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yi
我在哭吗？她这么问了，那大概就是吧。
我抱着她，找到一块大山石，那里可以挡住从山上吹来的风。
她向我要了药箱，从中拿出了一小瓶药剂和注射针。
“这是什么？”
“麻醉药。”说着，她抽取了药剂然后扎在自己中弹的小腿上。
“你要自己取子弹？！”
“嗯。这是微局部麻醉，效果可以持续两个小时。”
我感到一阵眩晕，好像不能呼吸：“我...来...帮你？”
她抬起眼看我：“你会？”
我摇头。
她微笑着低下头，没再说话。
等麻醉开始起效果，她也已经给刀消完了毒，不紧不慢地弯下腰。
“麻烦带手套给我递个钳子。”
“...嗯。”
从我们到山脚开始，就已经下雪了，鹅毛般的大雪落在我们头上的树枝上。气温很低，她又只穿着薄薄的秋装，拿手术刀的手都冻的通红。
“他们为什么要追你？”看她缝完了针，我急忙转换成狼，将她包裹在其中。
“你肯定也知道，我不是人。”她停顿了一下“不是普遍的那种人。”
“用这个国家的语言，我们被称作‘娲人’。”
“‘娲人’？”
她从药箱里拿了另一个小瓶，同样扎在自己小腿上。
“...这又是什么？”
“加快伤口愈合。我们这种存在比较特别，伤口愈合能力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弱。用科学解释，大概是因为我们的细胞生长得很慢，乃至停止。”
她给自己绑上绷带，然后倒在我的身上。我小心地把她包裹在最暖和的地方——肚皮，用长长的尾巴盖在她的身上。
虽然用了麻醉，但折叠着身体给自己取子弹显然耗完了她剩下的体力。
“‘娲人’，是我想的意思吗？”我看着她疲惫的脸。
“嗯。”她闭着眼休息“祂有很多叫法，女娲、上帝、神。祂创造了你们，也创造了我们，来协作祂创造生命。我们没见过祂，却因为祂才有了这样的能力。”
“我们一共有12个，最初分散在全球各地。直到后来祂不见了，也许从这里离开了，我们也就沉睡了。‘周天’不是我真的名字，是我自己胡乱取的。”
“因为那天是星期天？”
“嗯。”
“...那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名字，只是祂是这么叫我的。用这个国家的文字，发音比较像‘一’。”
“沉睡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十二个人醒了，却没有了创造生命的能力。除了速度，力量，寿命不同于常人，以及容貌不变之外，与人类几乎无异。”
“记忆力也是吗？”我小心地问道。
“不是，只是我的记忆力比较强。”
我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反正，这么久以来，我时而沉睡，时而苏醒。而我们十二个人，到如今也只剩下四个了。”
“为什么？”
“起初就有人认为我们不该一直存在，就去了一座山。那座山是我们能感觉到祂最强烈的地方。”
我惊慌地看着四周。
“不是这座。”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悄悄松了口气。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只知道那些人我们都‘感应’不到了。我们称作，‘回去了’。”
“感应？”
“嗯，从祂创造了我们之后，我们对对方都有类似‘感应’的感觉。也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能知道还剩下多少，能知道对方在哪。”
“人类，以为我们特殊...”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们...只不过是被祂遗弃的。”
她的声音没再响起，大概是睡着了。
树木帮我们挡住了大部分积雪，但还是有部分落了下来。这样的下雪天并不美，对于受了伤的她来说更是痛苦的。
气温越来越低，她不得不缩成一团，我能感觉到她很冷。
我盯着她紧闭的双眼。
什么娲人，还不是和人一样。
甚至更脆弱。
她受伤了，她感到冷和痛。她记得每一个遇见过的人，哪怕只是一面。她有细腻的情感，能默默帮助他们。她甚至长得与人类一样。
这难道还不是人吗？
可是她却不能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永远没有家。数千年，甚至更久，她只能辗转不停或者沉睡。
她不能轻易受伤，却总有人让她受伤。而我也是其中一个。
人羡慕她永存世间，容颜不变，却不知道她承受的痛苦。
这个夜晚很漫长，雪悠悠地下个不停，不久就落满了枝头。
“周天，周天！醒醒。”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感到她的体温越来越高，甚至还在微微发抖。等我换回人形去触碰她的额头时，才发现何止是高。
上帝啊！她发烧了！她失血受伤，又在山上受了冻。现在她发烧了！
“周天，说话...周天！”
我叫不醒她，她还是闭着眼，垂着头。
下山，我要下山。
我抱着她，找到一块大山石，那里可以挡住从山上吹来的风。
她向我要了药箱，从中拿出了一小瓶药剂和注射针。
“这是什么？”
“麻醉药。”说着，她抽取了药剂然后扎在自己中弹的小腿上。
“你要自己取子弹？！”
“嗯。这是微局部麻醉，效果可以持续两个小时。”
我感到一阵眩晕，好像不能呼吸：“我...来...帮你？”
她抬起眼看我：“你会？”
我摇头。
她微笑着低下头，没再说话。
等麻醉开始起效果，她也已经给刀消完了毒，不紧不慢地弯下腰。
“麻烦带手套给我递个钳子。”
“...嗯。”
从我们到山脚开始，就已经下雪了，鹅毛般的大雪落在我们头上的树枝上。气温很低，她又只穿着薄薄的秋装，拿手术刀的手都冻的通红。
“他们为什么要追你？”看她缝完了针，我急忙转换成狼，将她包裹在其中。
“你肯定也知道，我不是人。”她停顿了一下“不是普遍的那种人。”
“用这个国家的语言，我们被称作‘娲人’。”
“‘娲人’？”
她从药箱里拿了另一个小瓶，同样扎在自己小腿上。
“...这又是什么？”
“加快伤口愈合。我们这种存在比较特别，伤口愈合能力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弱。用科学解释，大概是因为我们的细胞生长得很慢，乃至停止。”
她给自己绑上绷带，然后倒在我的身上。我小心地把她包裹在最暖和的地方——肚皮，用长长的尾巴盖在她的身上。
虽然用了麻醉，但折叠着身体给自己取子弹显然耗完了她剩下的体力。
“‘娲人’，是我想的意思吗？”我看着她疲惫的脸。
“嗯。”她闭着眼休息“祂有很多叫法，女娲、上帝、神。祂创造了你们，也创造了我们，来协作祂创造生命。我们没见过祂，却因为祂才有了这样的能力。”
“我们一共有12个，最初分散在全球各地。直到后来祂不见了，也许从这里离开了，我们也就沉睡了。‘周天’不是我真的名字，是我自己胡乱取的。”
“因为那天是星期天？”
“嗯。”
“...那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名字，只是祂是这么叫我的。用这个国家的文字，发音比较像‘一’。”
“沉睡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十二个人醒了，却没有了创造生命的能力。除了速度，力量，寿命不同于常人，以及容貌不变之外，与人类几乎无异。”
“记忆力也是吗？”我小心地问道。
“不是，只是我的记忆力比较强。”
我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反正，这么久以来，我时而沉睡，时而苏醒。而我们十二个人，到如今也只剩下四个了。”
“为什么？”
“起初就有人认为我们不该一直存在，就去了一座山。那座山是我们能感觉到祂最强烈的地方。”
我惊慌地看着四周。
“不是这座。”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悄悄松了口气。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只知道那些人我们都‘感应’不到了。我们称作，‘回去了’。”
“感应？”
“嗯，从祂创造了我们之后，我们对对方都有类似‘感应’的感觉。也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能知道还剩下多少，能知道对方在哪。”
“人类，以为我们特殊...”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们...只不过是被祂遗弃的。”
她的声音没再响起，大概是睡着了。
树木帮我们挡住了大部分积雪，但还是有部分落了下来。这样的下雪天并不美，对于受了伤的她来说更是痛苦的。
气温越来越低，她不得不缩成一团，我能感觉到她很冷。
我盯着她紧闭的双眼。
什么娲人，还不是和人一样。
甚至更脆弱。
她受伤了，她感到冷和痛。她记得每一个遇见过的人，哪怕只是一面。她有细腻的情感，能默默帮助他们。她甚至长得与人类一样。
这难道还不是人吗？
可是她却不能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永远没有家。数千年，甚至更久，她只能辗转不停或者沉睡。
她不能轻易受伤，却总有人让她受伤。而我也是其中一个。
人羡慕她永存世间，容颜不变，却不知道她承受的痛苦。
这个夜晚很漫长，雪悠悠地下个不停，不久就落满了枝头。
“周天，周天！醒醒。”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感到她的体温越来越高，甚至还在微微发抖。等我换回人形去触碰她的额头时，才发现何止是高。
上帝啊！她发烧了！她失血受伤，又在山上受了冻。现在她发烧了！
“周天，说话...周天！”
我叫不醒她，她还是闭着眼，垂着头。
下山，我要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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