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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坠落天使的沙滩

    (维c)

    (四周的空气慢慢变凉,远处的群山阻挡了眺望地平面的视线,天空中单一的色块变得迷茫而纷乱。)

    你四周的空气中翻出一层睡意,伴随着巨龙悠长而低沉的龙吟,山洞,四处有风儿渐起。据传,在领域的第一处盆地,待到龙吟声响彻山谷,你,能听到风儿四起如浪涌盘旋而去,吹散笼罩在风山中的岚气。带到落雾渐尽,茶杯中散出醉意。风儿点过湖面轻巧如漪,轻烟沉寂,清茶溅溢。巨龙会盘旋舞起,直到彩云浮过天际,领略风儿带去的第一抹晨曦。

    风儿如海浪,顺着晨曦的降临四起。浪花中,只见朝露破碎的影子构成凌乱的躯体。万顷风浪纷乱如昼,四散逃开,转而合而为一风倾如海。风过彼岸,浪中有风而被扯碎的痕迹。慢慢地,慢慢地,在更多风儿的推动下,仍旧万千如一。

    蓝色的海洋如潮水般聚拢,那泓清澈中,只见海鸥的影子如阳光般栖息。湖面两旁有风浪,在水色的烟雾中飘起,随着远行的列车留下如极光般铺天盖地的轨迹。

    你静静地坐在山顶,手中的茶杯中泛出风儿经过的涟漪。海鸥从你的身边掠过,迎面而来的是海风吹过的凉意。你蓝色的长发上留下了风的气息,橙色帽子随意的垂在身后。你坐在悬崖边,两腿垂在空中,风儿吹过你静止的背影。你静静聆听自己的呼吸,远去的海鸥掠过海面留下涟漪。

    你的眼底映出一抹清澈的湖面,湖水上反射出如白鳞般阳光照射的斑点。无数的白鳞在空中跳动,如同鱼儿在寂静的湖面上倒放着从前生活的痕迹。天上有一层薄薄的冰,于是你悄悄走过去,轻轻地,尝试踏碎冰面。但近些,你发现,湖面上漂浮着的,不是碎冰,而是阳光在湖面上,浅浅留下小心翼翼的足迹。

    几只小鸟如同几架偶然丢出的纸飞机,熟练的划过湖面,不经意的将湖面上散落的太阳衔回巢里。这时,几声龙吟低沉地传来。

    湖中游过几束白色的光点,微微浮出湖面却又立刻缩回去。几点荧光从林间缓慢升起,渐渐渐渐地,在天上融成海风褪去的航迹。你的脚下浮现出一圈逐渐扩散的涟漪。痕迹不断扩大,扩大,小鸟因风飞起,顺着航向散落人间各地。极光飞过用碎片缝制的天空,匆匆染下无数寂寞的群星。这是,风儿,慢慢从远处赶来。

    风儿吹得树叶四散,你在悬崖上独自守望。你期待,期待着那金色长袍的身影会出现在你眼前。但风儿让你偏离了航线,你只见到阴云从天空中逆风逃离。

    你感受到雨的来势将会汹涌,于是站了起来,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地平线。静静的,听小鸟忽明忽暗的影子在水波中传出的声音。慢慢的,鸟儿欢快的明教变成低吟。

    风儿从四面八方传来,吹起你身后的蓝色长发。你定定神,眨眼稳定自己的视线。你的耳边传来风儿划过天空留下的回响。你带上身后的帽子,突然注意到,自己帽衫的衣角还有些潮湿。

    风儿从四面吹来是,盘旋在你身旁,猛然四散而起。风儿吹过你敞开的大门,浮过点缀的小溪,环绕在你的周围。你闭上双眼,渐渐感觉,风儿融入了你浅浅的呼吸。

    湖中的水浪波纹不断,四周的树林中不断传出响动。只见鸟儿受惊而起,窗外黑云翻滚,暴雨溅起水花打湿了你四周的大地。树林中传来如海浪掀翻山谷的巨响,平静的湖面上刮过一道狂风。随即,一声巨响,巨浪如瀑布反噬滔天而起。

    湖水如山般铺天盖地朝你涌来,你微微睁开一只眼睛,却只听见你四周的风儿环绕着你,越转越快。

    风儿飞速的摇晃,阻挡暴雨如洪水般倾泻落到你的身上。你的四周开始出现空间的裂痕,远处的巨浪似乎如太阳坠落般向你坠来。你尝试躲闪,但巨浪却更想将你吞下。

    你四周不断的出现裂痕,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直到风儿承受不住空间撕裂带来的痛苦。你闭上睁开的眼睛,却听见,慢慢的,慢慢的,风儿转动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

    巨浪划过无人的领域,直冲你而来,这时,突然,一声龙吟响彻天地。

    你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站在那座蓝色大山的山顶。山顶上,身着金色长袍的人站在山顶边,沉寂于天空中巨龙盘旋的阴影中。

    你望望那个人,却发现他没有戴王冠。你四下张望,看见一张破旧的木桌。木桌上有一只不再在燃烧的烛台,烛台旁,庄严地摆着那个破旧的王冠。

    王冠和桌子上都积满了灰。你走上前,拿起王冠拍拍上面的灰尘。王冠上的宝石浑浊不堪,但宝石中映出你纯洁的面庞。

    金色身影的长袍随着日影倾斜,但他背着的手却一动不动。你放下王冠,尽量将它摆得更加神圣而不可侵犯。烛台的一角有点钝了,但还依稀可以判断出它是由金子制成的。王冠的轮廓上反射出远方的一片灰蓝,你转头看看那个人,却看见他的背影沉默而淡然。

    巨龙低沉而沉重的鼻息滑过你的耳边,喷出的热气在灰蓝色的空气中逐渐腾起。巨龙的气息变得沉重而无规律,缓缓扑打起巨大的双翼,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又转而用爪子死死抓住山崖。巨龙的鼻息沉重温暖而压抑,散进寒冷而四散的空气里。

    巨龙巨大而沉重的身体缓缓趴下,轻得你没听见什么声音。巨龙的一只爪子落在你的身旁,巨大的头部在你身后慢慢停住,温热的鼻息不均匀的散开,杂乱的气体在你耳边擦出声响。你注意到热气顺着巨龙的呼吸喷出,之后漫到你身边,在刺骨的氤氲中飘上天空。风扑灭了前来的太阳,驱赶寒冷占领了大半的世界。

    你摘下自己的兜帽,似乎不担心寒冷会占据你的身体。巨龙发出一声无法辨认的声音,但小心而脆弱的音量被远山的浓雾掩盖。巨龙喷出一阵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起你蓝色的长发,也驱散了你周围的凉意。你回头看向那条龙,望见巨龙巨大而深沉的双眸中是你的身影。你望望它,露出一个微笑,之后转头,向着前方跑去。是。在巨龙黑色的双眼中,你的衣角在风中快速飘动。

    你望望前方那片金色的长袍,简单梳理了一下被风儿吹的杂乱无章的长发,快步向前跑去。你的靴子在地上留下难以辨认的脚印。

    你快速的跑了起来,身后巨龙的喘息声离你越来越远,你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以及不规律的心跳。但是你在不平稳的呼吸中向前看看,那个金色长袍的身影,却离你越来越远。

    你不断加快自己奔跑的速度,你的衣角在风中漫无目的的乱晃。四周的一切都在飞速变幻。山川,小溪,树林,河流,街道,山脉……所有的东西如走马灯般在你身旁乱窜。

    不行,不行!你顿了顿,渐渐放慢脚步之后猛的飞起。你的身后托起炙热而灿烂的尾焰,狂风在你的耳边歇斯底里地咆哮。不行。是,身旁是一望无际的山脉,远方那个金色的身影似乎离你有万米之遥,但却又是你只要一伸手就能碰的到。

    狂风将你背后的帽子吹得四处乱晃,你开始继续加速,身后的烈火如火山般爆炸出绚烂的烟花。直到你渐渐淡化掉身后如流星般的火焰,尾焰的光芒暂定了几秒。你定了定,忽然看见那个金色的身影,距离你只有不到10米的距离。

    你升上更高,闭上双眼,猛的向前加速。你的速度越升越快,越来越快,你的身后如同烟花般爆炸四散,火焰如同流星般从过于细小的瓶口涌出。火箭的轨迹翻滚如浪涌。万千尾焰坠成流光。你继续加速,加速,直到你的身后火焰的碎片坠成极光。你在咆哮的风中努力睁开一只眼睛,却望见金色长袍的身影,坐在悬崖紫天之前。

    火焰之后艰难的跳动了几下,绽开几朵不规则而无规律的烟花。你如同流星但浅浅的坠落在山顶,前方仍是那个身影,那个身影独自在一望无际的青紫色的天空下作背景。你摇摇晃晃的站起,而身后出现的热气似乎想要将你扶起。

    你听见巨龙的龙息中夹带的巨龙不断扑动着两侧的鼻翼传出的气息,巨龙在你身后慢慢摇晃着巨大的脑袋,两只龙爪扣入地面。你的头发散乱,勉强遮住你左边的眼睛。风从四面吹来,在没有宣告的前提下擅闯空无一人的山地。风不顾阻挡的划过你的衣领,你的衣摆无法遏制的四下乱晃。你裹紧衣领来抵御身后无人阻拦的寒风,但风儿不经意地弱了下去。你回过头,看见巨龙在你身后立起身体。风如薄翅吹得巨龙的双爪抓住地面陷下去几米。巨龙看着你,不作言语。你看见巨龙的皮肤,皮肤上有几道伤口露骨的痕迹。

    你的帽子松松垮垮的垂下一角。你最后回头看了巨龙一眼,之后转过头,看向前方的身影在青色中坐在山崖边,如同一座黑色的群山,坐落于山谷的缝隙中。

    坠落的风儿拂起他金色的长袍,王冠斜靠在木桌上。巨龙仰头,发出震天龙吟。

    龙吟声响彻山谷。龙吟之下,寒风呼啸。

    木桌在轻轻摇晃中发出细微的声响,茶杯中浅浅的茶水溅出几滴,风儿将水珠吹出一小段距离。水珠落在被石质覆盖的地面上,几只爬虫小声的钻出石块,向天空多看了几眼。之后猛的转头,足尖点地弹了出去。地平线上泛出一抹倒映出世界的漆黑,上下两侧浮动的透明的纯白。朝水珠看去,在被茶叶渲染的墨绿中,怎么看都像是一片湖水般的水晶,各个方向都倒映出纯粹的世界。

    你渐渐,渐渐地睁开在阳光照射下朦胧的双眼,帽子懒散地躺在你的身后。你用手遮住想射进眼睛里的光线,尽量睁开一只眼睛打量你四下的世界。

    清风吹过你的橙色的衣领,吹起你的睫毛。你蓝色的长发慵懒的靠在身后。树叶轻轻挡住了射向你的阳光,阳光被树叶挡得支离破碎,不均匀的照在你的外衣上。你伸出手指,弹了弹身旁飞过的树叶。树叶上下翻飞了几下,之后飘下了你身前的悬崖。

    你坐起身来,慢慢挪动身体,靠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前。岩石前,悬崖下是一望无际的海岸线。你拍拍自己身上可能遗落下来的灰尘,躺下,半躺在那块岩石前。

    你睁开两只眼睛,望向远处一望无际的海洋。阳光在海面上反射出无数白色的斑点,在阳光中显得突出而梦幻。

    云朵懒洋洋的划过如海面般的天空,只见巨龙扑打着两只翅膀飞过。巨龙没有将目光投向你,掠过闪光反射的湖面,涟漪在它身后四散。

    你闭上双眼,但你感觉到阳光照在你的身上。巨龙盘旋过海面,发出响亮而沉稳的长吟。你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看见阳光穿过树叶,巨龙和海滩,似乎把它们融合在一起。阳光有些刺眼,使你分不出什么是什么。

    你有些想起来。那时,你独自走进一处无人而空旷的教堂。教堂的顶端刻着五彩的圣像,圣像上的人穿着金色长袍,金色的王冠微微发亮,但看不清他的面庞。

    你走上红色地毯铺过的走廊,两旁是一排一排排列整齐的长椅。走了几步,你看见有一个人站在圣台上。你注意到他身上金色的长袍,但却没有看见他的王冠;木质的讲台发出他走动的声响。

    你低头看看,王冠正在你的手上。你重新看下那个人,却看见他看向了你。在阴影笼罩的脸庞上,他的神色,一派安详。

    世界本为一体。你对于世界的信仰,注定着你被这个世界催化的模样。

    (四周的空气慢慢变暖,远处的海洋变成了平静而淡然的色块,视线中飞过的巨龙还在海面上盘旋。)