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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为了配合大山里的经济转型,为了大山里的经济发展,大山里来了一名村官。村官名叫徐波,是农大本科生。考虑到工作的开展和实际工作的需要,马浩把徐波放到屯底寨,给石村长当助理。

    大学生给石村长当助理,石大爷感到很惊奇。石大爷没想到,只有小学文化的石村长,竞然有一个农大本科生给他当助理。石大爷不知道什么是本科生,猜想,本科生,就是大学里面最好的学生。有最好的学生当助理,是石村长的福气,也是大山里的福气。

    可是,石村长却没有一点高兴。石村长知道,农大本科生是搞科学的,大山里条件差,拿什么让大学生搞科学。石村长觉得,没有条件让大学生搞科学,这个大学生助理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个负担。

    见石村长对徐波有负面意识,马浩告诉石村长,徐波不是石村长的负担,也不是大山里的负担。徐波到大山里来,不是来要条件的,而是来帮助大山里创造条件的。目前,大山里的经济发展起步艰难,主要就是缺乏条件。条件创造出来了,大山里经济发展的路,也就好走了。

    石村长还是觉得,就算农大毕业生是来帮助大山里创造条件的。但是,创造条件需要资金支持。眼下,大山里的根本原因,主要是缺钱。没有钱,拿什么来让农大本科生创造条件。引水工程能出钱,可是,这么一条实在的路,就是有人堵着不让走。要是引水工程能够恢复施工,把这个项目做起来,大山里就有了钱。有了钱,就可以把沼气池建起来,把生态产业搞起来。有了这些条件,农大本学生才如鱼得水,才能发挥知识搞科学,才能用科学促进大山里的经济发展。石村长问马浩,引水工程,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开工。

    引水工程什么时候能够恢复项目施工,马浩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恢复引水工程的项目施工,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马浩知道,引水工程受阻,不但有下面的因素,也有上面的原因。而下面的因素和上面的原因,都是互相连通的。下面和上面,就像一个连环堡垒,要攻破这个堡垒,谈何容易。

    大山里,为恢复引水工程项目的施工着急,金盛开发公司也急。鉴于项目的需要和工程的紧迫,胡经理要求,十天之内,恢复项目的工程施工。

    胡经理的要求,马浩感到很是为难。引水工程,马浩也着急。但是,恢复引水工程的项目施工,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事。山民对引水工程有看法,强行开工就会出乱子。而要做通山民的思想工作,则需要一定的时间。

    胡经理知道,山民对引水工程有看法,认为饮水工程出卖了大山里的利益,因而,对饮水工程协议产生了怀疑。胡经理很不明白,这种无中生有的怀疑,为什么就解释不清楚。胡经理向马浩建议,用法律来维护引水工程项目协议的执行。

    马浩告诉胡经理,他也想用法律来维护引水工程的项目协议。可是,山民的法律意识确实很低,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问题。马浩对胡经理说,恢复引水工程的项目施工,他比胡经理还着急,只是......

    胡经理马上打断了马浩的说话。胡经理告诉马浩,金盛开发公司要的不是只是,金盛开发公司要的是实质性的东西,要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答复。

    介于引水工程的紧迫,以及大山里经济发展的迫切需要,马浩答应了胡经理的要求,十天之内,恢复引水工程的项目施工。

    这时,换届选举开始了。换届选举,不但对马浩的职务提出了挑战,也对引水工程恢复项目施工构成了致命的冲击。

    锤子,阿六,丁老四,三光棍等的就是换届选举。三光棍扬言,要利用换届选举把大学生马浩选下去,清除出卖大山里利益的领导,铲除不合理的引水工程。

    三光棍的荒谬言论,引起了吴书记的极大关注。吴书记担心,谋私的传言,会给马浩在选举中带来不利的影响,会对引水工程造成极大的撞击。于是,吴书记特意与人大孙主任交流协商,希望传言不要导致马浩在换届选举中的影响,保住引水工程。

    孙主任告诉吴书记,引水工程的传言,是从乡里传出去的,说明传言有一定的依据。孙主任还说,三七分成这个方案,确实很难理解。

    吴书记表示,协议中的事,他也拿不准。但是,如果只是方案难以理解,没有其他事实依据,就必须马上杜绝传言,决不能把传言带到换届选举中去。

    孙主任对吴书记说,要杜绝传言,就应该叫纪委杜书记抓紧时间,把协议方案的事调查一下。毕竟,只有事实能够说明问题。

    吴书记认为,调查是必然的。但是,传言是从乡里传出去的,那么,是什么部门传出了这起传言,又是什么人制造了这起传言。

    传言的起因,需要调查,而传言的传播速度,则超乎想象的快,一时间,整个大山里都弥漫着这个传言。

    传言,颠覆了马浩的人生轨迹。传言,让马浩在选举中没有了优势可言。

    这时,陆老板带来了大山里对古副乡长和马浩的评价。

    陆老板告诉古副乡长,大山里,现在正在传言引水工程之事,说马浩利用引水工程牟取私利,有的信,有的不信。

    古副乡长没有想到,马浩的传言,竟然跟牟取私利挂到了一起。

    陆老板接着说,马浩的牟私传言,无论信,还是不信,只要传言存在,马浩在选举中,就没有了优势可言。

    人大孙主任也对古副乡长说,大学生乡长马浩,在引水工程项目中有谋私的嫌疑,这次换届选举,肯定是古副乡长的票。

    古副乡长说,马浩利用引水工程谋取私利,虽然,现在还拿不到确凿的证据,但是,就牟私的性质而言,遭窃的是国家,遭殃的,就是大山里的山民。

    孙主任告诉古副乡长,纪委杜书记正在调查此事,要是查无实据,便是此事没有,希望古副乡长不要过早下结论。

    古副乡长说,就算马浩谋私的事还待调查,马浩在工作上也有很大的失误。马浩处理事情盲目呆板,以至于干部和群众关系紧张。还有,马浩的法制观念也很淡薄,上次在山上,干部群众竟然以枪相见。面对枪口,山民会怎么想。说服教育,这才是领导干部的工作之本,这才是党政工作的法宝。

    古副乡长滔滔不绝,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孙主任奉劝古副乡长,换届选举要保持冷静,少说别人。说别人,反过来会影响自己。

    古副乡长表示,刚才那一番话,只是工作总结,并不是针对谁。换届选举,他的心情很平静,无论被选上,还是选不上,他都报有一颗平常心。

    古副乡长的态度,让孙主任感到几分钦佩。毕竟,换届选举,重要的是端正态度,平和心气。

    换届选举刚开始,目前只是宣传阶段。然而,锤子,阿六,丁老四,三光棍却似乎已经从宣传中看到了把大学生乡长选下去的希望。一高兴,三光棍便喝起了酒。一喝酒,却又喝出了几分忧伤。都说进入了新世纪,都说现在是新时代。可是,他们喝酒还是老一套,就着苞谷米喝苞谷烧。都说喝酒越喝越尽兴,而他们却是越喝越伤心。喝来喝去,直喝得三光棍唉声叹气。

    唉叹中,锤子提议,换届选举开始了,马乡长现在自身难保,不如趁这个机会,重新把炭烧起来,有了钱,也换换口味,再也不吃苞谷米喝苞谷烧了。

    锤子的提议,正合丁老四和阿六的心意,于是,山林砍伐又开始了。

    大学生乡长马浩得到消息后,急忙带人赶到山上,对三光棍累次带头砍伐山林进行了严厉地批评。

    然而,三光棍不但不接受批评,反而警告大学生乡长马浩,换届选举期间少管闲事,管多了,可没有什么好处。

    马浩厉声警告三光棍,不要借换届选举混水模鱼,违反政府决定的事,随时都要制止。马浩要三光棍马上把砍伐的山民带下山去。

    三光棍没有把大学生乡长马浩的警告听进去,甚至,还公然跟大学生乡长马浩叫板。锤子挑衅式地对大学生乡长马浩说,他们既然上来了,就不打算下山了,换届选举已经开始,现在,不是他们怕领导,而是领导怕他们的时候了。

    大学生乡长马浩告诫三光棍,趁换届选举破坏山林是不对的,政府是要追究责任的。任何人,都不能利用换届选举为所欲为。任何时候,都要遵守乡里制定的法则和法规,并不是谁怕谁。

    大学生乡长的告诫,三光棍只当是耳旁风。锤子认为,换届选举开始了,在选举中,马浩就是一个泥菩萨。一个自身都难保的泥菩萨,有什么资格跟他们谈法则,谈法规,有什么权力跟他们提决议。现在,是他们说话的时候了,他们要利用这个机会,把乡里封停了的传统产业重新搞起来,他们要依靠炭业来挣钱,他们要用炭业挣来的钱买酒买肉,改善生活,提高生活。

    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锤子煽动山民集体抗议,拒绝执行乡里的禁令。面对锤子的公开挑衅,马浩当机立断,叫毛所长把锤子扣了起来。

    锤子被扣起来了,三光棍这才意识到,法制的力量如此强大,法律的制衡如此威严。他们的抗法行为,在法制和法规面前,是那样的不齿和不堪。

    毛所长把锤子带回派出所,关在一间闲置的小房里,房间还算干净。可是,锤子呆在房间里总是心神不定。他被关起来了,知道自己犯了法,却又不知道自己犯的法究竟有多大,情节有多严重,在派出所要被关多久,会不会被送到县里去。想来想去,直想得锤子脑袋发麻,身心疲惫。

    锤子被扣押在派出所,丁老四和阿六也是心绪不宁。丁老四问阿六,锤子在派出所要被关多久。阿六说,这个说不定,有可能几个月,也可能关半年。丁老四考虑锤子一个人关在派出所闷得慌,跟阿六商量,决定把锤子的竹水烟筒送到派出所去,让锤子有个烟筒抽烟解闷。阿六觉得,丁老四的提议很实在,锤子整天整夜呆在派出所,是得有个烟筒作伴。

    于是,丁老四和阿六专程把锤子竹水烟筒送到了派出所。

    然而,锤子在派出所只关了两天,就被派出所提前释放了。锤子感到很是意外,丁老四和阿六更是觉得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原本,他们以为锤子至少要被关上几个月,或者半年,不曾想,锤子只是在派出所打了一个转。早知道这样,他们还给锤子送什么烟筒,白白给派出所的干警训了一番。

    锤子回家后,丁老四和阿六便在锤子家的火堂边陪着锤子静坐抽烟。锤子被派出所放了出来,这是一桩幸事,丁老四和阿六要陪伴锤子放松一下心情,找回自我。

    抽了一巡烟,三光棍都平和了心态,丁老四觉得,到了说话的时候了,于是,关心备至地对锤子说,马乡长把锤子关进派出所,让锤子受苦了。

    不料,锤子对被关之事不以为然。锤子告诉阿六和丁老四,虽然他被关进了派出所,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关着,没挨打。

    阿六问锤子,关在派出所,能不能吃饱饭。

    锤子说,哪能吃饱饭,餐餐只是吃个差不多,不过,吃了一次肉。

    这个回答,让丁老四和阿六感到很是惊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锤子在派出所关了两天,竟然吃了一次肉。

    见丁老四和阿六对他在派出所吃肉感到惊讶和羡慕,锤子很有一些自豪,也很有一些得意。接着,锤子轻描淡写地对丁老四和阿六说,其实,关在派出所也不是太难受,只是闷,出来后,名声也不好听。

    丁老四告诉锤子,锤子被派出所关押,只是拘留,不算犯人。

    锤子不知道拘留和犯人有什么性质区别,从被关的时间,以及派出所的态度,锤子估摸自己的错误不是太严重。于是,极其坦然地对丁老四和阿六说,他虽然被派出所关了两天,但是,他不叫犯人,叫犯事。

    阿六说,帽子嘛,怎么扣,怎么算。

    锤子不以为然地表示,不管怎么扣,怎么算,反正,他出来了。

    丁老四和阿六不约而同地说,那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