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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玲珑

    白帝阁山门前,云舒神情疲倦,直到看见封辛宓身影才稍微振奋一下迎上前去。

    “怎么神色这么差,一夜没休息,可有想出什么头绪。”

    云舒略微摇头:“暂时没有进展,家中之事处理得如何了?”

    “有师兄弟们一起打理,还算过得去。”封辛宓浮现神伤之色。

    “我本不想劳烦你,可此去或许对我来说些许危险,现在我能找到的只有你。”

    封辛宓低头沉默,随后便向云舒言道:“稍后我去拜会母亲便可,你需要我做什么?”

    云舒靠近封辛宓耳畔言语一番,对方眉头微微一紧,“你且先去休息,事情办好后我来寻你。”

    时夜阴明见白帝阁已然无暇顾他,便启程与其师叔高印汇合。

    而云舒与封辛宓便一路在其后。

    走前,看着褪去白帝阁服装着穿“寻常”服装的封辛宓,要说这放出去,一条街要牛马顾看。云舒头晃得和拨浪鼓似的,“大小姐是嫌弃不够显眼是么,你要这穿着见令知,他除非瞎。”还是重新给她找了方便行走的侠士服,盖上纱布斗笠。

    这引得封辛宓颇为不满:“凭什么你就可以还是那副小公子形象。”

    对此云舒的回答是没人看他,反正如果打起来,他不会武,不影响行动。

    马上,封辛宓甚觉无趣,便让云舒猜萧解走向,云舒猜测萧解是一路向西北而行。向西北奇山峻岭,且行路关防不多,先天之下跟不上,先天之上高手本就稀少,谁能亲自从人海中找到他,所以从北至天水城等地是不二之选。

    “他有那么聪明?”

    “自小他便是颇有想法,说不定反其道而行,自往南方也有可能。”

    “切,原来你也不能确定。”

    “……”

    两人便是如此一路是不是搭话前行。

    直至天色略显昏暗。

    云舒遂遣路边两在玩耍的孩童前往看看夜阴明动向,“哥哥,哥哥,那些人到了我们村子里,现在正在吃饭呢!”小孩回来话是传到云舒耳朵里,头却是转向旁边吃糖葫芦的封辛宓身上。

    “多大个人,拿块糖在那边舔。”云舒一把抢过她手上的糖葫芦,塞进小鬼手里,摸了摸两个小鬼的头,“好弟弟,拿去吃吧,明天早上哥哥还在这里等你,你要和哥哥说那些人走了没有哦!”

    “真可爱。”送别两个小鬼,封辛宓转头向云舒指着一旁的土地庙问道:“喂!别说今天要在这野外风藏露宿吧。”

    “听说过吃核桃补脑,什么时候吃糖葫芦也补脑了,这么聪明,接下来的事你来安排。”

    “你!好,你嘴巴厉害!我饿了,糖葫芦还我。”

    “只有冷炊饼,要不要?”

    “哈儿!干脆进村算了。”

    “你个先天境不到,去个铲铲!对方认得我,想白给就去。”云舒白眼一翻,先前也没发现这个主是这样的,随即叹了口气。“也罢!让她散散心也好。”

    隔日清晨,云舒睁眼,去外头看了一圈,不见小孩前来,以为小鬼贪睡忘事。突然想到什么,抬头望向远方天空,眉头紧锁,遂喊起封辛宓。

    “大清早的,能不能让人缓一缓!”封辛宓起身松了松筋骨。

    “有情况!前面应该出事了,希望是假的吧。”

    封辛宓看了看云舒看向的天空:“风和日丽的,你脑子出事了吧!你要是千里眼,直接看看就得了。”

    云舒此时已经将马匹牵出言道:“寻常农家村民在这个时间已经是需要煮粥干活了。可天空中无半点炊烟痕迹,想必是出事了。”

    封辛宓听言,短暂相处了解云舒虽常爱玩笑,在这种事情上异常明锐,也不含糊。遂也振奋精神,上马前往。

    时至村中,云舒推开一户村民家门,只见村民倒于血泊之中,再推一户,同样如此,更甚者,昨日小孩便依偎在母亲身边留下一摊血迹。

    “小孩,老人,甚至连狗没一个活口,全是一击毙命。”封辛宓也推开几户人家,向云舒说道。

    云舒重重一拳砸在门框上,手背鲜血直流,他明白了墨家为何要出现,也开始质疑姬煜所做的对错,若自己不是聪慧多谋,他的命运和这些人的命运有何不同?“若不是你们武林中人习武争权夺势,常人何需招此横祸。”

    封辛宓见此一切,也是愤怒,“人心不古,谁能知晓,若能,我必取夜阴明性命。”

    “能,怎么不能。”一道声音响起,云舒两人顺着声音望去。

    “姬煜!”云舒低沉的声音由口中压出,随后上前拽着姬煜到一旁:“风麟子之事是不是,你之所为?”

    姬煜抓着云舒的手放下:“你都想到了何必问我,然风麟子也是墨家之人,所生一切,皆是他自己所为。”

    云舒深吸了一口,平静一下自己内心发言,“你怎么找到我的。”

    “往夜阴明前来的方向寻,便早到了。”

    “那你说能,便是有主意了?”

    “看季秋景给你的话语,说看完,你就明白了。”

    云舒看完其中,独自一人便再思考,对策。云舒靠着墙壁,食指不停的“咯~咯·~咯~”的节奏敲在墙板上。“宓姐,剑借我。”

    封辛宓不知有何用意,还是将剑递与云舒。云舒却直接拔剑,往自己肩上一刺。引得姬煜两人大惊,“你有病啊!砍自己干嘛?”

    云舒没有多言,直接阐述接下来的行动,“宓姐,你马上回去放出消息:擒住一名乞丐模样之人,此人有白帝公孙述获禹王九鼎之消息,并能破解其中之谜,其余不可多言。姬煜,你且将现在夜阴明队伍方位告知我,便装作让宓姐擒住你回去。我自前往面见夜阴明。”

    “不行,这样你太危险了。”封辛宓听完直接反对。

    “若要我安全,你们行动便要更加迅捷。时间越快我便越是安全。”云舒说什么不听她的言辞,打定主意如此。

    从姬煜口中得知夜阴明已前往神农架地区定和镇,云舒便从衣角撕下布匹简单绑住伤口,夺马而去。

    云舒一路快马加鞭,终在午间赶至定和镇。云舒至定和镇中,一路寻找夜阴明客栈,见一客栈外马匹众多,料想小镇人口和行人不多,这般诸多马匹,夜阴明等人在内。便径直进去,大声呼叫伙计点菜,引得其中客人看来。

    在旁方敬等人也正是往此看来,方敬当日在酒楼对云舒颇有印象,与云舒对视之刻。云舒佯装惊恐,起身便走,方敬已然挡在前面。

    正如云舒下怀,方敬推其进入一间客房。夜阴明正在内中用餐,瞧见云舒也是颇为惊喜。这时夜阴明联想到云舒当日偷听谈话,可能现在也是为了禹皇鼎而来。“想不到当日邀请阁下,阁下不见,可是不给面子,阴明不过想知道你当日听到什么。”

    “如此情况,说什么不过是你信与不信的问题,都有何不同,我便是告诉你,当日确实听到禹皇鼎之事如何。”云舒见夜阴明只要敢问,自信其一步一步便能踏入圈套。

    “我也不多言语,若助我求得禹皇鼎,我夜阴明保你无恙。我知你能,先前得到消息白帝阁擒得一乞丐模样之人,亦有禹皇鼎消息,想必是那小叫花子吧!何不坐下言语。”夜阴明倒是成竹在胸,见云舒精神疲惫,肩上负伤毫不在在意云舒行动。

    “敢问阁下何人?先前商人身份必不为真。”云舒也不客气,坐下之后还是故意发问。

    “玲珑岛。你若有功,玲珑岛不会亏待你。”

    “好,我便与你一说,我与小叫花子当日脱身,便想像白帝阁邀功。遇见白帝阁一封姓女子,我见其貌美,想以此交换相陪,将此事言语。那妖婆使诈欲擒我两,小叫花子护住我,让我先逃,他则落入白帝阁之手。我像若是封妖婆套出禹皇鼎机密取之,他必死无疑,便先来此处,若能取得鼎器,或许能保他无恙。”云舒见时机成熟,道出这样一个缘由。

    “好,算你识相,我便饶你一命。”

    “我还有个请求,若是贵派得鼎,除了小叫花子希望贵派出面保全之外,将姓封的妖婆交于我。”云舒为了给夜阴明在下一定强心剂,装作一副颇好美色之样,况且云舒知夜阴明对封辛宓之心,还能恶心他一下。

    夜阴明听完也是眉头一挑,随即应了下来,反正能与不能,云舒奈何不了他。

    “那趁白帝城那边尚为有所动作,我们当先发制人,事后死不认账,对方也奈何不了。”云舒提议道。

    夜阴明此时也觉精神倍增,便让手下整装出发。

    路上,夜阴明问云舒对禹王鼎所在有何看法。

    云思索之后言:“曾经白帝公孙述,在白帝城自封白帝,有传言他是发现城中一井常冒白气,潜入探知得了禹皇鼎,获得至上能力才能这么做,而他死后,刘备兵败连营,逃至白帝城,想寻禹皇鼎,并没有收获,最后在白帝城中死去托孤孔明。可见公孙述并没有将鼎藏于城中。而白帝阁建派以来,原本央央小派也是在白帝庙中获得刘关张绝学-天罡气,神兵决,麒麟变才崛起挤入大派之一。所以禹王鼎并不会在内中。而公孙述死前,其将延岑曾入神农架,而后公孙述死亡,延岑投降。不料吴汉屠尽公孙述族人。那我觉得公孙述像把禹王鼎藏入神农架,待后人再度起兵。吴汉也想到这一点,找寻鼎器又无果,生怕公孙氏再起,才将一族杀尽。”

    “不错,说得确实很在理,可神农架区域如此之大,怎么确定禹王鼎具体位置。”

    云舒自进入神农架内,感觉精神越来越好,也总有一个方向让他越往那走越是舒服。便说:“我曾习得一些风水观龙之术,至进山去,便有一个方向能是有异,或许可前往一寻。”

    “带路。”夜阴明越是和云舒交谈,越觉得他有不凡之处,心念:若不能为我所用,必当杀之。

    云舒此时便策马急辞,一伙人等随后便来到一处巨木高耸,下面碎石乱生的地方,其中还有一些两人高的柱子,而云舒便在此那种舒服的感觉更是舒坦。

    “夜少,便是此处柱石怪异,可让众人在此周边先行探查。”山路崎岖,众人并未乘骑,马匹,只是步行在此,只带8人队伍,云舒便向夜阴明交代,而众人皆不知自封辛宓放出消息后,江湖各路好事者已都向神农架周遭聚拢。不日便会是一番是非之地。

    随着众人在此处搜寻,夜阴明向云舒问起天下局势。

    云舒笑道,“云舒一介书生,哪知什么天下局势,所知道的也不过江湖上人传人之事。”

    “表以看法便可。”

    云舒便知夜阴明有意拉拢自己,“云舒只知道自20年前,魔道陨落,昆仑虽久居中外之地,却还是江湖巅峰所在,不可与之交恶,若是有昆仑出面之事,当敬三分薄面。而白帝民间声望最盛,精英实力高强,不可强图。千武,游灵兴盛一时,其中千武与朝廷交好,且容纳性极强,可以为援。药王谷自视甚高,江湖中虽多有求于它,但经多年世间太平,声威不胜当年。且作为战力不在取用之内,小门小派攀不上药王谷,药王谷对顶尖门派又可有可无,因此它若有意交好暂且不动便是。紫阳观,千佛寺乃出家人所属,甚少争锋,无可评判。倒是天下太平良久,丐帮势危,现暗流涌动,其势可见愈加强盛。”

    “有见地,不知对我玲珑岛有何看法?”

    云舒故意不谈对方门派,还是被问上了,心里嘀咕:你个锤锤,这不明着问“我玲珑岛想做大,这能不能成?”。便满说:“少见之新秀,有冲天之像。”

    “那可愿为……”

    “三少岛主,有情况!”云舒知道夜阴明问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如何答复时,其手下以有人传来异常情况,几人忙向其靠拢。遂云舒松了一口气。

    跟随几人齐去,云舒也看清眼前。一颗巨木,其内中已经空洞,底部一两人来高入口可入其中。但年份过久,土石堆积,只剩半人来高,方才已经被玲珑岛之人掏出些许土石,内中正是禹王鼎所在。夜阴明大喜,“师叔,你我一来就将此物寻得,得来全不费工夫,天赐与我。这回看大哥还有何话说,快将它取出来。”

    其鼎甚大,取出之后,却见内中尚住一窝小狐狸,其皮毛甚是艳丽。云舒却觉得出现一股熟悉的味道,细想之下大惊。四年前的那只妖也是这个味,妖气。心中顿时警惕四方,远远躲开。

    其余人正兴奋之间,有想着功劳的,有的已经把狐狸杀死正在剥皮的,云舒看得一阵恶心。

    这时一个人影晃过一真正剥皮的弟子,在看弟子胸口自后背被一利爪洞穿,轰然倒地。等其余看去,人影显现,一队俊美男女出现。脸上怒火冲冲。不等夜阴明言语,便向众人厮杀过去。

    云舒看到这里,便明白,一对狐妖安家此处,其儿女被杀害,便拼杀起来。

    狐妖虽强,不过山精野怪。只能依靠天赋利爪等招式进攻。愤怒之下的狐妖胜在不惧生死,玲珑岛武学不似白帝昆仑等派有克制之力。便瞬间伤亡五六余人。

    见在如此下去,人都死光了,还怎么运鼎。夜阴明师叔高印玲珑机甲装备手臂,运转玲珑千机变。再度迎上两妖,一个碰撞两妖倒飞出去。

    见得云舒惊奇,“什么东西,可以这么快便提升实力,扭转局势。”打定主意回去之后查查玲珑岛在江湖上的过往。

    高印乘胜追击,追上倒飞的两妖。其中一妖见躲不过,推开女狐妖,接下高印重重砸下的一拳,眼冒金星,地面凹陷一圈,狐妖便动弹不得。随后高印一拳一拳连续砸下。女狐妖见男狐妖生机已无,冲向高印,以死之下却也只是换来高印腰间一爪痕。就在高印起身之际,男狐妖,回光返照一响,一利爪击杀高印,倒了下去。

    夜阴明见事情已定,缓定心神。点数人员却也包括云舒只剩4人,且武功最好的高印身亡,方敬现留守定和镇,若再生变可不妙,即刻以玲珑器械形成轮子装上鼎器准备运出。

    云舒言道:“如此出去,若是有遇上其他人马,纵使方敬在场,也未必能保住禹皇鼎。需在此兵分两路,我领禹皇鼎自北面再往东行前往玲珑岛,夜少携一木以布遮盖自定和镇出发。与其隐藏行踪等别人问,不如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拿到了,你怎么抢。至定和镇再兵分两路,以迷惑他人。”

    夜阴明听言,沉思:若是在此兵分两路,由他携带禹皇鼎,他在考验我对他的信任度,此物落入他手比落入其他高手手中更好。

    云舒便是想到:不是拉拢我么,我表态了,你怎么想。

    夜阴明思考过后,找来两个手下在耳旁言语几句。遂同意了这一计划,让几人便按此计划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