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灯
我忘记了那盏灯！
我大口喘着气，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事没事，只是一盏灯，他们不会怎么样。只是一盏灯...
我被他们带到一个二层小楼里，一间只有长椅的屋子里。和我一同在这里的还有另外的两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男的不认识，但女的认识，是昨晚那个跑出去的人。等到时针指向数字七，才有人将我带出去。他们抽取了我的血液，询问了一些关于我和姐姐的问题，然后继续将我关进那间长椅小屋。
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那位女士蜷坐在角落里。
门被打开了，进来两位女警：“龚玲雪。”
大概是她的名字。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但我看见她面色惶恐，干瘦的双手抓着自己。
她们在她身前蹲下：“我们初步确认了你的身份，找到了你的父母。现在需要带你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请你配合我们。”
她们各扶着她的一条胳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这时我才知道，她只是看起来非常瘦小，其实比她们都高。
“父母？”她来回看着那两位女警“父母？”
她笑了起来，因为脸上的皮肤变得松松垮垮还有一些伤痕，牙齿缺了几颗，所以笑得并不好看。但从五官上还是依稀能看出她年轻时候应该长得不错，应该有一双大眼睛。
“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家了！哈哈哈哈！”
门再次被关上，一会儿时间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下午三点我又被带进早上的那间审讯室。
我有些疲惫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我说了我只是一个过路人。”
“先别急，今天早上我们有了新的进展。”他还是用他那不急不缓的语调说“那家房子的主人，也就是周天，已经被我们找到了。”
“什么？！”我几乎要站起来“这不可能。”
“你这么维护她，可她是怎么对你的？她自己在晚上偷偷走了，没告诉你也没带上你。”
“你不懂！”我瞪着他“她...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你们不准侮辱她。”
我垂下头坐在椅子上，感受到泪水在脸上滚落。我抬起手臂一遍遍擦去却还是忍不住浑身的颤抖。
“可是她甚至都没告诉你，她真正是什么。她很危险，不是你以为的样子。”
“不准这样说她！”我抬起头看他，委屈一时间如洪水决堤，泪水不停地涌出。
“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明白...那条街，只要敲门要水有哪个没有喝过姐姐给的水，有哪个流浪者没在那个家里睡过？假如他们还在，你们都可以问问他们，问问姐姐是什么样的人。”
“我在姐姐身边待了九年...而你们甚至都没见过她...”我抓紧拳头“根本没资格评论她。”
我低下眼不再回答他任何问题，也不再说一句话。我忍住泪水，不再因为这样一个人而丟了姐姐的脸。
原来我以为像姐姐这样极好的人一定能得到很多人的喜欢，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些书里的荒唐情节都是真的——就算是再完美的人也会被无理由得敌对。
我感到头痛欲裂，那是一个东西在毁坏，又是一个东西在崩裂中慢慢显现。
当我仰卧在黑夜中，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我才知道，当时的那个奇怪感觉并没错——姐姐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者说，姐姐眼里的世界与这个世界不一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生活在姐姐的世界里，以为世界就是这样的。
“周一，世上有那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都一个样。无论是书里的还是你看到的，了解的，都不能代表全部。”
“你要相信有很多善良的人，更要清楚地明白人都有恶念。你没接触过外面，到时候肯定会痛苦一阵子。到那时，你才能决定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个世界。”
年幼时懵懂的话，在支离破碎间愈加振聋发聩。我睁眼看着四周，看到的全是她。
我感到自己正在被撕碎着，变得破败不堪，精神的痛苦不堪让我疲惫地睡着。当我半夜被声音吵醒，盯着窗口那张脸看了许久，才意识到有人正在拆毁栏杆。
她力气之大，可以徒手掰断一根铁栏杆。
她向我招手：“我是周天的朋友。”
姐姐！？
她拉着我的手将我拽到窗外，然后我才看清她的模样——普通的中年女子面孔。
“姐姐她还好吗？”
“好的不得了。”她一边带我穿梭在各个街角，一边笑着和我说“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可是你姐最好的朋友。”
“那为什么我没见过你？”
“你猜。”她回头冲我比了个鬼脸。
我停下脚步，谨慎地看着她。
“你抓紧了。”她说完，便将我打横抱在腰间。在我还来不及反应什么，便飞速到达了一小片空地。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而她只是冲我笑了笑：“怎么样？厉害吧。”
我木然点点头，同时那些疑虑也在疾风中卷跑了。
我在恍惚间意识到一件事，便下意识地想推开她。而她或许没想到我会突然使力，便松了手。
我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勉强站起来，看着她说：“我要拿灯。”
我大口喘着气，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事没事，只是一盏灯，他们不会怎么样。只是一盏灯...
我被他们带到一个二层小楼里，一间只有长椅的屋子里。和我一同在这里的还有另外的两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男的不认识，但女的认识，是昨晚那个跑出去的人。等到时针指向数字七，才有人将我带出去。他们抽取了我的血液，询问了一些关于我和姐姐的问题，然后继续将我关进那间长椅小屋。
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那位女士蜷坐在角落里。
门被打开了，进来两位女警：“龚玲雪。”
大概是她的名字。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但我看见她面色惶恐，干瘦的双手抓着自己。
她们在她身前蹲下：“我们初步确认了你的身份，找到了你的父母。现在需要带你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请你配合我们。”
她们各扶着她的一条胳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这时我才知道，她只是看起来非常瘦小，其实比她们都高。
“父母？”她来回看着那两位女警“父母？”
她笑了起来，因为脸上的皮肤变得松松垮垮还有一些伤痕，牙齿缺了几颗，所以笑得并不好看。但从五官上还是依稀能看出她年轻时候应该长得不错，应该有一双大眼睛。
“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家了！哈哈哈哈！”
门再次被关上，一会儿时间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下午三点我又被带进早上的那间审讯室。
我有些疲惫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我说了我只是一个过路人。”
“先别急，今天早上我们有了新的进展。”他还是用他那不急不缓的语调说“那家房子的主人，也就是周天，已经被我们找到了。”
“什么？！”我几乎要站起来“这不可能。”
“你这么维护她，可她是怎么对你的？她自己在晚上偷偷走了，没告诉你也没带上你。”
“你不懂！”我瞪着他“她...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你们不准侮辱她。”
我垂下头坐在椅子上，感受到泪水在脸上滚落。我抬起手臂一遍遍擦去却还是忍不住浑身的颤抖。
“可是她甚至都没告诉你，她真正是什么。她很危险，不是你以为的样子。”
“不准这样说她！”我抬起头看他，委屈一时间如洪水决堤，泪水不停地涌出。
“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明白...那条街，只要敲门要水有哪个没有喝过姐姐给的水，有哪个流浪者没在那个家里睡过？假如他们还在，你们都可以问问他们，问问姐姐是什么样的人。”
“我在姐姐身边待了九年...而你们甚至都没见过她...”我抓紧拳头“根本没资格评论她。”
我低下眼不再回答他任何问题，也不再说一句话。我忍住泪水，不再因为这样一个人而丟了姐姐的脸。
原来我以为像姐姐这样极好的人一定能得到很多人的喜欢，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些书里的荒唐情节都是真的——就算是再完美的人也会被无理由得敌对。
我感到头痛欲裂，那是一个东西在毁坏，又是一个东西在崩裂中慢慢显现。
当我仰卧在黑夜中，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我才知道，当时的那个奇怪感觉并没错——姐姐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者说，姐姐眼里的世界与这个世界不一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生活在姐姐的世界里，以为世界就是这样的。
“周一，世上有那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都一个样。无论是书里的还是你看到的，了解的，都不能代表全部。”
“你要相信有很多善良的人，更要清楚地明白人都有恶念。你没接触过外面，到时候肯定会痛苦一阵子。到那时，你才能决定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个世界。”
年幼时懵懂的话，在支离破碎间愈加振聋发聩。我睁眼看着四周，看到的全是她。
我感到自己正在被撕碎着，变得破败不堪，精神的痛苦不堪让我疲惫地睡着。当我半夜被声音吵醒，盯着窗口那张脸看了许久，才意识到有人正在拆毁栏杆。
她力气之大，可以徒手掰断一根铁栏杆。
她向我招手：“我是周天的朋友。”
姐姐！？
她拉着我的手将我拽到窗外，然后我才看清她的模样——普通的中年女子面孔。
“姐姐她还好吗？”
“好的不得了。”她一边带我穿梭在各个街角，一边笑着和我说“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可是你姐最好的朋友。”
“那为什么我没见过你？”
“你猜。”她回头冲我比了个鬼脸。
我停下脚步，谨慎地看着她。
“你抓紧了。”她说完，便将我打横抱在腰间。在我还来不及反应什么，便飞速到达了一小片空地。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而她只是冲我笑了笑：“怎么样？厉害吧。”
我木然点点头，同时那些疑虑也在疾风中卷跑了。
我在恍惚间意识到一件事，便下意识地想推开她。而她或许没想到我会突然使力，便松了手。
我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勉强站起来，看着她说：“我要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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