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梦开始的地方
“如果我没听错的吧，吴涛好像是这燕国的第一大贪官吧？你当年的梦想可不是如此吧？”李安盼对于燕国的政治不感兴趣，毕竟，在这一片区厮混，从这群老大爷口中得到的讯息，只不过是朝廷想让你知道的讯息罢了，算不得真。
“当年掌柜的一番话让我幡然顿悟，打不过便加入，话粗理不粗。”
“于是，你就成了第一大贪官？”
“是呀，不得不说，全力与钱，真的是腐蚀一个人意志的最佳东西。每每想起，都感慨万分。”吴涛又泯了一口碗中酒，看他的样子，似乎连一丝愧疚感都没有。
“你似乎一点都不感觉到愧疚？”
“愧疚？老夫为何要愧疚？你看看如今这天下，是不是官府说了算！告诉你，老夫做的！厉害吧！”吴涛一大把年纪了，还像是小孩子炫耀自己有一颗糖果似的骄傲。
“哦？那我倒是有兴趣知道，方便说说嘛？”
“当年，老夫不得志，就因为无法制衡这江湖人士，百姓不信任官府，这让老夫的工作变得举头无路。然而，听闻掌柜一番妙言。老夫觉得，掌柜的是对的。于是，老夫开始拉拢这夜华城中的门派，一边打压，一边招揽。这夜华城的江湖人士，被老夫治理得服服帖帖，要么说，江湖人士到底只是江湖人士，计谋只限于个人，没有什么大势之观。”
李安盼给吴涛倒满了酒，吴涛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
“老夫一步一步地爬上去，这一路上，老夫受贿无数，也散财无数。哎……”吴涛忽然间叹了口气。
“吴老先生为何叹气？”
“即便是老夫一心为民，但……入了这朝堂，难免干几件丧良心的事儿，而且越干越多。没有把柄的人，是不会有人与你合作的。老夫散钱的举动在他们看来，就是个异类。为此，老夫不得不做出一些肮脏的事情来自污，好让他们知道老夫只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说到底，还是对不起那些百姓呀。”
“不过，这样子也有好处，老夫爬到了宰相的位置。那些人贿赂老夫的手段就变了。除了金银这些俗不可耐之物，便是政绩。他们知道老夫爱名声，一个两个贪也贪得有理有据。”
“哦？那老爷子现在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哈哈哈哈哈，说到这里，老夫就满心欢喜呀！”
“何解？”李安盼不明白，您老人家都被抓了，还满心欢喜个啥子？
“抓老夫的是当今圣上，当今圣上可是老夫的得意弟子！”吴涛用筷子，熟练地夹起一颗花生米，塞进了嘴里。
“以前老夫以为自己智计超绝，到头来，才发现，这智计超绝的是太上皇他老人家。老夫这一路走来，多得太上皇扶持。才能走到今天，把燕国的江湖彻底地控制下来。也多了一些愿意干实事的官员。到了老夫被抓的那一刻，老夫才知道，太上皇他老人家，一直在冷眼旁观，看着这群人斗，等谁斗赢了再一锅端了！”
“所以就把您给端了？”
“是呀！看到太上皇有如此心机，再加上当今圣上是老夫一手调教出来的得意门生，老夫就放心了。可以死了呀！”吴涛开怀大笑。
“当今天下可如吴老先生所愿？”
“未曾，依旧有民不聊生的地方，遇到天灾无法抵抗，周围几国虎视眈眈，但，燕国至少在老夫的努力之下，这次的变革算是过去了。至于以后，老夫已经管不着了。”
“吴老先生可想活？”李安盼自然能判断出眼前这位老先生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不得不说，这位的气魄，让李安盼佩服。
“不想……”吴涛摇了摇头。
“为何？”
“累了。”
“因何而累？”
“因心。”
“可是这政务让老先生烦恼？我有办法让老先生安度晚年。”
“不是，欲望，欲望让老夫心累。读了这么多年书，行了这么多里路，方得知，守住本心，是何其难的一件事情。当老夫在官场，看着这官场的腐朽，有好几次，老夫都差点无法守住本心，或因妻儿老小，或因权利金钱。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老夫守得很辛苦，很辛苦。陛下原本也是想着，让老夫假死，安度晚年。然而，这对老夫来说，又是一个考验，一个放下权利之后，能否归于平凡的考验。老夫思来想去，还是不要了，以免晚节不保。”
“这人呐，越老就越糊涂，你知道老夫这么些年是如何守住的嘛？”
“愿闻其详。”
“老夫每次守不住的时候，便想想，那些被老夫殃及池鱼的冤魂。他们何辜！或许话语之间你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但是老夫每每想起他们临死时那仇恨的眼神，老夫便寝食难安。死了吧，死了罢，死了好……”吴涛笑了笑，这辈子，已经足够了，再活下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人不能闲，闲下来他没把握自己会是一个什么鬼样子。
“您倒是豁达。”
“不是豁达，而是已然无用，就不要再拖累这个国家了。临死了，发挥一个震慑宵小的作用也是好的，也给后来者让让位置。这酒馆啊，是老夫的起点，老夫给陛下求了个恩典，让老夫死在这座城里。起点即终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老夫乏了，掌柜的且去吧，让老夫再坐半日，不会耽误你太多的生意。”
“好！老爷子且歇息吧，不急。”李安盼点了点头，回到柜台处，思索。
放下，这算是彻彻底底的放下么？不得不说，这位宰相称得上“伟大”这两个字。
吴涛慢慢地品酒，时不时地看看这老酒馆，如多年前一样，掌柜的在发呆，酒馆里没有别人，哦，对了，还有一个跟自己斗嘴的小姑娘，可惜，没能见着，不过，留下一丝遗憾也是好的。
他一边品着一边哼着意味不明的小曲，渐渐地，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当年掌柜的一番话让我幡然顿悟，打不过便加入，话粗理不粗。”
“于是，你就成了第一大贪官？”
“是呀，不得不说，全力与钱，真的是腐蚀一个人意志的最佳东西。每每想起，都感慨万分。”吴涛又泯了一口碗中酒，看他的样子，似乎连一丝愧疚感都没有。
“你似乎一点都不感觉到愧疚？”
“愧疚？老夫为何要愧疚？你看看如今这天下，是不是官府说了算！告诉你，老夫做的！厉害吧！”吴涛一大把年纪了，还像是小孩子炫耀自己有一颗糖果似的骄傲。
“哦？那我倒是有兴趣知道，方便说说嘛？”
“当年，老夫不得志，就因为无法制衡这江湖人士，百姓不信任官府，这让老夫的工作变得举头无路。然而，听闻掌柜一番妙言。老夫觉得，掌柜的是对的。于是，老夫开始拉拢这夜华城中的门派，一边打压，一边招揽。这夜华城的江湖人士，被老夫治理得服服帖帖，要么说，江湖人士到底只是江湖人士，计谋只限于个人，没有什么大势之观。”
李安盼给吴涛倒满了酒，吴涛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
“老夫一步一步地爬上去，这一路上，老夫受贿无数，也散财无数。哎……”吴涛忽然间叹了口气。
“吴老先生为何叹气？”
“即便是老夫一心为民，但……入了这朝堂，难免干几件丧良心的事儿，而且越干越多。没有把柄的人，是不会有人与你合作的。老夫散钱的举动在他们看来，就是个异类。为此，老夫不得不做出一些肮脏的事情来自污，好让他们知道老夫只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说到底，还是对不起那些百姓呀。”
“不过，这样子也有好处，老夫爬到了宰相的位置。那些人贿赂老夫的手段就变了。除了金银这些俗不可耐之物，便是政绩。他们知道老夫爱名声，一个两个贪也贪得有理有据。”
“哦？那老爷子现在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哈哈哈哈哈，说到这里，老夫就满心欢喜呀！”
“何解？”李安盼不明白，您老人家都被抓了，还满心欢喜个啥子？
“抓老夫的是当今圣上，当今圣上可是老夫的得意弟子！”吴涛用筷子，熟练地夹起一颗花生米，塞进了嘴里。
“以前老夫以为自己智计超绝，到头来，才发现，这智计超绝的是太上皇他老人家。老夫这一路走来，多得太上皇扶持。才能走到今天，把燕国的江湖彻底地控制下来。也多了一些愿意干实事的官员。到了老夫被抓的那一刻，老夫才知道，太上皇他老人家，一直在冷眼旁观，看着这群人斗，等谁斗赢了再一锅端了！”
“所以就把您给端了？”
“是呀！看到太上皇有如此心机，再加上当今圣上是老夫一手调教出来的得意门生，老夫就放心了。可以死了呀！”吴涛开怀大笑。
“当今天下可如吴老先生所愿？”
“未曾，依旧有民不聊生的地方，遇到天灾无法抵抗，周围几国虎视眈眈，但，燕国至少在老夫的努力之下，这次的变革算是过去了。至于以后，老夫已经管不着了。”
“吴老先生可想活？”李安盼自然能判断出眼前这位老先生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不得不说，这位的气魄，让李安盼佩服。
“不想……”吴涛摇了摇头。
“为何？”
“累了。”
“因何而累？”
“因心。”
“可是这政务让老先生烦恼？我有办法让老先生安度晚年。”
“不是，欲望，欲望让老夫心累。读了这么多年书，行了这么多里路，方得知，守住本心，是何其难的一件事情。当老夫在官场，看着这官场的腐朽，有好几次，老夫都差点无法守住本心，或因妻儿老小，或因权利金钱。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老夫守得很辛苦，很辛苦。陛下原本也是想着，让老夫假死，安度晚年。然而，这对老夫来说，又是一个考验，一个放下权利之后，能否归于平凡的考验。老夫思来想去，还是不要了，以免晚节不保。”
“这人呐，越老就越糊涂，你知道老夫这么些年是如何守住的嘛？”
“愿闻其详。”
“老夫每次守不住的时候，便想想，那些被老夫殃及池鱼的冤魂。他们何辜！或许话语之间你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但是老夫每每想起他们临死时那仇恨的眼神，老夫便寝食难安。死了吧，死了罢，死了好……”吴涛笑了笑，这辈子，已经足够了，再活下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人不能闲，闲下来他没把握自己会是一个什么鬼样子。
“您倒是豁达。”
“不是豁达，而是已然无用，就不要再拖累这个国家了。临死了，发挥一个震慑宵小的作用也是好的，也给后来者让让位置。这酒馆啊，是老夫的起点，老夫给陛下求了个恩典，让老夫死在这座城里。起点即终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老夫乏了，掌柜的且去吧，让老夫再坐半日，不会耽误你太多的生意。”
“好！老爷子且歇息吧，不急。”李安盼点了点头，回到柜台处，思索。
放下，这算是彻彻底底的放下么？不得不说，这位宰相称得上“伟大”这两个字。
吴涛慢慢地品酒，时不时地看看这老酒馆，如多年前一样，掌柜的在发呆，酒馆里没有别人，哦，对了，还有一个跟自己斗嘴的小姑娘，可惜，没能见着，不过，留下一丝遗憾也是好的。
他一边品着一边哼着意味不明的小曲，渐渐地，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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