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的崩塌
一条锦鲤。
一条可以给自己额外增加属性的锦鲤。
为什么非要跟着自己？
还是在他们妖自己的地盘。
“你觉得我能信他多少？”
582沉吟：“得观察一下才知道。”
“也行。”
先让他跟着呗。
时运转了转手里的烤兔子，无比心宽地想，至少目前，好处还是挺多的，都不用发愁找吃的了。
这小锦鲤懂起事来，比蔺茹当年在圣山上，有过之无不及。
话说……时运低头瞄了眼还在睡着气息微弱的蔺茹。
她这么睡，不吃不喝，都不会饿吗？
转头一想，应该……没啥事？
自己当年可是睡了整整三年呢，不是也没饿死。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理。
难怪原白要说驭妖师乃化外之人，确实不怎么像个人。
普通人，谁能不吃不喝睡三年还能好好活着的？早烂没了。
驭妖师能被人间那些普通人当神仙拜，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事实上，如今的人间，凡人们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信任圣山上这些假神仙了。
陷在凡间战场上的驭妖师们，此时正面临来自曾经无比信任与崇拜他们的那些凡人们报复性的反扑。
那些被供奉在神殿里的圣山神像，被愤怒的人群砸烂，那昔日定海神针一般的驭妖塔下燃起了熊熊大火。
家破人亡的人们抡起手中的大棒、铁锨，不由分说地挥向正陷在与妖族苦战中的驭妖师的头上。
曾经拜的多虔诚，如今的憎恨就有多强烈。
连九州之中一直最安稳的中州，都乱了。
宫城大门紧闭，皇室们躲进深深宫苑，视而不见般闭上了眼睛。
连起妖铃都沉默寡言的装起了死。
世人无可消减的怒火，一股脑撒向了城北的驭妖塔。
皇城脚下，迎来了五百年来第一场大乱。
陈维带着一众塔卫被人群团团围在驭妖塔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圣山落成五百年，驭妖师手中兵刃，还没有挥向普通人的先例。
陈维顶着两只硕大的黑眼圈，声音嘶哑，“请你们冷静，现在妖族大举攻入九州，圣山正倾全山之力与妖族对抗。这个时候，我们更需要的是团结，我们人族内部的团结！若同为人的我们都不能齐心协力和衷共济，还拿什么去对抗那些毫无人性可言的妖？”
人群的愤怒并没有因他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削减，反而如同一滴水炸进了沸腾的油锅。
“圣山高高在上五百年，什么时候真的拿我们当过同伴？”
“驭妖塔每年要吃进九州多少钱粮？九州的税负这么高，还不是因为我们倾了全九州之力在养着的？”
“我们以为是养了一个护身符，可结果呢？这才几个月？九州之地没了一大半！死了那么多的人，你们就是这么护着我们的？”
“你们在做什么？不是妖的克星吗？去克啊！我瞧着你们不是妖的克星，是我们人的克星才对！”
有人在痛苦的嘶吼，“我的父母亲人都在青州，可青州就这么没了，你们这群无比神的活神仙连七天都没坚持到，我的父母就这么没了啊！妖族啃向他们的时候，你们在哪！你们在做什么？！你还我父母！还我家人！”
“从神坛上滚下去！从我们九州的土地上滚出去！”
“没用的东西！我们不需要你们！我们再也不需要你们了！”
陈维红着眼眶，望向愤怒的人群。
许多面孔是那么的熟悉。
城西车马行的马夫，城南茶寮酒肆客栈的老板，城东总是挑着个担子走街串巷磨剪子的，皇城脚下公侯府上的管家……
平日里他巡视赤乌城的时候，或迎头碰上过，或擦肩而过过，见到次数多了，便都熟识了。
那时候的他们，眼里都是善意，是信任，是恭敬。
可是今天，只剩了绝望的愤怒。
换位想想，若自己是他们，是不是也会一样？
希望破灭，信仰崩塌，不知道哪一刻，其他五州的境况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
若自己也是普通人，所能做出的反应，大抵也是一样的。
何况，赤乌，也并不是绝对的安全。
皇城脚下，圣山力量最充足之地，被猝不及防冲进来的妖吞掉的性命，几个月下来，也差不多要上了千！
那近千条人命，就那样活生生在他的驭妖塔下，被生生夺去了性命！
是自己无能啊。
不知道是哪个百姓突然冲上来，倾尽全力地一撞，将原本就进退不得束手束脚的塔卫直接撞了一个踉跄，人撞着人，脚下不稳，直接跌倒在地。
下一刻，人群彻底乱了。
汹涌愤怒的人群直冲上来，扭打，撕咬，打砸，无法真正与普通人动手的塔卫，一路被赶进了驭妖塔下的小广场上，再退，就只能进塔了。
随后，人群里传来一声崩溃的大哭。
哭声愈演愈烈，崩溃的情绪是会传染的，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哭了起来，撕心裂肺。
打斗不知什么时候竟停了下来。
这些普通的人，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与谁为敌，也不是真的要为自己死去的亲人失去的家园讨个什么样的说法。
他们只是太难受也太绝望了。
他们需要有个出口让他们发泄。
他们需要一个希望，哪怕那希望实际很渺茫。
但至少，是个生的可能。
人在妖的力量之下，实在渺小。
五百年过去，人类适应了和平，适应了安康喜乐，从来不曾想过有生之日，竟还要经历这样的灾难。
他们无可与之对抗的灾难。
出路在哪？
圣山，还能给他们这个希望吗？
圣山，也不能了啊。
一条可以给自己额外增加属性的锦鲤。
为什么非要跟着自己？
还是在他们妖自己的地盘。
“你觉得我能信他多少？”
582沉吟：“得观察一下才知道。”
“也行。”
先让他跟着呗。
时运转了转手里的烤兔子，无比心宽地想，至少目前，好处还是挺多的，都不用发愁找吃的了。
这小锦鲤懂起事来，比蔺茹当年在圣山上，有过之无不及。
话说……时运低头瞄了眼还在睡着气息微弱的蔺茹。
她这么睡，不吃不喝，都不会饿吗？
转头一想，应该……没啥事？
自己当年可是睡了整整三年呢，不是也没饿死。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理。
难怪原白要说驭妖师乃化外之人，确实不怎么像个人。
普通人，谁能不吃不喝睡三年还能好好活着的？早烂没了。
驭妖师能被人间那些普通人当神仙拜，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事实上，如今的人间，凡人们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信任圣山上这些假神仙了。
陷在凡间战场上的驭妖师们，此时正面临来自曾经无比信任与崇拜他们的那些凡人们报复性的反扑。
那些被供奉在神殿里的圣山神像，被愤怒的人群砸烂，那昔日定海神针一般的驭妖塔下燃起了熊熊大火。
家破人亡的人们抡起手中的大棒、铁锨，不由分说地挥向正陷在与妖族苦战中的驭妖师的头上。
曾经拜的多虔诚，如今的憎恨就有多强烈。
连九州之中一直最安稳的中州，都乱了。
宫城大门紧闭，皇室们躲进深深宫苑，视而不见般闭上了眼睛。
连起妖铃都沉默寡言的装起了死。
世人无可消减的怒火，一股脑撒向了城北的驭妖塔。
皇城脚下，迎来了五百年来第一场大乱。
陈维带着一众塔卫被人群团团围在驭妖塔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圣山落成五百年，驭妖师手中兵刃，还没有挥向普通人的先例。
陈维顶着两只硕大的黑眼圈，声音嘶哑，“请你们冷静，现在妖族大举攻入九州，圣山正倾全山之力与妖族对抗。这个时候，我们更需要的是团结，我们人族内部的团结！若同为人的我们都不能齐心协力和衷共济，还拿什么去对抗那些毫无人性可言的妖？”
人群的愤怒并没有因他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削减，反而如同一滴水炸进了沸腾的油锅。
“圣山高高在上五百年，什么时候真的拿我们当过同伴？”
“驭妖塔每年要吃进九州多少钱粮？九州的税负这么高，还不是因为我们倾了全九州之力在养着的？”
“我们以为是养了一个护身符，可结果呢？这才几个月？九州之地没了一大半！死了那么多的人，你们就是这么护着我们的？”
“你们在做什么？不是妖的克星吗？去克啊！我瞧着你们不是妖的克星，是我们人的克星才对！”
有人在痛苦的嘶吼，“我的父母亲人都在青州，可青州就这么没了，你们这群无比神的活神仙连七天都没坚持到，我的父母就这么没了啊！妖族啃向他们的时候，你们在哪！你们在做什么？！你还我父母！还我家人！”
“从神坛上滚下去！从我们九州的土地上滚出去！”
“没用的东西！我们不需要你们！我们再也不需要你们了！”
陈维红着眼眶，望向愤怒的人群。
许多面孔是那么的熟悉。
城西车马行的马夫，城南茶寮酒肆客栈的老板，城东总是挑着个担子走街串巷磨剪子的，皇城脚下公侯府上的管家……
平日里他巡视赤乌城的时候，或迎头碰上过，或擦肩而过过，见到次数多了，便都熟识了。
那时候的他们，眼里都是善意，是信任，是恭敬。
可是今天，只剩了绝望的愤怒。
换位想想，若自己是他们，是不是也会一样？
希望破灭，信仰崩塌，不知道哪一刻，其他五州的境况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
若自己也是普通人，所能做出的反应，大抵也是一样的。
何况，赤乌，也并不是绝对的安全。
皇城脚下，圣山力量最充足之地，被猝不及防冲进来的妖吞掉的性命，几个月下来，也差不多要上了千！
那近千条人命，就那样活生生在他的驭妖塔下，被生生夺去了性命！
是自己无能啊。
不知道是哪个百姓突然冲上来，倾尽全力地一撞，将原本就进退不得束手束脚的塔卫直接撞了一个踉跄，人撞着人，脚下不稳，直接跌倒在地。
下一刻，人群彻底乱了。
汹涌愤怒的人群直冲上来，扭打，撕咬，打砸，无法真正与普通人动手的塔卫，一路被赶进了驭妖塔下的小广场上，再退，就只能进塔了。
随后，人群里传来一声崩溃的大哭。
哭声愈演愈烈，崩溃的情绪是会传染的，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哭了起来，撕心裂肺。
打斗不知什么时候竟停了下来。
这些普通的人，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与谁为敌，也不是真的要为自己死去的亲人失去的家园讨个什么样的说法。
他们只是太难受也太绝望了。
他们需要有个出口让他们发泄。
他们需要一个希望，哪怕那希望实际很渺茫。
但至少，是个生的可能。
人在妖的力量之下，实在渺小。
五百年过去，人类适应了和平，适应了安康喜乐，从来不曾想过有生之日，竟还要经历这样的灾难。
他们无可与之对抗的灾难。
出路在哪？
圣山，还能给他们这个希望吗？
圣山，也不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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