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六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更浓，到这时，不止是刘倩，李德与石六同样沉沉睡意来袭，不过三人都是强打精神，如果那几个老人所言不假，那他们今晚一定能有所收获，看那几个老人的神态，也不像在说谎话。
暮色愈重，转眼来到凌晨，刘倩终于没能抗住，和周公下棋去了，李德脱下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将自己背包中的一条毛巾拿来垫着她的头，然后继续蹲守。
李德做好这一切之后没过多久，管道内突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无数爬虫聚在一起爬动的声音渐渐从管道内传了出来，管道放大了这种奇怪的声音，使下水道口外的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李德与石六瞬间停下了手上的所有动作，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管道口的方向，想看清，管道内到底会爬出些什么可怕的怪物。
刘倩此时睡得正香，如果她突然看到李德与石六此时看到的这一幕，难保不会吓得大声尖叫。
月光下，只见一个身披蟑螂外衣的人形生物一步步机械的走出了下水道，之所以说是人形生物，因为密密麻麻的蟑螂此时已经爬满了这个人形生物的身体，而他的身后，还有更多蟑螂跟随在后，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不能将之划分到人类的范畴。
人形生物从头到脚，爬满了无数蟑螂，浑身被遮蔽得严严实实，只将一双浑浊暗黄色的眼珠露在外面，来到下水道口，人形生物张开嘴，露出两排黑乎乎的牙齿，随手从胸前抓起一只蟑螂，塞到了嘴中，咀嚼一番后吞了下去。
李德与石六见到这一幕，同时感到腹内胃液翻涌，直要呕吐出来，他们还从未见到过如此恶心的场景，李德向刘倩望了一眼，还好刘倩睡得正香。
人形生物在下水道口停下脚步，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珠朝四周扫视一圈，然后抬起脚走到了外面的空地上，而在这个过程中，他身上密密麻麻的蟑螂潮水般从他身上褪下，哗啦啦掉落在地，像被人举起一大桶水从头往下浇落掉一般。
等蟑螂从这个人形生物身上褪去，这时石六与李德才看清，这确实是一个人，不过他浑身皮肤惨白，毫无生机，身上穿着流浪汉特有的破烂衣服，脚上的鞋子已经破了好几个大洞，将几只被下水道污水泡得发白的脚趾漏了出来，他脏兮兮的头发披散在背后，像极了冬季荒原上干枯的杂草。
李德与石六不敢发出一丝响声，唯恐被这个怪人发现。
虽然这个怪人还保留着人类的外形，但李德与石六早已发现，此人的状态很不正常，这绝非是会出现在一个正常人类身上的行为，从神态到行为，都表示他早已失去了人类的本性，更像是近十个世纪前，黄金时代人类电影中的丧尸。
“六子！”不知何时，刘倩已经从睡梦中醒来，醒来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树丛外的怪人，而他们已经在地牢内，看到过六子的肖像照，虽然面前的六子此时模样已经大变，但刘倩还是很容易的就将他认了出来。
李德忙将头转向刘倩，右手中指竖在嘴唇前，示意她不要出声，刘倩点了点头，幸好刘倩声音不大，而六子此时的状态，对于这种极细微的响声，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刘倩这时发现李德身上的外套已然不见，往自己背后一看，原来是披在了自己身上，而自己的头，也枕着李德的毛巾，一瞬间，一股浓浓的暖意淌进心里，她偷偷的朝李德偷瞄过去，却发现李德此时也在看她，两人同时将头转开，而在刘倩的脸上，一抹甜蜜的笑意荡漾开来。
六子走路的姿态虽然不协调，但并不影响他的行进速度，六子离开下水道口后，李德三人在后远远的跟踪，由于城北出现了人口失踪事件，这里的流浪者走的走，搬的搬，就算不能离开，也要住的隔下水道口远远的。
那些因为搬不走留下来的人，几乎都是老弱病残，而这些人，显然不符合六子的需求，好几次六子发现了地上躺着的这些人，也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并没有选择动手。
六子虽然失去的人类的本性，但对于隐藏自己的身形却极为熟练，李德三人远远的吊在他的身后，由于六子总是选择在那些幽深小巷，或者是建筑阴影之中穿梭，好几次，三人都差点跟丢，若非后面又找到了六子的身影，他们都要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暴露了。
六子如同幽灵般围绕下水道口外围转悠了一圈，没有发现合适的目标，再次朝更远处而去。
在离下水道口两里左右位置，李德三人叠罗汉般扒在一个墙角后，清楚的看到六子此时正静静的站在一堵几人高的围墙下，六子所在的位置，刚好背光，一大片阴影刚好遮住了六子的身影，而离六子五六米远处，同样在阴影范围内，能隐约看到，地上躺着一人，好像是一名健壮的中年男性流浪者。
六子此时像极了一只孤魂野鬼，走路无声无息，他慢慢朝地上躺着的流浪者走去，四米、三米、很快，他已经走到了那名男性流浪者的面前，六子蹲下身低头俯视着地上的男性流浪者，而那名男性流浪者此时还毫无知觉。
躲在墙角后的三人，此时心脏忍不住咚咚咚打鼓般剧烈跳动，刘倩用双手死死堵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会被接下来的一幕吓得忍不住尖叫出声。
三人来时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不管六子要做什么，决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六子此时虽然准备伤害地上无辜的男性流浪者，但三人并没有打算出手干预，况且，从六子这一路走来的表现来看，要真动起手来，三人并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更不用说将六子抓起来，而如果失去了六子这条线索，那么接下来的调查可能再也无法进行下去。
一滴腥臭的唾液，从六子的嘴中滴落下来，刚好掉在中年流浪者的额头上，冰冷湿黏的感觉使中年流浪者十分不舒服，迷迷糊糊中，他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之后，手掌下意识从额头抹到了鼻子上，嘴巴上，顿时，中年男人被那股不知该怎么形容的，这辈子从未闻到过的恶臭瞬间熏醒。
双眼猛的睁开，而下一刻，一张脸色惨白，牙齿黑乎乎，眼睛浑浊昏黄，头发蓬乱的鬼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隔自己仅有一尺远。
男性流浪者瞬间被吓得亡魂皆冒，惊叫还未发出，已经被六子用手封在了他的嘴上，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李德三人远远的见到，男性流浪者被六子用手死死的压在地上，他手脚并用，强烈反抗，但毫无作用，六子此时就如那几名老者所言，力大无穷，任凭男性流浪者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很快，男性流浪者停止了挣扎，不知是被六子杀死，还是自己晕了过去，不过从六子这个案例来看，晕过去的可能性更大。
刘倩不忍目睹这种惨剧在自己面前发生，闭上了眼睛，而李德与石六则目不转睛的看着六子用一只手，轻轻松松就将那名流浪者提起扛到了肩上。
六子顺着来时的路返回，轻车熟路，回去时同样选择了那些最隐蔽的角落，隐藏自己，有时为了不将自己暴露在光线中，宁愿花几倍的时间，从另一个方向绕过去。
昏暗的角落里，一名老流浪者由于白天喝多了水，被尿憋醒，双眼迷迷糊糊睁开，刚准备爬起身去路边的树丛后小解，可还没等他爬起身，却看到了让他亡魂皆冒的一幕，在他面前几米远处，两只穿着破洞裤子的脚，踏着不协调的脚步，如僵尸般正从自己面前经过。
老流浪者死死闭上双眼，吓得不敢有丝毫动弹，直到听见那两只脚的主人走远，才半眯着睁开眼睛，看到那怪人背后的模样，在怪人的肩上，还挂着另一名流浪者，那名流浪者上半身耷拉在怪人的背后，双手随着他那不协调的脚步，有规律的起伏摆动，头一下下撞击在他的背上。
老流浪者因为害怕，体若筛糠，憋了一夜的尿因为恐惧，全洒在了身上，还在地上流了一大滩，即使怪人已经走远，也不敢起身整理，不敢有丝毫动弹，老流浪者还发现，在怪人走后不久，又有三名少年男女从他身前小心翼翼经过，好像在跟踪前面的怪人，至于他的狼狈模样，由于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面的怪人身上，根本没有被这三人发现。
六子很快扛着中年流浪者回到了下水道口，六子如今虽然力大无穷，但相应的，灵敏度却下降了很多，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变得远不如普通人，李德三人一路追踪，并没有被六子发现。
蟑螂群感应到六子归来，瞬间兴奋起来，那瘆人的窸窸窣窣骚动声，立马增大了数倍不止，六子走到下水道口，那密密麻麻的蟑螂立即顺着六子的双腿往上爬，不一会儿就爬满了六子全身，六子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从嘴中发出两声干瘪的“嗬！嗬！”声。
紧接着，又伸手从胸前抓起一大把蟑螂，囫囵吞枣般塞进了嘴里，欢快的咀嚼起来，一边咀嚼一边还继续发出嗬、嗬的声音。
暮色愈重，转眼来到凌晨，刘倩终于没能抗住，和周公下棋去了，李德脱下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将自己背包中的一条毛巾拿来垫着她的头，然后继续蹲守。
李德做好这一切之后没过多久，管道内突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无数爬虫聚在一起爬动的声音渐渐从管道内传了出来，管道放大了这种奇怪的声音，使下水道口外的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李德与石六瞬间停下了手上的所有动作，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管道口的方向，想看清，管道内到底会爬出些什么可怕的怪物。
刘倩此时睡得正香，如果她突然看到李德与石六此时看到的这一幕，难保不会吓得大声尖叫。
月光下，只见一个身披蟑螂外衣的人形生物一步步机械的走出了下水道，之所以说是人形生物，因为密密麻麻的蟑螂此时已经爬满了这个人形生物的身体，而他的身后，还有更多蟑螂跟随在后，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不能将之划分到人类的范畴。
人形生物从头到脚，爬满了无数蟑螂，浑身被遮蔽得严严实实，只将一双浑浊暗黄色的眼珠露在外面，来到下水道口，人形生物张开嘴，露出两排黑乎乎的牙齿，随手从胸前抓起一只蟑螂，塞到了嘴中，咀嚼一番后吞了下去。
李德与石六见到这一幕，同时感到腹内胃液翻涌，直要呕吐出来，他们还从未见到过如此恶心的场景，李德向刘倩望了一眼，还好刘倩睡得正香。
人形生物在下水道口停下脚步，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珠朝四周扫视一圈，然后抬起脚走到了外面的空地上，而在这个过程中，他身上密密麻麻的蟑螂潮水般从他身上褪下，哗啦啦掉落在地，像被人举起一大桶水从头往下浇落掉一般。
等蟑螂从这个人形生物身上褪去，这时石六与李德才看清，这确实是一个人，不过他浑身皮肤惨白，毫无生机，身上穿着流浪汉特有的破烂衣服，脚上的鞋子已经破了好几个大洞，将几只被下水道污水泡得发白的脚趾漏了出来，他脏兮兮的头发披散在背后，像极了冬季荒原上干枯的杂草。
李德与石六不敢发出一丝响声，唯恐被这个怪人发现。
虽然这个怪人还保留着人类的外形，但李德与石六早已发现，此人的状态很不正常，这绝非是会出现在一个正常人类身上的行为，从神态到行为，都表示他早已失去了人类的本性，更像是近十个世纪前，黄金时代人类电影中的丧尸。
“六子！”不知何时，刘倩已经从睡梦中醒来，醒来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树丛外的怪人，而他们已经在地牢内，看到过六子的肖像照，虽然面前的六子此时模样已经大变，但刘倩还是很容易的就将他认了出来。
李德忙将头转向刘倩，右手中指竖在嘴唇前，示意她不要出声，刘倩点了点头，幸好刘倩声音不大，而六子此时的状态，对于这种极细微的响声，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刘倩这时发现李德身上的外套已然不见，往自己背后一看，原来是披在了自己身上，而自己的头，也枕着李德的毛巾，一瞬间，一股浓浓的暖意淌进心里，她偷偷的朝李德偷瞄过去，却发现李德此时也在看她，两人同时将头转开，而在刘倩的脸上，一抹甜蜜的笑意荡漾开来。
六子走路的姿态虽然不协调，但并不影响他的行进速度，六子离开下水道口后，李德三人在后远远的跟踪，由于城北出现了人口失踪事件，这里的流浪者走的走，搬的搬，就算不能离开，也要住的隔下水道口远远的。
那些因为搬不走留下来的人，几乎都是老弱病残，而这些人，显然不符合六子的需求，好几次六子发现了地上躺着的这些人，也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并没有选择动手。
六子虽然失去的人类的本性，但对于隐藏自己的身形却极为熟练，李德三人远远的吊在他的身后，由于六子总是选择在那些幽深小巷，或者是建筑阴影之中穿梭，好几次，三人都差点跟丢，若非后面又找到了六子的身影，他们都要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暴露了。
六子如同幽灵般围绕下水道口外围转悠了一圈，没有发现合适的目标，再次朝更远处而去。
在离下水道口两里左右位置，李德三人叠罗汉般扒在一个墙角后，清楚的看到六子此时正静静的站在一堵几人高的围墙下，六子所在的位置，刚好背光，一大片阴影刚好遮住了六子的身影，而离六子五六米远处，同样在阴影范围内，能隐约看到，地上躺着一人，好像是一名健壮的中年男性流浪者。
六子此时像极了一只孤魂野鬼，走路无声无息，他慢慢朝地上躺着的流浪者走去，四米、三米、很快，他已经走到了那名男性流浪者的面前，六子蹲下身低头俯视着地上的男性流浪者，而那名男性流浪者此时还毫无知觉。
躲在墙角后的三人，此时心脏忍不住咚咚咚打鼓般剧烈跳动，刘倩用双手死死堵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会被接下来的一幕吓得忍不住尖叫出声。
三人来时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不管六子要做什么，决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六子此时虽然准备伤害地上无辜的男性流浪者，但三人并没有打算出手干预，况且，从六子这一路走来的表现来看，要真动起手来，三人并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更不用说将六子抓起来，而如果失去了六子这条线索，那么接下来的调查可能再也无法进行下去。
一滴腥臭的唾液，从六子的嘴中滴落下来，刚好掉在中年流浪者的额头上，冰冷湿黏的感觉使中年流浪者十分不舒服，迷迷糊糊中，他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之后，手掌下意识从额头抹到了鼻子上，嘴巴上，顿时，中年男人被那股不知该怎么形容的，这辈子从未闻到过的恶臭瞬间熏醒。
双眼猛的睁开，而下一刻，一张脸色惨白，牙齿黑乎乎，眼睛浑浊昏黄，头发蓬乱的鬼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隔自己仅有一尺远。
男性流浪者瞬间被吓得亡魂皆冒，惊叫还未发出，已经被六子用手封在了他的嘴上，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李德三人远远的见到，男性流浪者被六子用手死死的压在地上，他手脚并用，强烈反抗，但毫无作用，六子此时就如那几名老者所言，力大无穷，任凭男性流浪者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很快，男性流浪者停止了挣扎，不知是被六子杀死，还是自己晕了过去，不过从六子这个案例来看，晕过去的可能性更大。
刘倩不忍目睹这种惨剧在自己面前发生，闭上了眼睛，而李德与石六则目不转睛的看着六子用一只手，轻轻松松就将那名流浪者提起扛到了肩上。
六子顺着来时的路返回，轻车熟路，回去时同样选择了那些最隐蔽的角落，隐藏自己，有时为了不将自己暴露在光线中，宁愿花几倍的时间，从另一个方向绕过去。
昏暗的角落里，一名老流浪者由于白天喝多了水，被尿憋醒，双眼迷迷糊糊睁开，刚准备爬起身去路边的树丛后小解，可还没等他爬起身，却看到了让他亡魂皆冒的一幕，在他面前几米远处，两只穿着破洞裤子的脚，踏着不协调的脚步，如僵尸般正从自己面前经过。
老流浪者死死闭上双眼，吓得不敢有丝毫动弹，直到听见那两只脚的主人走远，才半眯着睁开眼睛，看到那怪人背后的模样，在怪人的肩上，还挂着另一名流浪者，那名流浪者上半身耷拉在怪人的背后，双手随着他那不协调的脚步，有规律的起伏摆动，头一下下撞击在他的背上。
老流浪者因为害怕，体若筛糠，憋了一夜的尿因为恐惧，全洒在了身上，还在地上流了一大滩，即使怪人已经走远，也不敢起身整理，不敢有丝毫动弹，老流浪者还发现，在怪人走后不久，又有三名少年男女从他身前小心翼翼经过，好像在跟踪前面的怪人，至于他的狼狈模样，由于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面的怪人身上，根本没有被这三人发现。
六子很快扛着中年流浪者回到了下水道口，六子如今虽然力大无穷，但相应的，灵敏度却下降了很多，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变得远不如普通人，李德三人一路追踪，并没有被六子发现。
蟑螂群感应到六子归来，瞬间兴奋起来，那瘆人的窸窸窣窣骚动声，立马增大了数倍不止，六子走到下水道口，那密密麻麻的蟑螂立即顺着六子的双腿往上爬，不一会儿就爬满了六子全身，六子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从嘴中发出两声干瘪的“嗬！嗬！”声。
紧接着，又伸手从胸前抓起一大把蟑螂，囫囵吞枣般塞进了嘴里，欢快的咀嚼起来，一边咀嚼一边还继续发出嗬、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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