在,这是他们的荣耀,也是他们的悲哀,他们才是这场宏大长达十年的寻神之旅的祭品,而享用者是正在对视的两人。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扑腾的水汽笼罩了两艘战船间的空气,斯卡纳用新生的利爪轻轻敲击着铁甲船沿,铛铛作响的声音,就像索命的梆子声,击打在众人的心中。

    爱莉娜不顾折断的脖子扬起了头颅,双手放在小腹处,面无表情,像是早已明白今天的一切。这艘铁甲船正以十海里亦或者八海里的速度向岸边靠拢,船头切开的水浪,涌上甲板上。

    哈哈,这才是真实的世界,什么亲情,什么父亲,都不过是想要逃离宿命的逆种。真是委屈的想要哭诉啊,这艘铁甲船上的每一个人,他们看起来都像自己的亲人,其实不过都是在博取一个逃脱宿命的机会。

    十年前陷入这里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的表情,也是这样的哀伤,孤独这杯毒药并没有让他们遗忘扭曲的意志。

    上一次潜水,她还被他们一一说教,这是她的职责,是她的命运,这一次她还是被安排潜水,没有人认为她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他们从来没有对她抱有期待,却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说教的姿态。

    是啊,自己一直是斯卡纳的跟屁虫,就像一颗牛皮糖粘上了,就不能放弃,她也很想亲口告诉眼前的那个傻子,自己喜欢她,很爱很爱他,脑海中总是想着他,潜水的时候,总希望能为他遮挡所有的危险,她也知道他明白她所想的一切,但是他不想,他不想让自己承受扭曲的痛苦。

    如果斯卡纳能倾听她的想法,她也可以炸掉皇宫,割下‘大人’也是她的父亲的头颅,就像兰蒂斯一样,夺过亚特的刀剑,然后威风凛凛的刺入他与她的心脏,可是父亲他真的能放过自己与斯卡纳吗?

    他是不是仅仅施予了自己一点希望,然后用夺命般的手腕,收回赐予的恩情,将自己的挚爱的头颅握在手中,他还让你赶紧逃,卑微的逆种,不配活在他的眼中。

    这就是他的感情,尊敬的母亲说的,是一起生活了十年的亡命之徒才会说的话,宫内的所有人都是愚昧的被献祭者,永远不知道正坐在龙座之上的皇帝,含着笑意的脸上隐藏着多少噬血的阴谋。

    亡命的斯卡纳对决死过的‘大人’父亲,抱有珍贵爱意的他,怎么能穿透铸铁般的心脏?穿透了,父亲他还会‘换上’新的心脏再度站上对决的战场,自己只能作为一个看客,欣赏着王者的决斗。

    血祭者必以祭血,亡命者必将亡命。

    这是自古不变的至理,这是他们生存的信条。

    斯卡纳真是搞笑啊!一个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竟然为了接近自己,潜下水底一百米,这样的他,凭什么来挑战无欲无情的父亲?

    这种别扭强势的家伙,总会将自己的意志附着在他在意的人身上,总会将一切都搞砸,搞得悲戚哭泣,就像现在一样,他明明知道船在龙江大三角已经航行了十年,迷失了十年,这样的时光,自己是如此的珍惜奢求,可是他仍然要打破平静的‘生活’,要将一切的始作俑者引出来,要将自己与父亲的命运线斩断,可是自己又怎么能容许他独活,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你死了,我怎么能独留下去?

    斯卡纳没有再将头转过来,爱莉娜死死攒着自己的腹部。

    今时今日,你竟然还想要一个被宿命选中的人回头?你是多么的幼稚……

    爱莉娜闭上眼睛,他要将脑海中的影子清空,顺带将两人一起删除出去。她咬紧牙关,热滚滚的心脏冷了下去,带着凄美惨白的脸沉沦死去。

    最后的想法,是留给不远处的斯卡纳,活下去,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啊……

    斯卡纳流淌着熔岩般的泪水,怔怔的看着死去的爱莉娜,他没有转身走出的念头,仅存的一点意志,只能让他明白自己不是一个人独行,还有人愿意为他打破宿命这个幼稚的东西……

    他艰难的向前走动,一头扎向对面的战船,就像一头蛮牛冲进一间堪堪架起的房屋。

    燃烧的鲜血充满空洞的眼瞳,视野里只有复仇与燃烧的世界。

    ‘大人’舞动裙摆,腰间的弯刀灵活的飘动,双臂呈现舞者般的柔美,就像宫廷中的舞女,常常以身体为圆心,旋转着翩翩起舞。

    这是权力中心的象征,亦是危险的试探。

    斯卡纳右手如刀,冲向舞动的领域,他已经完全迷失在杀戮意志中,他的生命、他的血液、他的一切,都是为了杀戮……他还没有逼近‘大人’,便已经伤痕累累,领域中悬浮的炽热铁甲与蒸腾的水汽,还有突兀出现的雷暴与狂风,这些都是‘大人’的杀戮的利器,也是他的阻碍。

    每一次,每一次他的冥灵死灵与精神领域撕裂破开,但立刻就会有下一波的攻击扑到他的面前,就像一头无头的苍蝇,瞎眼四处乱窜。

    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水银般灼热的鲜血,已经将他的骨骼血肉燃烧殆尽,他的时间不多了。

    被狂风与雷暴掀翻出去的他,用手轻轻触摸腰部的裂口,锋利如刀的裙摆,将他的内脏与大小肠斩断,独留砰砰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