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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凌晨砖窑

    夜幕下,看不见一颗星斗,漆黑一片。

    易卜来到砖窑,堂哥去找库管。他看到灯火通明的砖窑厂到处是干活的工人。

    默默心想:

    “干活的人们都起得这么早?”

    疑惑的心情抬头看到砖窑,几十米长的外墙,有两米高。隔着四五米留有出入砖块的洞口。

    易卜渐渐走进一处洞口。砖窑里边的温度有五十度。霎时,感觉全身冒出汗珠。里边也有电灯昏暗的光。向前走几步,看见一块块烧制的砖块间隔均匀的排列起来。散发大量的热量。刚要接近砖垛时,听见有人喊声:

    “小孩不要靠近!”

    易卜立即站住。又听见:

    “出去!这里危险。”

    当他一边向外走,一边注视喊声哪边。看见这个人额头上大汗淋漓;黑色的脸颊布满皱纹;皱纹惊现一道道深深的沟壑似的沾满灰尘;眉毛上也落满灰尘;头顶上的报纸折叠的帽子歪歪斜斜充满滑稽。

    顿时,想笑,又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再谛视哪个人时,哪个人全身赤裸,身体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脖项;全身似乎闪着光亮似的。哪个人身边扬起一层薄薄的烟霭。哪个人跟前放着一辆架子车的骨架,手脚麻利,有节奏地向架子车上装砖块,只听见砖块碰撞的声音。

    当看到这个人滑腻的身体时,易卜心里充满怜悯之色,立即从笑声低落下来。

    忽然,又想起自己要装车,转身向外跑去。

    跑到拖拉机跟前时,堂哥和库管正数着砖块。

    堂哥看到易卜,眨巴的眼睛,脸颊布满消沉。愠怒的神色说:

    “易卜,你去哪里?”

    “半天找不见你。”

    易卜嘟噜着嘴,低头致歉,羞愧的神色,看着他们。堂哥又喊声:

    “拿砖夹,从这里装,工地上班要用砖哩!”

    易卜连忙从拖拉机车厢里取出砖夹,走到砖垛跟前,夹住五块砖放到车厢里。

    只听堂哥又喊声:

    “不急,等一下,把车倒好!”

    易卜又楞在一边。堂哥打开了车厢两边,又发动起拖拉机,把拖拉机倒到砖垛的跟前,息了火。

    易卜恍然大悟,看到这样装车能方便很多。

    高兴地跳上车厢,堂哥从前面装车,他装在车厢尾部。砖块碰撞的声音传出夜空。

    砖窑场的灯光下,易卜和堂哥装着一个个红色的砖块。易卜全身的汗珠黏黏地湿透了汗卦。

    忽然,听到一个急促的声音:

    “抬到哪边去!哪边通风!”

    易卜低头睃一眼,看见几个赤身裸体的人,抬着一个赤身的人向砖窑的侧面飞奔而去。他的心里不由自主忐忑一下。心想:

    “怎么回事?”

    这时,他的堂哥急忙跳下车厢,丢下手里的砖夹,向人群哪边跑去。

    易卜也丢下砖夹,紧跟堂哥身后。赤身裸体的一群人将哪个人放在一条草帘上:哪个人喘着粗气,褐色的脸颊布满蜡黄色,报纸折叠的纸冒掉在草帘上。

    这时,他想起刚才砖窑里边的哪个人,熟悉的面孔显现面前。

    哪个人平躺草帘子上,皮包骨头;体重不过百斤;全身的灰尘和汗渍粘结一起,布满身体上;手掌沾满灰尘;手指上沾着许多创可贴;脸颊上的颧骨高高的竖起,眼睛凹陷,下颌勾起的轮廓像骷髅似的;让人恐惧。

    只是,哪个平躺的人喘气的气息渐渐地均匀,似乎像酣睡的声音。一个工友端着水杯,送到他的嘴边。

    他呢喃嗯!一声,侧身又呼呼的睡着了。

    又听另外一位工友说:

    “两夜没睡觉,没事,都散开去!”

    易卜听了他的话,嘘一口气。其他工人也散了。

    易卜和堂哥一块儿回到拖拉机的跟前,继续装车。

    一边装车,惦记的心里不忘哪个躺在草帘子上的人。

    乜斜的眼角看到远处哪个人,还是孑身躺在草帘子上:大地是他的床;黑夜是他的被子;砖窑厂每一块砖块都是他举手可得的枕头......

    易卜看着一个个砖块整齐的装满车厢里,额头的汗珠流淌脚腕处。他直起腰,伸展一下,攥起衣襟揩拭额头上的汗珠。

    抬头瞧望草帘上的哪个人,惊诧,——哪人却不见了。

    眼睛四处寻觅,又发现哪个人驼着背脊,向砖窑刚才出砖的哪个洞口走进去了。

    易卜侥幸的心情又听见堂哥的声音:

    “易卜,快点!天快要亮了。”

    易卜低头嗯!一声,加快了装车的速度。砖窑厂的库管也来到车前,堂哥核对砖数,和库管高一声,低一声,又吵闹起来。

    库管气愤的神色从另一砖垛上端来五块砖,狠狠地丢在车厢上。这时,堂哥一声不吭,拿起拖拉机的摇把,启动了拖拉机,离开了砖窑。

    拖拉机走在路上,易卜坐在车厢的砖块上。微风吹拂脸庞,吹起额前的长发。堂哥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讲述刚才和库管的事。堂哥兴奋的说:

    “多装了二十块砖,去别的砖垛拿来的。”

    易卜又想起,刚才装车的时候,堂哥从远处的砖垛偷偷端来了砖。

    拖拉机越跑越快,渐渐地东边出现了彩霞。熹微的光洒在夜色里。路边行走的人、骑自行车的人越来越多。

    田间里,耕地的黄牛啮合着嘴唇,白沫从嘴角滴答黄土地上。

    天亮时,拖拉机开进县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来人往。卖菜的摊贩吆喝的声音回荡天空。

    拖拉机的速度慢下来,穿过一条小巷,拖拉机来到了工地大门口。

    堂哥从拖拉机座位上跳下来,低头哈腰,脸颊布满迎合、拍马的微笑,向门卫哪边走去。

    一边走,一只手塞进口袋里,掏出口袋里的“宝成牌”香烟,走进门房里。

    一个文质彬彬的老头,一块儿和堂哥走出来。俩人手里捏着冒烟的“宝成牌”香烟,向大铁门走去。

    听见大铁门吱扭!的响声,打开了两扇大铁门。

    堂哥跑步拿起摇把,启动了拖拉机。拖拉机开进工地,文质彬彬的老人指定了位置。

    易卜和堂哥又开干了,满满一车厢的砖块整整齐齐的码放场地上。堂哥又请来文质彬彬的老人核对砖块的数量。

    听见文质彬彬的老人说:

    “叁仟四百五十块。”

    堂哥疑惑的神色给文质彬彬的老人说:

    “不对!是叁仟四百七十块砖。”

    “不信,你自己数呀!”

    只听文质彬彬老人不赖烦的情绪说了声。

    这时,堂哥和易卜面面相觑。堂哥低沉的心情疑惑,自言自语:

    “怎么能少呢?”

    “明明白白是多二十块呀!”

    “怎么能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