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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解药

    罗骄阳觉得纳闷:“他怎么又生气了?”

    樊耀欲言又止,楚河也是无奈地抹了把脸:“你真是,榆木脑袋。”

    总不能因为明姑娘厉害,就不把人当姑娘看吧?那可是纪伯宰的人,哪有他说要共屋的份儿。

    不过,明姑娘瞧着心里也没有纪大人呐,否则怎么可能这都答应?

    “明意。”秦尚武想了想还是开口,“你与伯宰一屋吧,他性子不稳,又刚听见自己的身世,我怕他控制不好惹些事端,你看着他,我放心些。”

    他这么说,明意就没法拒绝了,只能点头:“今日险些连累师长与各位,多谢师长宽容。”

    摆摆手,秦尚武与她道:“我慕星城虽小,但也知荣辱与共一词。你既愿意帮我们铸器,便是与我们一体共生,说什么宽容不宽容的。”

    原本没想过要真的加入慕星城队伍,毕竟她已经习惯为朝阳城的荣耀而战,但眼下……

    明意朝秦尚武行了一礼,没有多说。

    几人很快在芳华筑安顿下来,傍晚时分,明意就看见纪伯宰不情不愿地进了她的屋子,正眼都没看她一眼,就在外间落下地铺。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还是明意先开口:“想离开这里可能不太容易,大人做好准备了么?”

    纪伯宰淡淡地“嗯”了一声。

    四周又陷入了死寂。

    明意察觉到了他在生气,但不太明白他又在生什么气,今日事情太多,每一件都值得他生气,也无从劝起,干脆就转身睡下。

    纪伯宰觉得这人真是不上道,他都主动过来了,她居然连哄一声都不哄,就这么睡了?

    还,还睡挺快,没一会儿呼吸就均匀绵长了起来。

    侧身睁着眼,纪伯宰气得睡不着。

    今日发生的种种他都觉得是小事,唯独她这态度,什么叫“屋内有屏风,隔一隔也就是了”?隔什么是了?他跟她隔这么老远,鼻息间都能嗅到她身上的香气,还敢让外人与她同屋?

    也不是吃醋,他就觉得这人没半点廉耻之心!

    那是不是说,他现在睡在这里,在她看来,也与罗骄阳并无两样?

    眼眸一眯,他翻身坐了起来,看向屏风后头。

    明意今日心身俱疲,睡得很沉,他走过去她都没察觉,还是在他快碰到她的时候,才骤然睁开眼。

    “大人,不累?”她眼神混沌,困倦之意十足。

    纪伯宰气乐了:“地上硬,睡得更累。”

    想想也是,明意往床里挪了挪身子,给他让出一个空位:“那您睡这儿吧。”

    说罢,闭上眼就继续睡了过去。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快死了,所以什么都无所谓?”他敲了敲她这硬邦邦的床板。

    明意被震醒了,扭头茫然地看着他。

    裹着被子,只露一张素脸在外头,瞧着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纪伯宰软了眼神,微微抿唇:“先前给你带的葱油饼,好吃不好吃?”

    眼里茫然更甚,她软软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皮:“大人给我带过很多次葱油饼,现在说的是哪一次?”

    “夹了解药的那一次。”

    “哦,夹了解药……”明意打了个呵欠。

    呵欠打到一半,她猛地睁开了眼,吓得打了个嗝:“你说什么?”

    “离恨天的解药,我就那一瓶,往后若是有人给我用这种毒,我就再无可解。”他冷冷地看着她,“你就没发现自己的经脉没有再被继续腐蚀了?”

    明意彻底醒了过来。

    屋子里没有点灯,她与他凑得很近,能隐隐看清他脸上的轮廓。是纪伯宰本人,不是别人在捉弄她。

    “你,你把那瓶解药,掺在葱油饼里给我了?”她有些磕巴,“可是,可是为什么?先前在慕星城的时候,我对你并无用处。”

    “你现在对我也并无用处。”他嗤笑,“我就是想看你活久一点是什么样子。”

    张大了嘴,明意半晌没回过神。

    活久一点会是什么样子?她没有想过,她只想着在还活着的时候要去很多地方,要睡一个男人,要把从前不敢做的事都做一遍。

    可现在,他跟她说,她吃了解药了。

    脑子里嗡地一声,明意想笑,又有些想哭。她抓着面前这人的衣角,声音沙哑:“你是不是喜欢我啊,不然怎么会把这最后一瓶解药给了我。”

    “我若不喜欢你,你早死了千百回。”他抬了抬下巴,“但,是你先喜欢我,我才喜欢你的。”

    这还要跟她争个输赢?

    又哭又笑,明意哽咽地道:“谢谢你。”

    “这世间一切皆有代价,你别急着谢。”纪伯宰摆手,“解药给了你,你的命也就是我的了。”

    笑意渐渐僵硬,她抿唇,有些苍白地问:“大人想让我继续做妾?”

    的确是这么想的,没有一个女人能主动离开他的身边,还这么毫无留恋。

    但,看着她这略显绝望的表情,他突然有点不忍心了。

    “在我身边就这么让你难受?”

    “大人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我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我们的日子好像并不能过到一起去。”明意垂眼,“我可以相助大人比试,也可以为大人完成一些任务来还债。”

    心口莫名一紧,纪伯宰脸色难看:“还由得你选?”

    “大人解药已经给了我,难道不是由我来选?”她挑眉,“解药还能吐出来不成?”

    这耍赖的表情,与他厚颜之时简直一模一样,分明就是在学他。

    纪伯宰哼笑,往她身边一躺:“真是不该救你。”

    明意也笑:“大人慈悲。”

    “这是慈悲还是什么你心里有数。”他转身背对她,“真是牛嚼牡丹。”

    跟着那群舞姬混了那么久,明意也不是真的不解风情,只是纪伯宰的真心太难得了,多数只是撩拨逗弄而已。她从前笑那些上当的女子傻,现在就绝不会自己也当傻子。

    给她解药固然是值得感恩,但这种感恩一定是在帮他获胜上,而不是别的地方。

    斗者最想要的肯定就是胜利!

    于是,第二日开始训练的时候,秦尚武就察觉到明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