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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切磋吗?

    他张了张嘴,试图再度说服自己这个厉害的徒儿,然而纪伯宰却是不愿听了,只道:“明日还有比试,徒儿这便下去休息了。”

    秦尚武气得够呛,却也拿他没办法,想起今日被埋伏之事,干脆去内院找飞花城的人撒气。

    这几大城池今晚是铁了心想给纪伯宰一个下马威,飞花城装聋作哑坐收渔利,其余几个城池虽然伤着几个人,但有替补的斗者在,还得了一些关于纪伯宰的作战习惯,算是赚了。是以,不管秦尚武在内院说什么,飞花城城主都是笑着说:“不清楚,不知道,不明白。”

    这边秦尚武气得够呛,那边的雍王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回到客栈就将桌上的茶具全扫到了地上。

    “殿下息怒。”单尔坐得笔直,只瞥了他一眼便道,“输给纪伯宰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我气纪伯宰吗,我气的是明意那叛徒!”明心恼道,“她这是公然背叛我们朝阳城,待我回去,一定禀告父王,将她,将她……”

    “将她如何?”单尔嗤笑,“她现在有纪伯宰和慕星城做靠山,就算大司知道了她的身份,又能将她如何?”

    明心哑然,片刻之后更为生气:“难道就放着她在那里帮着慕星城来打我们?”

    “你慌什么。”单尔笑道,“咱们那英明神武的司后娘娘还不知道她女儿的下落呢。”

    自明献失踪,不管孟氏怎么状告司后瞒天过海欺君罔上,司后娘娘都是打死不认,直说是孟氏将明献藏了起来,反正找不到明献,无法验身对证,她依旧是她的司后娘娘。

    她一旦知道明献的下落,动手只会比谁都狠。

    单尔勾手示意明心靠近,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声。

    于是,一只青鸟带着密函离开飞花,在去往孟氏宫殿的路上,“碰巧”被司后宫里的人给射了下来。

    ……

    明意肩上伤口很深,羞云看着都觉得疼,但她不但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甚至还在挖毒肉的时候与她嘻笑聊天。

    要不是她额上有汗水渗出,羞云真以为她是不怕疼的了。

    “你,你要不哭会儿?”羞云手抖得厉害,“你这样,我,我都难受。”

    明意抬了抬下巴:“快点吧你,这点小伤我早习惯了,咬咬牙就过去了。”

    羞云含着泪,颤颤巍巍地将最后一点发黑的肉给挖出来,然后拿出纪伯宰给的药替她敷上。

    药粉咬着伤口,比挖肉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意冷汗涔涔,愣是咬着牙根没喊半个字,而后疲惫地蜷在被子里,白着嘴唇睡了过去。

    羞云双腿发软地离开她的房间,刚出来就瞧见一道黑影从房檐上跳下来,正好落在她面前。

    又惊又怕,她“哇”地就哭了出来。

    郑迢吓得一抖,慌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别喊。”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羞云一愣,接着眼泪流得更凶。

    要不是她非来飞花城找他,明意也不用吃这苦头。

    满是粗茧的手被她的眼泪浸湿了,郑迢很是无奈,连忙将她拖到远一点的地方松开,皱眉道:“我只是听说纪伯宰来了,过来看看,又不是要偷你家东西,你哭这么厉害干什么。”

    羞云抽抽搭搭地看着他,月光下这人硬朗的脸都柔和了两分。

    她逐渐找回理智,沙哑着嗓子道:“我一难受就会哭,但我没见过明意哭,连受那么重的伤她都不哭,那她得攒下多少难受了呀。”

    郑迢听得云里雾里的,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是在为明意哭,忍不住兄弟似的拍了拍她的肩:“别担心,她就那样,有一年被人暗算,一条腿折了,她拖着断腿走了两里地都没哭,这点小伤哪能让她露怯。”

    纪伯宰寻着哭声过来,正好听见这句话。

    他怔了怔,突然想起之前在纪府的时候,明意早起伸懒腰,手腕磕在了床柱上,疼得哀哀叫唤,立马眼泪汪汪地将手递给他,要他哄。

    吃饭咬着嘴唇了,也双眼含泪地看着他;出门摔了一跤,也在他怀里哭。

    在他面前她好像不会攒着难受,哪怕那些都是为了讨他欢喜的小手段,但至少对他和对别人,她是不一样的。

    念及此,纪伯宰心情愉悦,负手走过去问郑迢:“你怎么半夜三更过来这里欺负姑娘家?”

    郑迢吓了一跳,立马离羞云一丈远,皱眉道:“我没有,你别瞎说,我只是来看看你受伤了没,听说今晚不少队伍都去了会场堵你。”

    “小事。”他扬了扬手臂上几个包扎着的地方,“这几个队伍实力平平,也就比慕星城的陪练学子们强点。”

    郑迢哼笑:“你当他们真出了精锐?今晚去探路的那些不过都是各城的陪练,也就朝阳城人员齐整,别的城池连平日两成的实力都不到。”

    纪伯宰沉默了一瞬,突然有些烦:“你们这里怎么就必须要这么多人一起作战。”

    “不是我们这里,六城大会很多场比试都是如此,所以想赢,不但要你自己厉害,还要你带的队伍厉害。”郑迢摊手,“明献当年可是强到一个人能照顾其他四个人,硬拖都能将队伍拖进上三城,这方面你还差点。”

    “大半夜来找架打?”他冷声问。

    郑迢摆手:“我没这个意思,就是顺路来看看——她说明意受了重伤,那你们明日的比试怎么办?”

    “也不是没了她就不行了。”纪伯宰淡声道,“明日会场见吧,你也别老跑过来,到时候说你通敌叛城,我看你怎么是好。”

    “那怎么可能,我为飞花城鞠躬尽瘁很多年了。”郑迢拍了拍胸口,“谁会觉得我叛城,那除非是疯了。”

    月光盈盈,纪伯宰想起场地里魏长生的唾骂,忍不住蹙眉:“这世上疯了的人不在少数。”

    “郑大人要走了吗?”羞云抹干眼泪,巴巴地看向他抬脚的动作,“要不要坐下来喝杯茶?”

    郑迢回头,不明白这小姑娘看他的眼神怎么亮晶晶的,犹豫半晌,朝她拱手:“茶就不喝了,你若是想比试切磋,我倒是能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