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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再入忘忧

    点背的男子似是哀求:“好哥哥,再输下去,弟弟裤子都要输光了,我是真没钱啊,就等着饷银救命呢,全家老小还等着吃喝呢。”

    旁边看热闹的也跟着哀叹:“饷银个屁,天天给那些爷爷们卖力气,他们是有金山银山了,我们穷的叮当响。”

    又有起哄的道:“谁说不是呢,天天野菜糠饭,吃得我脸都是绿了。”

    点背的说道:“逼急了,老子把这矿砸了。”

    另一男子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前几天那小子不是刚出事了吗?”

    点背的说道:“这是个什么世道,大偷吃香喝辣,小偷小命不保!唉!”

    “别乱说。”一人斥道。

    点背的继续道:“这是乱说嘛?那小子运气忒差,只拿了那么一小点就被逮着了。谁不知道,这矿上的红金子一半进了那姓虞的一党。”

    旁边一片唏嘘声,再继续听下去,也听不出什么,巳月悄声离开。黑暗中仔细辨认,发现正中的位置,有一座规整的二层小楼,这小楼相较于其他茅屋要豪华许多,住的应该是头领。

    巳月从侧面,如行动敏捷的猫儿,攀着桅栏悄声进入楼中。在丁府的地窖里,巳月练就了一副暗中识物的本事。所以,在黑洞洞的楼道中行走,躲开侍卫,对巳月来说并不难。

    她来到最中心正厅的隔壁,入楼前,巳月已经侦查过,隔壁这一处无人居住。巳月进入隔壁,趴在墙上,侧耳倾听,好在整座小楼全部是木头搭建,隔音效果极差,隔壁谈话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辨听之下,正厅里果然有人在小声讨论。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近些日子,先停停手吧!”

    另一个稍微年少的声音说道:“怎么,虞校尉怕了?”

    低沉的声音道:“能不怕吗?要不是那小子顶包,现在在地牢里的就是你我,相国大人的手段,你不知道吗?”

    年少的声音不屑地说道:“一不做二不休,这矿都要开采完了,不趁着现在多捞些,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低沉的声音道:“你还敢做?矿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年少的反驳道:“再做上笔大的,我们就远走高飞,也不必窝在军中受那穷酸气了!”

    低沉的道:“我妹子还在宫中呢,我怎么走得了?”

    原来这虞校尉就是虞美人那位在军中的哥哥,另一个年少的声音,初听时巳月就觉得熟悉,仔细辨认下,忽然记起那是高邕的声音。

    高邕继续说道:“那是你亲妹子吗?一入宫,那就是别人的女人了,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听了这些,巳月心中了然,含春的弟弟要么是被这两位合谋冤枉的,要么就是个小喽啰,被推出去顶包的。

    再听下去,也没什么新鲜的了,好不容易来一遭,巳月决定到处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过几个时辰,等他们都睡下了,自己再进去把账本偷出来瞧瞧,含春的事就了个差不多了。

    巳月从木楼上轻身而下,想着自己从未见过沙弗莱原矿,就一路小心地找到了矿口,猫腰进入。

    矿洞里比外面黑得多,伸手不见五指,巳月擦亮火折想让自己看个清楚。可终究是巳月大意了,因为沙弗莱矿石丢失严重,司马南风在矿洞里设了严密的机关。

    巳月擦火折时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就是这一丝轻微的响声便触动了机关。先是绣花针般大小粗细的暗器绵延而来,纵是巳月反应极快,在拔出落英剑的刹那,还是有几针穿入了巳月的身体,好在这些暗器极其细小,巳月并没有什么痛苦的感觉。

    格挡了一阵后,巳月静听四周,不再有暗器飞来后,巳月不敢逗留,飞身奔出洞口。可是刚才巳月的一番旋转腾移和兵器相击发出的动静,早已被人发觉。

    巳月一出洞口,手持利器的守卫便从四面八方聚拢来,拦住了她的去路。此时,巳月只能选择先下手为强,落英剑舞起剑花,剑落处,鲜血喷薄而出,挡在巳月前面的几人惨叫着倒下。巳月不敢停步,一路左劈右斩、腾挪飞落不断,眼看就要杀出一条血路。

    忽然,她觉得眼前的人影开始晃荡,身体也觉得甚是无力。她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矿洞中的暗器淬过毒了,刚被暗器打中,没有丝毫感受,出洞后的一番打斗激发了毒性,此时毒性发作,她的身体摇摇欲坠。

    巳月手中的落英剑挥舞不断,她不敢停下,一旦落入司马南风手中,后果不堪设想。为保持意识清醒,右手格挡的空隙,巳月掏出一粒强心丹迅速服下,勉强支撑了些时刻,身体又开始晃荡。

    一招不慎,巳月后背左臂处挨了一刀,可这一刀却让她顿时清醒。她抬眼望了望四周,矿区西向灌木丛生处,隐着的是一处悬崖,那里树木茂盛,跳下去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巳月杀红了眼,也不再避开来人的要害处,落英剑杀伤力惊人,剑到处,必是哀嚎一片。对面的拦路者将巳月围在半圈中,他们看着一身夜行衣的巳月虽摇摇欲坠,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却已经杀了几十人,人群所到处鲜血满地,处处是残肢断臂。拦路者被她的威势所震,一时都不敢上前。

    她瞅准这个空隙,右脚蹬地,施展轻功,便朝西向腾挪而去。她展开双臂,如一只夜行的鸟消失在黑暗中了。

    跳入深谷后,果然如巳月所料,谷中悬崖上树木丛生,巳月被突出的树枝一路挂弹而下,跌落在茅屋的屋顶时,周身虽伤痕累累,却依然意识清醒。

    从茅屋顶上翻滚至地面上,地面却是个坚硬异常的地面,一触到地面,巳月只觉得身体散了架一般,浑身痛得喘不过气,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她只觉得自己睡了一大觉,朦胧中有个白衣男子将她抱起,并将她安置在一张异常柔软的床上,只是这人包扎技术实在不佳,周身的疼痛不仅没减少,反而倍增。虽然她始终迷迷糊糊,可是并没有睡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