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依依情深
“人心中的成见真的是一片汪洋大海，任凭你再怎样努力都休想抽干！”颜陌在心中吟着这一句枫凌雪曾说过的话。
没错，任凭苏念念再怎样说，颜陌始终都相信自己的做法才是对的。他告诉自己苏念念只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根本就不知道人活着除了爱情之外还得追逐别的东西。
所以对于她刚刚说过的话他没有完全认同，他希望苏念念在结婚十年之后明白所有，到那时候她站在了苏依依的角度，他不相信她还能说出今天这番话。
然而，无论颜陌再怎么劝说自己，他始终都无法对苏念念的话彻底释怀，别人说过的话就像是刀一样在他心上留下了伤口，伤口可能会愈合，可是伤疤却永远留在那了，所以他又不得不去考虑苏念念的话到底可不可取。
他难住了，无比痛苦，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前途就像星空一样繁星点点而又永无止境。每当他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总会想起枫凌雪，只有枫凌雪才能引导他，而那个女人却早已人间蒸发了，他强烈地体会到人间的迷茫和无措。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颜陌抬头看去，一个陌生的身影站在那里，由于这里的灯光柔弱，所以颜陌没能看清楚那个身影的面貌，但是对方却能看清他，因为大厅里的灯光从门缝里照到了颜陌的脸上。
她走了过来，凭借走姿和发型，颜陌能肯定对方是个女人。对方从门口走到他这里只有几步而已，但颜陌却觉得对方走到面前来非常困难。
终于，这个人还是走到了，她扎着头发。颜陌只好站了起来，然而当他站起来和这个人对视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人是苏依依。
他刚刚竟然没能认出苏依依来！
这怎么可能？
沉默霎那间如洪水般淹没了一切，颜陌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颠倒了。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为何刚刚在大厅里隔着那么远他都能认出苏依依来，而现在只隔四五米他却没能认出她？
经过了十数个呼吸的思考之后他明白了原因，因为苏依依的身材已经走样，他没想到苏依依的身材会走样，所以无法把眼前这个人和她联系起来。
的确，如果不是她此刻直直地站在他的面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材已经走样。她的确迈向了苍老，她的整具身躯都向下垮塌了，就像梨一样上细下粗，她的胸部不再像两年前那么丰满高耸，她的两腿也不像两年前那么修长笔直。
原先她坐着，颜陌也不敢太注意她，这才没发现，而此时他能毫无顾忌地观察她了，所以将她的缺陷尽收眼底。
她是苏依依？颜陌不敢相信，虽然她的样貌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可惜女人或许能延缓相貌衰老，却不一定能阻止身材走样。她也和其他三十多岁的女人一样，身材已经有了弯曲和发福的痕迹。
两年啊，仅仅是两年，她怎么老得那么快？难道是因为爱而不得的痛苦？
“颜......”她好不容易出声了，却只能叫出一个字，沉默了许久之后，她又叫道：“小......男人。”
幸好她的声音没变。
“嗯，你来干嘛？”颜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我想说我是为你来的，你信吗？”她颤抖地说。
颜陌无法回答。
“所以我只能说，我要来上厕所。”
“嗯，去吧，我等你。”颜陌说。
她没去，却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
颜陌找不到话题打破沉默，只好陪她耗着。
“你长大了！”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着他，“你成男子汉了......”她说到这里欲言又止，颜陌知道她忍住的话就是：“而我却老了。”
“灯光很暗，还有一盏灯没开，可以开灯吗？”颜陌问。
她点头。
颜陌打开灯，再次走到她的面前，她似乎担心他看清她，急忙把脸埋下去。
颜陌颤抖着手，伸到她的下巴那里，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他看着她，平静地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她说不出来话，颜陌只好接着说：“我对你的感情取决于你是你，不是取决于你的相貌，你只要是你就可以了。”
“你仍旧爱我吗？我还想听你说你爱我，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听你说的。”
颜陌没有回答，为难住了。
“告诉我你爱我……”她鼓起勇气，“我的余生将靠这三个字活着。”
“爱......”颜陌低下了头，“爱的。”
“我不得不食言，我太想见你，是我言而无信，原谅我好吗？”她一边笑一边啜泣。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吗？”颜陌问。
“我说过我会对你说所有心里话的，我不会隐瞒你。”此时的她根本就不像曾经一样，也不像她所说的那样骄傲，颜陌觉得她就是个可怜兮兮的女人，连一字一句都要斟酌酝酿、小心翼翼。
感情令人变得多么卑微啊！
“你说。”他压住内心里泛滥的同情心。
“我说过不再见你的，可是我忍不住，今天我来这里就是要见你的，我想叫你泡泡。”她重复着已经说过的话。
颜陌不说话，其实他也猜到了这一点，却担心自作多情，所以强迫自己不相信自己的猜测，事实证明，他并不是自作多情。至于她为什么要叫他泡泡，他并不在意。
“我还爱你，你还爱我吗？”她又重复了刚才问过的问题，然而颜陌此刻却感觉到她问出这句话时的自卑，她的确不是两年前的她了，年龄的增长和感情的作祟真的磨灭了她所有的骄傲和自信。
他点点头，却再也无法说出“爱”字。
“我一如既往地爱着你。”她吸了吸鼻子，“依旧爱得不敢叫你的名字。”
“依依......”
“抱抱我可以吗？”
他抱住了她，这时他才得以真切实际地感受到她的苍老，他曾经抱过她，而此时抱她的感觉早已大不如前。他再度涌起了一阵苦涩的心情，感觉眼泪就快和鼻涕一起流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岁月能怜悯女人。
“我想好好地看看你。”她说着撩开了颜陌的刘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看过了良久才说：“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彻底了解过你的模样，可我还是爱你，正如你所说，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取决于你的模样，而是取决于你是你，你真的长大了，我的小男人。”
见颜陌不说话，她接着说：“可以把话说得有趣一点儿——我以前傻傻地爱着一个我不知道长什么样的人。现在我发现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漂亮，嗯，很漂亮，但不英俊，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颜陌有种吻她的冲动，但不是出于情欲，而是出于对她的同情，然而这时门又被推开了，她的小儿子跑了进来。
颜陌被吓了一跳，想要和苏依依分开，可苏依依却抓紧了他，对他说：“没事的。”
“怎么没事？”
“真的没事。”她把他抱得更紧了。
孩子跑到了俩人的旁边，然后抱住了苏依依的大腿，叫了她一声妈妈。
“叫叫叔叔。”
“叔叔。”小男孩对颜陌叫。
“依依，先放开，怎么能让孩子看见？”
“真的没事的。”苏依依执着着。
可颜陌却用力挣开了她，蹲下去扶着小孩的肩膀。
“叔叔。”小孩又叫了他一声，“我叫徐子陌。”
“徐子陌？”颜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我帮他改了名字。”苏依依也蹲了下来，抱住了自己的孩子，看着颜陌说：“颜陌的陌......”
“你......”
“我希望他也是你的孩子！”她打断了他，“你会不会喜欢他？”
颜陌止不住地流了泪，说：“孩子是无辜的。”
“你就是颜陌叔叔，是不是？”孩子倒在颜陌的怀里，“我妈妈说，你是她最爱的人。”
“依依，你怎么能......”
“真的没事的，真的！”苏依依又说。
“叔叔，没事，这是我和妈妈的秘密。”小孩天真地说。
颜陌看着苏依依，他感觉自己真的崩溃了，可又无话可说。
“请你放心，真的没事。”
颜陌站了起来，没心情再留在这里，孩子却抱住了他的腿。
“亲亲他，好吗？”苏依依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说。
颜陌只能照办。
见到颜陌这样，苏依依把颜陌拉进了她的怀里，然后把颜陌的头使劲往她胸口塞。颜陌没有反抗她，他知道苏依依是为了满足她的那个愿望，就是她梦见给颜陌喂奶的那一件事。
孩子仍旧抱着他的腿，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对这孩子有了种血浓于水的亲情，这种感觉不可理喻，可它就是真实存在的。
“我要对你说我的心里话。”苏依依一边用力地抱着颜陌的头，一边说，“昨晚我梦见你变成了泡泡，我就被装在泡泡里面，然后你带着我飘呀飘，我们飘出了这个世界。”
她终于松开了颜陌，颜陌把孩子抱了起来，孩子用胳膊搂着他的脖子，纯真无邪而又满眼欢愉地看着他。
颜陌却没有看孩子，而是看着苏依依，苏依依看他的眼神深情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地步，他在此刻明白了她的心，她想和他在一起，只要他说出来，那么她无论如何都要和他私奔。她眼里的那种坚决世所罕见，这让颜陌觉得，哪怕代价是上绞刑架，她也不会有一丝后悔。
这种眼神是千真万确的，苏念念的话得到了证实，苏依依的确会抛弃所有的，她唯一需要的，只是颜陌的一句话。
他知道只要一句话，他就能得到令他朝思暮想的她，只要他一句话，他就能让她为他豁出一切。
然而，他最终还是败给了良心，低下了头。
“小男人......”苏依依颤抖地说，“泡泡，我想和你......”
“依依！对不起......”颜陌打断了她，把脸和孩子的脸挤在一起，却难以再说话。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的是对得起。”
“孩子是无辜的......”颜陌又亲了亲孩子的额头。
“他愿意跟你走！”
“叔叔，带我和妈妈走。”孩子说。
“别拒绝他。”她说
“傻孩子，傻孩子啊......”
“泡泡......”苏依依两腿打着颤，“请你带我......”
“别这样了。”他又打断了她，不忍心再看她，抱着孩子转过身去。
她的嘴唇像抽筋一样哆嗦着，两眼通红。
“下辈子记得等我，好吗？”他走到门口，没勇气转过身来。
“嘭”的一声，他们知道这是大厅里弄出来的声音，然而他们也知道这同样是苏依依心碎的声音。
“好......”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这个字，然后闭上了无力的眼睛，早已忍住的泪水终于掉了下去。
没错，任凭苏念念再怎样说，颜陌始终都相信自己的做法才是对的。他告诉自己苏念念只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根本就不知道人活着除了爱情之外还得追逐别的东西。
所以对于她刚刚说过的话他没有完全认同，他希望苏念念在结婚十年之后明白所有，到那时候她站在了苏依依的角度，他不相信她还能说出今天这番话。
然而，无论颜陌再怎么劝说自己，他始终都无法对苏念念的话彻底释怀，别人说过的话就像是刀一样在他心上留下了伤口，伤口可能会愈合，可是伤疤却永远留在那了，所以他又不得不去考虑苏念念的话到底可不可取。
他难住了，无比痛苦，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前途就像星空一样繁星点点而又永无止境。每当他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总会想起枫凌雪，只有枫凌雪才能引导他，而那个女人却早已人间蒸发了，他强烈地体会到人间的迷茫和无措。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颜陌抬头看去，一个陌生的身影站在那里，由于这里的灯光柔弱，所以颜陌没能看清楚那个身影的面貌，但是对方却能看清他，因为大厅里的灯光从门缝里照到了颜陌的脸上。
她走了过来，凭借走姿和发型，颜陌能肯定对方是个女人。对方从门口走到他这里只有几步而已，但颜陌却觉得对方走到面前来非常困难。
终于，这个人还是走到了，她扎着头发。颜陌只好站了起来，然而当他站起来和这个人对视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人是苏依依。
他刚刚竟然没能认出苏依依来！
这怎么可能？
沉默霎那间如洪水般淹没了一切，颜陌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颠倒了。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为何刚刚在大厅里隔着那么远他都能认出苏依依来，而现在只隔四五米他却没能认出她？
经过了十数个呼吸的思考之后他明白了原因，因为苏依依的身材已经走样，他没想到苏依依的身材会走样，所以无法把眼前这个人和她联系起来。
的确，如果不是她此刻直直地站在他的面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材已经走样。她的确迈向了苍老，她的整具身躯都向下垮塌了，就像梨一样上细下粗，她的胸部不再像两年前那么丰满高耸，她的两腿也不像两年前那么修长笔直。
原先她坐着，颜陌也不敢太注意她，这才没发现，而此时他能毫无顾忌地观察她了，所以将她的缺陷尽收眼底。
她是苏依依？颜陌不敢相信，虽然她的样貌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可惜女人或许能延缓相貌衰老，却不一定能阻止身材走样。她也和其他三十多岁的女人一样，身材已经有了弯曲和发福的痕迹。
两年啊，仅仅是两年，她怎么老得那么快？难道是因为爱而不得的痛苦？
“颜......”她好不容易出声了，却只能叫出一个字，沉默了许久之后，她又叫道：“小......男人。”
幸好她的声音没变。
“嗯，你来干嘛？”颜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我想说我是为你来的，你信吗？”她颤抖地说。
颜陌无法回答。
“所以我只能说，我要来上厕所。”
“嗯，去吧，我等你。”颜陌说。
她没去，却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
颜陌找不到话题打破沉默，只好陪她耗着。
“你长大了！”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着他，“你成男子汉了......”她说到这里欲言又止，颜陌知道她忍住的话就是：“而我却老了。”
“灯光很暗，还有一盏灯没开，可以开灯吗？”颜陌问。
她点头。
颜陌打开灯，再次走到她的面前，她似乎担心他看清她，急忙把脸埋下去。
颜陌颤抖着手，伸到她的下巴那里，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他看着她，平静地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她说不出来话，颜陌只好接着说：“我对你的感情取决于你是你，不是取决于你的相貌，你只要是你就可以了。”
“你仍旧爱我吗？我还想听你说你爱我，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听你说的。”
颜陌没有回答，为难住了。
“告诉我你爱我……”她鼓起勇气，“我的余生将靠这三个字活着。”
“爱......”颜陌低下了头，“爱的。”
“我不得不食言，我太想见你，是我言而无信，原谅我好吗？”她一边笑一边啜泣。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吗？”颜陌问。
“我说过我会对你说所有心里话的，我不会隐瞒你。”此时的她根本就不像曾经一样，也不像她所说的那样骄傲，颜陌觉得她就是个可怜兮兮的女人，连一字一句都要斟酌酝酿、小心翼翼。
感情令人变得多么卑微啊！
“你说。”他压住内心里泛滥的同情心。
“我说过不再见你的，可是我忍不住，今天我来这里就是要见你的，我想叫你泡泡。”她重复着已经说过的话。
颜陌不说话，其实他也猜到了这一点，却担心自作多情，所以强迫自己不相信自己的猜测，事实证明，他并不是自作多情。至于她为什么要叫他泡泡，他并不在意。
“我还爱你，你还爱我吗？”她又重复了刚才问过的问题，然而颜陌此刻却感觉到她问出这句话时的自卑，她的确不是两年前的她了，年龄的增长和感情的作祟真的磨灭了她所有的骄傲和自信。
他点点头，却再也无法说出“爱”字。
“我一如既往地爱着你。”她吸了吸鼻子，“依旧爱得不敢叫你的名字。”
“依依......”
“抱抱我可以吗？”
他抱住了她，这时他才得以真切实际地感受到她的苍老，他曾经抱过她，而此时抱她的感觉早已大不如前。他再度涌起了一阵苦涩的心情，感觉眼泪就快和鼻涕一起流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岁月能怜悯女人。
“我想好好地看看你。”她说着撩开了颜陌的刘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看过了良久才说：“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彻底了解过你的模样，可我还是爱你，正如你所说，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取决于你的模样，而是取决于你是你，你真的长大了，我的小男人。”
见颜陌不说话，她接着说：“可以把话说得有趣一点儿——我以前傻傻地爱着一个我不知道长什么样的人。现在我发现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漂亮，嗯，很漂亮，但不英俊，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颜陌有种吻她的冲动，但不是出于情欲，而是出于对她的同情，然而这时门又被推开了，她的小儿子跑了进来。
颜陌被吓了一跳，想要和苏依依分开，可苏依依却抓紧了他，对他说：“没事的。”
“怎么没事？”
“真的没事。”她把他抱得更紧了。
孩子跑到了俩人的旁边，然后抱住了苏依依的大腿，叫了她一声妈妈。
“叫叫叔叔。”
“叔叔。”小男孩对颜陌叫。
“依依，先放开，怎么能让孩子看见？”
“真的没事的。”苏依依执着着。
可颜陌却用力挣开了她，蹲下去扶着小孩的肩膀。
“叔叔。”小孩又叫了他一声，“我叫徐子陌。”
“徐子陌？”颜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我帮他改了名字。”苏依依也蹲了下来，抱住了自己的孩子，看着颜陌说：“颜陌的陌......”
“你......”
“我希望他也是你的孩子！”她打断了他，“你会不会喜欢他？”
颜陌止不住地流了泪，说：“孩子是无辜的。”
“你就是颜陌叔叔，是不是？”孩子倒在颜陌的怀里，“我妈妈说，你是她最爱的人。”
“依依，你怎么能......”
“真的没事的，真的！”苏依依又说。
“叔叔，没事，这是我和妈妈的秘密。”小孩天真地说。
颜陌看着苏依依，他感觉自己真的崩溃了，可又无话可说。
“请你放心，真的没事。”
颜陌站了起来，没心情再留在这里，孩子却抱住了他的腿。
“亲亲他，好吗？”苏依依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说。
颜陌只能照办。
见到颜陌这样，苏依依把颜陌拉进了她的怀里，然后把颜陌的头使劲往她胸口塞。颜陌没有反抗她，他知道苏依依是为了满足她的那个愿望，就是她梦见给颜陌喂奶的那一件事。
孩子仍旧抱着他的腿，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对这孩子有了种血浓于水的亲情，这种感觉不可理喻，可它就是真实存在的。
“我要对你说我的心里话。”苏依依一边用力地抱着颜陌的头，一边说，“昨晚我梦见你变成了泡泡，我就被装在泡泡里面，然后你带着我飘呀飘，我们飘出了这个世界。”
她终于松开了颜陌，颜陌把孩子抱了起来，孩子用胳膊搂着他的脖子，纯真无邪而又满眼欢愉地看着他。
颜陌却没有看孩子，而是看着苏依依，苏依依看他的眼神深情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地步，他在此刻明白了她的心，她想和他在一起，只要他说出来，那么她无论如何都要和他私奔。她眼里的那种坚决世所罕见，这让颜陌觉得，哪怕代价是上绞刑架，她也不会有一丝后悔。
这种眼神是千真万确的，苏念念的话得到了证实，苏依依的确会抛弃所有的，她唯一需要的，只是颜陌的一句话。
他知道只要一句话，他就能得到令他朝思暮想的她，只要他一句话，他就能让她为他豁出一切。
然而，他最终还是败给了良心，低下了头。
“小男人......”苏依依颤抖地说，“泡泡，我想和你......”
“依依！对不起......”颜陌打断了她，把脸和孩子的脸挤在一起，却难以再说话。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的是对得起。”
“孩子是无辜的......”颜陌又亲了亲孩子的额头。
“他愿意跟你走！”
“叔叔，带我和妈妈走。”孩子说。
“别拒绝他。”她说
“傻孩子，傻孩子啊......”
“泡泡......”苏依依两腿打着颤，“请你带我......”
“别这样了。”他又打断了她，不忍心再看她，抱着孩子转过身去。
她的嘴唇像抽筋一样哆嗦着，两眼通红。
“下辈子记得等我，好吗？”他走到门口，没勇气转过身来。
“嘭”的一声，他们知道这是大厅里弄出来的声音，然而他们也知道这同样是苏依依心碎的声音。
“好......”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这个字，然后闭上了无力的眼睛，早已忍住的泪水终于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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